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林,常新悅
(華北電力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北保定071003)
抗日戰爭是在20 世紀30 年代資本主義世界在經濟危機背景下矛盾變得異常尖銳的情況下爆發的,盧溝橋事變使中國進入新的歷史時期。抗戰爆發后,中國人民非常關心戰爭的發展過程和結果,需要對戰爭進行科學判斷并進行正確抉擇,《論持久戰》基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高度揭示了抗日戰爭的發展規律,做出了“抗日戰爭是持久戰,最后勝利是中國的”[1]的科學論斷,讓抗戰中的軍民在迷霧中找到了方向[2]。《論持久戰》是毛澤東科學運用唯物辯證法進行研究和預見,是運用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分析中國重大社會問題并進行科學決策的成功范例[3],科學地回答了“是什么”和“不是什么”的問題,回答了“為什么是持久戰”和“怎樣進行持久戰”的問題以及“為什么會有最后勝利”和“怎樣會有最后勝利”的問題。《論持久戰》是抗戰取得勝利的指路明燈,成為指導抗日戰爭勝利的綱領性文件,不僅在國統區群眾中引起很大反響,就是在國民黨最高領導層中也引起很大震動[4],《論持久戰》放射出真理性光輝和展露了理論魅力。《論持久戰》從戰爭規律出發,使人們對戰爭的認識從模糊轉變為清晰。毛澤東在《論持久戰》中基于質量互變規律研究戰爭變化過程并對戰爭趨勢進行推論和預見、基于對立統一規律洞悉了戰爭變化的曲折性、基于否定之否定規律判斷了戰爭的最終結果。毛澤東在調查研究基礎上,根據戰爭實際否定了空談的錯誤論調,基于對戰爭發展過程的科學分析和對戰爭趨勢的綜合判斷,駁斥了脫離實際對戰爭特征以及發展趨勢的唯心論的判斷,展示了中國共產黨人實事求是的政治修養。《論持久戰》的精髓是實事求是,核心在于充分認識戰爭規律并提升駕馭能力,在復雜的戰爭環境中提升科學預見能力,并要正確處理戰略與戰術的關系[5]。馬克思指出:問題就是時代的口號,是它表現自己精神狀態的最實際的呼聲[6]。《論持久戰》充滿了問題意識,其目的就是為了解決問題,問題就成為了《論持久戰》邏輯分析的起點。毛澤東認為,分析戰爭問題的唯心論和機械論觀點都是錯誤的,認識問題這種出發點過于主觀和片面,在用局部代替整體,必須用全面的和客觀的觀點認識戰爭問題[7],才能夠基于戰爭規律得出合乎情理的正確結論。《論持久戰》認識問題和分析問題的方法彰顯了馬克主義理論的生命力。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進程中,中國共產黨人需要不斷強化學習能力,進而能夠具有更好的認識問題和分析問題的能力,自覺將馬克思主義思維方法和工作方法運用到實際工作當中。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馬克思主義哲學深刻揭示了客觀世界特別是人類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在當今時代依然有著強大的生命力,依然是指導我們共產黨人前進的強大思想武器。”[8]
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后,人們普遍存在兩種情緒:其一是“亡國論”的悲觀情緒;其二是“速勝論”的急躁情緒。與兩種情緒聯系在一起的是“亡國論”和“速勝論”兩種論調。毛澤東認為兩種論調都是錯誤的,只有盡快駁斥錯誤論調,并通過樹立正確的抗戰觀點將人們的思想統一起來,才能夠達到團結抗戰的目的,為此在1938 年初毛澤東開始夜以繼日地寫《論持久戰》[9],毛澤東連續六天六夜沒有睡覺,吃飯也很少[10]。毛澤東的《論持久戰》不但對中國抗戰起到了重要的引領作用,而且為世界軍事學術理論增添了一部重要軍事文獻。