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國內共同富裕研究的回溯及展望

蘇雪芹 羅章松

(青海民族大學，青海西寧 810007)

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過程中，進一步深入地思考什么是共同富裕、如何實現共同富裕的問題，在謀求共同富裕的道路上，邁著帶有鮮明中國特色的步伐在2020年如期消滅了絕對貧困，離實現共同富裕的奮斗目標又近了一步，同時積攢了諸多豐富而有益的經驗。在完成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的基礎上，黨和國家根據國情世情的變化，把共同富裕提升到了一個顯著的地位，“十四五”規劃中提出要支持浙江高質量發展建設共同富裕示范區，[1]開啟了共同富裕的地方性實踐，十九屆六中全會再次提到推進共同富裕，說明了推動共同富裕已成為新時代發展的必然要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的富裕，是人民群眾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不是少數人的富裕，也不是整齊劃一的平均主義，要分階段促進共同富裕。[2]但目前我國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依然存在，實現共同富裕的宏偉目標仍然任重而道遠，在建黨百年之際如何在鞏固已有成就的基礎上進一步促進共同富裕是我們黨所面臨的重大挑戰。

隨著脫貧攻堅戰的全面勝利，黨帶領人民開始向著更加美好的生活奮斗，學術界對共同富裕的研究也逐步進入一個高潮，自2020年末起，有關共同富裕的發文量大幅度增長。新時代對共同富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把握好共同富裕的重大方向和政策重點，[3]把共同富裕當作現代化建設的根本目標來推進，[4]要正確理解共同富裕的一般內涵和科學內涵。[5]同時我們要看到現階段推進共同富裕過程中存在著基本公共服務水平參差不齊、人口老齡化等挑戰，可以通過數字經濟、政策傾斜等方式進行協調。[6]有關共同富裕的研究早在1992年就有學者開始著手了，例如李學習認為共同富裕是在動態發展過程中實現的，[7]是逐步發展的過程，不是平均主義，也不是同步富裕，[8]這對我們今天研究共同富裕有著重要的參考價值與理論意義。但是從系統性出發，對30年來(1992—2022年)共同富裕研究過程進行分析、歸納和展望還是非常罕見的，難以從整體上把握共同富裕的研究成果和研究重點?；诖?，本研究借助CiteSpace5.8.R1軟件對CNKI收錄的1183篇篇名包含“共同富?！钡暮诵钠诳墨I(檢索截止時間為2022年5月24日)進行了全面、系統的分析，旨在通過整理和歸納共同富裕研究的成果、熱點和前沿方向，提出研究展望，為共同富裕的后續研究提供參考。

一、研究設計

(一)數據由來與數據處理

檢索平臺選取了CNKI數據庫。因為共同富裕是一個具有獨特語境的名詞，不存在同義詞的情況，為了得到共同富裕研究的相關學術文獻，所以直接在高級檢索中選擇篇名含“共同富?！睘闄z索條件，檢索類型設定為“學術期刊”；為了保證數據的科學性，故將來源類別選擇北大核心、CSSCI、CSCD；為了保證共同富裕研究數據的完整性，故不限時間范圍(檢索截止時間為2022年5月24日)；初步檢索出1232篇相關文獻，得到1992年為最早發文年限，為確保數據的有效性，在初步檢索完成后又通過人工的方式對搜集到的數據進行篩選，剔除了書評、新聞、征稿啟事、重復文獻等不符合研究內容的50篇文獻，最終得到1183篇有效文獻；將這1183篇文獻以Refworks格式導出，作為研究的原始數據。參照多項已有的研究經驗，使用CiteSpace5.8.R1軟件對研究樣本進行處理。

(二)研究工具與研究方法

文獻計量學從20世紀初出現以后就被廣泛用于學術研究，目前已經開發了SATI、NetDraw、Vosviewer、CiteSpace等多種可視化分析工具，其中CiteSpace軟件是由陳超美教授于2004年研發的一款可視化軟件，其生成的圖譜有著“一圖勝萬言，一目了然”的特點，[9]它能夠把期刊類型、關鍵詞、作者等內容清晰地展現在人們面前，從而使人們能夠更好地把握某研究方向的整體情況?；诖?，本研究采用CiteSpace5.8.R1軟件對研究樣本進行處理。經軟件運行后剔除重復文獻，設置軟件運行的時間為“1992-2022”，將參數閾值選取為K=25，分別對年度發文量、研究機構分布、關鍵詞等進行分析，繪制出知識圖譜，以此來確定共同富裕研究的熱點及趨勢，從而從宏觀層面分析共同富裕的研究動態，并對未來研究進行展望。

