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路徑探析
——以撫州湯顯祖為例

李金來，蔣建華

（1.貴陽學院，貴州 貴陽 550005；2.成都理工大學傳播科學與藝術學院，四川 成都 610059）

名人文化是歷史人物當代價值的實現路徑，是文旅融合創生賦能的寶貴源泉。“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歷史人物在原初語境中的命運際遇、道德情志、文藝風度等原生性元素，在歷史進程中通過口誦傳播、民俗賦魅、風格競合、聲名更迭、史料梳理和學統承繼等方式，演繹生發具有開放性、賦義性、聚合性和動態性的普適崇尚、文獻記錄、考古遺存和名義事實等物化形態，成為建構名人文化的基礎性文化資源。2017年1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在《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中指出：隨著我國經濟社會深刻變革、對外開放日益擴大、互聯網技術和新媒體快速發展，各種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鋒更加頻繁，迫切需要深化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重要性的認識，進一步增強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迫切需要深入挖掘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價值內涵，進一步激發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生機與活力；迫切需要加強政策支持，著力構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體系。[1]名人文化是新時代發揮優秀文化效能的實現路徑和創新實踐新發展理念的有益探索，是智造文旅融合以復興中華傳統文化自信的稟賦支撐。

長期以來，歷史名人作為各地招商引資和產業集聚的門頭牌面，雖然存在一些刺激地方經濟增長的成功案例，但由于忽視、遺漏名人維系承載的文化精神和價值譜系的傳播弘揚和精研深耕，導致“名人空心化虛無化”“有名人眼球效應無名人文化傳承”等不良社會現象時有發生，不利于名人文化生態建構和承繼創新，不適應新時代文旅融合提質增效的發展趨勢和語境剛需。湯顯祖是撫州文化滋養孕育的仁民志士、厚德詩人和戲劇大師，僅其戲劇成就已可以與莎士比亞相媲美，而其植根于中華傳統文化的道德風尚和踐履精神、貴生愛民和至誠深情更是獨具特色而名高天下。湯顯祖不該僅是“中國的莎士比亞”，更應該是世界的湯顯祖。撫州與時俱進謀發展，積極響應習近平總書記對湯顯祖的高度贊揚，從燦若群星的撫州歷史文化名人中選擇湯顯祖作為推動撫州經濟社會互聯互通和轉型升級的首張文化名片，是基于對文化旅游融合發展新格局、新態勢進行深思熟慮的政策決策，具有創新賦能名人文化的文旅價值的戰略性和前瞻性。有鑒于此，文章以撫州湯顯祖為例，溯源疏流，問癥切脈，沉淀經驗，探究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路徑。

一、建構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范式框架

名人賦能文旅融合，關鍵在于其文化價值的轉換落地，而對于名人文化資源的清源整理則是推進文化名人助力文旅融合的前提。有人認為明星IP五要素由內到外依次是“核心價值觀、鮮明形象、故事、多元演繹與商業變現”[2]，基于湯顯祖名人文化資源整理的價值觀提純淬煉需先行一步。聚焦湯顯祖名人文化、謀劃撫州經濟社會新架構，推動撫州城市文化塑造結晶，促進撫州文旅融合跨越升級，打造撫州文創行業標桿，為撫州未來持續發展積淀新理念、匯聚新人才、創生新動能、奠定新格局，具有惠及長遠的現實價值。

并非所有“名人”都能夠輻射生成名人文化。對以文化名人的生平經歷、道德學問和文治武功為主要依憑的文化資源進行總體性觀照，有助于增強名人文化的標出性和規約性。即以湯顯祖為例，“湯學”既是對湯顯祖進行學術研究的客觀依據，又是湯顯祖名人文化建構的本體內蘊。對其文脈學統承繼事實進行梳理，能夠夯實湯顯祖名人文化研究的物質性文化前提，對探索建構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路徑具有示范價值。

