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毅 王 微 劉文鋒 潘承丹
(黔東南州農產品質量安全檢測中心,貴州凱里 556000)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其中,發展最不平衡指城鄉發展不平衡,最不充分指村發展不充分。2020年,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43 834元,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7 131元,城鎮居民人均收入是農村居民的2.56倍,雖較上年有所縮小,但絕對差距仍然較大。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解決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迫切要求。在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過程中,農村人口是主要參與者、保障者,農村人口的發展狀態是影響鄉村振興戰略實施成效的關鍵因素[1]。一方面,隨著老齡化的加劇,青壯年大量外流,從事農業生產的勞動力逐漸走向老弱化,這將嚴重削弱鄉村振興的人口結構基礎[2];另一方面,鄉村人口的減少,緩解了鄉村人口承載力,有利于鄉村振興系列目標的實現[3]。從人力資本上看,受教育水平的升高有利于增加農戶工作收入,還能顯著降低農戶貧困發生率[4]。我國農村人口中文盲、半文盲和小學文化程度者占相當大的比重[5]。人力資本短缺,綜合素質不高將影響鄉村振興的實施成效[6]。
現階段,對農村人口轉變、農村居民收入、鄉村產業振興的研究已有較多成果。本文依據2020年黔東南州11個行政村社會調查的資料,對不同類型村的人口結構和家庭收入狀況進行了詳盡的分析,并對鄉村產業振興提出了相應建議。
數據來源于黔東南州11個行政村的社會調研數據,樣本數據包括村級概況、家庭人口、勞動力情況、家庭資產和家庭收入情況等信息。有效樣本共3 506戶、13 419人。
本次調查選取非貧困村4個、一般貧困村3個和深度貧困村4個。
本文將農村人口分為外出人口、非外出人口和搬離人口,外出人口包括外出學習、當兵和外出就業人員及其隨行人員,搬離人口包括搬離人員和易地扶貧搬遷人口,非外出人口指沒有離開所在鄉鎮的轄區人員。本文分別就性別、年齡、就業收入結構和人力資本等方面對外出人口和非外出人口的狀況進行分析。
本次調查有效樣本3 506戶、13 419人。其中,外出人口占總人口數的37.3%,外出人口中99.6%為外出學習、當兵和外出就業人口,是農村主要流失人口;非外出人口占總人口數的58.7%,主要為老人、婦女、留守兒童和少部分沒有離開所在鄉鎮轄區的勞動人口。
如表1所示,從不同貧困程度村的外出和非外出人口來看,非外出人口比例最高的為深度貧困村(62.2%),最低的為一般貧困村(55.4%),隨貧困深度加深,非外出人口比例呈“U”形分布。外出人口中,外出就業人口比例最高的是一般貧困村,為31.0%;非貧困村和深度貧困村外出務工人口比例相近,分別為25.4%和25.8%。從外出求學、當兵的人口比例來看,隨貧困深度加深,外出求學、當兵的人口比例逐漸減少,說明有條件的農戶更愿意送子女外出求學、當兵。

表1 被調查村人口基本狀況
由表2可知,總體人口男女比例為1.33:1,性別失衡較為嚴重。外出人口中男性顯著多于女性,而非外出人口中,男性與女性差別不大,但仍略多于女性。從不同貧困深度村的外出人口男女比例來看,隨著貧困深度的加深,外出人口男女比例失衡更為嚴重,深度貧困村中男性外出人口達到七成。

表2 被調查村人口性別結構 單位:%
從被調查村的總體人口年齡分布可見,0~14歲人口占總人口的19.2%,65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9.3%,表明農村進入了人口老齡化時期[7]。外出人口中,15~44歲人口占外出人口的68.9%,遠高于非外出人口(31.6%),表明外出人口中大多為年輕人。另外,0~14歲外出人口占比14.3%,說明部分外出務工的農村父母會把孩子一起帶上,在外求學。非外出人口中,0~14歲、45~64歲和 65歲及以上這幾個年齡段人口占非外出人口的68.6%,說明留守農村人口主要為兒童、少年和大齡勞動人口及老年人。人口結構問題非常突出,如表3所示。

表3 被調查村人口年齡分布
2.4.1 農村勞動年齡人口勞動參與率及分布狀況。由表4可知,25~64歲勞動年齡人口中勞動參與率差別不大,在97.1%~100.0%之間;15~24歲勞動年齡人口中外出人口和非外出人口勞動參與率分別為47.4%、62.4%。說明15~24歲外出人口大部分還在讀書;而15~24歲非外出人口大多數還在讀書,但他們同時也參與農村勞動。65歲及以上非外出人口的勞動參與率為79.3%,說明大多數農村老年人仍在參與勞動。

表4 被調查村勞動年齡人口勞動參與率及分布狀況
2.4.2 農村勞動年齡人口就業狀況。外出勞動年齡人口男性占比較高,且外出勞動人口中大多數為外出務工,占比達到98.3%。在非外出的勞動人口中,有70.7%的人從事農業生產,平均年齡為51.8歲,女性務農人口略多于男性;有15.5%的人口就近在鄉內務工;有7.0%人從事農業的同時還參與其他工作,如村干、公益性崗位人員,如表5所示。

