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珊明 張曉露 羅匡 楊元花
(1 湖南科技大學教育學院,湘潭 411201)(2 中南林業科技大學創新創業學院,長沙 410208)(3 湖南警察學院心理健康咨詢中心,長沙410138)
焦慮是人們在風險情境下,由于擔心出現潛在負面結果而產生的消極情緒(Pezzo & Beckstead, 2006)。研究發現,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出現焦慮癥狀的人群比例達到了25%~30%(Jungmann & Witth?ft, 2020),而大學生焦慮癥狀的檢出率為24.2%,顯著高于疫情前的檢出率(翟文海等, 2022),Wang和Zhao(2020)的研究也再次證實大學生在疫情期間的焦慮水平顯著高于疫情前。大學生正處于向成人轉變的關鍵期,易受學習壓力、人際關系等外界因素和自身認知的影響,更容易產生焦慮情緒(余思等, 2022; 趙穎等, 2021),而高水平的持續焦慮會嚴重影響日常生活(Wittchen, 2002)。許多研究表明青少年焦慮的關鍵風險因素是童年創傷,尤其是童年期情感虐待(Dye,2020; Guo et al., 2021; Kim et al., 2017)。由于情感虐待會降低個體的心理韌性水平和安全感(孫麗君等, 2017; Arslan, 2016),而心理韌性、安全感又是影響焦慮的重要變量(唐海波, 周敏, 2014; Bender et al., 2015),因此,情感虐待、心理韌性、安全感和焦慮之間可能存在著某種關系。基于此,本研究試探討情感虐待與大學生焦慮情緒的關系及心理韌性、安全感的作用,以為非正常性焦慮情緒的預防和干預提供理論和實踐依據。
情感虐待是指父母或照顧者長期未能提供一個適合發展和支持性環境的教養模式,包括指責、嘲笑、拒絕、敵對等(Butchart et al., 2006)。童年期情感虐待是存在于兒童與施虐者之間的長期互動模式,可能比其他的虐待形式對兒童的心理發展更具破壞性,所產生的負面影響可能會持續到成年期(Dye, 2020; Vugt et al., 2014)。研究發現,情感虐待經歷不僅可以直接預測小學生的焦慮水平(朱茂玲等, 2013),還能正向預測青少年以及成年期的社交焦慮水平(張珊明等, 2022; Calvete, 2014)。根據Young(1994)的早期適應不良圖式理論觀點,遭受情感虐待的兒童會形成不信任/虐待圖式,認為他人將會傷害、欺騙或利用自己,因此一旦遇到風險事件會更容易產生焦慮情緒;并且早期適應不良圖式可能會通過持久化機制繼續對其以后的認知和情緒造成負面影響,甚至貫穿個體的一生(崔麗霞等, 2011; 曾紅等, 2018)。基于此,提出假設1:兒童期情感虐待對大學生焦慮情緒有正向預測作用。
在情感虐待經歷與焦慮之間,心理韌性可能發揮重要作用。心理韌性又稱抗逆力、心理彈性、心理復原力,是個體在面對困境、創傷等重大壓力時的良好應對或適應(于肖楠, 張建新, 2005)。心理韌性既涉及個體克服逆境的心理品質,又涉及個體適應逆境的動態過程。根據心理韌性的過程模型,心理韌性并非固定不變,個體內部和外部的各種保護因素、危險因素會共同影響心理韌性,最終可能導致心理韌性水平升高、恢復原狀或降低(Richardson, 2002)。Connor和Davidson(2003)也證實,心理韌性是可變的,并可以通過干預得到改善或提升。有研究發現,在各種創傷經歷中,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視與心理韌性呈顯著負相關(Melanie et al., 2017),即情感虐待經歷可能降低了心理韌性水平,增加了個體未來面對壓力事件的脆弱性,出現敏化效應(Rutter, 2012)。另有研究發現,小學生的心理韌性與焦慮呈顯著負相關,心理韌性水平越高,焦慮水平越低,反之亦然(朱茂玲等, 2013)。因此,情感虐待經歷作為一種危險性因素,會降低個體的心理韌性水平,繼而影響其焦慮情緒。故提出假設2: 兒童期情感虐待可以通過心理韌性的中介作用影響大學生的焦慮情緒。
