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與其他科技計劃 協同銜接的機制研究

劉鵬飛，王海龍，張 宇，崔華強

(1.天津市中醫藥研究院附屬醫院 天津 300120；2.天津財經大學 天津 300221)

0 引 言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基礎研究是整個科學體系的源頭，是所有技術問題的總機關”。基礎研究作為科技創新的源泉，關乎科技之源創新能力的提高，在我國科技強國的建設發展背景中起到了決定性意義，對于加快完成“兩個一百年”偉大目標有著極其深遠的意義。當前，我國已經進入發展的高質量階段，對于基礎研究的高質量已成為迫切發展需求。黨中央高度重視基礎研究，習總書記在科學家座談會上特別強調，對于基礎研究要加強，做到持之以恒。國家自然科學基金作為國家支持基礎研究的主通道之一，為能推動我國基礎研究的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支持。2020年，自然科學基金財政預算289.20億元，比上年減少22.22億元。2021年，全國各地區累計申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28萬余份，批準并資助各類項目45656項，項目批準總經費為336.33億元[1]。

當前，國際競爭向基礎研究競爭前移，交叉融合匯聚不斷加速，研究加強國家自然基金與其他科技計劃協同銜接機制非常必要。增強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和其他科技計劃項目協同銜接有利于整合項目間的立項、執行、驗收和成果等資源，同時提升資源的使用效率，完善國家科技體系的頂層構建，是順應新時代要求及科技體制改革的內在訴求。

目前，國內自然科學基金與其他科技計劃項目銜接還比較欠缺，基礎研究成果得不到很好的應用。在中科院“中國科技 70 年·道路與經驗”戰略與決策高層論壇上，中國工程院院士李國杰指出了現階段我國科技發展面臨的問題：我國現階段形成的從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到成果轉化的先行科研模式需要轉化，但現有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分別對應上下游的模型關系成為阻礙科學技術發展的一項重要因素。中國科學院院士、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主任李靜海亦指出：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及工程研發3類研發活動的非線性互動關系，已經成為各國提升國家創新體系效率的關鍵[2]。

1 主要發達國家的科技計劃項目協同銜接現狀

1.1 美英及歐盟地區科技計劃項目機制

目前，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主要是通過專業機構管理科技計劃項目，這些機構主要由3種模式組成：直接隸屬于政府部門、獨立于政府部門以外、委托社會化非營利機構管理。

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在建成的50余年里，成功組織研制出互聯網、隱形飛機、全球定位系統、集成電路等一系列顛覆性科技成果[3]。DARPA經費預算僅占美國國防預算資金的0.5%，但在DARPA 模式下，這些資金得到了高效利用，并促成了人類歷史上眾多偉大的科技創新。這種扁平化的組織管理模式依據美國情況而設立，以“小核心、大網絡”的模式高效利用有限的資源，結構上的優勢是以項目經理人制度為基礎，核心資質結構結合“專業領域部門-基礎項目經理人”，管理結構靈活，在項目經費的管理和安排上，項目經理有極大自主性，有助于提升決策速度。其次，選擇有豐富項目經驗的項目經理人，嚴格挑選極具潛力的科研項目，過濾低質量的科研項目。選擇尖端的科研項目有利于科研成果被市場認可和科研成果的產業化，從核心層面解決了科研成果與產業化的斷鏈問題。DARPA的項目經理人模式有利于行政職能更好地為專業決策服務，一切都是以技術理性為運行核心，行政管理與專業技術并行權責匹配[4]。

在英國，商業、創新與技能部(BIS)負責管理與制定科技政策，政府科技官員參與決定國家支出總經費的分配比例和重點研究方向，不參與資助科研項目和項目管理相關的決定。科技類項目資助與否的決策權交由同行專家、英國研究理事會和高等教育基金委員會等。所有項目管理從申請到結題驗收各個環節均保持公開化、標準化。英國研究理事會作為非政府公共機構，接受來自國家政府自上而下的監管并迎接社會各界的監督[5]。