關于“持久戰”的思想,毛澤東1936 年在與斯諾的談話中就曾經說過:中日之戰是持久的。在盧溝橋事變爆發后,毛澤東又一次表達了“持久戰”的思想,認為中日之間的最后勝負,要在持久戰中得到解決。毛澤東認為,“抗戰十個月的經驗,盡夠擊破毫無根據的亡國論,也盡夠說服急性朋友們的速勝論了”。毛澤東認為,“亡國論”會產生妥協傾向,“速勝論”會產生輕敵傾向,兩種論調都是片面的、非科學的。毛澤東在文章中也駁斥了一些人主張的“在臺兒莊戰役、徐州戰役、平型關戰役后應該改變‘持久戰’的觀點,認為應該掃除空談,實事求是地認識問題,這樣才會正確思考問題。”
毛澤東從日本和中國兩方面提出“持久戰”的依據:日本具有較強的軍事和經濟實力,但其掀起的這場戰爭是野蠻的和退步的,其力量的不足,經不起長期的戰爭,同時國際反法西斯力量在不斷強化;中國是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經濟和軍事力量疲弱,這決定中國不能速勝,但鴉片戰爭以來的長期挫折歷練了中國人民,中國的戰爭是正義的和進步的,中國地大物博人多兵多,能夠支撐長期的戰爭,同時還會得到更多的國際援助。持久戰是這場戰爭的發展趨勢。毛澤東將戰爭分為三個階段:在第一階段內,敵人妄圖將廣州、蘭州和武漢連接起來,希望完全占領粵漢路和西蘭路,但可能性不大,我軍的主要戰爭形式應該是運動戰并以游擊戰、陣地戰輔之,敵人的階段性失敗、國內經濟衰竭、士兵厭戰情緒增長以及國際對我們援助不斷增加等諸多因素在這一階段都會出現;在第二階段內,敵之兵力不足和我之堅強抵抗,這會迫使敵人變“戰略進攻”為“保守占領地”,這一階段仍然有廣大的戰爭,我之作戰形式主要的應該是游擊戰,輔以運動戰,敵人的占領地區分為三種類型即敵人的根據地、游擊戰爭的根據地以及雙方爭奪的游擊區,堅持統一占線和堅持持久戰,中國就能轉弱為強;在第三階段內,依靠此前準備著的和本階段中繼續成長著的力量,以及國際援助、敵國內部變化的援助,該階段主要的將是運動戰,陣地戰將提升到首要位置。
毛澤東認為,“持久戰”就意味著戰爭具有長期性和殘酷性的特點,在戰爭中,雖然侵略者不能完全地占領中國,但卻能長期地占領我國的很多地方,所以必須堅持統一戰線和堅持戰爭,才能夠取得最后勝利。在戰爭的第一階段,敵是優勢我是劣勢,在該階段內我方有向下和向上兩種變化趨勢,前者是舊的量和質,主要表現在量上,后者是新的量和質,主要表現在質上;在這一階段內,敵人也有向下和向上兩種變化,前者表現為士氣頹廢,這能夠給我們提供持久戰和取得最后勝利的根據,后者是擴大了占領地、人口和資源,這是持久戰不能速勝的依據,但我們應該看到敵人向上變化的暫時性和局部性。在戰爭的第二階段,日本繼續向下,中國繼續向上,中國將脫出劣勢,日本將脫出優勢,先走到平衡的地位,再走到優劣相反的地位,然后中國完成戰略反攻的準備進而實施戰略反攻和驅敵人出國。在戰爭的第三階段,敵人采用分化手段破壞中國統一戰線的企圖不會削弱,國際形勢將有利于我國取得徹底解放。毛澤東最后認為,戰爭過程的三個階段,日本由優勢到劣勢到平衡,中國由防御到相持到反攻,日本由保守到反攻到退卻,結論是“中國不會亡”、“中國不能速勝”,必須是持久戰。
毛澤東在《論持久戰》中特別駁斥了“唯武器論”,認為這是戰爭中的機械論。毛澤東認為在抗日戰爭問題上,不但要看到武器也要看到人力,認為武器是戰爭中的重要因素但不是決定因素,決定因素應該是人力。毛澤東用變化的眼光看問題,認為目前雖然不能將別國的經濟力和軍力算作自己方面的力量,但這并不意味著將來也不能。日本是小國,戰爭是退步和野蠻的,中國是大國,戰爭是進步的和正義的,經過長期的發展,戰爭中的優勢和劣勢勢必要發生變化。毛澤東批評“速勝論”者不知道戰爭中的競賽,這些人只是一些貪便宜和想少費力氣的空談主義者。毛澤東也意識到,如果在戰爭的第一階段內中國的損失較大,“亡國論”和“妥協論”就會大大流行,這種錯誤認識對抗戰是非常不利的,基于此毛澤東認為應該將駁斥的主要力量朝向“亡國論”和“妥協論”,次要力量放在“速勝論”的空談主義者層面。毛澤東前瞻性地估計到這場戰爭是犬牙交錯的戰爭,這主要涉及到“內線作戰”與“外線作戰”、“有后方”與“無后方”、“包圍”與“反包圍”、“大塊”與“小塊”等多種關系,毛澤東在文章中將戰爭中可能出現的各種關系都充分估計到了,戰爭的狀態也正如毛澤東估計的發展過程進行著。
