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宇 韓 鵬 劉麗明 李宏海
(1.91404部隊 秦皇島 066001)(2.海軍航空大學航空作戰勤務學院 煙臺 264001)(3.91336部隊 杜莊 066326)
作戰實驗起源于美軍,美軍“提出構想—作戰實驗—部隊演習—實戰驗證”的新型建軍與備戰模式的形成,使作戰實驗成為美軍轉型的四大支柱之一,被擺在重要戰略位置。美軍從20世紀90年代初即開始建立各個軍種的作戰實驗室,供美國陸、海、空三軍及海軍陸戰隊各自驗證部隊建設方案,至今已形成了較完備的作戰實驗理論,在戰法研究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1-3]。國內作戰實驗研究起步較晚,但理論成果較為豐富,實踐應用相對較少,且這些實踐應用大多以內場數學仿真為作戰模擬手段,采用外場作戰模擬手段的作戰實驗很少開展[4]。
戰法實驗是針對戰法的一類作戰實驗的典型應用[5]。隨著以貼近實戰為方向的使命任務的不斷深入和拓展,導彈攻防研究成為熱點,反艦導彈是現代戰爭中水面艦艇最大的威脅,在攻擊形式上,通常采用多方向、不同高度、多批次飽和攻擊,使水面艦艇面臨更加復雜的作戰態勢[6~7]。在以往任務中,更多的是專注于裝備性能試驗和作戰運用訓練,在相關戰法驗證上涉獵不多、研究不深,尚不具備戰法實驗能力。本文結合內外場裝備資源及作戰模擬手段,借助于美軍、我軍已形成的作戰實驗理論和實踐經驗,將內外場作戰模擬手段有機結合,使內外場作戰模擬手段相互補充、相互印證,形成基于內外場聯合的戰法實驗模式、方法與流程,對未來實際開展戰法實驗具有指導借鑒意義。
2.1.1 情報偵察與對空觀察
1)早期預警觀察組織
當沒有情報支援時,單艦需及時掌握戰場態勢,電子偵察全程開機,重點搜索可能威脅方向扇面內的敵搜索雷達信號,并適時進行戰斗部署等級的轉換,所有防御武器處于備便狀態。
當有情報支援時,單艦需連續接收上級敵情通報,全面了解戰場態勢,適時提高戰斗部署等級,偵察雷達重點監視威脅方向扇面,所有防御武器處于備便狀態。
2)對飛機/導彈的觀察組織
通過兵力協同計劃、敵我識別器、電子偵察設備和對空搜索雷達完成對敵機觀察判別。
通過對敵機作戰狀態、機載雷達信號變化判斷敵機是否已對我艦實施了導彈攻擊,同時調整搜索雷達的工作模式,并借助紅外警戒、雷達偵察設備對末制導威脅信號進行連續警戒觀察。
2.1.2 艦艇機動
單艦機動以預機動為主,實時機動為輔。根據當時的艦艇位置、風速、風向和導彈來襲方位,采取預先機動,使我艦艇處于最佳的對抗態勢,從而有利于硬武器發揚火力和軟武器實施干擾,有利于降低反艦導彈毀傷效果。
實時機動時,根據當時氣象情況在硬武器最佳攔截扇面內機動,必要時以艦空導彈最佳攔截扇面為主。
2.1.3 軟硬武器協同反導
單艦反導步驟如下。
第一步:使用有源干擾。當發現機載搜索雷達信號時,使用電子戰系統實施有源欺騙干擾。
第二步:使用沖淡干擾。在導彈距離本艦適當距離時,實施沖淡干擾。
第三步:使用艦空導彈抗擊。當導彈在艦空導彈反導發射區遠界時,艦空導彈立即實施雙發齊射,并及時判效,適時組織補射,直到攔截成功或來襲導彈突破發射區近界。
第四步:使用質心/煙幕干擾。當雷達偵察系統接受到來襲導彈末制導雷達信號時,在不知道末制導雷達的制導方式時,應立即實施復合質心干擾,后續可實施煙幕遮蔽干擾。