首先，厘清思想學問脈絡，凸顯名人文化的精神旨歸。尊師重道、崇德尚賢是中華文化美德，也是名人文化文旅研學的核心要義。湯顯祖生于書香世家，祖上四代均富有文名，父親湯尚賢創建“湯氏家塾”聘請理學大師羅汝芳為塾師教授宗族子弟。羅汝芳深得陽明心學之泰州學派王艮的真傳，提倡“赤子之心”，同情關愛黎民百姓，重視教化，鄉約善治，傾心書院講學，興建志學書院、水西書院，于昆明為政期間在五華書院和春梅書院講學。羅汝芳的操行精神都得到湯顯祖的顯著承繼，理應是湯顯祖名人文化的應有之義。相關史料資源研究工作碎屑龐雜，但對湯顯祖名人文化建構不可或缺，需要持續深耕研究，為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路徑創新奠定知識基礎。

其次，研讀名人著述文章，發揮名人文化的美育價值。名人文化具有不同凡響的高階性效能，因此充分發掘實現名人文化的審美軟實力，是涵養其文旅融合路徑方向的必要舉措。湯顯祖承繼中國詩學精神的詩詞創作，正是《牡丹亭》等劇作在戲劇美學上獲得成功的文化蘊藉元素。詩詞戲劇之外，湯顯祖的文集、奏疏、碑銘、書信、小說等文學創作，也富于詩性蘊藉、道德涵泳和生氣灌注。湯顯祖與以沈璟為代表的吳江學派之間有關戲劇創作理論的商榷創造，特別是在《宜黃縣戲神清源師廟記》中倡導的戲神論、戲劇史觀、戲劇聲腔論、戲劇功能論、戲劇演員修養論和戲劇鑒賞接受論，與他創生的自然靈氣、意趣神色和情至論等詩學觀念和審美立場，是一脈相承和互滲共融的生生接續關系，具有砥礪糾偏當前名人文化文旅空乏化、表淺化和娛樂化等不良傾向的生態美學價值。

再次，當前學術界關于湯顯祖的文學審美研究，存在側重戲劇而偏廢詩文的弊病，并且對詩詞文學的研究以零碎偶發式為主，缺少系統多元且貫通凝練的詩學精神建構研究。向勇教授認為：“文化史料型文化產業研究的文本闡釋，不是靜態的器物考據和文本釋義，而是運用多元立體的學術視角，將史料文本盡量還原至歷史情境語境下的文化實踐活動。”[3]由此觀之，目前湯顯祖文學戲劇的研究狀況，不符合湯顯祖文學戲劇創作的客觀事實，不適應湯學研究的總體謀劃，不利于基于湯顯祖名人文化的文化旅游融合創新，必須把湯顯祖詩學審美研究作為湯顯祖名人文化的核心本體進行細致精煉的專題研究，而這項工作對于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路徑探索具有警示性和指導性意義。

最后，回溯名人聲名流轉，發揮名人文化的實踐感召力。文化名人的坎坷命運際遇及其在此過程中積淀的堅韌不拔意志與寧靜淡泊氣度，是名人文化的堅定支撐和典型內核，對文旅融合語境中人們的人生態度和價值立場塑造與完善具有強大精神感染力。湯顯祖自幼發蒙，飽讀五經諸史；科舉入仕以后，廉潔為政，奉公愛民，卻被當權勢力以浮躁為由貶稱為“狂奴”，為官任職不曾超過七品，更因其為政一方時踐行“致良知”和“知行合一”等頗具探索性的審美教化，而被視為官場異類，甚至不為師門所接納包容。晚年辭官返歸家鄉，亦自嘲為“偏州浪士，盛世遺民”，曾以“繭翁”為號。《明史》對湯顯祖的評價為：“意氣慷剴”“蹭澄窮老”，意指其任性意氣，恣肆折騰。關于湯顯祖的仕途政譽，就其所處的歷史時代而言，相關考評記錄基本上是負面和鄙薄的態度。時人對其戲劇創作的成就則給予較高評價。如沈德符評價說：“湯義仍牡丹亭夢一出，家傳戶誦，幾令西廂減價”，認為其“才情自足不朽”[4]；呂天成稱贊其為“絕代奇才”和“千秋之詞匠”。[5]對湯顯祖戲劇成就的相關評價，基本上符合文學審美事實，但評語多為率性凌空之譽詞，存在脫離其戲劇創作事實而善意推崇的情形，且對其詩詞創作成就和詩學理論觀念之于其戲劇創作的美學價值，包括對新時代語境中湯顯祖名人文化效應的傳播價值，并未能做出系統且深刻、學理且嚴謹的思想評定和美學判斷。名人文化的游離整合離不開人物生平創作帶來的贊譽褒揚和闡釋解讀，對文旅融合具有不可或缺的史料價值和美學勢能。