《論持久戰》基于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對戰爭的發展趨勢進行了科學預測。毛澤東認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必須使馬克思主義理論與中國的實際情況相結合,只有本土化的馬克思主義才能夠帶有中國的民族風格和民族氣派,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才能夠解決中國自己的事情。毛澤東在黨的六屆六中全會上基于此提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科學命題。毛澤東在青年時期就特別強調“不行架空之事,不談過高之理”,必須深入實際調查研究才有發言權,也才能夠從深入分析中得出解決問題的有效方法。毛澤東在《論持久戰》中有關政治動員方面的論述,為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提供了樣板。毛澤東認為,中國戰勝需要依托三個條件:中國抗日統一戰線的完成,國際抗日統一戰線的完成,日本國內人民和日本殖民地人民的革命運動的興起。毛澤東在分析戰爭形式的過程中考慮問題非常全面,既考慮到國內、國際的因素,也考慮到敵人陣營中的群體分化。從動態變化角度考慮問題,得出“持久戰”的結論,建立起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團結了最大多數的朋友去攻擊敵人。基于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思維方法,對抗日戰爭進行了科學預測,為科學決策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和實踐基礎。
毛澤東在《論持久戰》中對“亡國論”和“速勝論”兩種論調都進行了駁斥,并讓人們樹立“持久戰”的觀點,認為只有持久戰才是戰爭的客觀發展軌跡。從事情的發展過程看,“持久戰”的初期雖然我國處于不利局面,但事情的發展趨勢有利于我國。中日兩國都有自己的優勢,但從長期發展看,日本的優勢會逐漸被削弱,不利的因素會逐漸增強,而我方雖然最初處于不利局面,但事情會逐漸朝向有利于我方的方向發展。毛澤東從動態角度看問題,客觀地把握了中日兩國力量的變化趨勢,為抗日戰爭指明了正確的方向,也為建立廣泛的抗日統一戰線提供了重要依據。《論持久戰》中“在動態中把握時局”的思維方式,反映了毛澤東能夠在戰爭的危難關頭冷靜客觀地分析問題,并對事情做出正確判斷的優秀品質。我方在戰爭中從劣勢中走出來,優勢逐漸得到強化,而日方則從優勢中走出來,劣勢逐漸強化,這種發展趨勢被后來的事實所驗證。在電視連續劇《我的兄弟叫順溜》中有這樣一個片段:團長請戰士們享受從日軍那里繳獲的“牛肉罐頭”,但團長補充說,這種牛肉罐頭實際上并不是真正的牛肉罐頭,而是用牛血混上小雜糧制成的“山寨牛肉罐頭”。團長繼續說,僅僅從一個牛肉罐頭,就能夠看出日本已經國力衰敗,團長判斷說“小日本已經支撐不了幾天了”。影視作品中的對話雖然是虛構的,但這個對話正好能夠客觀地說明了在抗日戰爭后期中日之間的力量對比,正在按照毛澤東《論持久戰》中論及的發展趨勢發生變化。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也是戰爭中不可逃避的規律。在戰爭的危難關頭,判斷問題不能從主觀愿望出發,而是應冷靜地對客觀實際情況進行動態分析,從而得出正確結論。這是馬克思主義者應該具備的用辯證唯物主義方法論分析問題的優秀理論品質。