第五步:使用近防武器抗擊。當艦空導彈未抗擊成功時,組織近防炮進行抗擊。
2.2.1 表達內容
從作戰任務、三情分析、作戰原則、戰斗行動、應急情況處置等方面對艦艇反導戰法進行描述,并制定表達模板。
2.2.2 戰法實驗規范化輸入方法
收到艦艇反導戰法方案后,對方案進行分析,按照戰法實驗需要的輸入條件對方案預案進行描述,并從敵情、我情、作戰環境、戰斗行動四個方面進行輸入規范化。
2.3.1 對情報偵察與對空觀察的影響
1)對雷達偵察裝備的影響
復雜電磁環境使得背景雷達信號密度增大并不斷變化,致使信號增批、漏批現象嚴重,直接導致虛警率、漏警率提高。同時,由于數據率低或分選準則原因,會造成信號分選錯誤,信號參數與實際不符等問題,甚至會出現雷達偵察裝備阻塞、死機等現象。
2)對雷達裝備的影響
不同強度干擾環境下,會使雷達接收機飽和、作用距離減小、探測概率降低、無法穩定建航。受到欺騙干擾時,雷達會得到虛假的目標數據信息,導致被跟蹤的真實目標丟失。也會明顯增大操作手心理壓力,導致錯報、漏報和誤報。
2.3.2 對軟硬武器協同反導的影響
軟硬武器協同主要是在艦載指揮控制系統的協調下,各類傳感器與軟硬武器有效配合,共同完成威脅判別、打擊目標參數裝訂、電子干擾、硬武器抗擊等動作。一旦有敵方的強烈電磁干擾造成指揮控制網絡工作不穩定甚至癱瘓,將使本艦的協同作戰能力大幅下降,高效的指揮控制更是無從談起。
戰法評估的方法有很多,廣泛應用的有層次分析法、專家評估法、灰色層次分析法、模糊綜合評判法、概率法、指數法等[8~9]。艦艇反導作戰中,可使用的反導作戰資源多樣,且可以通過互相組合以構成不同的反導方案,以達到不同的預期結果。通過對部分文獻資料和案例的分析研究,對于艦艇反導作戰這種作戰過程復雜、涉及部門多的作戰行為,其作戰方法評估適合采用綜合評估法。
綜合評估戰法是戰法論證的最終環節,是在統計分析仿真推演、運籌計算實驗結果基礎上,采用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方式,借助戰法實驗演示手段,圍繞戰法目的進行的綜合分析論證及戰法優化完善[10]。一般分三個層次:一是基于實驗結果數據的統計分析。主要是根據實驗結果數據來統計戰法實驗的效益、戰法行動效果,對戰法過程中不合理的現象與數據進行重點分析。二是基于實驗評估指標的評估分析。戰法實驗記錄的結果反映的一般都是戰法戰術行動的微觀結果,無法從戰法宏觀層次上體現戰法的效果,必須在這些微觀實驗結果基礎上針對戰法評估指標進行建模分析,從戰法整體層面上來評估戰法。三是基于戰法目的的綜合分析。綜合運用前兩個層次的分析結果,針對戰法論證研究的問題,以定性分析為主進行綜合研究,提出戰法評估的可行性結論、戰法優化完善對策措施。
復雜電磁環境下艦艇反導戰法實驗屬于典型的基于體系的作戰實驗,涉及的系統和單元很多,評估指標較為復雜且層次差別較大,有些指標用于評估整個作戰流程,而有些指標用于評估某個具體環節或單元的性能?;谝陨咸攸c,可將艦艇反導作戰方法實驗評估指標劃分為作戰任務層、系統層、單元層等3個層次的評估指標。其中,艦艇反導作戰任務層描述的是度量完成作戰任務涉及的指標,作戰系統層是度量各作戰系統效能的指標,作戰單元層是衡量作戰單元層各要素能力的指標。上述指標涵蓋了艦艇反導作戰的任務范圍和能力領域,而且每層指標都具有明確的軍事和物理含義,為進行內外場聯合戰法實驗的結果分析和評估提供了基礎。
