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倩,吳盛亮,莊佩芬
(1.福建農林大學南太平洋島國研究中心,福建 福州 350002;2.福建農林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2;3.福建農林大學金山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2)
金融市場的蓬勃發展能夠提高資本積累速度,也能夠通過提高資本的生產率效應和優化資本的配置效應進而提高本國制造業的資本質量、縮短傳統制造業的生產周期[1],金融服務貿易的發展加快了各國資金的流動,有效地促進全球貿易以及非貿易行業發展。2009年后,中國成為澳大利亞最大進口來源地、出口目的地以及最大的貿易合作伙伴,而澳大利亞同時也是中國主要對外直接投資目的國[2]。在當前國際經貿規則重構、國際地緣政治沖突和矛盾不斷升級的新形勢下,《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中新金融服務條款在加快各國貿易和投資的自由化、便利化的同時,也給中澳經貿合作關系帶來了新的機遇與挑戰。
自加入WTO以來,中國金融服務業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其相關領域的研究也引起了越來越多學者的關注。當前在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2個方面。
一部分研究致力于從實證的層面探究影響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的相關因素。黃滿盈等[3]利用1997—2008年中國金融發展相關數據,通過主成分分析、回歸分析等實證方法,發現政府的支持對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的幫助最大,而金融業的激烈競爭將會阻礙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發展。王麗榮等[4]在將中國與美日新三國在金融服務貿易的總體情況進行對比的基礎上,利用VAR模型挖掘制約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的相關因素,結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資與金融服務貿易開放度對其促進作用最為顯著。黃滿盈等[5]擴展了雙邊金融服務的出口流量方程并構造了綜合衡量雙邊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綜合指數,以此為基礎,得出了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仍較弱的觀點;進一步的實證研究發現,雙方的經濟規模將顯著影響雙邊金融服務出口競爭力,并且在進出口上存在明顯的異質性。隨著中國金融業的迅速發展,不少學者也聚焦金融開放對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效用及作用路徑。如賈憲軍[6]在利用多維度指標測算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基礎上,定量分析發現金融開放程度的提高會帶來中國金融業服務貿易競爭力的顯著提升。賈憲軍等[7]進一步研究發現,金融總體規模的提升、金融營運效率的發展、金融資源配置的優化在金融開放尤其是雙向的金融開放在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中充當了重要的作用路徑。
另一部分研究致力于對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發展概況以及面臨的問題展開分析,并嘗試提出競爭力提升路徑。如朱盛萍等[8]利用SWOT對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總體發展以及國際競爭力的優劣勢、機遇與挑戰展開分析,并相應地提出了中國金融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路徑。江暮紅[9]在分析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總體發展情況并與美國、英國等國家進行比較的基礎上,使用 TC、RCA等指數量化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的國際競爭力水平,進而從金融資產質量提高、金融產品創新以及法律法規體系完善等方對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提高進行了展望。