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影響因素及實證分析

王 江，王麗娟

（1.北京化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29；2.全國人才交流中心，北京 100013）

美國技術與創新管理學家Teece[1]于1977年首次提出“知識轉移”的概念，他認為知識轉移是通過知識在知識發送方和接受方之間來回不斷地傳遞，知識接受方實現知識積累的一個過程[2]。Szulanski等[3]認為知識轉移存在知識接受方和知識發送方兩大主體，知識轉移就是知識在知識主體間流動的過程。廣義的知識轉移效率是指在知識接收方限制的時間和成本范圍內知識發送方以一定的速度轉移一定量的有用知識到接收方并使接收方感到滿意的程度[4]。知識轉移效率主要表現為知識轉移過程中知識接收方和知識發送方雙方主體的合作意愿、知識轉移頻率和速度等方面[5]。Najafi-Tavani 等[6]學者試圖研究影響反向知識轉移（reverse knowledge transfer, RKT）的特征。

項目合作是企業獲取外部知識資源的重要渠道之一，知識轉移則是企業豐富自身知識存量的重要方法。在以項目為合作基礎的網絡內，各企業在共同完成項目過程中的相互交流、學習為組織間信息交換和知識交流提供了平臺，知識轉移受到網絡特性、項目特性、知識特性等因素的影響[7]。組織內外存在著許多影響因素影響知識轉移的效率和效益，對這些因素的有效管理是優化組織知識轉移績效的重要手段[8]。在知識效率測度研究中，有研究者運用DEA 模型測量在線評論的知識轉移效率[9]。蔣永康等[10]提出知識轉移三階段模型,認為通過激勵機制、市場機制等措施提高知識發送方的知識轉移意愿是降低知識轉移粘滯的關鍵。向純潔等[11]利用結構方程模型研究對于用戶的知識付費行為轉移意愿，認為拉力因素（感知信息質量、信任）和推力因素（信息-任務匹配、信息過載）具有顯著正向影響，而慣性具有顯著負向影響。盧艷秋等[12]學者認為代際知識轉移是防止組織知識流失、保持組織知識持續性、提升組織創新能力的有效途徑，用模糊集理論-DEMATE 方法對關鍵影響因素進行識別，構建代際知識轉移作用機理模型。

目前對于知識轉移績效的研究主要是基于香農-韋弗信息傳播模型[13]，側重于對知識轉移績效的過程性影響要素進行分析，然而在社會傳播中，傳播的雙方都是具有能動性的主體，互動是社會傳播的本質特征，離開了反饋便不能說明這種互動性[14]，因而本研究采用系統動力學模型分析影響因素及它們之間關系對于知識轉移的作用。劉春艷等[15]、張琦等[16]以及紀輝[17]學者對國內外知識轉移影響因素進行了綜述研究，表1 歸納了影響知識轉移效率的主要因素。

表1 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因素

表1（續）

總體上，知識源、知識受體、轉移媒介和社會網絡的影響因素對于知識轉移的發生起到積極促進作用，轉移的知識特性和項目特性起到阻礙知識轉移發生的作用，轉移情境和網絡關系對于知識轉移的作用較復雜。Swap 等[45]研究發現，知識源與知識受體之間的情境距離既不能過小也不能過大，過小或過大使知識受體對轉移來的知識的滿意度都會降低。Elfring 等[50]認為，在企業之間知識轉移的過程中，網絡關系強度較高對企業獲取隱性知識更有益，網絡關系較弱則會對企業獲取顯性知識更有益。Reagans 等[58]考慮了非正式網絡的不同特征如何影響知識轉移，圍繞關系的社會凝聚力會影響以及基于吸收能力（強調共同知識的作用）和關系嵌入性（強調聯系強度的重要性）的知識轉移解釋。奚雷等[31]對戰略聯盟中組織間知識轉移的影響因素進行了系統的分析。陶海青等[52]認為社會網絡中聯系的力量、網絡規模、網絡位置，以及網絡范圍與種類都會影響知識傳遞，同時不同類型的知識需要不同的網絡路徑以便實現有效傳遞。肖小勇[18]基于企業網絡的組織間知識轉移研究認為，組織間知識轉移是企業網絡形成的原因，企業網絡又為組織間知識轉移搭建了有利平臺，企業網絡具有促進知識轉移的功能。王英等[23]研究發現企業員工的知識轉移意愿受到信任度、知識轉移動機、知識轉移媒介、企業文化環境以及知識轉移過程中知識接收方的接收意愿的影響。阮平南等[44]梳理創新網絡組織間知識轉移影響因素并從中識別阻礙和促進知識轉移的關鍵因素，包括組織距離的阻礙作用、結構洞的促進作用以及地理集聚因素的調節作用，知識距離的雙重作用等。岳亞軍等[57]基于社會交換理論，探討了工程項目團隊內縱向的領導成員交換和橫向的團隊成員交換對成員間知識轉移的影響，認為通過提升成員的自我效能感和組織支持感進而影響知識轉移效果。