在建構湯顯祖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路徑過程中，必須站在特定時代語境立場上，考量湯顯祖以浩然之氣踐履陽明心學的垂范氣概，結合黨員先進性教育和善政文旅發展等文旅融合路徑，對其聲名流轉予以客觀中肯的評價和固本強基的弘揚。國際古跡遺址理事會于2021年通過的《國際文化遺產旅游憲章》明確指出：“任何文化旅游戰略都必須承認，文化遺產保護、社會責任和‘可持續性’不僅僅是選項或品牌屬性，更是必要的承諾，事實上也是一種競爭力資產。為了長期維持成功和可持續發展，文化旅游支持者必須將這一承諾付諸實踐，成為支持社區韌性建設、負責任的消費和生產、人權、性別平等、氣候行動以及環境和文化遺產保護的力量。”[6]2015年，習近平提議，“中英兩國可以共同紀念這兩位文學巨匠，以此推動兩國人民交流、加深相互理解”；2016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全球范圍內共同組織紀念莎士比亞、塞萬提斯、湯顯祖三大世界文化名人逝世400周年活動，撫州、遂昌、徐聞、大連和上海等地也組織紀念活動和主題研討會，湯學研究和湯翁品牌蔚然成風，湯顯祖名人文化漸成氣候。在文旅融合語境中對湯顯祖名人文化發展歷程進行回溯評判和創生創新，密切結合地方經濟發展和鄉村文化振興，從而增強湯顯祖名人文化的品牌價值和美譽聲名，正是當前推進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路徑的有益探索。

二、凝練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集聚內核

推進以名人文化為內核的文旅融合，堅決不能走大水漫灌、泥沙俱下的粗放式開發路徑，精準結合活態化傳承、在地化養成和共享性聯動的集聚性內核凝練，是當前轉型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路徑的必由之路。借助文旅融合促進中國旅游業提質增效實現內涵式發展，名人文化是天賦異稟的文化資源和商業抓手。撫州人杰地靈，文化底蘊深厚，文脈歷久彌新，自然生態蔥郁，人文精神彪炳，具備推進借力名人文化促進文旅融合發展的優勢資源。撫州市委市政府與北京大學合作成立文化傳承與創新研究院，為優化湯顯祖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態勢，智造撫州文創行業新高地，創生撫州經濟社會跨越發展新引擎，提供文化基因、智庫資源和資政保障，對拓展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路徑擁有先行先試、善謀敢闖意義。

首先，凸顯文脈梗概，動態優化名人文化的集聚效應。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發展路徑中，基本條件就是“要有一個共同的統一核心”。[7]湯學文脈是湯顯祖名人文化的縱貫主線，上承陽明心學而接續孔孟儒家，下啟晚明清末思想文化解放而契合時代精神。湯學文脈的梳理整合和脫穎而出，對于湯顯祖名人文化的本體建構和湯顯祖名人文旅發展都具有基礎性的保駕護航作用。

在文旅融合背景下，應當運用文化人類學和文學地理學的理論知識，借助對名人文化相關遺跡、遺址、遺產的田野考察，追蹤名人的生活生命歷程，拓寬名人文化的容納廣度。撫州結合湯顯祖讀書求學經歷和辦學興教弘道實績，探討湯顯祖書院教育實踐的理念精髓和時代價值，探究湯顯祖思想文化的形成路徑和動變沖突，凝練名人文化助推文旅融合的內核要素；研判作家情性與文學文本之間的文化空間，闡釋以仁愛、情至、篤行和鼎新為主要文化內核的“湯學精神”，凸顯湯學文脈對于湯顯祖名人文化和撫州文旅文創的內源創生價值。

