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式幽默的跨文化傳達
——英劇《神探夏洛克》藝術特征淺析

封宏硯

（寧夏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寧夏銀川 750021）

翻譯指的是在原文的基礎上對其進行輸出的一種行為，翻譯是具有目的性和方法的，在翻譯時需要聯系上下文語境等多個因素對原文進行解釋，確保翻譯的準確性、合理性。對此，英劇《神探夏洛克》做了成功的嘗試。

《神探夏洛克》是英國在2010年推出的影視劇，以其制作精良等優點，在我國獲得了大量觀眾的認可。在2016年，該公司將之改編為電影，在中國首映之日獲得的票房金額就已經接近4 000 萬元，該劇已經成為跨文化傳播的代表。影視作品的跨文化傳播能夠取得成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創意策劃、價值傳達等。

該文對《神探夏洛克》的解讀是從尊重文化多樣性的角度下開展的，不同地區的文化各具特色，但是文化從本質上講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所以，在此前提下對其進行分析和解讀，才能保持一定的客觀性和平等性，得到的結論才具有參考意義。翻譯的本質是對文化的解讀、傳播，是具有目的性的跨文化活動。交際者在翻譯《神探夏洛克》時，主要是以目的語讀者的文化需求為導向，對其背景等進行了解，在翻譯時除了傳統的功能主義的引導，也合理地參考了意譯等多種方式，確保能夠呈現出電影的實際效果，盡可能地將電影想表達的信息情感等傳遞給目的語觀眾。

《神探夏洛克》在翻譯時所堅持的原則是“目的原則”，這意味著在翻譯時主要考慮的是社會文化，結合實際進行翻譯，根據譯入文化情境，通過對譯入語接受者的思維等進行解讀，盡可能地達到跨文化交流的目的，這也是翻譯原則的有效發揮。翻譯的文字是對影視畫面、聲音的一種輔助，使觀眾在觀影時能夠更好地對劇情等進行了解和思考。它在文化傳播中擔任著重要的角色，可以提升觀眾對源語國的了解程度，對其產生吸引力。

該文對英劇《神探夏洛克》字幕翻譯中的英式幽默、跨文化解讀及其蘊含的藝術特征進行探討。

1 字幕翻譯中的英式幽默

翻譯時需要從整體出發，筆者認為，翻譯目的中最重要的是受眾能否對其產生認知和理解，不同的接受者自身的水平、文化需求等差異比較大，因此，翻譯需要考慮受眾，確保翻譯能夠發揮作用，讓其理解，針對不同的受眾翻譯可以有所區別。

英國人的民族性格表現為含蓄、內斂、保守、刻板，但是最明顯的是喜歡諷刺，這種諷刺包括對別人，更包括自我諷刺。其獨特之處在于，并不是為了激惱別人，主要是為了讓自己認清現實，并接受現實情況，這已經成為一種風格特點，英式幽默主要是從英國的文化中產生，結合經濟發展、文化發展等，遺傳因素對其也具有一定的影響。

一般看來，英式幽默指的是使用具有喜劇效果的語言、行為，基本上只存在于英國或者是其前殖民地之中，是對它們的總的稱呼，但是使用范圍比較廣，總體是以自嘲、諷刺為核心的，看似平平無奇，但是背后所蘊含的情緒豐富具體，體現了語言的魅力，引人思考。在電影中，溫文爾雅的英式幽默通過情景、細節等一一呈現，在專業演員的加成之下，不僅體現了紳士風度，更讓觀眾了解了背后的文化含義，深化了主題。《神探夏洛克》利用這種方法讓人物形象更為具體和鮮明，其表現形式為自嘲、舉止憨態可掬、性格古怪等。

1.1 自嘲

英式幽默所塑造的人物性格基本上是以沉默、內斂等為核心，通過自嘲來傳達幽默。自嘲是對自我的一種否定，是對自己失敗、對自己當前境遇的嘲笑等。在對世界上的國家、地區進行分析后可以發現英國在這方面是與眾不同的，借助自嘲的方式毫不保留地在觀眾面前進行展示，讓更多的人了解和認識真實的自己。《神探夏洛克》的主角并不是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他們幾乎都是普通人，沒有出眾的長相，沒有高智商、高情商等，這些設定都是從英國人的自嘲出發，也正是因為如此，所體現的英國人的自嘲更為鮮明和具體。

例1：“I'm a private detective, the last thing I need is a public image.”