王曉丹等[10]將韓國作為對標對象,從金融服務貿易發展概況、TC指數、RCA指數等方面對中韓金融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進行對比分析。李中堯等[11]則關注中日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差異,從總體貿易發展與相關的競爭力量化指標兩方面分析,發現相較而言,中國金融服務貿易仍有較大發展空間。李虹等[12]基于“一帶一路”倡議提出背景,在分析“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金融服務貿易總體發展和競爭力的基礎上,聚焦貿易互補性,使用 TCI指數進行測度,發現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間具有較大的金融服務貿易互補性。
梳理現有文獻發現,對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將中國作為單一研究對象進行分析,或是將中國與其他國家(主要是美國、日本、韓國等)進行國際比較,而對澳大利亞的關注較少。澳大利亞是中國在亞太地區重要的經貿合作伙伴。此外,隨著《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的簽署與生效,將帶來大量的與貿易投資相關的金融服務需求,必將給同屬于RCEP成員國的中國與澳大利亞帶來重大的機遇和挑戰,也將為兩國金融服務經貿合作提供廣闊的合作空間。因此,本文聚焦于金融服務貿易,通過對中國與澳大利亞的相關數據進行分析和測算,分析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發展現狀,比較中國與澳大利亞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立足中國國情,借鑒澳大利亞發展經驗,為高水平開放下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發展提供一定的思路。
2.1.1 中國金融服務貿易 自加入WTO以來,隨著國內金融市場的逐步開放,中國的金融服務貿易也得到了快速的發展,但由于金融業發展起步較晚,當前中國的金融服務貿易仍處于發展的初級階段。如圖1所示,中國的金融服務貿易整體上呈現不斷增長的趨勢,2009—2014年中國金融服務貿易進出口均處于快速增長的態勢,2014年金融服務貿易總額達到歷史最高峰94.71億美元。2015年,受部分國家和地區經濟下滑、原油等商品價格大幅下降以及匯率的不穩定等因素影響,國際金融市場動蕩、風險加劇;同時,中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推進也使得國內金融業生態復雜多變,不確定性因素增加,中國金融服務貿易額驟降。此后,中國金融服務貿易整體上趨于平緩增長。從貿易地位來看,由于中國金融服務發展歷史較短,金融創新能力以及金融服務貿易產業機制較為薄弱,自2000年以來,中國金融服務貿易長期處于貿易逆差地位,且隨著國民收入的增加,人們對金融服務的進口需求增大,中國金融服務貿易逆差額整體呈現平穩上升態勢。與近年來整體服務貿易逆差不斷擴大的態勢不同,隨著金融服務業的發展壯大,2016年中國金融服務業扭轉了長期貿易逆差狀態,且2016—2020年始終處于貿易順差狀態。這與近年來中國金融業改革推進,中國金融服務轉變貿易方式,不斷向著高附加值、高端領域發展有關。

圖1 2005—2020年中國金融服務貿易規模
2.1.2 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 澳大利亞政府一直以來都致力于將其國家打造為亞太地區的金融中心。澳大利亞以多樣性和創新性的金融服務和產品享譽全球,金融服務業成為其國內經濟發展的中堅力量。如圖2所示,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整體上始終保持著穩定增長趨勢,其貿易變動趨勢與全球性經濟沖擊密切相關,僅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2015—2016年全球經濟發展的放緩以及2020年全球新冠疫情的沖擊下出現大幅度下降。另外,從貿易地位來看,2005—2020年間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保持著貿易順差,且規模在整體上呈現不斷地擴大的態勢,這與澳大利亞金融業透明的監管、開放的資本賬戶以及眾多著名高端金融機構等不斷發展密不可分。