知識轉移可以有效地促進知識的交流與共享，對優化組織知識結構、增加組織知識存量、拓寬研究視角、激發創新性思維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是提高組織知識應用與創新能力的重要手段。本文重點研究在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過程中，哪些影響因素易于發生知識轉移，提高知識轉移效率？哪些影響因素阻礙知識轉移的發生，降低知識轉移效率？影響因素之間的關系如何？

1 系統動力學建模

目前，知識轉移績效的研究主要側重于對知識轉移績效的過程性影響要素進行分析[13]。然而在社會傳播中，具有能動性的主體互動是社會傳播的本質特征，離開了反饋便不能說明這種互動性[14]，因而,本研究采用系統動力學模型分析影響因素,以及影響要素之間關系對于知識轉移的作用。

1.1 模型框架

本研究認為，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見圖1）受到項目知識的發送方和接收方，轉移的知識特性和項目特性，轉移的媒介和情境以及社會網絡等7 個維度的31 個變量構成的影響因素集作用，其中7 個維度分別為項目知識發送方（知識轉移的動機和意愿、知識轉移能力和可信任程度）、項目知識接收方（知識吸收能力、知識保持能力、接受知識的動機和意愿）、轉移的知識特性（隱含性、復雜性、專用性、模糊性、嵌入性）、轉移的項目特性（項目約束性和項目多次性）、轉移媒介（媒介的容量、媒介渠道豐富度、面對面的溝通交流和網絡傳播）、轉移情境（知識距離、地理距離、制度距離和項目間關系）、社會網絡（網絡關系包括網絡關系強度和穩定性，網絡結構包括業務部門間的直接聯系、聯結強度、網絡規模和密度以及網絡中心性）。

圖1 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模型框架

1.2 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的系統動力學模型

在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過程中，見圖2， 知識轉移效率影響因素隨著知識轉移時間的增加而呈現增長或降低的數值變化，系統動力學模型可以較好地仿真這種現象的復雜作用[63]。知識轉移效率表示為項目發送方和接收方的知識增量差的時間積分，同時受到轉移的知識特性和項目特性的消極阻礙作用，以及轉移媒介、轉移情境和社會網絡的積極促進作用。知識轉移效率直接影響知識轉移能力、知識吸收能力以及網絡傳播，起到積極促進作用，其中知識吸收能力是知識轉移效率和知識勢能差之積的時間積分。

圖2 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系統流

在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過程中，見圖3，設定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因素起著積極的促進作用[隨（或不隨）時間的線性正增長，+]、消極的阻礙作用[隨（或不隨）時間的線性負增長，-]以及過程中同時存在促進或阻礙作用（隨時間的二次方拋物線增長，正的或倒的“U”型）。

圖3 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系統動力學因果關系

在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系統動力學模型中，有些影響因素的因果關系復雜。項目間關系強度受到共同研發、互派技術人員、業務員部門間的直接聯系以及社會網絡的積極促進作用，另外共同研發對項目接收方的知識增量以及知識轉移能力也起著積極的促進作用，互派技術人員、溝通能力對提高可信任程度有正向促進作用。網絡傳播受到知識轉移效率的直接影響，對轉移媒介起著積極的促進作用，對縮短知識距離和地理距離起著促進作用。