毛澤東認為,“兵民是勝利之本”。在戰爭中雖然武器發揮著重要作用,但人力在戰爭中起著決定作用。這就要求“全民抗戰”,將理論的力量轉化為行動的力量,必須走群眾道路。所以毛澤東認為,在“持久戰”中,一定要建立起抗日統一戰線。“人民戰爭”可以將小鬼子淹沒在汪洋大海中。人民是人民軍隊的堅強后盾。在此過程中毛澤東特別強調“政治動員”的重要性。在“政治動員”這個問題上,此前在舊民主主義革命過程中,沒有發動人民大眾參與到戰斗當中去。孫中山先生說:致力于國民革命凡四十年,欲達此目的必須喚起民眾及聯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奮斗。而這一點正是舊民主主義革命中所缺失的。在魯迅的小說《藥》中對軍民脫節造成的問題進行了論述。華老栓為了給兒子華小栓治病找到了一個偏方,即用人血饅頭治病,華老栓兜中揣著涼饅頭,等著殺人后趕緊蘸了人血后給小兒子治病。但是華老栓并不清楚這個被殺頭的人正是為他和像他一樣的千萬受苦大眾而犧牲的。透過人血饅頭可以看出華老栓的麻木,但這也是因“政治動員工作”不到位所造成的。人民戰爭的強大威力充分展示了“兵民是勝利之本”思想的正確性。“政治動員”能夠讓最大多數人民自覺參與到抗日戰爭當中來,在此過程中還能夠充分展示人民的創造智慧。在冀中平原上的地道戰、地雷戰等都是對“兵民是勝利之本”的詮釋。這種兵民合作對敵開展游擊戰爭的方式,是毛澤東機動靈活的軍事策略的集中體現。地雷戰讓鬼子感覺到草木皆兵、步步驚心,地道戰依托智能化的地道設施,讓鬼子感覺到“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作戰威力,擴大了對敵的殺傷力并很好地保存了我方的實力。正像毛澤東所言,兵民團結一致將敵人淹沒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人民軍隊有了人民這個堅強的后盾,力量無比強大,在戰斗中所向披靡。
“持久戰”在發展進程中,中日雙方的力量都不斷在發生變化,我方在戰斗形式上也適時做出調整。如毛澤東所言,第一階段是運動戰輔以游擊戰、陣地戰,第二階段是游擊戰輔以運動戰,第三階段將陣地戰提升到首要位置。運動戰、游擊戰和陣地戰等三種作戰形式中,陣地戰是軍隊以陣地為依托御敵或者對敵陣地進行攻擊的作戰方式,需要依托較為強大的軍事力量。而運動戰和游擊戰都是在戰斗力相對弱小情況下采取的作戰方式,兩者的主要區別是:游擊戰是二線殲敵,要求化整為零以破襲戰為主;運動戰是一線殲敵,要求化零為整,以殲滅敵有生力量為目標。隨著戰爭深入發展,我方力量在不斷增強,戰斗形式也從游擊戰變化為運動戰進而以陣地戰為主。無論采取何種作戰方式,目標都在于有效保存我方實力并最大限度地增加對敵的殺傷力。“以動制動”能夠很好地發揮我方優勢削弱敵方勢力。在敵我雙方武器裝備相差懸殊的情況下,毛澤東能夠通過靈活的戰術彰顯我方優勢有效地打擊敵人,正確的戰斗形式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毛澤東在湖湘文化中成長,湖南軍事人才輩出,諸如蔡鍔、胡林翼、曾國藩、魏源、黃興等人的軍事才華都成為毛澤東軍事思想的重要養分。游擊戰是軍事戰爭史上的重要創新,這種戰斗形式為日寇織就天羅地網。游擊戰、運動戰使我方掌握戰爭的主動權,將在宏觀上占有優勢的敵軍分散開來,敵軍整體上的優勢和小股敵軍的劣勢形成鮮明對比,這就讓我方具有了“乘敵之隙”的可能性,在毛澤東卓越軍事思想的指引下,“乘敵之隙”由理論變成了現實。辯證唯物主義認為,運動是絕對的,靜止是相對的。戰場上形勢萬變,及時調整戰斗形式,需要以智慧、魄力和持續不斷的軍事研究為基礎。