作戰實驗的基本方法主要有模擬分析法、對抗推演法、綜合研討法和綜合集成法[11],內外場聯合實驗與這些方法均有一定聯系與區別,它借鑒了這些方法并結合了戰法實驗的部分要求,是與它們并列的一種作戰實驗方法。
內外場聯合實驗的“聯合”是一種總體上的、形式上的、任務上的聯合,與底層的、技術上的、信息流上的互聯互通互操作有著本質區別。與其他作戰實驗不同,內外場聯合實驗總體上要經過“從內場到外場,再到內場”的循環過程,總體過程如圖2所示。
“從內場到外場,再到內場”的循環實驗要經歷四個過程。過程一:A→B→A,使用內場半實物仿真數據校驗數學模型,要反復進行多次,直到數學模型最優化;過程二:A→B→C→D→A,使用內場半實物仿真數據校驗后最優化的數學模型,重新進行一次內場數學仿真、內場半實物仿真、外場實物仿真,實驗數據對數學模型進行再次校驗;過程三:A→B→C→A,使用再次優化后的數學模型進行內場數學仿真、內場半實物仿真,再次與外場實物仿真數據進行比對,對數學模型進行再次校驗,需要反復進行多次,直到數學模型最優化;過程四:A→B→C→E,使用最優化后的數學模型進行內場數學仿真和內場半實物仿真,進行極限條件、邊界條件、窘迫狀態下內場數學仿真。
在內外場聯合實驗中,實驗資源的聯合通過實驗設計的聯合、實驗數據的聯合、實驗結果的聯合來實現。實驗設計的聯合,重點在于為不同的內外場實驗資源分配作戰因素組合,既要考慮各實驗資源情況,又要考慮數學模型校驗需求。實驗數據的聯合,一是指實驗數據的對比印證、相互校驗,無論使用何種方法得到的相同作戰因素組合下的作戰過程數據,理論上都應該是相似的;二是指用外場數據校驗內場數據,外場數據量少但真實可信,可用于校驗內場數據及數學模型;三是可將內外場實驗得到的不同作戰階段的過程數據串聯在一起,形成整體性的艦艇反導作戰過程數據。實驗結果的聯合,主要是指對實驗結果的綜合分析,一方面,除內場數學仿真外,大部分內外場資源無法模擬各作戰片段之間的聯系和相互影響,需要通過實驗結果的聯合分析來實現;另一方面,不同實驗資源得到的實驗結果側重點可能各有不同,可以相互補充。
作戰實驗大致可劃分為實驗設計、實驗準備、實驗實施和實驗分析等四個階段[12]。艦艇反導戰法內外場聯合實驗遵循作戰實驗的一般流程,但基于艦艇反導戰法內外場聯合實驗的特殊性,其各階段的任務又與一般作戰實驗有一定區別,實驗基本流程如下圖所示。基于以上實驗流程,以Matlab和DWK(Digital Weapon Kit)軟件作為實驗工具,結合內場仿真和外場實驗數據,針對某型艦開展了艦艇反導戰法內外場聯合實驗,主要包括箔條沖淡/質心干擾最佳效果及干擾方法實驗,抗擊多方向單波次/單方向多波次反艦導彈最佳效果及抗擊方法實驗。對數學仿真模型進行了優化,對單艦反導戰法進行了實驗驗證,具有較強的針對性、實用性和可操作性。
本文從艦艇反導戰法研究的實際需求出發,基于試訓場現有裝備資源,在作戰實驗、戰法實驗等概念基礎上提出了內外場聯合實驗方法,并對每個環節的具體任務、目標、方法和要求進行了詳細設計,通過實驗驗證該方法具有較強的針對性、實用性和可操作性。但仍處于認識“作戰實驗”的初級階段,要想真正意義上開展并保障作戰實驗任務,尤其是在資源整合、條件歸一化、數據復用、評估方法確立等方面,還有更多更復雜的技術問題,需要持續和深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