安全感是個體對可能出現的身體或心理的危險或風險的預感,以及在應對處置時的力量感, 主要表現為確定感和可控制感(安莉娟, 叢中, 2003)。良好的親子依戀是建立安全感的前提,情感虐待會破壞親子之間的依戀關系,并使得孩子的安全感下降(Milberg et al., 2014)。何玉瓊等人(2018)的研究表明,兒童期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視與安全感呈顯著負相關,早期的情感虐待經歷會導致成年后安全感降低。情感虐待涉及低支持性、高人際沖突的家庭教養環境(Butchart et al., 2006),其中父母之間的沖突會讓兒童深感不安,擔心父母關系不穩定,以及這種不穩定會對自身和家人的幸福和諧造成威脅(Cummings et al., 2012)。因此,情感虐待對安全感具有預測作用。作為人類的基本需求之一,安全感是人們心理健康極為重要的一個決定因素(Maslow et al., 1945)。有研究發現,安全感能夠顯著負向預測中學生的社交焦慮(黃亞梅等, 2020; Pan et al., 2018);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中國大學生的安全感與其焦慮情緒呈顯著負相關(夏瑤瑤, 李頤, 2020)。綜上,提出假設3:兒童期情感虐待可以通過安全感的中介作用影響大學生的焦慮情緒。
已有多項研究表明,心理韌性和安全感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韓夢夢等, 2021; 黃保紅等, 2017; 賴素芳等, 2019)。心理韌性有助于人們產生積極的認知和思維(Shin et al., 2012),心理韌性水平高的個體,其核心自我評價越高(楊亞琦, 王力, 2020),對生活有更高的控制感,面臨困境時更相信自身有能力控制局面,因而有更高水平的心理安全感(Yang et al., 2021)。此外,具有較高心理韌性水平的個體,也具有較高的情緒智力(彭杰等, 2020)。根據情緒智力理論,高情緒智力個體能較好地管理負面情緒,積極地應對生活事件,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獲得有力感和控制感,從而體驗到安全感(韓磊等, 2019)。對企業知識型員工的調查也顯示,心理韌性對該群體的心理安全感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心理韌性水平高的員工傾向于從積極層面解釋事件并進行樂觀評價,從而使得其心理安全感提升(王永躍, 張玲, 2018)。本研究認為兒童期情感虐待作為一種危險因素會降低個體的心理韌性水平,從而導致個體對自身的控制感減少,安全感水平降低,使其在風險情境下更容易感到焦慮,即情感虐待可能會通過心理韌性影響個體的安全感進而影響其焦慮情緒。基于此,提出假設4:心理韌性和安全感在兒童期情感虐待和焦慮情緒之間存在鏈式中介作用。
通過問卷星平臺對2112名在校大學生發放問卷,剔除隨機作答、信息不全等無效問卷后,共收集有效問卷1899份,有效率為89.91%。其中男生502人(26.43%),女生1397人(73.57%);來自城鎮730人(38.44%),來自農村1169人(61.56%);調查對象平均年齡19.27±1.24歲。
2.2.1 兒童期創傷問卷情感虐待分量表
該量表由Bernstein等人編制,由趙幸福翻譯成中文版,共28個條目,五個維度,主要用于評估16歲以前的經歷,在中國文化背景下適用于大學生群體,信效度良好(傅文青等, 2005)。本研究只選取該問卷的情感虐待分量表, 共包含五個條目, 五點計分, 總分越高, 說明兒童期情感虐待越嚴重。在本研究中該分量表Cronbachα系數為0.81。
2.2.2 Connor-Davidson韌性量表
該量表由于肖楠和張建新修訂,共有25個條目,分為樂觀、力量和堅韌三個維度。采用0(從來不)、1(很少)、2(有時)、3(經常)、4(一直如此)五級評分(于肖楠, 張建新, 2007)。得分越高,心理韌性越強。在本研究中,堅韌、力量和樂觀分量表Cronbachα系數分別為0.90、0.81、0.64,總量表Cronbachα為0.93。
2.2.3 安全感量表
該量表由安莉娟及叢中根據馬斯洛的安全——不安全量表(S—I)編制而成(叢中, 安莉娟, 2004),共16個項目,分為人際安全感和確定控制感兩個維度。采用五點計分,從“非常符合”到“非常不符合”依次計1~5分,分數越高說明個體安全感越強。在本研究中人際安全感和確定控制感兩維度的Cronbachα分別是0.81、0.86,總量表的Cronbachα為0.91。
