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職業教育“1+X”證書制度內涵與特征探討

肖連軍，楊光龍，黃玉芳

(貴州農業職業學院，貴陽 551400)

0 引言

1993年，《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中正式提出“實行學歷文憑和職業資格兩種證書制度”，至2003年在職業院校開展了“兩種證書”試點，2004—2019年著力推行“雙證書”制度。對雙證書制度的實踐探索不斷深化，對促進教育教學改革、培養學生職業技能、提高就業能力發揮了重要作用，積累了寶貴經驗。

職業院校實施“雙證書”制度，在服務社會和人才培養上實現了有效提升：一是實施“雙證書”制度使人才培養目標定位更準確，職業教育自身價值得到提升；二是實施“雙證書”制度對構建國家資歷框架有促進作用；三是實施“雙證書”制度為職業教育課程改革提供了具有現實意義的經驗與參考。但隨著時代發展和科技進步，實行“雙證書”制度也出現了一些新問題[1]，例如重視學歷教育而弱化甚至輕視技能培訓，以致于復合型人才緊缺，人才培養步伐已滯后于經濟社會發展的需求。

在新時代經濟新常態背景下，經濟社會發展轉型和產業結構調整，創新驅動發展，產業轉型升級等對人才需求提出了新要求。“雙證書”制度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不適應性，因此“1+X”證書制度應運而生。

1 “1+X”證書制度的內涵

2019年1月24日國務院從當前我國社會經濟發展和職業教育發展實際，印發《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的通知，該方案將職業教育提升至與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這是歷史性的突破和國家職業教育頂層設計的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大事記，是職業教育領域的重大改革、重大創新?！秶衣殬I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全文共七個欄目二十條，因此將其簡稱“職教20條”。

在“職教20條”開篇具體指標提出“從2019年開始，在職業院校、應用型本科院校啟動‘學歷證書+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制度試點工作。”(以下簡稱“1+X”證書制度試點)?！?+X”證書制度試點在構建職業國家標準第六條具體予以要求。

為貫徹和落實“職教20條”，教育部聯合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和市場監管總局，在2019年4月4日印發《關于在院校實施“學歷證書+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制度試點方案》的通知，該工作方案明確了“1+X”證書制度試點的總體要求、試點內容、試點范圍及進度安排，以及組織實施，強調要把“1+X”證書制度與學校的專業建設、課程體系構建、師資隊伍培養等結合起來，實現“1”與“X”有機銜接，全面提高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提升學生就業能力。

通過國家宏觀政策推出及實施的目標任務、具體內容來看，“1+X”證書制度目的是促使學生職業素養塑造、專業技能技術積累和終身學習?！?+X”證書制度遵循學習職業技能與素養、人才成長和身心發展規律，本文從以下三個維度進行解讀“1+X”證書制度的內涵。

1.1 “1”與“X”的邏輯辯證關系

在厘清“1”與“X”的邏輯辯證關系之前需要清晰何為“1”，何為“X”，這是制度試點工作開展的基石。特別是職業院校試點，其中“1”指代學歷證書，“X”代表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

“1”與“X”的關系是學歷證書與技能等級證書互通銜接的頂層制度設計，實現課證融通，建立學歷證書與職業資格證書相互貫通的“立交橋”?！?”是基礎，是在規定的學制年限內的學歷，而“X”是“1”的拓展與補充，離開了“1”而談“X”證書就失去了根本，可以認為職業資格證書是學歷證書的“附著物”，故兩者的關系是“皮與毛”之辯證邏輯，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1.2 “1+X”證書制度是職業教育雙重屬性的嵌合

職業教育區別于普通教育的鮮明特點是職業教育與產業經濟在“職業”特性上的必然聯系，職業教育兼具“教育”與“職業”雙重屬性，受“職業”內在規律性的規制，也受“教育”內在規定性的限制。職業教育著重凸顯其職業性、技術性、社會性與終身性，“1+X”證書制度的“1”嵌合職業教育的教育屬性，“1”指代的學歷證書著力體現文化知識和人文素養教育過程的結果，“X”嵌合職業教育的職業屬性，以職業技能、社會需求和企業崗位(群)需求甚至更高層次的職業精神、工匠精神為依據。“1+X”證書制度作為教育與職業的交集結晶，更能彰顯職業教育的本質屬性。

1.3 “1+X”證書制度是教育評價革新的制度設計

政府、行業企業與職業院校都是職業教育價值關切的主體，我國職業教育的公共產品屬性決定了政府為主導，中央統籌和地方分級管理模式?！?+X”證書制度試點的實施主體是職業院校，當然應用型本科高校亦或是國家開放大學也是主體之一，但職業院校、中等職業學校和高等職業院校毫無疑問是核心主體；“1+X”證書制度試點的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及其標準的建設主體是培訓評價組織，即第三方評價機構，培訓評價組織負責職業等級標準開發，考核頒證，而職業院校負責將職業等級標準有機融入人才培養方案和課程體系及培訓環節，這樣引入社會力量積極參與職業教育培訓與評價，打破職業院校在職業技能證書培訓和考核過程中“質量鴻溝”?！?+X”證書制度打破常規的教育評價，回歸職業教育以人才質量提升為依歸的落腳點，形成政府引導與監管、行業參與、校企合作的協同育人體系。

2 “1+X”證書制度的目標任務

“1+X”證書制度的目標任務：一是從2019年開始，重點圍繞服務國家需要、市場需求、學生就業能力提升，從10個左右領域做起，啟動“1+X”證書制度試點工作；二是落實“放管服”改革要求，以社會化機制招募職業教育培訓評價組織(簡稱培訓評價組織)，開發若干職業技能等級標準和證書；三是要求有關院校將“1+X”證書制度試點與專業建設、課程建設、教師隊伍建設等緊密結合，推進“1”和“X”的有機銜接，提升職業教育質量和學生就業能力；四是通過試點，深化教師、教材、教法“三教”改革，促進校企合作，建好用好實訓基地，探索建設職業教育國家“學分銀行”，構建國家資歷框架。