“我是個私家偵探，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公眾形象。”

在旁人眼中，光鮮亮麗的明星偵探應該尤為重視個人形象，但是夏洛克卻與眾不同，對此不以為然。幾句簡潔的自嘲反映出他天才式的孤傲和清高，妙趣橫生，令人回味無窮。

1.2 舉止憨態可掬

有人認為語言是一種藝術，而幽默是其中的一種表達方式，在筆者看來，對于幽默的呈現方式是比較多的，一種是語言形式，一種是非語言形式，或者是二者兼具，但是在造成幽默反應時需要一定的刺激事件，需要考慮當時的環境等。《神探夏洛克》當中所呈現出的幽默主要是利用語言進行表現，但是其中蘊含著非語言的幽默方式，比如 “What do you mean there's no ruddy car?”。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在表達方面有所不同，比如，在表達憤怒情緒時美式英語通常會在名詞之前使用“damn” “darn”等，“Where is my darn watch?”（我那該死的表哪兒去了？ ），但是英式英語中所使用的是“bloody”。在情緒傳達方面，一個更為直接，一個更為委婉。

1.3 性格古怪

英國人認為怪異所呈現的是對自我的一種安慰，這也與英國愛好諷刺具有一致性，他們認為自己的怪異和他人沒有關系，主要是對自己的一種幫助，可以讓其更好地了解和認識現實，這也是在等級社會中能夠有效安慰自己的一種方式。

例2：“We'll start with the riding crop.”

“我們就從馬鞭開始吧。”

可以看出，夏洛克是充滿好奇心、怪異、十分孩子氣的怪人一個。

例3：“Brilliant! Yes! Four serial suicides, and now a note. Oh, it's Christmas. Mrs.Hudson, I'll be late. Might need some food.”

“太好啦！ 耶！ 四起連環自殺案，現在還有了遺言。噢，圣誕節到了啊。赫德森太太，我會晚歸。可能需要點食物。”

在對話的前半部分整個氛圍都是嚴肅的，但是在后半部分夏洛克所表達出的是孩子氣，特別是在影視中呈現出地手舞足蹈，正常情況下聽到死亡的信息，都是肅穆的，不會利用圣誕節來表達，然而這就是“Sherlock Holmes”。這也體現出英國人通過展示自身的幽默感來表現自我、抒發對社會的無奈，通過此方式慰藉自己。

2 英劇《神探夏洛克》的語言特色

電影的呈現需要字幕發揮作用，文字所表達出的內容和情感會更深刻，也會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電影字幕的翻譯需要考慮的因素也比較多，需要從電影的類型、 語言使用的環境等多方面去綜合考慮。電影字幕可以幫助譯入語觀眾，讓其對影片更好地理解和思索。《神探夏洛克》的語言特色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2.1 通過多角度的人物語言描寫體現幽默

夏洛克·福爾摩斯作為一名聰慧機智的偵探出場，在延續了原著原創的同時，也加入了新鮮的元素。比如在夏洛克與華生初次見面的時候，華生說“那么”后，夏洛克便說了“怎樣”，甚至在華生考慮要一起去看房的時候，夏洛克淡淡的一句“有問題嗎?”這些幽默的語言刻畫了夏洛克高冷的一面。

夏洛克·福爾摩斯性格直率，從語言上就看得出來。比如，當夏洛克想要與華生一起出去的時候，不料華生已經有了約會，華生在回答夏洛克的時候說“兩個互相喜歡的人一起出去找樂子”，夏洛克只說了一句“這正是我建議的”。這種直率的語言、直率的性格會讓人們在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喜歡上這個角色。

夏洛克·福爾摩斯非常風趣，開口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幽默，并且很有內涵，這種風趣的語言不僅可以凸顯出幽默的風格，還能影響到整部影片。

例4：“Anderson，don't talk out loud. You lower the IQ of the whole street. Anderson, face the other way. You are putting me off.”

“安德森，別大聲說話，你拉低了整條街的智商。安德森，轉過臉去。你妨礙我(思考)了。”

通過運用風趣的語言告訴安德森說話要小聲一點，以此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人物的喜怒哀樂都體現在語言上，妙趣橫生，耐人尋味。

2.2 運用多種語言藝術表現幽默

2.2.1 悖境法

劇本或小說有時為了突出幽默的效果，會有意違背常規，把語境與語言形式改變得與眾不同，看似荒誕，但是只要觀眾細心一看，就會發現滑稽、幽默的一面，有些語言在經過細細品味后，就會發現其中的睿智。

例5：“I'm a consulting detective. Only one in the world, I invented the job. Means when the police are out of their depth, which is always, they consult me.”