1.3 模型設定

采用V ensim PLE 軟件對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進行仿真，具體的系統動力學模型設定見表2，其中知識轉移效率和知識吸收能力是時間積累的結果，總時間 步為100，誤差項數值為0.01，隨時間正線性增長設置為Time/100，隨時間負線性增長設置為1-Time/100，隨時間“U”型拋物線設置為Time/100^2，隨時間倒“U”型拋物線設置為(1-(Time/50-1)^2。

表2 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的模型設定

表2（續）

2 仿真模型結果分析

2.1 模擬分析

知識轉移效率及直接影響知識轉移效率的因素曲線見圖4。在知識轉移初期（50%以內），轉移情境和社會網絡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其他因素較弱，知識轉移效率呈現線性增長。在知識轉移后期（50%～100%），項目接收方知識增量呈現出先促進增長然后阻礙降低的曲線，轉移情境和社會網絡起到阻礙作用，其他因素則呈現積極的促進作用，這些因素作用于知識轉移效率的結果呈現出波動上行的曲線。總體上，在知識轉移過程中，知識轉移效率逐步增長，積極促進作用的因素占據主導地位。

圖4 知識轉移效率及直接影響知識轉移效率的因素曲線

知識轉移效率直接影響因素曲線見圖5。雖然受到其他影響因素的干擾，知識轉移能力和網絡傳播總體上呈現與知識轉移效率相似的曲線，知識吸收能力的時間積累效應使曲線更加平滑地上行，近似于S 型曲線。

圖5 知識轉移效率直接影響因素曲線

2.2 模型的對比分析

在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過程，本研究關注了網絡傳播、項目間關系以及項目特性等復雜因素對于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

網絡傳播狀態對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見圖6。網絡傳播通過影響知識距離，然后由知識距離繼續影響轉移情境的強度，來影響知識轉移效率，設定網絡傳播具有穩定（0.5）、線性增長（Time/100+0.01）以及快速增長[（Time/100)^2+0.01)]3 種狀態。在知識轉移前期（70%以內）表現為類似的交錯增長趨勢，知識轉移效率線性增長。在知識轉移中后期（70%～80%），隨著一般增長、快速增長狀態呈現更加強勁的網絡傳播強度，縮小了知識距離，后期的較小的知識距離強度易于發生知識轉移中的閉鎖效應[64]，使轉移情境表現出低于穩定狀態的強度，阻礙了知識轉移的發生，增長狀態的知識轉移效率低于穩定狀態的知識轉移效率。在知識轉移后期（80%～100%），盡管網絡傳播增長狀態強度提高很快，在轉移情境的復雜因素作用中，轉移情境的強度幾乎沒有變化，使得知識轉移效率的時間積累效果表現為平穩狀態。總體上，知識轉移中后期（70%～80%）是網絡傳播影響知識轉移效率的關鍵時間，在這段時間網絡傳播的增長阻礙著知識轉移效率的提高，在其后的轉移過程中網絡傳播的增長對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很小，知識轉移效率保持穩定。

圖6 網絡傳播狀態對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

項目間關系對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見圖7。項目間關系通過影響轉移情境強度，而進一步影響知識轉移效率，設定項目間關系包括松散（100）、一般（500）以及緊密（1 000）3 種狀態。項目間關系表現出網絡傳播對知識轉移效率影響的相似過程，在知識轉移中后期（60%～80%），項目間關系強度曲線存在先增長后下降的波動狀態，更加緊密的項目間關系增加了轉移情境強度，促進了知識轉移效率的增長，在知識轉移的前期和后期中項目間關系對知識轉移效率影響相似，處于平穩的增長狀態。

圖7 項目間關系對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

項目特性對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見圖8。項目特性直接影響知識轉移效率，設定項目特性包括較低（0.25）、一般（0.50）以及較高（1.00）3 種狀態。項目特性表現出與網絡傳播、項目間關系對知識轉移效率影響的相似過程，在知識轉移中后期（55%～80%），較高的項目特性強度使知識轉移效率下降，阻礙知識轉移的發生，在知識轉移前期和后期，項目特性對知識轉移效率影響相似，處于平穩的增長狀態。

