日韓足球文化發展對中國的啟示

李再盛

(山西工程職業學院 山西太原 030001)

足球作為世界第一運動，深受國人的熱愛和關注。在剛剛結束的亞洲杯中，中國隊取得第六名的成績，社會對“國足”的調侃和關注持續升溫。2019 年，兩會期間，體育總局局長茍仲文談到了我國足球存在的問題：首先，足球管理機制不完善；其次，對于《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落實不到位；最后，足球存在過多的形式主義，針對中國足球改革的問題，不妨學習與我國同區、同種族、體質、環境無本質差異的日韓［1］。日韓足球作為亞洲的勁旅，多次在亞洲杯、世界杯中取得優異的戰績，其中日韓4 次奪得亞洲杯得冠軍、5 次征戰世界杯［2］。日韓毋庸置疑在足球改革方面有可取之處，縱看兩國的足球發展歷程，兩國在各階段足球的發展都離不開政府和社會的支持，又有著明確長遠的目標、理念、制度、文化、人才、媒體的支持［3］。該研究對日韓的物質文化、體制機制文化、精神文化3 個方面進行分析，以期能夠為我國的足球發展提供可行的參考和借鑒意義。

1 日韓足球文化的發展經驗分析

英國人類學家泰勒指出：文化，就其在民族志中的廣義而言，是個復合的整體，它包含知識、信仰、藝術、道德、法律、習俗和個人作為社會成員所獲得的其他能力和習慣。文化對事物的發展會產生極大作用，在足球事業的發展中更離不開優秀文化的支撐，以下該研究通過：物質文化、體制機制文化、精神文化3 個方面對兩國的文化進行分析［4］。

1.1 日韓足球的物質文化

足球的物質文化作為文化的外殼，是構成文化建設的骨架，主要表現在運動場地、運動器材、運動裝備、書籍、飲食、廣告、傳播等方面［5］。足球物質文化作為足球事業發展的基礎，是必不可少的條件。物質文化的先進，使得日韓足球在快速傳播和發展。主要體現在以下幾點。

1.1.1 足球場地

日韓雖然國土較小，但是卻有著大量的足球場地，供青少年和社會足球愛好者來開展足球；日韓在20世紀90 年代開展足球，就建設了大量的高質量足球場地，截至現階段，計劃在2000所小學和幼兒園覆蓋高質量的足球場地；日韓足協宣布，于2019年底，在千葉縣將建造成“JFA”夢之場，該場包括2塊人造草坪和天然草坪，以及若干個5人制足球場；目標是實現日韓在世界杯殺入8強，乃至取得更好的成績，并且場地將對周圍的民眾開放［6］。日韓在各級學校里建設高質量的足球場地，每個聯賽的球隊都會有自己的場地和訓練館；有較多的公益性場地來加強足球場地的普及。通過這些物質文化的建設，吸引了大量的足球愛好者奔跑于球場，激發了眾多兒童參與足球的熱情［7］。

1.1.2 人力資金

日韓建立嚴格的裁判員和教練員等級制度，教練員分為5 個等級（S、A、B、C、D），分別按照不同等級進行相應的運動員和學生指導。資金保障：日韓足球屢次取得佳績與他們大量的資金投入有直接的關系，日韓足球資金來源主要是教育部門、足球協會以及社會力量、家庭的支持［8］。2007年，日韓足球在青少年方面投資2.7億日元，而當時的中國經費只有400萬，不難比較出經濟的支撐對足球發展的重要性。韓國在足球事業的資金方面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形，足球協會積極尋找政府、俱樂部老板、當地委員會、大小型企業等，同時吸收個人資金和社區的商家資金建立穩定的塔基［9］，形成了良好的物質文化。

1.1.3 足球文化宣傳與賽事轉播

日韓先后出版了《足球小將》《高達》《赤血十一人》等動漫和書籍來宣傳足球的發展和足球精神。據有關調查顯示，在《足球小將》這本書的受眾里面，有70%的人因為此書而走上了足球之路，包括中田英壽、本田佳友以及在2002 年日韓世界杯中的日韓隊員等多達16名球員。在對前日韓足球球協會會長川淵三郎的采訪中，他這樣表達：《足球小將》動漫是日韓足球發展的最大功臣［10］。日韓媒體在對日韓足球賽事宣傳和轉播方面提供了極大的作用，在日韓高中足球聯賽中，有40多家媒體進行了轉播，并且不惜在黃金時段進行轉播，在南非世界杯期間，日韓成為收視率最高的國家。通過比賽來宣傳和發展足球，實施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的足球聯賽，在不同地區進行分賽，并且不收門票；現階段有72個地區，678支隊伍進行參賽，極大地帶動了足球事業的發展，并且媒體直播的賽事內容形式類似于NBA選秀的球員選拔方式［11］。