毛澤東說,戰爭的本質是保存自己和消滅敵人,認為抗日戰爭是消耗戰也是殲滅戰。在戰爭的初期階段,敵軍有比較強的優勢因素,只有通過殲滅戰才能夠迅速降低其強的因素。我方在戰略上要盡早擺脫弱的因素也需要通過殲滅戰達到目標。毛澤東認為,殲滅戰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消耗戰,要用殲滅達到消耗的目的。毛澤東說,在防御階段中要依靠運動戰的殲滅性消耗敵人,同時輔以陣地戰的主要消耗性和運動戰的部分消耗性,達到消耗敵人的目標。在相持階段內,主要依靠游擊戰和運動戰的消耗性消耗敵人的戰斗力,所有這些都是為了使得戰爭持久,逐步轉變敵我形勢,為戰略反攻做準備。毛澤東分析認為,在抗戰的初期階段,游擊戰應該發揮的消耗作用在一些地區還沒有達到預期成效,認為不能單純地進行消耗戰,在消耗戰的同時要大量補充自己。在消耗敵人的過程中要采取包圍和迂回戰術,要講求“內線與外線”、“包圍與反包圍”的辯證法。毛澤東在論述中強調,日軍的長處不僅在于其武器,還在于其官兵的教養及組織性,關于這一點,需要通過展現我方英勇頑強的戰斗力和不可屈服的精神對其進行消耗,毛澤東特別以平型關、臺兒莊戰役進行論證。瓦解敵軍的意志也是對敵方的消耗。毛澤東用殲滅戰消耗敵軍,將“大塊”劃為“小塊”,目標在于通過長期的量變達到最終的質變。辯證唯物主義原理認為,質變以量變為基礎,量變以質變為目標,量變過程中包含著部分質變。消耗戰是在我方力量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對敵實行的有效戰斗策略。通過持久戰逐漸消耗敵人的力量,通過量變促成部分質變進而促成全部質變。毛澤東以量變質變關系原理為依據,對敵我力量進行了動態估計并正確提出了以消耗戰方式促成雙方發生質變。增強了我方進行“持久戰”的信心,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前文述及,毛澤東在《論持久戰》的最后特別強調的三個條件中,既涉及到國內也涉及到國外,還涉及到敵方陣營的變化。毛澤東以寬廣的視野審視中日戰爭。在強調不斷增強我方戰斗實力的同時,認為中國戰場在持久戰中也會受到國際的關注,中國在此過程中也會得到來自國際的援助。隨著消耗戰不斷推進,日方小國劣勢顯現,我方的大國優勢也顯現。毛澤東從國際環境的高度認識中日戰爭,中國對日作戰不但是在挽救中華民族于水火,而且是對世界反法西斯的貢獻,中國人民在此過程中做出了重大犧牲,中國共產黨在這場戰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正是能夠從這種大視野審視問題,才能夠將中國的民族民主革命引向勝利。來自國際的援助之手不僅表現在軍事援助方面,俄國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馬克思在《資本論》的扉頁上就用鮮紅的大字寫著“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中國在救亡圖存的征途上很多志士仁人都進行過不懈的探索,但都沒有取得最終的成功。歷史選擇了經由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起來的中國共產黨,在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即毛澤東思想的指引下終于取得了民族民主革命的最終勝利。毛澤東看問題的寬廣視野是使革命走向勝利的重要因素,從馬克思主義內外因辯證關系原理出發,既認識到了中國人民奮斗不息的重要性,也認識到來自國際力量對改變中國東方戰場格局的影響。在第五次反圍剿失利后,毛澤東果斷地做出進行長征的抉擇,這樣一支具有鐵一般意志的、衣衫襤褸的隊伍通過斯諾的《西行漫記》在世界范圍內名聲大噪,人們都知道中國共產黨才是中國未來發展的方向,中國的正義戰爭也因此得到了更多國際援助。