圖8 項目特性對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

整體上可以發現，網絡傳播、項目間關系和項目特性等復雜因素對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主要發生在知識轉移中后期（55%～85%），這段時期是知識吸收能力中轉化能力階段[45]，知識轉化能力是要將新的外部知識與內部已有知識有效地整合，代表著實際知識吸收能力。

2.3 影響因素之間的相互作用及優化

業務部門間的直接聯系在知識轉移過程的影響較復雜。業務部門間的直接聯系不僅直接影響項目間關系的強度，還影響著社會網絡強度，社會網絡強度又是項目間關系的直接影響因素，因而進一步增強對項目間關系的作用。項目間關系通過轉移情境影響知識轉移效率，同時社會網絡強度也直接影響知識轉移效率，從而業務部門間的直接聯系間接地影響著知識轉移效率。見圖9，在知識轉移前期和中期（0 ～70%），業務部門間的直接聯系發展越發緊密，對知識轉移效率的提高起著積極的促進作用，在知識轉移中后期（70%～100%），業務部門間緊密的直接聯系對知識轉移起到阻礙作用。知識轉移中后期，這個時間階段正是知識吸收的轉化能力階段和開發能力階段[65]，業務部門間緊密的直接聯系代表著過多地干涉知識轉移過程，對知識轉移效率提高有益的狀態是業務部門間的直接聯系快速下降，見圖9 中的綜合曲線，呈現著更加松散的聯系，有助于進一步提高這個時間階段的知識吸收和知識轉移效率。

3 仿真模型實證分析

3.1 研究對象

近年來，我國的大氣污染程度已經觸及生態環境的紅線，重度霧霾事件頻發，加強環境治理，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通過10 余年的各種大氣污染治理項目（方案）的實施，目前生態環境治理已經取得了顯著的成績，提煉、總結治理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經驗顯得尤為重要。本文以京津冀地區大氣污染治理項目（方案）為研究對象，基于上述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的系統動力學模型，探討大氣污染治理項目（方案）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因素的作用。

京津冀地區的污染情況是和當地的經濟增長情況密切相關。2010年至今是京津冀大氣污染治理快速發展階段，中國大氣污染的主要特征是主要大氣污染物排放量巨大，區域性、復合型大氣污染特征凸顯。2010年“十二五”規劃把NOX 和SO2排放總量納入約束性指標，2012年頒布了環境空氣質量新標準（GB 3095—2012），將PM2.5 濃度限值納入空氣質量標準，繼續加嚴各個行業的污染物排放限值。2013年入冬以來中東部大部地區霧霾災害頻發，2013年6月國務院確定了大氣污染防治十條措施，同時國內學術界針對京津冀地區大氣污染機理進行攻關研究，著手建設全國性生態環境大數據監督平臺，在2013—2017年間幫助中國取得了空氣質量的顯著改善。2016年開始，世界銀行積極參與的京津冀大氣污染防治融資創新項目。2017年京津冀區域PM2.5 平均濃度比2013年分別下降39.6%，京津冀大氣污染傳輸通道城市完成電代煤、氣代煤470 萬戶，削減散煤1 000 余萬t。2017年開始，啟動了“一市一策”的精細化來源解析解決方案，京津冀及周邊地區201—2018年秋冬季大氣污染綜合治理攻堅行動展開，京津冀大氣污染傳輸通道上的“2+26”城市PM2.5 平均濃度、重污染天數均同比下降15%以上。

2017年以來，京津冀區域6.2 萬余家涉氣“散亂污”企業得到治理，河北省壓減高污染行業產能，淘汰燃煤小鍋爐，推進氣代煤、電代煤均超額完成全年目標任務。2018年7月，為推動完善京津冀及周邊地區大氣污染聯防聯控協作機制，建立京津冀及周邊地區大氣污染防治領導小組，由國務院帶頭。近年來，每年生態環境部均出臺《京津冀及周邊地區秋冬季大氣污染綜合治理攻堅行動方案》加快城市重污染企業搬遷改造或關閉退出，取消了統一的限停產比例，工業企業錯峰生產，因地制宜實施“一市一策”，加強區域應急聯動，推進環境空氣質量持續改善。

