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

十年前,北京市一所一本升學率高達90%以上的重點中學,推行了一場教學改革,對新入學的高一學生取消了班級和班主任制度,鼓勵學生自己選課、選老師、選方向。在應試的背景下,這場改革曾一度引起全國教育界關于“素質教育何為”的熱烈討論。紀錄片《真實生長》從2012年開始,對這場改革中的三個主人公長期跟拍,展現了他們從高中階段,到大學畢業、進入社會的歷程。
片中三位孩子性格迥異,卻都有著困擾:良好的人文環境中長大的“非典型學霸”周子其,成績優異,興趣廣泛,面對大學專業選擇猶豫不決。他熱愛歷史,但父母希望他報考金融專業。周子其是愛“挑刺”的學生,但他與同學、老師的思維碰撞、辯論研討,呈現出一個高中生的學識與成熟的思考方式。
文藝女生陳楚喬多才多藝,對她而言,藝術創作和其所帶來的金錢收益具有同等的吸引力。寬松的學校環境激發了她的才藝,她跟同學一起將漫畫改編成校園僵尸電影《極度恐慌》,過著非常充實的高中生活。
來自小縣城的李文婷,為了成績終日埋頭苦學,不喜歡社交活動,但她最終也擺脫了父親“中庸才是一個女孩幸福的關鍵”的告誡,慢慢尋找自我。
在這所徹底顛覆了傳統教育模式的學校里,學生們圍繞各門課程任課老師、導師會集在一起,沒有固定教室,走班上課;而每一位老師對每個學生的特點了如指掌。上課時學生與老師有不同的觀點,可以展開思想的交鋒。高中可以選擇的課程多達300門,讓人眼花繚亂的社團有200多個,下午4點以后所有時間歸學生支配。這種寬松的教育,對很多學生效果不錯,但也對不少學生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真實生長》的原片名是《教育突圍》,側重記錄學校的教育改革,但第一次做完成片,導演張琳把片子給否了。推翻的原因在于,她認為無法在2016年就為這場改革找一個落點,比如要拿三個孩子的高考成績,來評判這場改革是成功還是失敗嗎?沒有任何人能這么講。《真實生長》找到的另一個表達方向是以“人”作為故事內核,展現教育給人帶來了什么,我們又如何在這個世界上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十年后,三位主角各自告別學生生涯,開啟了自己的人生旅程。周子其先是在北京大學拿了歷史學和經濟學兩個學位,之后在芝加哥大學就讀公共政策碩士;陳楚喬則延續了高中時的文藝夢想,成了一名導演;李文婷從首都經貿大學畢業,如今在銀行工作。無論職業如何,他們都是普通人,但他們是“珍貴的普通人”,是生長出了自我、有獨立意識、擁有內驅力卻也在挫敗中不斷修正自身位置的普通人。
有網友提到,片中令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個鏡頭是操場上的潑水節:一大群老師和同學們拿著盆互相潑水,每個人都濕漉漉的,地上的水漬倒映著五顏六色的衣服和笑臉,有男孩剛接好一盆水飛奔進“戰場”,而一個女孩慵懶淡定地躺在水池的一角,一動不動,為自己創造出獨特而又寧靜的快樂時刻。
教育的最大難處,是讓每個人都找到適合他的生長方式。三個孩子的一次青春、一次高考,看完這三個小故事,你收獲的不只是一次共鳴、一段回憶,還有那些曾與我們每個人失之交臂,關于生長的無限可能。
(資料來源:《齊魯晚報》、“一條”微信公眾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