“我是個‘咨詢偵探’，是世界唯一的。這工作是我發明的。每當警察找不到方向時他們總會咨詢我。”

夏洛克一句很平常的話語，仔細品味后，令人發出會心的笑聲。

2.2.2 比喻(擬人)的手法

比喻，擬人一直是語言中重要的藝術手法，這種手法可以使作品更加出眾，而帶有幽默的比喻手法往往可以把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物放在一起進行對比，表現出奇妙、幽默、風趣的一面。在影片中，夏洛克·福爾摩斯曾說 “Listen. This is my hard drive，and it only makes sense to put things in there that are useful.”(聽著，大腦是我的硬盤，只有放入非常有用的東西才有意義。)在這里，夏洛克把自己的大腦比喻成了硬盤，強調他的大腦非常靈活，存儲事物特別多，并且強調存儲有用的事物。

2.2.3 用平常化的場景去體現幽默的特點

影片的取景選擇在繁華的倫敦，這增加了該劇的時代感，生活化的場景拉近了與觀眾之間的距離，在這個講物質、講個性的現實社會中，《神探夏洛克》在賦予時代氣息的同時，也喚起了人們的記憶，這正是該劇黑色幽默的一面。

例6：“Nothing happens to me.”

“我沒有任何遭遇。”

約翰·華生這句話單獨看平平無奇，但是從內容、故事情節分析而言，這是對自己生活的一種獨特解讀，心理師對他的建議是：忘記。但是他在生活中和別人聯系比較少，無法緩解他的焦慮。因此，“Nothing happens to me.” 所表露的是一種無奈、失望，甚至是憤懣的心情，但是所傳達出的又是對之前在軍營生活的一種懷念和渴望，是在生死邊緣才能夠具有的一種激烈的情感。

3 影片的跨文化解讀

電影以其視覺、聽覺的直觀性和感染力，在文化傳播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讓不同國家、地區的大眾都能夠真切感受到異域文化的魅力，了解到不同的價值觀念、風俗等。《神探夏洛克》作為電影字幕翻譯中的目的文本，翻譯的目的是將電影中最重要的相關信息傳遞給觀眾，以達到讓不同文化國度的受眾溝通交流的目的。換言之，通過翻譯使觀眾能夠看懂電影，享受到跨文化交流的美。觀看影片，可以了解到其他國家、地區的服飾、文化等，也可以對其文化現象進行分析，深入了解其社會本質。近幾年來，該劇在我國風靡，站在影視作品跨文化傳播角度而言，該劇大受歡迎主要是因為創意性策劃、內容制作精良等。

3.1 符號開發:人物與文化

跨文化傳播時，雙方或者是多方的文化符號是不一樣的，傳播的本質是對文化符號的交換和解讀，但是不同的文化背景對于影視作品也具有一定的影響，受眾國、源文化之間要尋找共同點，探索契合的文化符號，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達到跨文化交際的目的。

《福爾摩斯探案集》是19世紀的英國小說，在引入我國之后，受其影響所誕生的偵探小說、影視作品也在逐漸增加。主人公福爾摩斯在推理觀察方面極具天賦，面對復雜的案情，能夠深入剖析、尋找真相。福爾摩斯作為一種人物符號，已經突破了地域、文化等的限制，能夠令人產生共鳴。《神探夏洛克》是由《福爾摩斯探案集》改編而來的，我們在對文化符號進行開發時也站在了國際化的角度，用開放、包容的心態尋找文化的共鳴，讓大眾能夠接受和認可，比如：劇中出現的唐人街等元素，特別是電影版的《神探夏洛克》，拉近了和中國觀眾的距離。譯語者與說語者雖然出于不同的文化語境，但是從跨文化角度而言，是十分成功的，發揮了文化交際作用。

3.2 電影改編:創意與傳統

《神探夏洛克》由《福爾摩斯探案集》改編而來，小說本身就擁有一定的粉絲數量，在編劇創新演繹后，從電視劇到電影，已經吸引了無數新的粉絲加入，讓原著也煥發了新的生命力。