2.2.4 廣泛性焦慮障礙量表
該量表由Spitzer等人根據診斷標準編制而成(Spitzer et al., 2006),在本研究中主要用于評價個體的焦慮癥狀嚴重程度。共七個條目,從“從來沒有”到“幾乎天天有”依次計0~3分,總分為七個條目的分值相加,分值范圍0~21分。得分0~4分、5~9分、10~14分、15~21分分別是沒有、輕度、中度、重度廣泛性焦慮。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α為0.91。
采用SPSS 20.0進行描述統計和相關分析,采用Mplus 8.30構建中介模型。
采取Harman單因子檢驗法對共同方法偏差進行檢驗,結果顯示,特征根大于1的公因子有九個,第一個公因子解釋變異量為26.76%,小于臨界值40%;本研究還將情感虐待的五個條目、心理韌性的三個維度、安全感的兩個維度和焦慮的三個項目包作為新指標,采用Mplus 8.30構建單因子模型, 其擬合指標為χ2/df=14.798, CFI=0.596, TLI=0.580, RMSEA=0.085, SRMR=0.090, 擬合效果非常差,故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描述性統計結果顯示,焦慮分值在0~4之間的有1548人(81.52%),即沒有顯著的焦慮情緒;分值在5~9分之間的有284人(14.96%),即有輕度焦慮;達到中度和重度焦慮的有67人,占3.53%。控制性別、年齡和生源地之后的相關分析結果以及各變量的平均值和標準差如表1所示,情感虐待與心理韌性、安全感呈顯著負相關,與焦慮呈顯著正相關;心理韌性與安全感呈顯著正相關,與焦慮呈顯著負相關;安全感與焦慮呈顯著負相關。

表1 各變量的平均數、標準差及相關分析結果
使用Mplus 8.30構建結構方程模型,并采用Bootstrap法(重復抽樣2000次)進行中介作用檢驗。以情感虐待、心理韌性、安全感和焦慮為潛變量, 將情感虐待的五個條目作為其新指標, 心理韌性的樂觀、力量和堅韌三個維度作為其新指標, 安全感的人際安全感和確定控制感兩個維度作為其新指標, 將焦慮的七個條目打包, 新生成的三個項目包作為其新指標, 將情感虐待作為自變量, 性別、生源地和年齡作為控制變量, 焦慮作為因變量, 心理韌性與安全感作為中介變量。模型的擬合指數為χ2=403.499,df=89, χ2/df=4.534, CFI=0.976, TLI=0.968, RMSEA=0.043, SRMR=0.033, 均在可接受范圍內, 模型擬合良好。
本研究報告其標準化路徑系數,由圖1可知,情感虐待對焦慮情緒具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β=0.21,p<0.001), 其95%置信區間為[0.154,0.265], 情感虐待對心理韌性(β=-0.29,p<0.001)和安全感(β=-0.26,p<0.001)具有顯著負向預測作用,其95%置信區間分別為[-0.329,-0.244]、[-0.301,-0.220],心理韌性對安全感具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β=0.59,p<0.001),其95%置信區間為[0.548,0.632],安全感對焦慮情緒有顯著負向預測作用(β=-0.35,p<0.001), 其95%置信區間為[-0.421,-0.292],心理韌性到焦慮情緒的標準化路徑系數p值邊緣顯著(β=-0.07,p=0.060)(Lisa & Kelly, 2020),在95%置信區間[-0.125,-0.006]上顯著,即心理韌性能顯著負向預測焦慮。

圖1 心理韌性與安全感在情感虐待與焦慮感之間的鏈式中介模型
中介效應分析如表2所示,情感虐待對焦慮的直接效應,情感虐待通過心理韌性對焦慮的間接效應,情感虐待通過安全感對焦慮的間接效應以及情感虐待通過心理韌性與安全感對焦慮的鏈式中介效應均顯著,置信區間均不包含0。直接效應占總效應的54.97%,總間接效應占總效應的45.03%。情感虐待通過心理韌性影響焦慮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5.24%,情感虐待通過安全感影響焦慮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24.35%,情感虐待通過心理韌性與安全感影響焦慮的鏈式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15.71%,本研究假設均得到驗證。