1.2 日韓足球的體制機制文化

體制機制文化是文化的血脈，它是連接人和足球的橋梁，是足球發展的血脈；主要表現在一些管理者的角色定位、規章、制度和計劃、管理體制、運行機制等方面［12］。日韓管理體制機制職責明確、分工合理、監督有力，形成了較好的機制文化。

日韓主要的3 個管理機構為足球協會、文部科學省、足球聯盟，3個機構分工明確，各司其職。文部科學省主要負責學校教育、科技學術、體育等事宜，進行政策的制定和規劃；足球協會主要進行對文部科學省進行信息的傳達和政策法規信息的傳遞；足球聯盟有自主的權利進行管理運行、舉辦比賽、制定相應的政策，促進比賽的健康發展［13］。日韓足球在人事管理選拔方面，采取民主的選拔制度進行公平公開的選拔，做到有規則可依，選取有能力、有原則的領導人才。例如，被稱為“J 聯盟之父”的川淵三郎就是日韓足球改革管理的最大功臣。日韓足球管理者有較強的落實力和執行力，嚴格按照規章里面的要求進行最高效的實施［14］。日韓足球管理體制里，這“三輛馬車”共同推進著日韓足球的發展。日韓足球有嚴格的聯賽管理制度和相應的法律法規制度來對足球發展進行約束和補償，《日韓健康保險法》《日韓體育安全險》就很好地形成了強有力的制度保障文化，讓更多人可以放心踢球。日韓采取在校學習方式，學生只有在完成作業的情況下才能到訓練中心進行2h 的訓練，評價一個優秀學生，包括對學業成績、思想品德等方面的綜合評定，形成了完善的教育與體育結構，形成了文化中的運動員，運動員中的文化人氛圍濃厚。韓國足球管理屬于集中制下的政府與社會結合型體制，主要由韓國文化體育觀光部進行統一的領導和組織，下屬有各足球協會和各級聯盟（小學足球聯盟、中學足球聯盟、大學足球聯盟）。足球協會主要負責各級賽事的組織和承辦，并對各級聯盟進行監督。各級聯盟有權自己開展賽事，培養青少年后備人才。

1.3 日韓足球的精神文化

精神層面文化是指人的思想和觀念，是文化的靈魂所在。主要表現在對足球運動的理解、關注、思想觀念、熱情、追求、藝術表現等方面［15］。

日韓足球深受大和民族文化、東方家族觀念、武道文化、應援文化的影響，無論是在訓練中，還是在比賽中，都有所體現［16］。大和民族在歷史的長河中逐漸形成了獨特的民族品質，主要表現在紀律意識、集體觀念、憂患意識等。東方家族觀念使得日韓形成了絕對服從和嚴厲的等級體系以及團結精神；武道文化造就了日韓的堅韌不拔、不屈不撓、永不服輸的精神。正是這些精神與足球的融合，形成了日韓獨特的足球職業精神，使得日韓足球在幾十年內能迅速發展，并向世界足球強國發起挑戰，多次在亞洲杯、世界杯中取得優異的戰績，正是因為在這種精神的激勵下，日韓多次奪得亞洲杯冠軍、多次征戰世界杯［17］。

同時，“應援文化”讓更多的球迷融入足球中，在日韓高中聯賽中，球迷都有較高的熱情，為自己的主隊加油吶喊，形成了獨特的球迷文化。日本國歌《君之代》產生的愛國榮譽感將球迷和球員的愛國之心團結在一起，在球場為本國球隊助威吶喊，使得主隊在場上占據了心理優勢和氣勢。日本的青年隊以及各級聯賽球隊，教練員與球員團結一致，體現著大和民族的戰斗力和凝聚力，同時日韓足球的紀律意識在球場上也體現得淋漓盡致。在場上細膩、團結、一致地配合，體現著這種精神文化特征。

2 對中國足球文化發展的啟示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文化代表著一個國家和民族的綜合實力，文化的發展需要不斷吸收先進文化和文化創新，同時文化的缺失會制約社會改革進程，體育事業的發展亦是如此。中國足球實行職業化改革后，走市場經濟的商業化道路是必須的；但是在商業化的過程中，盡管取得一些成就，但造成文化的缺失，使得足球黑哨、假球等現象頻頻發生；在訓練和比賽中球員紀律松散、道德缺失、教練間矛盾、隊員間矛盾等問題頻頻出現；無論是在哪種比賽中，球迷都少之甚少，沒有形成我國獨特的球迷文化。“沒有文化的足球，是沙漠足球”，特定的空間和文化元素的支撐是足球賴以生存和發展的根本［18］。王平指出，對待外來文化的繼承，需要從器物文化層方面、體制機制文化方面、精神文化方面來進行學習和引進。因此，當今足球發展需要從文化層面出發，潛移默化地影響，讓足球文化在穩定、綠色、健康的環境下發展。