湯學文脈梳理建構的研究過程，也是策劃設計湯顯祖名人文化研學文旅的逐夢之旅。系統闡釋儒家致仕觀念、道家隱逸思想和佛家養心功夫對湯顯祖仕宦歷程和文學創作的文化效應和審美價值，密切聯系地方政府、高校學會和智庫機構，創新以撫州為中心，輻射大余、南昌、遂昌和徐聞等地的“湯顯祖追夢文旅”，促進關涉湯顯祖名人文化的各地政府加強互聯、互通、互融，能夠最大化實現名人文化的集聚連接功能，啟發推動區域或全域文旅融合，實現共建、共享、共贏。

其次，凝聚文旅惠民共識，引領名人文化服務鄉村文化振興。鄉賢文化是一個地域精神文化的標記，是維系鄉土情結、張揚鄉土文明和文化傳統的精神原動力[8]，對日益城鎮化的鄉村社會維系仍具有統攝價值，是名人文化貫注文旅融合的天然路徑。湯顯祖潔身自愛、剛正不阿、發憤讀書、心懷百姓社稷，以浩然無畏之勇氣以《論輔臣科臣疏》犯顏直諫，為民請命。放逐徐聞期間，湯顯祖不以官職官位低微為恥，始終把生民利益和教化開智作為匹夫之責，創辦貴生書院講學啟蒙百姓。調任遂昌知縣后，繼續實行仁政善治，惠民愛物，重視鄉約鄉情，踐行親情教化和審美教育，除夕遣囚回家與家人團聚并組織犯人元宵賞花燈，激發人性中的良知與善念，身體力行陽明心學，探索為官從政與文化哲學的知行合一，堪稱模范鄉賢。弦歌不輟，策劃推廣以善治濟民為主題的鄉賢研學文旅，無疑是湯顯祖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路徑之一。

鄉村振興戰略和美麗鄉村建設是強化脫貧攻堅成果和深耕“三農”問題的重要舉措，鄉村產業振興、文化振興、組織振興、生態振興和人才振興，以及睦鄰友好互幫互助的傳統鄉風鄉俗鄉約的喚醒承繼，離不開鄉村經濟發展和傳統道德文化的訓誡規范。作為湯顯祖名人文化的構成要素，他所踐行的仁民貴生、鄉約善治和書院教化等優良精神，通過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創新驅動，不僅能夠為撫州經濟社會和美麗鄉村建設提供智庫保障，而且可以在評建促改和理念沉淀的基礎上，形成系統科學的善治理念，向全國鄉村和基層組織推廣，為鄉村振興戰略和美麗鄉村建設持續深化發展提供撫州經驗和撫州方案。

最后，直面后現代精神困境，激活名人文化的生態美學價值。名人文化賴以存續發揚的文化自信、情性守望和審美信仰，是后現代生態學時代語境中名人文化對標超越文旅融合常規路徑的內生動力。在參與文化旅游過程中，撫慰喚醒和培育生發正在削弱的感性純真與簡單真誠，已經成為人們不約而同的愿望期待。戲劇生命美學是湯顯祖名人文化的寶貴資源，對湯顯祖國際戲劇節和戲夢撫州賦能都具有無與倫比的生態正能量。湯顯祖戲劇美學的學理化創生建構，需要借助文本細讀和審美文化闡釋，重視“自然靈氣”和“意趣神色”在其戲劇意象創構過程中的理論功能，闡明湯顯祖審美創造的本土意識和開放理念，研究其文藝審美理論的求真、向善和蘊美的精神生態價值。湯顯祖的創作理路與其生命歷程息息相關。長期積累、厚積薄發、有感而作、詩言志、悲憫情性和文以載道等是其主要的創作特征。湯顯祖以知行合一的踐履精神，創造性地發揮現實主義的創作理路，作品的創作靈感主要來自生活經歷，以及彼時彼刻的情感態度和文化感知，并在創作中實現藝術敘事和審美超越。值得注意的是，文化名人的文化地理學的陌生化特征，使得其文藝創作具有基于閱讀聽聞的想象性和感受力，產生游離跳脫卻又堅實在地的可讀性和感染力，對于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發展具有不可多得的美學想象賦義與文化膜拜價值。