二、研究回溯

(一)共同富裕研究的時間分析

年度發文量在一定程度反映了某個領域知識量的增長情況[10]，同時也可以反映出該領域的發展狀況及研究趨勢。以年份為橫坐標、以共同富裕研究的發文數量為縱坐標，繪制了共同富裕研究的年發文量分布圖(圖1)。

圖1 共同富裕研究的年發文量分布圖

圖1顯示了研究共同富裕30年來的發文情況，從時間分布看，1992—2022年共發表1183篇核心期刊相關文獻，總體呈現出波動上升的趨勢。根據發文時間與發文量，共同富裕研究大致分為三個階段：1992—1993年、1994—2020年、2021年至今，三個階段的發文量、發文量占比、年均發文量以及階段增幅如表1所示：

表1 共同富裕研究的發文量情況表

從圖1和表1來看，1992-1993年共同富裕研究發文量不多，占2021年總量的15.26%，年均僅15篇，此階段為共同富裕概念提出不久，是該領域研究的起始階段，此時研究方法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相關共同富裕的高質量發文較少。1994—2020年該領域研究平穩推進，年均發文23篇，是共同富裕研究的穩定發展期，但是研究發展也相對低緩。2021年作為發文量猛增的拐點，此后發文量開始呈現高增長趨勢，2021—2022年年均發文量達到265篇，這期間研究成果豐富，形成百花齊放的局面，是該領域研究的高產期，發文總量達到1992年的35倍。具體分析，2020年隨著脫貧攻堅的勝利和全面小康社會的建成，更加堅定了全國人民走共同富裕道路的信心，我國發展仍然存在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而共同富裕有利于解決發展中的問題。[11]與此同時黨和國家也把共同富裕提到顯著的地位，因此2021年關于共同富裕研究開始了迅速增長，反映出共同富裕的研究熱點越來越高，預計發文量將會進一步增長。

(二)共同富裕研究的空間分析

在核心期刊發表論文總數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該作者在某領域的學術地位，作者合作網絡能反映出核心作者的群體以及合作關系，節點大小代表了作者的發文數，節點間連線表示不同作者間的合作關系，聯系粗細代表合作程度。通過CiteSpace軟件對樣本進行分析，得到作者及合作網絡圖譜(圖2)。

圖2 作者及合作網絡圖譜

通過分析共同富裕領域的作者發文量可以發現核心作者，據賴普斯定律，N≈2.37，共同富裕研究的核心作者發文數達到3篇的是核心作者，經過統計發現，共有24位核心作者(如圖2)，僅占作者總數的4.67%。據圖2顯示共有節點352個，即有352位作者，整個圖譜比較分散，密度為0.0008，說明了共同富裕研究的作者進行的獨立研究較多，互相間的合作關系較弱，該研究領域中的合作群由李實、何文炯、萬海遠等人組成，共同富裕研究的核心隊伍有待形成。

表2 發文量高產作者統計表

圖3 機構及合作網絡圖譜

從表2可以看出，發文量前十的分別是孫武安10篇、李實8篇、蔣永穆7篇、衛興華和何文炯分別是6篇，周文、萬海遠、趙學清、于成文分別是5篇，張占斌4篇，這些作者不僅發文量多，而且論文的下載量也很高，其中，李實《共同富裕的目標和實現路徑選擇》(2021)一文的下載量高達11525次，蔣永穆《共同富裕思想：演進歷程、現實意蘊及路徑選擇》(2021)一文的下載量高達6780次，周文《共同富裕：基于中國式現代化道路與基本經濟制度視角》一文的下載量高達5693次，這些文獻是我國共同富裕研究的風向標。

研究機構與研究發文作者具有同樣的影響力，運用CiteSpace軟件進行分析，得到機構及合作網絡圖譜(圖3)，節點大小代表該機構發表論文的數量，節點間連線代表不同機構間的合作關系。從圖3來看，共有323個節點，即有323個發文機構，整個圖譜比較分散，網絡密度為0.0014，可見各機構之間僅有較少的合作，其中已形成兩個比較明顯的機構合作網絡，分別是由中國人民大學、北京大學、浙江大學等機構組成的網絡一，這是合作密度最大和發文量最多的合作網絡；其次是以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和中國社會科學院各研究所為主體的群體。其余各機構間沒有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系，在共同富裕研究中缺乏一定的交流與溝通，有著較大的合作空間，有待建立更深入的機構合作關系。