表5 被調查村勞動年齡人口就業狀況
2.4.3 農村外出與非外出勞動力對比。從表6可知,外出勞動力主要集中在25~44歲,占外出勞動力人口的60%以上;非外出勞動力主要集中在35~64歲,占非外出勞動力的70%以上。說明外出勞動力主要為青壯年人口,而非外出勞動力大多為中老年人。在各年齡段中,男性外出勞動力占男性勞動力的70%左右。隨著年齡增長,外出女性勞動力占比趨向穩定,說明女性外出務工的意愿降低。在外出和非外出勞動力受教育年限中,外出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為9年,高于非外出勞動力平均教育年限(8年)。隨著年齡增加,外出和非外出勞動力受教育年限都呈下降趨勢。

表6 被調查村外出與非外出勞動力對比
綜上所述,黔東南州少數民族地區農村有一半以上的人口留在農村,大量受教育水平較高的青壯年男性外出務工,導致農村勞動力短缺、人口空心化嚴重。
從農戶收入結構來看,有非農就業的家庭收入主要來源于工資收入,占家庭總收入的84.9%,農業經營性收入僅為4.6%;無非農就業的家庭收入主要來源于轉移性收入,占家庭總收入的67.9%,工資收入和農業經營性收入占比不到三成,主要是因為無非農就業的家庭主要為無勞動力或弱勞動力貧困家庭,收入主要來源于政府發放的最低生活保障金(表7)。

表7 被調查村農戶收入結構
從農戶收入分布看,農戶的家庭人均年收入為9 685元,人均年收入無低于4 000元的家庭,說明已實現全部脫貧,有非農業就業家庭與無非農業就業家庭人均年收入差別不大,說明政府對無非農業就業戶貧困家庭支持力度較大。農戶家庭人均年收入7 000元以上的家庭中,無論是有非農業就業家庭和無非農業就業家庭都占到了七成,說明無非農業就業家庭除務農外可能還在農村周邊打零工(表8)。

表8 被調查村農戶收入分布
綜上所述,當前大部分農戶實現至少1人及以上就業,在有非農業就業家庭中,家庭收入主要來源于務工收入,占家庭總收入的八成。無非農就業家庭多為貧困家庭,由于家庭缺少勞動力,家庭收入主要依靠轉移性收入。
綜上所述,當前黔東南州農村勞動力大量向城鎮轉移,向非農業領域轉移,留守農村以大齡、低教育水平、務農女性及學齡兒童、老人為主,農村勞動力短缺、人口空心化嚴重,缺少正常比例年輕男女勞動力,黔東南州的鄉村振興必然任務艱巨。實施路徑上要重點圍繞人口振興和產業振興兩大主題,因地制宜、循序漸進地推進。
鄉村常住人口規模持續縮小,無論從近期還是長期看,這一趨勢難以逆轉[8],農業人口轉移與鄉村振興兩者是相輔相成、相互影響的,農業人口轉移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阻礙鄉村產業振興,同時也能加快鄉村產業振興的進程。一方面,農村優質勞動力外流,導致農業生產勞動力短缺,不利于鄉村產業振興;另一方面,有效勞動力短缺形成了要素替代,以服務外包替代短缺勞動力,促進鄉村服務業發展,并對鄉村產業結構轉型升級起到了顯著的促進作用[9-10]。值得注意的是,資本替代勞動的促進效應并不明顯,同時在農村勞動力大量外流的背景下,有利于推動土地流轉,擴大農業生產規模,促進農業產業化,提高生產效率。
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黨的十九大做出的重大決策部署,是新時代做好“三農”工作的總抓手,產業振興是推動鄉村振興的重點,推動鄉村產業轉型升級面臨著更加迫切的任務和政策需求。首先,我國總體處于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過渡階段,產業化進程遲緩,沒有跳出小范圍、低程度、傳統粗放發展模式,農業機械化作業程度低,消費效率低下。細碎化的土地小范圍運營和兼業化的養殖方式,導致農業專業化和規范化水平低,西部少數民族地區農村更為突出。因此,從長遠來看,在農村勞動力大量外流的背景下,政府要進一步完善土地制度,大力推進農用地流轉,提高土地利用率和擴大農業生產規模。引導社會資本將人才、技術、管理等現代生產要素注入農業農村,加快建成現代農業產業體系、生產體系和經營體系。充分發揮資本替代勞動的正面促進效應,促進農業、農村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其次,用現代農業科技知識培養新型職業農民,讓農民學會使用先進的技術和裝備,教育并引導其克服小農意識,轉變其生產生活方式,積極主動投身農業產業化經營、規模化發展,才能有效推進現代農業進程。最后,政府應積極建立和完善鄉村創業平臺,吸引大批外出勞動力回鄉創業,為其提供優質的創業環境、金融服務、社會保障服務等,組織引導和扶持一批有實力、有能力、有抱負的返鄉農民工運用自己的資金、技術、人脈來興辦實業、發展產業,提高農業生產率,促進鄉村產業結構轉型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