維多利亞時代已經結束，《神探夏洛克》 從現實的生活出發，對很多部分都進行了改編，如將馬車更換為汽車等，讓現代元素能夠發揮作用，從而拉近和觀眾的距離。又從實際出發，考慮到不同文化的精神需求，復刻了福爾摩斯精神。“Afghanistan or Iraq？ ”（阿富汗還是伊拉克？），原著里這句話是夏洛克的出場白，也表明了夏洛克的推理能力比較強，這是他和John 的首次見面，就準確說出了他的背景，尤其是John、Mike 的表情完全不一樣，更是間接反應了夏洛克的能力出眾，前者是十分驚訝的，但是后者所表現的是“我就知道”，二者鮮明的對比，對主角的突出十分明顯，尤其是確定了他就是自己未來的室友，雖然John 表示他們相互并不了解，但是夏洛克馬上又對其家庭等進行了一定的分析，所表現的是得意炫耀的情緒。

3.3 價值傳達：情感與人性

影視作品是一種大眾文化，是人類所共有的精神財富，因此，在創作時應該和大眾拉近距離，確保共同價值觀的表達，最常見的是在尊重文化差異性的基礎上對人類共通情感的表達。

例7：J: It was extraordinary. It was quite extraordinary.

S: That's not what people normally say.

J: What do people normally say?

S: Piss off.

約：太了不起了。這真是太了不起了。

夏：人們通常不會這么說。

約：他們都怎么說？

夏：滾開。

Sherlock 在之前所表現出的行為都是很怪異的，周圍的人甚至覺得他是變態，但是在遇見John之后有了本質變化，John 對他的推理能力表示敬佩，雖然是雙方的第一次見面，尤其是Sherlock 將自己的家世進行了準確推理，正常人會產生尷尬等情緒，但是他沒有，甚至很佩服這個人，對Sherlock 是不由自主地稱贊的，因此，他們相視一笑，雙方都是誠心實意，令人動容。

在《神探夏洛克》中，編劇更多的傾向是對人生的一種思索。在劇情的不斷推進中，夏洛克所肩負的是人性、道義等情感，他已經成了一個情感豐富、內心柔軟的人，雖然他的推理能力高超絕倫，但是隨著劇情的深入，在他身上所展現出的人性，所傳達出的善良等品質更讓人感動。譯文具有的可讀性和可接受性，讓不同的群體都能夠理解其話語，并對其進行深入分析。

3.4 內容制作：想象與推理

3.4.1 敘事引人入勝

《神探夏洛克》敘事結構嚴謹，主故事情節雖然復雜，但是和主題等能夠相互呼應，所隱藏的暗線引人入勝。單集劇作、電影中，《神探夏洛克》采取的敘述方式比較多樣，除了常見的順敘之外，還包括插敘等多種形式。通過時間的轉換，營造了更為緊張、刺激、神秘的氛圍，作為懸疑類的影視作品，在設置懸念方面打破了思維的限制，更具有張力。

例8：“Damn my leg! Sorry, I'm so sorry.”

“去你媽的腿！ 抱歉，我很抱歉。”

這是前兩季中John 的話語，也是最粗鄙的一句話，他因為這條腿受到了很大影響，不過，在后續的劇情中，通過Sherlock 我們可以發現，限制他的并不是那雙腿。這種語言表述將懸念不斷向內深入。

3.4.2 影像風格獨特

對于涉案電影，觀眾關注的重點在于敘事如何、邏輯是否經得起推敲等，這是邏輯推理中最重要的部分，需要較高水平才能夠賞析。劇中也通過影視形式對夏洛克的推理進行了一種展示，讓觀眾和夏洛克能夠一起對案件進行推動，拉近距離感。影視作品中所呈現的推理能力主要是通過鏡頭切換等表示，和只利用語言呈現有了明顯的區別，特別是在第三季對于華生婚禮的拍攝，更具有畫面感和吸引力，讓觀眾能夠記憶深刻。

4 結語

有人認為電影是“第七種藝術”，在跨文化傳播中，通過視覺符號等進行直觀表達，讓觀眾了解不同社會生活中的場景、人物等，去深入分析社會中的價值觀念等。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電影這種視聽兼備的綜合藝術，在日益廣泛的國際交流中，表現得越來越豐富多彩。在不同國家、不同民族的文化傳播中，電影成為具有強大吸引力、 有廣泛社會基礎和群眾性的獨特藝術。電影時間、空間、畫面、語言、美學對于激發不同文化影響下觀眾的接受欲望，從而達到寓教于樂的文化語境目的，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對跨文化背景下英劇《神探夏洛克》的藝術特征的探討，有助于加強對不同民族文化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