三、智造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生態圈

文旅融合語境中名人文化的內源賦能、多元整合、產業銜接、在地增殖和跨界傳播等路徑環節，根本上需要以靈活高效和動態優化的科學視野進行統籌謀劃，智造以名人文化為圓心基準的文旅融合生態圈已是迫在眉睫。撫州獨辟蹊徑講好“湯顯祖戲夢故事”，聚焦湯顯祖戲劇美學的文旅價值，為撫州文旅的經典提煉和內涵建設做扎實細微的基礎研究，以名人文化驅動激活地方文化資源和市場要素，其主要路徑包括：深化湯顯祖戲劇文本的原典研究和文化闡釋，推動盱河高腔版《牡丹亭》等劇目的創新演繹和在地化活態創新；提升撫州湯顯祖國際戲劇節的名人文化內涵和撫州文創特質，實現湯顯祖名人文化的戲劇美育康養價值；創意湯顯祖戲劇美學相關品牌設計、專利申請保護和國潮設計創新，增強湯顯祖戲劇文化進校園和域內外文化傳播；推動撫州成為湯顯祖戲劇美學和思想文化研究的重鎮，最大可能發掘湯顯祖戲劇美學對于湯翁故里文創文旅的基礎作用和美學價值。夯實湯顯祖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基石，對弘揚以臨川文化為支柱的“贛文化”有現實意義，有利于借勢把撫州文旅融入江西全域旅游產業規劃布局，有效促進周邊省市贛文化圈和湯顯祖名人文旅圈的互惠互利。撫州上述實踐對于推進名人文化帶動經濟社會創新升級和跨越發展，也都有參考價值。

文旅激發文創，文創驅動文旅，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離不開文化創意的智力加持和創意旅游的產業帶動，創建文旅融合生態圈具有集聚共生和多元協同功能。“創意旅游就是文化產業‘文化加值、創意賦能’的創意管理手段，在文化旅游業中的綜合應用。地方型創意旅游包括了自然景觀型、觀光農業型、鄉村度假型、生態教育型、民俗節慶型和文化旅游型等不同旅游形態，不同的旅游形態吸引了不同的旅游者，產生了不同的旅游體驗。”[9]鞏固加強以湯顯祖名人文化為核心的撫州文旅文化基礎，撫州文創應該有積極作為，同時撫州各區縣各景區之間要加強協同會商，避免同質化競爭排他的旅游規劃，應在精心挖掘提煉基礎上，深度打造專線閉環的湯顯祖名人文化文旅線路。在向勇教授看來，“文化產業可以為地方產業服務，與傳統產業相結合，將地方文化資源與傳統產業的價值提升相結合，通過文化產業介入社區營造，統合區域內的‘人、文、地、景、產’，構建地方區域的文化生態。”[10]受此啟發，撫州可以規劃籌建以湯顯祖名人文化為內核的文化產業創新發展園區，推動國內省內高校籌建撫州校區，協同研究院所來撫州設立研究機構，吸引文創中小微企業入駐撫州開拓創新，在文旅傳播管理人才培養、撫州文化講壇質量內涵建設和品牌宣傳、文創研發創新動能孵化、學術刊物出版發行和戲劇戲曲進校園等方面提前謀劃，占得未來經濟社會轉型升級優化發展的文旅文創先機。撫州的相關政策成果也是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探索難能可貴的經驗總結和方法積累。

旅游行業的文化道德滑坡現象頻頻出現，演變成社會負能量的滋生場和大眾嬉笑怒罵的談資，空洞化、逐利性的文化旅游生態已經成為阻礙制約文化旅游健康持續發展的攔路虎和絆腳石。[11]因此，在商業配套經營館所使用湯顯祖等人文歷史資源方面，要加強專利申請與品牌設計的管理保障，盡可能把控做好文創策劃、文案設計和故事敘述等細節點位，有效避免如戲夢湯泉和海若清遠樓酒店等第三產業業態對撫州人文資源和名人文化進行過度商業開發和無序冠名營運。仁民則率性洞察，貴生則自然深情，仁民貴生是湯顯祖赤子之心、憂國憐民、良知情性和行知精神的集中體現，也是其自然意趣和情至言志等詩學觀念和踐行書院教育教化的思想淵源，對名人文化傳承和文旅融合創新仍具有現實意義。