圖2 2005—2020年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規模
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使得服務貿易日益國際化和頻繁化,與此同時,金融服務貿易作為服務貿易的重要組成成分,也得到了迅速發展。如圖3所示,從發展趨勢來看,中國與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在其總體服務貿易中的比重變化趨勢大體一致,并且明顯受到如2007—2009年美國次貸危機、2015—2016年全球經濟發展的放緩等全球性經濟沖擊的影響。從占比絕對值來看,由于中國金融業發展起步較晚、產業基礎薄弱且對外開放水平不足,與澳大利亞相比,2005—2020年中國金融服務貿易在總體服務貿易中的比重雖整體增長趨勢,但仍處于較低水平,這反映了中國金融服務貿易尚未形成突出的國際競爭力。

圖3 2005—2020年中澳金融服務貿易總額占服務貿易比重變化
MS指 數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出口的某一產品的市場占有率,這種產品的市場占有率越大,該產品出口的全球競爭力就越強。數學公式表示為:

式(1)中,xij表示j國i品的出口總額,xiw表示i產品的全球出口總額。
如表1所示,中國金融服務貿易在國際中的市場占有率除了在2011年和2015年受貿易摩擦以及國際金融市場動蕩等因素的影響有較為劇烈的回降之外,整體處于上升的趨勢,由2005年的0.06%增長到2020年的0.79%。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市場占有率總體上也保持著穩定的增長,與中國MS指數表現出的較為明顯的波動相比,澳大利亞MS指數波動較小。隨著金融服務貿易開放水平的提升和服務經濟的迅速增長,近年來中國金融服務貿易市場占有率與澳大利亞基本持平,甚至是有所超越,表現后來居上的趨勢。

表1 2005—2020年中國與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市場占有率
TC 指數是衡量一個國家或是地區某一產品凈出口額占該產品進出口總額的比例,數學公式表示為:

式(2)中,Xi-Mi表示某一個國家或是地區i產品的凈出口,Xi+Mi表示該國家或是地區i產品的進出口總額。TC指數的取值范圍為[-1,1],當一個國家或地區某一產品的TC指數值趨近1,則表明該產品出口額越大,產品競爭力越強;當TC指數值等于1,則表明該產品為完全出口品;當TC指數值趨近-1,表明該產品的進口額大于出口額,則產品競爭力越弱;當TC指數值等于-1時,表明該產品為完全進口品。
2005—2015年,中國金融服務貿易TC指數多處于[-1,0]區間上,如表2所示,除了2011年為正值外,其余年份均為負值。表明這段時期內,中國金融服務無法滿足其國內市場的需求,較為依賴對外進口來彌補差額,在經濟意義上則體現為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水平較低。2016年之后,隨著中國金融業的改革推進與持續發展,TC指數值持續為正,表明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已經有所提高,在國際市場上已具備了一定的競爭力。由于金融業具有高附加值、資產投資周期短等特點,部分地方政府自2016年起大力發展金融業,并在其金融業“十二五”規劃里對當地金融業發展提出了量化指標。在國內金融業大力發展但國內金融需求尚未拓寬的背景下,受金融服務貿易進口減少以及出口擴大的雙重驅動,2017年中國金融服務貿易TC指數更是高達0.39。相較之下,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TC指數值在2005—2020年間一直保持穩定,均值約為0.21,表明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在國際市場上市具有穩定且較強的競爭力。

表2 2005—2020年中國與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指數
RCA 指數是用以衡量相對視角下某種產品的競爭力的指標,即一個國家或地區某一產品的出口額占總出口額的比重除以世界該產品的出口額占總出口額的比重。數學公式表示為:

式(3)中,xij/xj表示j國i產品出口額占總出口額的比例,xiw/xw表示i產品在世界的出口額占世界總出口的比例。當一國或地區的RCA指數大于2.50,表示該種產品國際競爭力極強;當RCA指數在[1.25,2.50]區間內,表示該產品國際競爭力很強;當RCA指數在[0.80,1.25]區間內,表明該產品國際競爭力較強;當RCA指數小于0.80時,則表明該產品國際競爭力較弱。
如表3所示,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總體RCA指數雖呈現出波動中上升的趨勢,但在2005—2020年期間其均值處在0.20左右,在國際市場上并不具備突出的競爭力水平,且遠遠低于澳大利亞的同期水平。近15年來,雖然中國金融服務貿易出口額的增幅較為明顯,但同時世界金融服務貿易的出口總額也在增加,因此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的RCA指數并沒有明顯的提升。而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的RCA指數基本保持在0.50左右,國際競爭力要遠強于中國。

表3 2005—2020年中國與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顯示性比較優勢
中澳兩國金融服務貿易在市場占有率及國際競爭力方面呈現相似的增長趨勢。中國金融服務貿易雖發展起步比之澳大利亞較晚,但隨著中國服務業的迅速擴張,以及科技進步帶來的金融服務業高度發展,中國金融服務貿易增長的速度較快,近年來已逐漸趕超澳大利亞。但在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方面,中國與澳大利亞相比仍有著不小的差距。作為以服務出口為主的國家之一,澳大利亞具有一定的競爭優勢,在國際市場上有著不容忽視的地位。
金融服務業是資本和知識密集型服務行業,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是決定金融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的重要因素,也是金融機構維持自身運轉和拓展業務的重要基礎。根據中國人民銀行調查統計司數據,截至2020年底,中國金融業機構總資產規模達到了353.19萬億元,2019年為318.69萬億元,同比增長了10.83%。同時,據中國銀保監會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末,中國商業銀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達到了10.72%,一級資本充足率為12.04%,資本充足率達到了14.70%,均高于規范水平,可以看出中國金融服務業物質資本儲備較為充足。在人力資本方面,雖然中國一直以來都致力于加大人才的培育和引進,但國內金融方面的高級人才仍較為缺乏,各金融機構的人才培訓系統沒有被得到應有的重視,沒有足夠的金融創新意識。
作為提供高端金融服務產品和業務的國家,澳大利亞的金融服務業較早實現對外開放,在金融人才與資本的積累上具有一定的先發優勢。據澳大利亞統計局數據,截止至2019年第三季度末,澳大利亞管理著約3.87萬億美元的資本,良好的資本市場表現吸引著外來的資金的迅速流動并共同推動了其資產規模的上升。同時,超級年金制度為澳大利亞金融服務貿易行業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實質性貢獻,近2.90萬億美元的退休金成為了澳大利亞金融服務業發展的重要基礎。
根據中國人民銀行調查統計司整理數據,截至2020年末,中國社會融資整體規模約284.75萬億元。隨著經濟的發展以及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中國消費者的金融消費需求從最開始的存取款需求逐漸發展到繳費、融資、理財、跨境金融服務等多元化金融服務需求[13]。信用卡是展開居民消費信貸業務的重要載體,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2020年支付體系運行總體情況》顯示,截至2020年末,信用卡和借貸合一卡在用發卡數量共計7.78億張。自上交所與深交所的成立以來,中國證券市場得到了蓬勃發展,盡管受到新冠疫情的沖擊,但在各級金融管理部門的政策支持下,證券市場營運環境較好,交易量明顯回暖,截至2020年底,證券行業總資產為8.90萬億元,凈資產為2.31萬億元,分別同比增加22.50%、14.10%。在保險需求方面,當前,中國保險市場正處于高速發展時期,資產總規模持續擴張,由2011年的5.98萬億元增長至2020年的23.3萬億元,年均復合增長率達到16.3%。