2.1 建立普及多元的足球物質文化

足球的物質文化作為足球事業發展的基礎，如果足球物質文化落后，那么勢必會造成資源信息的閉塞和缺乏。首先，縱觀全國的體育場地，在2010—2012年間，我國投入資金4000萬，在2013—2014年間，我國投入的資金為4500萬，這些資金要分配到5048個定點足球學校的比賽開展、足球科研、訓練等方面，這顯然是滄海一粟，不能滿足我國足球事業的發展。同時，我國一些學校的足球場地只有在上課時間供學生使用，其他時間成為學校獲利的一個途徑。市縣的一些體育館和俱樂部商業化氛圍濃厚，只有在比賽和收費的情況下才會進行開放，極大地打擊了足球愛好者的參與熱情。其次，根據筆者的調查，在很多小學、初中，體育課較少，體育教師更少，足球教師微乎其微，更不要說足球教練員和足球裁判的人數；校園足球物質文化嚴重落后。最后，我國在足球方面的資金力度、人力資源、傳播方面相對落后，因此，必須對我國的足球物質文化進行創新建設和改造。

（1）加快擴大場地建設、投入足夠資金，建設一定的公益性足球場地，開放全民足球進校園的活動，來保證我國足球愛好者和青少年有地方踢球。

（2）加強足球體育教師和教練員、裁判員的培養，讓有足球經驗的其他科目教師或家長作為志愿者進入課堂或俱樂部及公益性足球培訓基地。

（3）加大足球宣傳力度，出版相應的足球名人書籍或者雜志，拍攝一定的足球故事、足球動畫片、足球電視劇、足球電影等影視；加大媒體和網絡對足球賽事的轉播和播放、開發足球游戲等途徑來營造良好氛圍。

2.2 健全嚴格的足球體制機制文化

足球的體制機制文化作為連接人和足球的橋梁，處理好二者之間的關系，是足球穩定發展的保障。我國的體育管理模式作為舉國體制，國家有較大的管理權，也可以將有限的資源集中利用，為國爭光。但是在足球職業化改革之后，中國足協和職業聯賽的矛盾頻頻出現。中國足協集中權力管理，忽視了中國足協與職業聯賽協同管理的體制機制文化缺失；足協隨意改動賽程和聯賽制度，影響了聯賽的正常發展。2014 年10月，7家足協俱樂部與足協對峙，形成了嚴重的不良影響；由于2008年奧運會，足協做出了對職業聯賽暫停3 月的決定。另外，體育部門與教育部門嚴重脫軌，我國的運動員文化素質較低。這些因素就造成了我國足球管理上的混亂無章、無規可循。因此，要嚴格健全和完善足球體制機制。

（1）明確中國足協和職業聯賽的管理職責、范圍、權利；中國足協負責領導和監督中國足協，職業聯賽有自我管理的權利。

（2）建立嚴格的足球聯賽制度和規章制度，形成相應的條文。

（3）加強“體教結合”，發展校園足球；培養有文化的運動員、高素質的運動員。

2.3 豐富培養足球精神文化

精神文化是文化的靈魂，它會影響文化的走向和趨勢。在足球精神文化里，精神文化主要體現在參與運動的人和關注運動的人的精神兩個方面。1995—2000年，在國家制定的《奧運爭光綱要》中，強調提高發展集體球類項目、提高獎牌的增長率，這一文化理念使得更多的人以追求獎牌為主要目標，逐漸脫離了體育的本質文化特征，造成運動員的道德文化素養缺失，在賽場上的惡意犯規、辱罵對手和裁判，在訓練和隊中抵抗教練、隊員發生沖突、消極比賽等不良現象時有發生；在管理層和教練層中，以奪冠拿獎為主要目標，追求急功近利，根據經驗訓練、選材和相對年齡不公平等現象一直存在；球迷文化作為場外的重要文化，在我國卻冷冷清清。例如，在淄博市舉辦的2014—2015 高中足球聯賽的比賽現場，可容納17000人的體育場的上座率不到1/5，這與日韓兩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些都反映出我國足球精神文化的缺乏和滯后，嚴重影響了足球發展。因此，要不斷豐富足球精神文化，提高足球文化軟實力。

（1）對管理層和教練員等加強科學化訓練和科學化選材的培養，剔除落后的陳舊經驗和觀念，樹立長久的發展觀，更加公平公正地選拔運動員。

（2）運動員要加強思想道德教育，提高文化素養和道德水平，培養敢拼、團結、紀律嚴明、尊重對手、尊重裁判等優秀的體育精神，回歸體育的本質文化。

（3）打造自己獨特的球迷文化，讓更多的人去關注足球；打造屬于自己球隊的城市明星。

（4）吸收本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如我國儒家“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的虛心學習文化，真正做到民族文化和足球相結合。

3 結語

日韓足球的發展，已經證明了亞洲足球可以走向世界。我國在已有的足球基礎上，對物質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進行改革和革新；積極吸取優秀的外來文化和本民族文化，打造屬于我國足球的特有足球文化。堅持走改革探索之路，勵精圖治、英勇前進，找到足球發展的真諦，縮小與足球發達國家的差距，早日實現我國的足球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