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霞
統編版七年級上冊第五單元圍繞“生命之趣”選編了一組寫動物的文章:鄭振鐸的《貓》、康拉德·勞倫茲的《動物笑談》和蒲松齡的《狼》。從體裁上看,《動物笑談》屬于科學小品文,《貓》《狼》則是小說。動物小說往往是以生動的語言描寫動物,以諷喻人類社會中的種種現象。下面,我們以《貓》和《狼》這兩篇文章為例具體分析:
一、抓住動物典型特征,細致描摹形象
即采用畫面特寫法,將動物置身于特定情境中去活動,通過描摹外形和習慣性動作來反映其性格特征。
《貓》中,作者就采用白描的手法,構造了生動真實、栩栩如生的生活畫面。第一只貓“如帶著泥土的白雪球似的,在廊前太陽光里滾來滾去”,小貓可愛的外形、活潑有趣的動態感躍然紙上。第二只貓“更有趣,更活潑”,“有時蝴蝶安詳地飛過時,它也會撲過去捉”,體現了小貓本領強且愛冒險的特點。第三只貓憂郁、懶惰,“鉆到火爐底下去,毛被燒脫好幾塊,更覺得難看了”,通過寫貓的典型行為來描寫它的外形,慵懶邋遢的形象自然呈現在讀者眼前。
作者在描寫三只貓時,采用對比的手法,前兩只貓一只比一只可愛,為描寫第三只貓的不討人喜歡并最終釀成悲劇而蓄勢;正面描寫與側面描寫相結合,凸顯出貓的個性特征及不同命運。
無獨有偶,蒲松齡的《狼》也以精練細膩的動作、神態描寫,塑造了兩個性格鮮明的藝術形象。狼除了貪婪兇狠外,最大的特點就是陰險狡詐。屠戶與狼對峙時,狼“眈眈相向”,眼神里滿是兇狠的光芒;繼而描寫狼“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動作,“一狼徑去,其一犬坐于前”,兩只配合得何等默契!對“犬坐”之狼的神態描寫:“目似瞑,意暇甚。”短短六個字入木三分地刻畫了狼瞇縫雙目時的眼神和悠閑自得的表情,陰險詭詐之心表露無遺。
二、勾勒人物情感變化,搭建敘事框架
人與動物密切相關,動物的活動牽動著人物的情感和心理活動。描寫主要人物的感情波瀾,有助于推動情節的發展,為整篇文章的敘事搭建框架。
《貓》中,“我”三次養貓的情境不同,失去后的心情自然不同,情感上是疏密遞增的,一次比一次詳細。第一次快樂,失去后酸辛;第二次更加快樂的同時又為它擔心,失去后悵然憤恨;第三次因不喜歡而冤打它致死,留下無盡的自責與悔恨。文章點面結合,心理描寫真實細膩。比如第一次養貓,作者這樣描寫自己的心情:“我坐在藤椅上看著他們,可以微笑著消耗過一二小時的光陰,那時太陽光暖暖地照著,心上感著生命的新鮮與快樂。”陽光的溫暖、藤椅的舒適、小貓的可愛、微笑的長久營造出了溫馨愉悅的氛圍,讓讀者感受到人與動物相處時的祥和愉悅。
《狼》中,屠戶的心理變化在行動上也有著明顯的體現,細膩的心理描寫使故事情節一波三折:懼怕(投骨)——大窘(防御)——丟掉幻想,當機立斷(殺狼)——醒悟。“屠大窘,恐前后受其敵”,一句心理描寫,言簡意賅地反映了屠戶激烈復雜的思想斗爭過程,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和狼之間必然面臨著一場殊死搏斗,或者被狼吃掉,或者把狼殺死,在貪婪的狼面前妥協和退讓是沒有用的,于是他機敏地四處張望,尋找作戰的有利地勢,避免腹背受敵的處境,為奮起反抗作準備。精練、準確的語言中蘊含著豐富的信息,發人深省亦令人回味。
三、適時抒情議論,點明諷喻效果
動物小說最能打動人心的原因莫過于其思想的深刻性。
《貓》中,作者第三次養貓的諷喻效果很強。“我”沒有判斷明白,便妄下斷語,在暴怒之下,棒打第三只貓,導致了它的枉死。“想到它的無抵抗的逃避,益使我感到我的暴怒、我的虐待,都是針,刺我良心的針”一句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把“我”的暴怒、“我”的虐待比成針、刺“我”良心的針,表達效果強烈,引起人們的深思。
《狼》中,作者直接用議論性語言點明了作品的寓意,“狼亦黠矣,而頃刻兩斃,禽獸之變詐幾何哉?止增笑耳。”“狼”“禽獸”具有象征意義,作者以調侃的語調諷刺了像狼那樣的惡勢力,即使陰險狡詐、用盡手段,也逃不過自取滅亡的結局,最終成為人們茶余飯后談論的笑料。
由此可見,在文章的結尾部分運用議論、抒情性語句亮明作者的觀點和態度,能表達強烈的情感和主觀的感受,有利于讀者對文本主旨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