而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發布的“2020全球精選國家年度數據核算”數據可以看出,由于人口基數等原因,澳大利亞金融市場整體規模小于中國。此外,得益于澳大利亞儲備銀行積極應對疫情,3次降息,金融行業市場需求仍較為強勁,截至2020年末,澳大利亞社會融資整體規模約17萬億元。值得指出的是,澳大利亞的資產管理規模在全球范圍內位于前列,擁有龐大的養老金管理規模。此外,澳大利亞智能投顧業務蓬勃發展,根據statista統計數據,2020年澳大利亞智能投顧管理資產規模將達到32億美元,使用人口數量約為12萬人,約占總人口的0.5%。
金融服務屬于技術密集型產業,信息技術在節約成本和提高服務效率、質量及盈利能力等方面為金融服務業的發展提供了強大的支持和動力。近年來,中國的計算機系統、電信通訊、光纖網絡等信息化基礎設施的建設雖已有了長足的進步,但與發達國家相比,在金融服務貿易的相關及支持性產業方面仍較為不足。而且由于中國金融信息服務起步較晚,相關教育部門對于金融服務業高級人才的培養的支持力度尚且不足,這對于中國金融服務國際競爭力的提升造成了一定的阻礙。澳大利亞的金融科技行業在國際上享有盛譽,擁有超過300家金融科技公司,其金融科技產業在快速發展的同時還表現多元發展的特征,在線眾籌平臺、監管科技、智能投顧、區塊鏈等業務的蓬勃發展,使金融科技行業為其金融服務與產品的持續創新輸送源源不斷的動力[14]。
推動企業國際化競爭的動力對行業的發展十分重要,這種動力可能來自國際需求的拉力,也可能來自本國競爭者的壓力或市場的推力。中國金融業市場準入監管規則嚴格,雖然當前中小型金融機構規模正在迅速擴展,但與五大國有商業銀行相比各方面實力相差懸殊,且在金融服務產品與業務提供上,創新力不足,同業間產品和服務異質性較小。此外,中國金融機構業務結構仍需優化,傳統業務占比較大,中間業務規模小并且金融科技、數字銀行等業務尚未發展成熟。雖然澳大利亞的四大銀行控制著其國內的銀行業發展,發揮著存款吸納和信用功能;但不同于中國的是,澳大利亞國內金融業激烈的市場競爭和全球創新戰略等政策的開展給澳大利亞的新興金融機構的產品創新和銷售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并激發了市場活力。在新冠疫情的沖擊下,澳大利亞信貸市場仍獲AAA評級水平。在資產的管理及監督上,澳大利亞擁有相對健全的銀行體系,其金融機構在金融科技參與、創新和融合等方面均處在全球領先地位。
機會是波特鉆石模型最特別的一個因素,原有競爭格局可能由于一個機會的出現而打破,創造出一個新的競爭環境。2018年起中國金融業新一輪對外開放,中國的金融服務機構通過與外資機構競爭、交流與合作,借鑒外資機構的成功的經驗,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自身的競爭力。在“國際國內雙循環”的新格局構建進程中,中國金融業積累的海量資本將通過“一帶一路”建設、RECP協定、中歐經濟合作等一系列有利因素流動到全球,為中國經濟發展提供動力。同時,中國國內金融業已在規范化和降杠桿方面取得初步成效,金融機構的金融科技發展和基礎設施完善也極大的而降低了行業的邊際成本。
澳大利亞金融業在資金管理、金融技術和專業服務等領域上有著自己獨特的優勢,近年來,金融科技在澳大利亞業蓬勃發展,澳大利亞現有超過300家金融科技公司,金融科技發展和創新呈現多元化趨勢,開放銀行、監管技術、區塊鏈、加密貨幣以及數字銀行等新興金融服務業務都給澳大利亞金融服務業提供了新的增長支撐,此外,隨著RCEP的簽署,不少金融服務機構不再局限國內市場,而是積極向新加坡、中國等海外市場擴張,加強了澳大利亞金融服務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
監管政策、市場機制及國際環境等內外部因素時刻影響著金融服務貿易的開展。中國政府在金融服務在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加強了對其市場監管的力度,極力打擊金融亂象,確保了中國金融服務行業的穩健發展。隨著銀行資產規模的擴張以及盈利能力的下降,銀行面臨著資本補充壓力大和對社會資本的吸引力下降,中國政府出臺了一系列政策,鼓勵商業銀行通過永續債、優先股、二級資本債等多種渠道補充資本,增強了銀行業金融服務實體經濟能力。此外,2013年起中國全面放開金融機構貨款利率管制,2019年中國人民銀行改革完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形成機制,中國貸款利率市場化改革不斷深化。