表2 心理韌性和安全感在情感虐待與焦慮之間的中介效應
童年期情感虐待經歷能正向預測大學生的焦慮情緒,與Calvete(2014)對于青少年樣本的研究結果具有一致性,驗證了假設1。這表明,對大學生群體而言,童年遭受的情感虐待越嚴重,其焦慮感越強,童年期遭受情感虐待是個體未來焦慮程度的一個重要預測因素和危險因素。兒童期的情感虐待經歷可能會改變個體對未來困境、壓力等重大事件的適應能力和應對策略,形成早期適應不良圖式并固定下來(曾紅等, 2018),導致個體在之后面對諸多突發生活事件時難以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并預期自己會遭受他人欺騙和傷害,遇到問題時不相信自己能夠解決且持有悲觀的信念(崔麗霞等, 2011; Shojaati et al., 2021),從而引發焦慮情緒。此外,家庭系統理論也可以對此作出解釋,父母通過與兒童的互動影響其以后的發展,消極的教養方式可能會加重幼兒的焦慮水平,而這種負性的互動模式所帶來的影響會持續到青少年期(雷麗麗等, 2020; 王英杰等, 2021)。因此,有過情感虐待經歷的大學生焦慮程度可能會更嚴重,這提示心理健康服務者和教育者應加大對兒童期情感虐待的干預力度。
心理韌性在童年期情感虐待與焦慮情緒之間的中介作用顯著,這與前人同領域研究具有一致性(朱茂玲等, 2013; Melanie et al, 2017),假設2成立。心理韌性水平的高低受個體內、外部的保護因素和危險因素相互作用的影響,當危險因素作用于個體時,個體的心理韌性有可能在逆境中獲得提高,也有可能在動蕩后恢復到原先的水平,或者下降(Richardson, 2002)。其中,情感虐待作為一種危險性因素,對心理韌性水平會產生一定的影響。在本研究中,童年期情感虐待經歷可能會降低其隨后或成年后的心理韌性水平,這符合心理韌性的敏化效應現象,即遭受過困難和逆境的個體對于以后的糟糕事件更容易退縮和恐懼。同時,低水平心理韌性個體對負性信息有更多的注意偏向(楊勇濤等, 2017),而具有不良認知方式的個體,更容易產生負性情緒反應(Riskind & Kleiman, 2012)。綜上,童年期虐待經歷可以通過降低大學生的心理韌性水平增強其焦慮體驗。此外,有研究表明,社會支持可以提高個體的心理韌性水平(呂藝芝等, 2020),因此,未來研究可以從心理韌性的保護因素著手,探討如何通過提升心理韌性以降低大學生的焦慮水平。
情感虐待也可以通過安全感來影響個體的焦慮情緒,即安全感在情感虐待和焦慮情緒之間起中介作用,假設3成立,支持了依戀理論。根據依戀理論,童年期創傷經歷,特別是親子分離以及受虐待的經歷,可能會導致兒童形成不安全型的依戀模式,而不安全型依戀個體在現實應對時更易產生焦慮或回避行為(Sonja et al., 2002)。張陸等人(2022)的研究也表明兒童期虐待會降低大學生的控制感,導致其認為自己沒有能力改變事件,而這種對生活的低控制感則可能會削弱其安全感。根據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安全感是一種基本需要,是指“一種從恐懼和焦慮中脫離出來的信心、安全和自由的感覺,特別是滿足一個人現在和將來各種需要的感覺”(阿瑟·S·雷伯, 1996)。作為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安全感低的大學生焦慮感會更嚴重,即經歷過情感虐待的大學生可能對外界是不信任、疏離的,認為事件及其結果是不穩定、無法控制的,安全感的需要未被滿足,也因此更易產生焦慮情緒。