3 “1+X”證書制度的特征

3.1 凸顯職業能力塑造為導向的功能定位

傳統的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只注重認知的單一性，往往從“招生—培養—就業”的開環培育模式讓學生以“流水線式”的方式進行知識積累，而不注重實踐技能塑造與實踐經驗積累，以致于職業院校存在“一條腿長一條腿短”的普遍現象。 “1+X”證書制度的邏輯在于單維度向多維度轉變，注重認知與行動接洽的多維度，即是“文化素質(知識)+多種職業技能或資格”等行動知識的沉淀積累和職業能力并重的轉變。

職業院校面向市場、服務發展、促進就業的類型教育定位，要求職業教育凸顯學生職業能力素質為導向，教學過程基于實踐應用的工作過程課程體系，培育全面發展的技術技能人才。從終身學習和可持續發展視角，素養是立身的基石，技能養成是立業之根本，注重認知與行動接洽的多維度職業教育才能塑造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技術技能型人才，進而推進人力資源供給側結構改革，將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的“教育鏈—人才鏈—產業鏈”有機結合實現高質量發展。

3.2 書證銜接融通是人才培養質量提升的精髓

“1+X”證書制度實現橫向多類型、縱向多機會的教育，打破單一的職業技能證書壁壘，為職業教育高質量內涵式發展增質賦能?！?+X”證書制度改革，不是學歷證書與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并行職業資格證書體系，而是學歷證書和職業技能等級資格證的銜接和融通。學歷教育和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培訓不是獨立進行，而是將職業技能等級標準分為初中高三個級別融入培養方案，嵌入課程體系，這樣就實現區域產業需求與專業設置、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職業標準和課程內容三組范疇的對接，實現書證銜接融通，學習成果相互轉換，獲得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后可以兌換相應等級對應的課程學分，免修與其匹配的課程。

3.3 聚焦教師、教材、教法“三教”改革

為貫徹落實“職教20條”，推進國家教學標準落地實施，提升職業教育質量，2019年8月30日教育部印發《關于職業院校人才培養方案制定與實施工作的指導意見的實施要求》第四條強調“深化教師、教材、教法改革”。分別對教師、教材、教法提出了指導性意見，以質為本，全員全程全方位育人，立德樹人，打造職業教育新生態。

在教育界，教師隊伍是發展職業教育的第一資源，2019年8月30日在教育部、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和人力資源部四部門印發的《深化新時代職業教育“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改革實施方案》中明確指出“雙師型”教師和教學團隊緊缺已成為制約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瓶頸，該方案的具體目標是到2022年職業院?！半p師型”教師占專業課教師的比例超過50%，并提出“聚焦‘1+X’證書制度開展教師全員培訓”。

3.4 激活企業內在驅動深化產教融合

“職教20條”從完善國家職業教育制度體系、構建職業教育國家標準、促進產教融合校企“雙元”育人、建設多元辦學格局、完善技術技能人才保障政策、加強職業教育辦學質量督導評價和做好改革組織實施工作七個方面進行描述?！?+X”證書制度是基于實踐基礎上的制度創新，是職業教育制度體系和標準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指導職業教育改革、對接科技發展趨勢和市場需求、深化產教融合和校企合作具有重大意義，應當引起社會的高度重視。

2019年，國家發改委教育部印發《建設產教融合型企業實施辦法(試行)》，提出：“給予加強校企合作的企業‘金融+財政+土地+信用’的激勵模式，并按照規定落實相關稅收政策等”校企合作是職業教育發展的必由之路?！?+X”證書制度創新了以需求為導向的校企合作運行機制，使學校與企業的合作關系變得更加緊密，使人才需求供給側培養杠桿作用更加明顯，有利于推進職業院校內部治理體系的優化。職業院校要以書證融通實施為契機，與本地區用人單位充分溝通，強化引企入校，充分依托企業資源、技術優勢補足學校實踐教育短板，探索協同育人新模式。通過共建生產性實訓基地，育訓并舉，開展企業員工培訓與技術服務，建立互惠共贏機制，實現校企雙向良性互動，積極推進辦學模式與人才培養模式變革[7]。

4 結語

在職業教育的發展中，最重要、最核心的是人才培養。近年來，國家不斷出臺高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政策的相關文件，各高等職業院校根據政策不斷探索與創新人才培養模式，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是，隨著改革的不斷深入，一些深層次的問題逐漸顯露出來，例如雙證書制度與經濟產業發展的不適應性日益凸顯?！?+X”證書制度是高等職業教育基于實踐與相關研究基礎上的制度創新，在新制度下高職院校如何貫徹落實職業教育改革精神，重塑高等職業教育新生態，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是當前一段時間內的重要課題。

2019年黨中央、國務院站在國家教育事業長遠發展的歷史方位，發布了《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的重大戰略決策，這是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框架全面建成的關鍵部署?！?+X”證書制度是這一重大戰略決策中的重要內容，對該制度的內涵和特征進行準確解讀，助力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

我國獨創的職業教育經過多年的實踐和積累，由外延式拓展向內涵式高質量發展跨越，深化“三教”改革和產教融合，建設一支德技精湛高素質的教師隊伍，打造一批形態內容精良的規劃教材，塑造一套因材施教、精準施教的有效教法。以“1+X”證書制度試點為契機，將業態新技術、新工藝、新規范有機嵌入教材內容，借鑒“雙元”制和產教融合的育人經驗，以點帶面，切入職業院校內涵式建設的路徑，為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和人才技術技能提升增質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