全媒介時代，舉辦主題賽會節慶活動是增加地方知名度和旅游品牌度的重要途徑之一，有助于在激活名人文化文旅生態圈的過程中，順勢踐行文旅融合新路徑新業態。但名人文化的品牌關聯度、價值產出率和情感維系力應是主題賽會節慶活動的考量指標。隨著中國（撫州）湯顯祖戲劇節的連續成功舉辦，撫州拓展湯顯祖名人文化和主題戲劇節文旅鏈條，先后舉辦“湯翁故里尋夢之旅”和“湯顯祖杯”全國微電影大賽，包括“湯顯祖杯”中國（撫州）國際馬拉松比賽和戲劇進校園等文藝文創活動，有利于在戲劇節間歇期保持品牌熱度。同時還充分發揮戲劇節熱效應，挖掘推廣展演包括金溪手搖獅、崇仁板凳龍、南豐儺舞、撫州采茶戲、宜黃禾杠舞、廣昌孟戲等數十個非遺項目，有助于調動鄉民參與撫州文旅建設熱情，促進相關非遺項目的研究傳承創新，帶動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發展。但是有些主題活動比如世界拳王爭霸賽的策劃運營，在某種程度上則會沖擊削弱湯顯祖戲劇節的品牌凝聚力，且因賽事連續性不足和主打焦點的軟硬差異，不利于撫州文旅核心內涵建設，因所謂“拳擊名城”導致的凌亂浮夸應當引以為戒。

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生態圈的創意創建具有時代緊迫性和產業驅動性，體現為相當一部分地方性文旅資源，亟待借助名人文化的文旅品牌效應，實現搶救性保護和創新式傳承。“發展鄉村旅游有利于城鄉協調發展，破解城鄉二元結構難題。旅游業可以豐富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生活，促進人民的精神富裕。”[12]當前部分撫州村落文化資源如廣昌金鰲魚民居、東鄉的浯溪村古建筑群、臨川的河埠周家民居群、南豐的琴城古建筑群等，由于各種歷史因素制約，缺乏包括文獻、文字、遺址遺跡、圖片音像和原始手稿等有關研究資料和歷史記錄，呈現出有名無實、進退維谷的文旅開發困境，可以考慮以湯顯祖名人文化為樞紐進行資源整合，以博物館為基地進行名人文化文博展覽，有效避免遍地開花卻內涵堪憂的新景點建設，堅決杜絕假歷史景區出現。在向勇教授看來，“地方文化的展示一定要具有真實性和活態性，展示‘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到哪里去’的地方歷程、地方風貌和地方想象。”[9]撫州一些地方傳統戲曲文化如羅山村的戲頭鼓和東湖村的滾儺神等，自始至終基本是在村內楊姓族群中流傳；崇仁的相山道觀遺址、宜黃的紅一方面軍總部舊址、黎川孔廟、臨川文昌橋等紅色文化和人文歷史資源仍需深入挖掘其文旅資源潛力。有鑒于此，以名人文化傳播為依托，充分利用網絡、抖音等新媒介手段，協同創新打造文旅融合生態圈的新亮點、新焦點和新燃點，當是推進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的可行之路。

四、結語

名人文化既是文旅融合的內涵保障，又是文旅融合路徑探索的新課題。撫州歷史上閃亮著王安石、湯顯祖、晏殊、晏幾道、曾鞏、陸九淵等耳熟能詳的文士名儒，他們是撫州發展文化旅游產業的得天獨厚的人文資源和核心價值。當前，撫州市委、市政府深入貫徹“文化強省”戰略，以戲劇交流互鑒為紐帶，積極探索利用湯顯祖名人文化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的撫州路徑，全面推動撫州高質量跨越式發展，對于文旅融合發展路徑具有啟迪感發價值。發揮名人文化的文旅融合生態圈勢能，有助于鞏固脫貧攻堅成果，推進鄉村振興發展和美麗中國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