在歐盟地區地平線計劃作為一套有效資助模式在科技創新政策領域實施，它不但結合學術研究和企業創新，還整合了各項成果轉化的關鍵點，將整項研究貫穿于基礎研究，直到成果轉化完成，減少了基礎研究到產業轉化過程中溝通不暢、資助重復、權限不明、成果轉化受阻的問題。各層級的目標、任務始終保持與結果密切相關、上下呼應[6]，堅持貫徹以目標導向為核心的管理理念。地平線計劃各層級緊密關聯、上下呼應的管理模式，為歐盟的發展提供了堅實基礎。

1.2 俄羅斯科技計劃項目機制

2019年3月，俄羅斯政府制定新時期《國家科技發展計劃》。《2019—2030 年國家科技發展計劃》注重科技與教育、社會發展、經濟的融合，強調利用人才的基礎性作用和科技的動能作用，應對重大挑戰和推動國家經濟結構轉型[7]。新一期《國家科技發展計劃》投入10萬億盧布用于開發國家智力資本，有效組織和開展科技創新活動，利用科技和智力資本推動經濟結構轉型，致力于改革創新鏈條發展，最終實現綜合性科技項目的設立。其推動科學界與產業界合作方面值得我國學習借鑒。俄羅斯采取的主要措施包括：2019—2021 年每年構建5個科學教育中心，解決地區發展問題；2020年底前成立14個國家技術計劃能力中心，保證在新一代技術領域(人工智能、量子技術、新材料、增材制造等)形成創新型解決方案；2020—2024年間吸引250家大中型本國企業參與科學教育中心建設和國家技術計劃框架內的技術、產品和服務開發；構建技術轉讓及知識產權保護和管理體系，保證研究成果快速轉化為實際應用；制定一系列措施，激勵政府購買基于本國技術研發出的高技術創新產品[8]。

2 我國自然科學基金與科技計劃的銜接

2.1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與其他科技計劃的聯系

國家的科技計劃項目是基礎研究和技術創新的基石，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和其他科技計劃項目是國家科技計劃的主要構成部分。科技計劃項目中的專項計劃及基金等作為國家在科技創新范疇發揮引領和指導作用的主要方式，它們的施行推進直接影響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實施成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作為我國基礎研究的最主要支持之一，具有中流砥柱的意義，同時更具有優化基礎研究發展環境的歷史性要求。加強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與其他科技計劃協同銜接，既能穩定基礎研究的落實，又能有效地發展科技資本及資源優化配置，避免浪費，進而提高國家科技資源應用效力，提高投入產出率，有利于科研項目管理優化、成果數據共享、科研成果轉化，為科技創新提供加速度。

我國自然科學基金全面貫徹基礎研究、應用基礎研究任務及技術創新工作，為各項基礎課題研究提供了廣泛的資助來源。按照巡視整改要求，在加強科學基金與其他科技計劃協同銜接方面開展了大量研究工作和前期準備工作，努力提升科學基金支撐科技進步和經濟社會發展的能力。

2.2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與其他科技計劃的銜接狀況

2020年6月，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經與科技部溝通協商，雙方制定了《關于加強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與其他國家科技計劃項目協同銜接的機制安排》，主要內容包括以下4個方面。

加強宏觀統籌。科技部內相關司局會同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有關部門共同研究制定“十四五”基礎研究專項規劃和中長期科技發展規劃(基礎研究部分)；面向世界科學前沿和國家戰略需求，共同提出基礎研究發展的重點方向和任務，從學科布局、自由探索類基礎研究、目標導向類基礎研究等方面進行系統謀劃和整體部署。

加強項目協同。加強國家重點研發計劃等于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在重大任務部署、計劃安排、重點方向和預期目標方面的協同銜接，每年3 月和12 月進行項目指南發布立項資助和重要項目部署等情況的通報。

加強信息共享。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建立向國家科技管理信息系統推送數據的接口渠道，實現基金項目申報指南在國家科技管理信息系統門戶網站同步發布，共享項目信息，確保國家科技管理信息系統統一完整。

確定責任部門。科技部與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的相關職能部門建立溝通協商機制，落實相關工作。《關于加強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與其他國家科技計劃項目協同銜接的機制安排》的制定標志著加強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與其他科技計劃協同銜接工作正式啟動，為加強宏觀統籌、項目協同、信息共享等 方面的工作提供保障，進一步明確工作思路及整體 安排。