2020年3月1日,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證券法》正式施行,同年10月,中國人民銀行先后發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業銀行法(修改建議稿)》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人民銀行法(修訂草案征求意見稿)》,并向全社會公開征求意見,中國金融法律框架得到了進一步的修改和完善,監管法律更加適應金融行業的創新發展,為中國金融行業穩健發展提供了法制基礎。
澳大利亞政府對具有創新產品和體系的新興銀行在一定的程度上提供了保護,2010年為了確保銀行業金融機構可持續且有競爭力發展,澳大利亞對銀行業進行了改革,支持中小銀行與大銀行競爭貸款,使得澳大利亞中小銀行的規模逐漸發展擴大。近年來,為促進金融科技引領行業發展,澳大利亞出臺了若干金融科技利好政策以吸引和扶持初創企業的發展,如澳大利亞聯邦政府為初創企業的初期投資提供20%的稅務補助,該筆補助資金可用于減免直接或間接投資的稅收;此外,澳大利亞《企業法》與《信用法》均得以修訂,這將有助于加速金融科技公司以更低成本將創新型服務和產品進行推廣和銷售[14]。
較澳大利亞等金融業發達的國家而言,中國金融服務業發展歷史短暫,高端金融人才較少并且尚未形成系統的人才培訓體系。金融服務業作為智力與知識密集的行業,在其不斷蓬勃發展過程中,金融從業人才尤其是高端金融從業人才的需求也將不斷增長。因此,在推動中國金融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過程中,要擴大金融教育投資,突出高校對于開放式金融人才培養的重要作用,建立全面、多元的金融服務貿易實踐培訓機構。此外,要積極學習海外金融機構在業務、運營及管理模式上的先進經驗,堅持以開放促改革的理念,搭建人才交流平臺,促進國內外金融人才融合,建立和完善金融人才的激勵機制,在加強對內金融人才培養的同時積極對外引進金融專業高水平、綜合型人才,并促進國內優秀金融人才走向全球。
盡管較澳大利亞而言,中國金融服務總體市場龐大。然而不論是金融、保險還是資產管理業務市場,中國目前尚未進入成熟階段。充分挖掘市場需求,可以激發金融服務機構“干中學”的能力,不斷改進產品與服務質量,進而在國際市場上獲得強大的競爭力。因此,金融機構應加強金融知識產權保護措施,改進傳統產品和業務以適應國內消費者偏好,提高對高科技、高附加值的新型金融產品的研發創新。另外,金融創新離不開科技的推動,要支持金融科技行業發展,積極促進科技與金融服務業深度融合與合作,積極搭建合作交流平臺,推進金融科技孵化項目順利開展與落地,使搭載金融科技的金融服務業能夠大力創新,提供更高的效率、更低的成本和更好的消費體驗。
信息技術已經廣泛應用于國民經濟的各個領域,并且成為了金融服務貿易行業的重要支撐。加強金融相關產業的建設可從以下3個方面進行。一要推動普惠金融基礎設施服務加速建設,推進征信服務全網覆蓋,優化信息共享平臺和信用網站建設。二要重視對金融信息化管理和應用平臺的建設。當下中國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十分成功,但推進建設的同時應充分利用和挖掘現有的信息系統的價值,注意現有資源的整合和利用。三要推進農村金融基礎設施的發展,增加農村金融資金供給,健全資金來源體系,同時提高農村金融服務產品推廣。
在金融市場加速發展的過程中,健全的金融市場監管法律制度與監管體系,對于金融服務發展與貿易的可持續發展意義重大。金融服務業是高風險高收益行業,政府的適當監管與引導有助于預防局部性和系統性的風險,避免行業惡性競爭。因此,一方面,要從立法上規范金融服務業的市場準入機制與監督治理框架,從根本上提高金融市場規范化水平;另一方面,要進一步深化多部門監管合作,加強風險防控監測系統建設,促進金融信息標準化,實現監管信息可視共享,推進金融監管統籌發展,從而提高政府引導金融資源配置效率。
金融對外開放是推動金融市場化和金融體系結構性改革的重要措施。在中國新的一輪金融對外開放進程中,開放范圍擴大,不僅包含了各類金融主要業務,還開放了支付、評級等金融基礎設施牌照,由于資質審批時間縮短,外資進入中國金融市場的速度與規模快速擴大。金融科技的高速發展與RCEP的生效,將為金融服務貿易跨境投融資和合作帶來的巨大機遇,因此,為抓住金融服務貿易發展機遇,有關部門應加快與RCEP成員國家建立對話機制,推進高水平的制度安排與開放承諾的順利落實,為金融服務貿易長期和全面開放提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