心理韌性和安全感在情感虐待經歷和焦慮情緒之間的鏈式中介作用顯著,假設4得到了驗證。研究結果顯示,情感虐待通過心理韌性影響焦慮的相對效應值為5.24%,而加入了安全感后,情感虐待通過心理韌性和安全感的鏈式中介作用影響焦慮的相對效應值為15.71%,說明安全感這一變量在心理韌性影響焦慮情緒中起重要作用。關于其機制,我們推測童年期情感虐待經歷可能是作為危險性因素對大學生的心理韌性產生負面效應;而根據情緒智力理論,心理韌性水平低的大學生在面對負性事件時難以控制自身的不良情緒,較差的情緒管理會使得大學生難以獲得解決生活事件時的有力感和控制感,久而久之便導致其安全感下降,而安全感的缺乏及由此帶來的不確定性,則會引發大學生的主觀焦慮體驗。即兒童期情感虐待不僅可以直接影響大學生的焦慮情緒,還可以作為危險因素削弱其心理韌性水平,降低安全感,最終影響其焦慮情緒。綜上,鑒于大學生焦慮情緒的形成機制,本研究認為應從家庭、學校和社會等多方面構建心理健康服務體系,以降低大學生的焦慮水平。
心理健康服務體系是指由專業機構及成員根據心理健康規律向社會人員提供心理促進服務,以及由此展開的投資、教育培訓和管理監督等組成的系統(黃希庭等, 2007),對于提高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緩解其焦慮情緒有重要的作用。在我國,目前的心理健康服務主要分為醫學、社會和教育三種模式。針對大學生情感虐待經歷所產生的不良影響,本研究結果啟示我們除了注重社會、學校等方面專業心理服務體系的建設外,還應將對大學生發展有重要作用的家庭納入其中;除此之外,心理韌性和安全感能夠分別和聯合緩解大學生情感虐待經歷對其焦慮情緒的影響,因此可以通過干預心理韌性和安全感以改善大學生的焦慮情緒。換而言之,應從大學生當前及童年期兩個視角出發,在注重“全面覆蓋”,即結合家庭、學校和社會多方力量,和“載體多樣”,即在利用多種方法和措施的基礎上共同構建心理健康服務體系,提高大學生的心理韌性和安全感,從而減少其焦慮情緒。具體措施如下:
第一,降低兒童期情感虐待發生率,建立健全兒童心理服務體系。
首先,政府應提高對兒童心理健康的重視程度,采取相應監管措施和干預保護機制減少監護人對兒童的情感虐待;其次,學校可以持續為兒童開展挫折教育系列課程,科普相關心理健康知識和負性事件的應對方法,還可以嘗試為父母提供相關課程,配合學校心理健康教育活動的展開,共同提高兒童心理健康素養;最后,社區應配備專業力量,提供相應心理衛生服務,同學校一起引導家庭發揮在心理健康服務體系建設中的重要作用,通過向父母宣傳兒童心理發展規律的知識,開展相關實踐課程以提高其心理健康素養(周莉, 2018),并引導父母注重兒童的情感需求、改善親子關系、提高早期教養的質量,從而給兒童提供較好的早期發展環境以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
第二,提高大學生心理韌性和安全感,建立健全大學生心理服務體系。
首先,政府可以鼓勵心理機構的開設,促進相關人才隊伍的建設,通過與高校合作共同建設針對大學生群體的心理健康檢查和干預效果評估機制;其次,學校可以通過完善危機干預機制、提供專業的個體心理咨詢和團體心理輔導等方式共同提高大學生的心理素養(廖冉等, 2015; 許英美等, 2019),增強其心理韌性和安全感;最后,學校應對家庭在提高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中作用的發揮給予支持,即提高父母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重視,提供其發現和應對大學生心理問題的途徑和措施,從而幫助大學生提高心理韌性水平和安全感,彌補因早期情感虐待經歷產生的心理創傷。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有待進一步完善:第一,是橫斷研究,無法揭示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以后可以采用縱向研究的方法對變量間的關系進行深入探討;第二,研究對象為大學生,未來可以擴展被試年齡范圍,如中老年等,從而對童年期情感虐待的影響持久度做進一步的研究;第三,采用自我報告的方法評定大學生的童年期情感虐待嚴重程度,然而由于兒童期記憶的偏差和時間的淡化,測定結果并非完全準確,因此以后的研究可以增加信息源,以獲得更準確、更客觀的評定結果。
(1)兒童期情感虐待對大學生焦慮情緒有正向預測作用。(2)在兒童期情感虐待和大學生焦慮情緒之間,存在著心理韌性、安全感的單獨中介作用以及心理韌性-安全感的鏈式中介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