《論持久戰》是指引抗戰走向勝利的重要著述,是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的未來學[11]。毛澤東讓人們沖破迷茫,科學而準確地把握了抗日戰爭問題。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分析中國的實際問題并得出正確結論,是中國共產黨人的優秀品質。中華民族在危急關頭更需要冷靜沉著地思考問題。目前在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的領導下,我國正在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在前進征途上會遇到各種困難,但是只要從過程角度出發并對各種因素進行綜合考慮,就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正確方法。《論持久戰》中體現出的馬克思主義大眾化、中國化的思想內涵,分析問題的哲學思維方式對當代社會經濟建設具有重要啟示。
《論持久戰》就是在過程中認識問題的典范。在當代社會經濟建設中仍然會面臨著很多問題,這包括住房問題、留守問題、醫療問題、誠信問題、教育問題、腐敗問題等,只有徹底解決這些問題,才能夠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問題是在過程中產生的,也需要在過程中得到解決。這就需要用發展的觀點、運動的觀點和普遍聯系的觀點認識問題,在過程中把握矛盾和洞悉矛盾,基于對立統一規律、質量互變規律和否定之否定規律對事物的發展過程和變化趨勢進行縝密分析,在出現問題時冷靜思考并找出對策才是解決問題的正確方法。在毛澤東發表《論持久戰》的時代背景下,“亡國論”和“速勝論”都是沒有認真分析時局并探索解決問題正確方法的錯誤論調。“亡國論”者沒有開動腦筋想問題,其結果對中國無益,“速勝論”者是一廂情愿,這是對當時我方實力高估而最終不能達到的結果。我國目前社會經濟發展中出現的很多問題也需要慢慢化解,需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在社會發展的初期,各種問題開始出現,國家急需在各個方面進行制度建設,一些曾經出現的問題得到遏制,該出現的問題絕大多數都已經出現了,在此期間會存在正義與邪惡、方法與問題的較量,這個“持久戰”需要以不斷完善社會制度為前提。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征程上,中國共產黨人面臨“四大危險”和“四大考驗”,需要不斷提升執政能力,加強黨的政治建設、作風建設、組織建設、紀律建設、制度建設,發揚“理論聯系實際、密切聯系群眾和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優良作風,加強基層黨組織戰斗堡壘的作用[12],黨員干部在實際工作中發揮匠人精神,處理好“走穩當下路”與“謀好大棋局”間的關系以及“在發展中建設”與“在建設中發展”間的關系,協調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統籌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既要打好突發問題的阻擊戰,也要打好能啃“硬骨頭”的攻堅戰,更要打贏處理復雜遺留問題的持久戰,這是對黨員干部的反應力、拼搏力和意志力的考驗,據此才有超強的勝任力和具備進行“偉大斗爭”的政治素養。
前文述及,毛澤東在《論持久戰》中特別強調用群眾喜聞樂見的方式進行政治動員,讓人民積極主動地投身到抗日戰爭當中去。這不但需要大眾化的理論為指導,還需要大眾化的做事方法將工作做到人們的心坎上,激發人們主動做事的熱情。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無論是在抗日戰爭時期,還是在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時期,都具有同樣的價值。習近平強調,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之夢就是要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這需要“堅持中國道路,凝聚中國力量,弘揚中國精神”。