為了深入分析研究機構的成果與合作關系，對圖3進行數據挖掘，得到發文量排名前十的研究機構(如表3所示)分別是中國人民大學32篇、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27篇、浙江大學25篇、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16篇、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和吉林大學分別為15篇、北京大學和南京大學分別是13篇、中國社會科學院12篇、中國社會科學院馬克思主義研究院9篇，這幾類機構是共同富裕研究的主要陣地，代表著一定的前沿性。從機構劃分看，主要集中在馬克思主義研究機構，在專業上較為單一；從機構類屬看，主要分布在“雙一流”高校、學術資源相對較好的機構；從高校性質來看，主要集中在人文社科實力強的機構；從地域來看，主要分布在發達地區。總體而言，研究平臺與研究成果的產出具有明顯的正相關。

表3 發文量高產機構統計表

三、研究熱點

(一)共同富裕研究的主要內容分析

關鍵詞是文章內容的提煉，能夠體現出該領域的研究熱點，關鍵詞共現分析能夠觀察到該領域的核心觀點，找到該領域的熱點話題。利用CiteSpace軟件對樣本的關鍵詞進行分析，得到節點482個，即482個高頻關鍵詞，形成連線618條，網絡密度0.0053，結果如圖4所示，圖中節點大小代表關鍵詞出現的頻次，連線數量代表兩個關鍵詞之間的共現次數頻次，節點間連線的粗細代表關鍵詞間的聯系程度。從圖4可以看出“共同富裕”出現的頻次最高，出現了1118次“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本質”和“高質量發展”次之。從時間跨度來看，“共同富裕”“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本質”“生產力”“收入分配”出現時間較早，而近年來則出現了“數字經濟”“數字普惠金融”“人民至上”“基本公共服務”等關鍵詞，預示了未來的共同富裕研究的新方向。關鍵詞的中心性是判斷該領域研究的重要依據，根據關鍵詞共現圖，整理出中心性排名前十的關鍵詞，如表4所示。一般認為關鍵詞的中心性高于0.1代表著此關鍵詞很重要，結合圖4來看，中心性高于0.1的關鍵詞共有33個，構成了共同富裕研究的基本樣式要素。從表4來看，“社會主義”的中心性最強，達到了0.8，“共同富?！?、“收入差距”和“兼顧公平”次之，剩下的分別是“先富帶后富”“社會主義本質”“按生產要素分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公有制”“基本公共服務”，這些關鍵詞代表了共同富裕領域的研究熱點。

圖4 關鍵詞共現圖譜

通過關鍵詞聚類分析，可以探討共同富裕領域的研究主題，結合中心性、頻次等可以得到不同時間段的研究特征。基于此，通過用CiteSpace軟件和LLR(對數似然率)算法生成關鍵詞聚類圖譜(圖5)，直觀地反映出共同富裕的研究熱點主題。如圖5所示，不同色塊代表不同的

表4 關鍵詞中心性列表

圖5 關鍵詞聚類圖譜

聚類區域，Q值為0.8629>0.3，說明聚類效果較好，聚類分析具有科學性；S值為0.9694>0.5，說明同質性較高，具有較高可信度。說明該圖譜網絡聚類合理。共有482個節點，618條連接線，網絡密度為0.0053，圖中展現出十個聚類，以“共同富裕”、“基尼系數”和“公有制為主體”為首，其次分別是“初次分配”“共享發展”“毛澤東”“公有制”“中國共產黨”“先富起來”以及“貧困治理”，其中最大的聚類為“共同富?！?，共包含93個關鍵詞，主要的關鍵詞有“共同富裕”“數字普惠金融”“共同富裕之路”“公平”等，該聚類中最活躍的文獻為李昌俊的《共同富裕與民族經濟的發展》(1996)，他提出民族地區的經濟發展有利于促進民族團結，且有利于進一步推進共同富裕；[12]其次是郭飛的《朝著實現共同富裕的目標不斷邁進》(2018)，為實現共同富裕他提出了四項基本對策，分別是促進經濟發展、完善我國基本經濟制度、縮小收入差距以及加強正面引導；[13]第三活躍的文獻是王琢的《中國改革實踐對西方經濟學主流理論的巨大挑戰——中國模式是促進共同繁榮、實現共同富裕之路》(1993)，他提出中國模式是實現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14]

為更好地分析各個聚類模塊，在生成關鍵詞聚類圖譜的同時，在菜單中選擇“Cluster Explorer”，得到關鍵詞聚類表(表5)。CiteSpace可以客觀地分析研究主題方向，但是卻容易忽視某些重要的內容，不能完全作為定主題方向的根據，因此，通過人工整理，把表5的聚類排序結合關鍵詞中心性、頻次，分析出共同富裕研究主要有社會主義與共同富裕、實現共同富裕的制約因素以及實現共同富裕的路徑選擇三個領域。

