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溫暖

彭榮輝

清晨，班上一個男孩子請假。這事兒很正常，但午間孩子母親的一句話，卻讓我瞬間破了防。她說，孩子在家一直擔心沒人收作業本。

一剎那，眼前浮現很多這個孩子的畫面：他將一摞作業本送給我，又從我這里將一摞作業本抱回；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急匆匆地往教室趕。總是忙碌的模樣。他是小組長兼語文課代表和班級電教委，來來去去，這事兒似乎責無旁貸。

但有一說一，他平時沒少挨我的批。我有時嫌他來去不及時，有時嫌他本子整理得不整齊，有時又心疼地責怪他怎么又是一個人跑來跑去。有幾次，我甚至和他攤牌：這事兒出力不討好，如果不愿意，你可以不干。出乎意料，每一次談話，他總會毫不猶豫，張口就答：我愿意干。

所以，當孩子母親告訴我孩子在家一直擔心沒人收作業本時，我便禁不住想起他平時的很多好來，也才發現，這一日沒了他，好多事情我居然就玩不轉。教室的多媒體沒人管了，辦公室里的作業本沒人往回搬了，上傳下達用的QQ也沒人回應了……

他在的時候，這可都是他的工作。他一請假，這些事好似都沒人做了。于是，用他母親的話說，“真的一上午都在擔心”。

無獨有偶，這讓我想起10年前教過的一個女生。

某個周一清晨，女生的母親突然打電話給我，受孩子委托，和我說三件事：第一，孩子因病未能正常到校，代請病假；第二，每天她要交衛生室老師的一張表，因她不在校無法交，就特意告訴我，以免因此影響班級整體形象，造成常規評比扣分；第三，就上周五晚放學時我托她調查的一件事表示抱歉，因為不能到校，所以調查之事就展開不了。

那一刻，我被孩子的責任心感動了，事情無論大小、輕重，用心即能打動人。今天想起，其人其事仍舊恍如昨日。

我為什么會在這樣一個早晨，想起10年前的一件事。我想，應該是兩個孩子都給了我溫暖。

我們要培養一個怎樣的孩子？這個話題，想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不管你怎么看，我始終以為，每個孩子的第一張名片上都應該清晰印著三個大字：責任感。

這兩個孩子就是有責任感的孩子。在其位，謀其政。既然有些事已然許諾，那么，無論多么艱難，就都得擔著。

男孩再回到我身邊時，過去很多瑣碎工作自然還得請他去做。沒有理由，凡事由他擔著，我放心。

（作者系江蘇省南京市北京東路小學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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