“騏驥之速非一足之力也,大鵬之動非一羽之輕也”,這需要廣大人民凝心聚力。每個人都能夠共享改革開放的成果。中國夢與老百姓自己的夢是聯系在一起的,每個百姓都實現了自己的夢,中國夢就得以實現,所以中國夢實際上就是老百姓自己的夢。老百姓所關心的是住房、醫療、吃飯、穿衣、養老以及子女就業、子女教育等問題,希望能夠生活在碧水藍天白云中。絕大多數百姓并沒有研讀過馬克思主義理論,不明白“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是什么,也并沒有時間和能力消化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所以對絕大多數人而言,只有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翻譯”為與其相關的日常生活話語,才能夠讓理論與百姓生活結合在一起,百姓也因此才會覺得理論與生活息息相關。在抗日戰爭年代,為了讓百姓知道鬼子的罪惡行徑,編排成生動的節目進行真人表演,百姓看了小鬼子的罪惡表現后,紛紛拿起農具砸向舞臺上的“鬼子”。這說明政治動員工作已經“接地氣”了,百姓不需要高深的理論說教,只需要生動具體的現實。在當代經濟建設中,習近平強調“做人要實、創業要實、謀事要實”,領導干部要“嚴以修身、嚴以用權、嚴以律己”,堅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情為民所系、權為民所用、利為民所謀”。百姓需要看見生存環境實實在在的改變,并從中得到真正的實惠,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大眾化,才能將理論的力量轉化為行動的力量,才能讓百姓感受到理論的魅力,并在現實生活中享有人生出彩的機會和有更多的獲得感。
毛澤東強調,日本雖強但兵力不足,中國雖弱但地大人多兵多。日寇以少兵臨多兵,就會陷入多兵的包圍中。但敵兵雖少乃是強兵,我兵雖多乃是弱兵,所以在戰場上我方不僅應該以多兵打少兵,還應該從外線打內線,在打“持久戰”的前提下堅持“速決戰”原則,處理好“耐力”與“速度”間的關系,不打駐止之敵,要乘敵運動之際,包圍而殲滅之,打敵人于措手不及。在這種博弈中,我之戰略的持久戰就逐漸演變成為速決戰,而敵之戰略的速決戰就演變成為持久戰了。這種有關“持久戰”與“速決戰”關系的論述在解決當今社會經濟發展問題方面具有重要指導意義。前文述及的各種社會問題雖然在一定時期內還不能完全得到解決,但每個問題的難度是有差異的,因此各個問題在解決過程中可以排好順序,對其實施“殲滅戰”,在“持久”中講究“速決”,即將那些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擺在最前面,并且要盡量創造條件將其盡快解決,這就是“謀事要實”的具體表現。毛澤東強調,領導干部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這中間來不得半點虛假。“想百姓所想,急百姓所急”,黨員干部就能夠在百姓心中樹立高大形象。毛澤東用“訥言敏行”要求黨員干部,就是要“做老實人、說老實話、辦老實事”。“持久”是要肯“硬骨頭”,“速決”是先快速啃掉“硬骨頭”的“軟肋”。“持久”和“速決”都是為人民服務的表現,但是能夠“速決”的就不要“持久”,百姓就不會受到“問題不能解決”的煎熬。當政府工作人員派專門的干部帶領貧困山區致富并讓老百姓享受到實惠后,百姓感激地說“老八路又回來了”,領導干部帶頭帶領村民脫貧,就是對脫貧致富這個“持久”問題在一定層次上的“速決”。共產黨人是敢于向困難挑戰的實干家,將《論持久戰》中的方法論運用到解決當代經濟建設的問題當中來,所有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論持久戰》彰顯了毛澤東的用兵智慧,毛澤東對戰爭規律具有透徹的理解,對當時中國的社會現狀和民眾心理進行了準確把握[13],這些都是《論持久戰》得以問世的重要基礎。