表5 關鍵詞聚類表

1.社會主義與共同富裕研究領域

“社會主義”作為關鍵詞一共出現了112次，“社會主義本質”作為關鍵詞一共出現了67次，出現次數較多的“生產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等關鍵詞也都屬于這一范疇。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社會主義本質理論在新時代的賡續和拓新，[15]新時代，共同富裕正在步入新起點，踏上新進程。[16]關于社會主義與共同富裕，主要有以下研究成果：

首先，社會主義的目的就是要全國人民共同富裕，[17]只有發展生產力才能走向共同富裕。[18]發展生產力是共同富裕的必要條件，是其不可或缺的物質基礎，因此我們要用發展來解決發展中的問題，大力發展生產力，向高水平的共同富裕邁進。

其次，實現共同富裕，必須堅持公有制為主體。[19]資本主義發達國家不可能實現共同富裕，這是因為資本主義的發展必然會帶來剝削、壓迫和嚴重的、逐漸拉大的貧富差距，因此要實現共同富裕，必須堅持公有制的主體地位，只有完善我國基本經濟制度才能促進共同富裕。[20]

2.實現共同富裕的制約因素研究領域

“收入差距”作為關鍵詞一共出現了44次，“兩極分化”作為關鍵詞一共出現了18次，“基尼系數”作為關鍵詞一共出現了16次，且從關鍵詞聚類來看，基尼系數出現的頻次高達40次。經過分析，實現共同富裕的制約因素主要有收入差距過大。2020年我國的基尼系數為0.468，已經達到警戒線，有研究表明我國收入差距問題尖銳的原因主要是城鄉收入差距大，[21]2021年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4.47萬元，而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1.89萬元，城鄉收入差距依舊處于高位，我們必須合理控制共同富裕實現過程中的收入差距。[22]

3.實現共同富裕的路徑選擇研究領域

共同富裕是一個大課題，需要我們牢記使命，堅持不懈地探索和實踐。從關鍵詞頻次看，“鄉村振興”作為關鍵詞一共出現了31次，“市場經濟”作為關鍵詞一共出現了26次，“按勞分配”作為關鍵詞一共出現了21次。經過分析，歸納出實現共同富裕的路徑選擇。

首先要堅持公有制，只有堅持公有制的主體地位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收入差距大的問題。[23]在《資本論》中，馬克思用了非常多的言語闡述和分析了資本主義是怎樣從原始積累到兩極分化不斷加劇再到經濟危機，并最終被社會主義所取代的過程，那么是什么導致了資本主義最終被取代的結果呢？追其深層原因，是生產的社會化與生產資料私人資本主義占有之間的矛盾，[24]這更加從反面論證了生產資料公有制是歷史趨勢，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應有之義。

其次要兼顧效率與公平，促進公共服務均等化。要協調好分配制度，初次分配要注重公平分配秩序，再分配要注重民生，第三次分配要設計好相關政策體系。[25]我國目前在公共服務方面城鄉差距較大，[26]國家和政府在社會保障方面給予了鄉村一定的支持，但農村社保、醫療、養老能力方面仍落后于城市，因此要推進基礎性、普惠性的民生建設，使醫療、養老、醫保制度在農村地區全覆蓋，健全農村救助體系，保障困難家庭的基本生活，從而為共同富裕的實現減少阻礙。

最后要把鄉村振興戰略與共同富裕目標有效銜接。鄉村振興是推進共同富裕的重要路徑。[27]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共同富裕和鄉村振興都要分階段開展，即到2035年共同富裕邁出堅實步伐，鄉村振興取得決定性成果；到2050年基本實現共同富裕，鄉村要全面振興，在時間上兩者具有一致性。鄉村振興戰略通過政策手段提高農民的收入，從而在一定意義上縮小貧富差距，同時，鄉村振興有利于加快城鄉融合，逐步實現共同富裕。[28]

(二)共同富裕研究的前沿方向分析

突現詞是指某關鍵詞在某時間段內被引頻次驟然增多，它能反映該時間段某研究的前沿方向，反映出在這段時間學界在這一研究領域共同關注的問題。圖6展現的是30年來共同富裕研究的突現詞的時間變化，其中強度和重要性成正比，開始指的是突現詞頻次開始激增的年份，結束指的是突現詞不再突現的年份，深色線段代表該突現詞的持續時間，深色線段占比越多，說明該突現詞持續時間越長。根據圖6可知共有13個突現詞。從時間上看，“社會主義”“生產力”“按勞分配”開始的時間最早；從持續時間看，“貧富差距”和“兩極分化”的突現時間最長，代表著1998-2018年共同富裕研究的熱點；從突現詞的突現強度看，“社會主義(強度=15.47)”“鄧小平 (強度=15.41)”“生產力(強度=13.48)”突現強度很高?？傮w來說，“收入分配”和“共享發展”不僅突現強度高，而且距離時間近，可以認為是最新涌現的研究熱點。