從《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2020年度報告》中可以看出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與其他科技項目協同銜接的進步：2020年堅持4個面向，強化基礎研究支撐作用，資助重點項目737項、重大項目45項、新啟動重大研究計劃5個、基礎科學中心項目13項；鼓勵原創性科研儀器與核心部件的研發，為88項國家重大科研儀器研制項目提供了資助；成立交叉科學部，初步建立交叉科學領域項目資助管理體系和相應管理辦法，推進學科交叉融合發展；加強成果共享共用，促進成果應用貫通；持續推進成果公開共享，科學基金共享服務網收錄并公開結題項目37.4萬項，項目成果418.3萬條；成立科學傳播與成果轉化中心，與北京市、廣東省聯合舉辦科學基金資助成果對接會；加強與其他國家科技計劃的協同對接，進一步加強宏觀統籌、項目協同和信息共享[9]。

3 目前存在的問題和今后發展動態

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蓬勃興起，在世界格局急速變化的大背景下，各國紛紛推出發展戰略，調整科技政策，增加科技投入。比如歐盟已啟動地平線歐洲計劃；英國注重研究與創新的整體化設計；韓國提出建設科技創新生態系統。科技競爭一直是世界各國提升自身綜合實力的制高點，因此對于加強“從0到1”的基礎研究，我國各行各業不斷在新的領域引領開辟研究道路，基于新高度、新角度提出新理論、發展基礎科技范疇的新方法，取得重大開 創性的原始創新成果[10]。面對愈演愈烈的國際科技競爭形勢，快速建立完善的科技創新管理系統迫在 眉睫[11]。

目前我國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工作建立審議、監督、咨詢制度，結合國情下設相應職能部門和科學管理部門，采用固定人員編制和流動編制相結合的人事管理制度[12]，注重加快管理型與專業型相結合的綜合型人才建設，更好地推進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及科技協同發展[13]。據報道，國家為扶持中西部等經濟欠發達地區基礎科學研究水平，對部分優秀人才及項目提供地區科學基金的資助。2019年，在江西、云南、廣西等地表現出明顯的科研優勢“二次集中”現象，造成地區科學基金分布存在明顯差異，一定程度上背離了“采取傾斜政策減小地區基礎研究水平差距”的要求。部分地區的經費重復贊助仍是我國科學基金面臨的巨大挑戰[14]。歐盟地平線2020計劃與我國科技計劃體系同期開展實施[15]，因此若能參考歐盟地平線2020計劃實施的經驗教訓，或許能為我國科技計劃改善提供參考。例如，科技計劃成果的商業化 實現；成果轉化后的外部加強利用。最終，在科技發展全球化大背景下，推動我國的科技創新發展實現 突破。

雖然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和科技部共同協商制定了《關于加強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與其他國家科技計劃項目協同銜接的機制安排》，但如何落實還需要開展大量工作。一是一些具體落實舉措還未明確，需要經過調研論證，制定具體方案，便于工作的開展；二是科學基金現行申請代碼與其他學科領域劃分體系的對應關系還不明確，需要在認真梳理的基礎上厘清對應關系，為加強溝通銜接建立通用語言和數據基礎；三是需要制訂一套完整的評估體系，對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和科技部的協同銜接機制的實施成效進行評定，從而提升協同效益；四是加強經驗總結和成果推廣，為進一步加強各科技計劃間的協同銜接提供有益參考。

4 結 論

目前，基于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與其他科技類型項目的協同銜接情況鮮見報道，缺乏系統且深入的科學研究，總結科技計劃項目間的系統銜接現狀并提出加強基金與其他項目協作統一的具體實施方案，對于研究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與其他國家科技類型項目的協同銜接情況有著深遠的意義。今后的主要研究工作應在操作層面加強，在宏觀統籌層面研究提出共同推動基礎研究發展進步的工作機制，在項目協同方面研究提出協同配合、避免重復的具體方案，在信息共享方面理順不同語義環境下加強信息格式一致性的問題，把加強協同銜接真正落實到位，進一步發揮科學基金在國家科技創新體系中的作用。全球科技創新日益發展，世界各發達國家均在科技創新浪潮中不斷前行，我們更需要借鑒發達國家先進經驗，致力于在新時代背景下實現科技強國的偉大戰略，進一步推動實現中國特色科技事業全面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