“亡國論”和“速勝論”都是有害的,前者會增加悲觀情緒,后者會高估自身實力,從而不能從客觀實際情況出發考慮問題,有可能會失去有利的戰斗機會。歷史上出現過無數次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每次都是在人的因素上下功夫,但只有科學把握社會規律并把握民眾心理,才能夠在人的因素上占優勢。在這一點上毛澤東駁斥了“唯武器論”。毛澤東具有淵博的學識,透過歷史規律洞察社會,做出了“持久戰”的科學結論。文章的前半部分主要是在論述“為什么是持久戰”,后半部分在談“怎樣進行持久戰和怎樣取得最后勝利”,毛澤東從社會發展規律出發詳細論述了中國必勝的道理,這種基于科學分析得出的結論為抗戰增添了信心,并且找到了抗戰的正確方法。毛澤東在分析問題的過程中綜合運用了矛盾分析方法、社會系統論研究方法,這種方法論對于解決目前經濟發展中面臨的問題仍然具有現實意義。任何事情都是對立統一體,在解決問題的時候要從對立統一關系角度出發,抓住主要矛盾以及矛盾的主要方面。同時也要從普遍聯系角度認識問題,任何事物的存在都不是孤立的,在普遍聯系中把握問題,分析問題就會更加全面,認識問題就會更加深刻,就能夠正確處理“標”與“本”的關系。通過社會系統論分析,就能夠動員社會力量解決社會問題。前文論及的各種社會問題,在探索解決方法的過程中,就需要運用矛盾分析方法和社會系統分析方法。鄧小平指出:“熟悉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理論,加強我們工作中的原則性、系統性、預見性和創造性,才能堅持社會主義道路”[14]。習近平在治理腐敗過程中提出“治病樹”、“拔濫樹”、“正歪樹”,以“壯士斷腕”、“刮骨療毒”的豪氣治理貪腐,反腐也是一場“持久戰”,在這場戰役中更需要綜合運用矛盾分析方法和社會系統分析方法,通過人民戰爭的方式讓腐敗無處藏身,還社會以風清氣正的政治生態。這場戰役也需要得到國際援助,將“裸官”繩之以法。讓所有黨政干部塌下心來做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公仆。
《論持久戰》科學地分析了抗日戰爭的狀態和發展趨勢,駁斥了“亡國論”和“速勝論”兩種錯誤論調,成為指導中國人民頑強抗戰的前進燈塔。毛澤東洞悉了抗日戰爭的發展規律,基于對立統一規律、質量互變規律和否定之否定規律對抗日戰爭進行了哲學思考,將戰爭劃分為防御、相持和反攻三個階段。《論持久戰》是運用唯物辯證法對戰爭進行研究和預見的成功范例。毛澤東在分析過程中的哲學思維對研究復雜社會關系中的矛盾提供了精神指引,這包括在動態中把握時局、兵民是勝利之本、不斷調整戰斗形式、量變與質變的關系、用國際戰略眼光看問題等。《論持久戰》為當代經濟建設的實際提出了方法論指導:從過程角度認識問題,基于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做事,處理好“持久戰”與“速決戰”的關系,把握社會發展規律和民眾心理。新時代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偉大目標過程中,中國共產黨人仍然面臨“四大危險”和“四大考驗”,這就需要不斷加強執政能力的建設,學好和用好馬克思主義哲學,用辯證唯物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深刻認識事物的本質,講中國話、說中國事、解中國題。信仰是一輩子的修煉和堅守,不管走多遠也不能忘記來時的路,堅持“有事好商量”的原則,大家的事情大家做,將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真理力量轉化為民眾的實踐力量,認識事物要基于發展的觀點和普遍聯系的觀點,讓哲學思維成為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