圖6 關鍵詞突現圖譜

通過對關鍵詞突現圖譜進行分析，可以把國內1992—2022年共同富裕研究分為三個階段，以便進一步分析，這三個階段并無嚴格界限，只是大概時間節點。

第一階段是1992年—1998年，這段時期是圍繞“怎樣實現共同富裕”來展開研究的，突現詞有“社會主義”“生產力”和“按勞分配”。突現的關鍵詞與時代發展具有緊密的聯系，1992年鄧小平提出社會主義的本質為共同富裕的實現指明了方向，此階段的學者們圍繞“怎樣實現共同富裕”展開了大量研究，蔣學模認為要實現共同富裕必須堅持按勞分配為主的分配方式，[29]譚仲池認為集體經濟是通向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30]童星表示要兼顧共同富裕和先富的問題。[31]

第二階段是1998—2017年，這段時期是圍繞“怎樣縮小貧富差距”來展開研究的，突現詞有“貧富差距”“兩極分化”“鄧小平”“和諧社會”“實現機制”“胡錦濤”“共享發展”。中共十四大提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目標，從此中國經濟開始了高速增長模式，與此同時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導致中國的貧富差距逐漸擴大，我國基尼系數持續增高，因此收入差距是這段時期的研究熱點。在這一時期有學者鉆研鄧小平理論嘗試著去縮小兩極分化，[32][33]也有學者從和諧社會和共享發展的角度去闡釋縮小貧富差距。[34][35]

第三階段是2017—2022年，這段時期是圍繞“新時代如何進一步推進共同富裕”來展開研究的，突現詞為“實現路徑”“收入分配”和“國家治理”。黨的十九大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如何進一步推進共同富裕已經成了新時代的考卷，十九屆六中全會已經把共同富裕提高到顯著地位。這一時期學者們從不同的角度對“新時代如何進一步推進共同富裕”展開了研究，有學者認為實現共同富裕要協調好分配制度。[36][37]同時也有學者認為實現共同富裕要通過政策協調。[38][39]

四、研究展望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基于“共同富裕”的文獻綜述性文章的現有數量不足的情況下，通過CiteSpace軟件對CNKI數據庫收錄的1992—2022年發表在核心期刊上的1183篇共同富裕研究的文獻進行分析，結合實際情況與研究成果，得出以下結論：國內共同富裕研究1992-2022年總體是波動上升趨勢，總體上在共同富裕的宏觀層面展開研究的居多，內容多集中在共同富裕內涵、存在問題、實現路徑上，而針對微觀方面的研究卻很少，缺少對某個地區、某個群體的關注；在共同富裕的定性研究方面有很多，但定量研究卻很少；文獻普遍存在著輕實踐、調研少的問題；部分文獻處于不斷重復理論的狀態，缺少創新性。因此，對共同富裕的后續研究需要注重從多方面、多層次、多領域入手。

(二)深化共同富裕研究的思考

共同富裕提出以來，學者們分別從共同富裕的科學內涵、價值意義、政策演進、存在困境以及如何實現等幾個方面進行了不少的創新研究，回答了“共同富裕是什么、怎么做”的理論問題。30年來共同富裕研究領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是依然有許多地方有待深化。

首先要拓展研究視角。共同富裕的研究范圍在不斷擴大，但目前主要集中在馬克思主義相關學科領域，缺乏學科交叉。隨著實踐的不斷發展，實現共同富裕不只是單一學科的范疇了，更涉及經濟學、社會學、管理學等學科，因此在后續研究中要注重打通學科壁壘，多進行學科交叉研究，加強學科之間的交流。

其次要強化合作研究。學術機構間的合作交流以及學者間的合作交流有利于取長補短，進一步增強學術能力。分析圖譜發現，共同富裕的研究格局呈現出碎片化，不同機構、不同作者間的關聯度較低，因此，加強學術交流顯得尤為重要，在后續研究中要注重學術機構間、學者間的合作交流，形成多元的、穩定的核心研究群體。

最后要開拓實踐性研究。理論指導實踐，實踐可以創新理論。目前國內共同富裕研究的理論性文章居多，而案例分析和實地調研類文章較少，通過實地考察可以給予共同富裕研究在數據上的支持。在后續研究中要注重理論聯系實踐，在實踐中發展和創新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