3.2 數據收集

京津冀地區大氣污染治理項目在進行機理研究、信息采集支持的同時，以治理政策為主軸開展了多年的“藍天保衛戰”攻堅活動。根據各項目方案的歷史發展、具體范圍、資源調度、文化氛圍、知識和項目的特征特點等方面綜合評價，相關項目方案的知識轉移效率影響因素閾值見表3。聯防聯控機制的閾值普遍高于其他項目方案，這是其在治理政策中的主導地位確定的，另外政策實施中秋季攻堅行動也是系列化的解決方案，處于次要的地位。生態監督平臺是大數據自動化信息采集平臺，在團隊資源互動、文化環境和項目特征上存在很多治理工作的弱評價，這是該項目的本質所確定的。污染機理研究是科學機制研究，實現外部環境因素的模型化，具有最廣泛的知識挖掘能力，知識特性和項目特性方面更加明確清晰，缺少文化環境的干擾。“一市一策”方案由于地域的限制，在共同研發、知識吸收、文化環境、社會網絡等很多方面的閾值較弱，相對地不具有太多知識模糊性，項目多次性閾值較低。世行融資項目在影響因素閾值處于一般偏強的狀態，與占主導地位的治理政策項目相比，其實施效果偏弱，廣泛性不足。

表3 京津冀大氣污染治理項目（方案）的知識轉移效率影響因素閾值

表3（續）

3.3 京津冀地區大氣污染治理項目的知識轉移效率及其主要影響因素曲線

結合上述知識轉移效率系統動力學模型和京津冀大氣污染治理項目（方案）的知識轉移效率影響因素閾值，得到京津冀大氣污染治理的知識轉移效率及主要影響因素曲線（見圖10）。聯防聯控機制、秋季攻堅行動和污染機理研究的知識轉移效率最高，在知識轉移效率直接影響因素中，這3 個項目方案的轉移情境、轉移媒介以及項目雙方知識增量等積極促進知識轉移因素的作用也最顯著，消極阻礙作用的知識特性和項目特性表現較弱，總體上他們的知識轉移效率也是最好，其中聯防聯控機制尤其突出。生態監督平臺的知識特性、項目特性等消極阻礙知識轉移的要素更加顯著，而其他積極促進知識轉移因素的作用較弱，使得其知識轉移效率較低。世行融資項目、“一市一策”方案等其他項目方案的知識轉移效率也很低。可以看到2017年至2018年期間知識轉移效率的提高最顯著，對于知識吸收而言是轉化能力發展階段，聯防聯控機制代表著大氣污染治理項目方案中最好的知識轉化水平。

圖10 京津冀大氣污染治理的知識轉移效率及主要影響因素曲線

3.4 京津冀地區大氣污染治理項目的網絡傳播影響

網絡傳播不同于面對面的交流、共同研發以及互派技術人員等直接知識傳播方式，是依托互聯網技術進行信息和知識的傳播，縮小了知識距離和地理距離，是當前重要的知識轉移媒介，本研究認為較高的知識轉移效率會直接提高網絡傳播強度，形成正向反饋。生態環境大數據監督平臺是在大數據背景下，以網絡傳播的方式使大眾實時獲得大氣污染治理的具體情況，具有極強的知識特性和項目特性，項目間關系相對而言更加薄弱，直接影響轉移情境和轉移媒介強度偏弱，總體上知識轉移效率并不突出。聯防聯控機制借鑒了網絡傳播的優勢，整合行政部門、管理機構和生產企業負責人員，于2015年京津冀三地環保廳局正式簽署了《京津冀區域環境保護率先突破合作框架協議》，形成聯合協同治理網絡，以聯合立法、統一規劃、統一標準、統一監測、應急聯動等10 個方面為突破口，聯防聯控，共同改善區域生態環境，在知識轉移效率的系統評價中獲得最高的數值。

4 結論與討論

企業在共同完成項目合作過程中，通過社會網絡的相互交流、學習為項目間信息交換和知識交流提供了平臺，知識轉移受到網絡特性、項目特性、知識特性等因素的影響。在知識轉移過程中，知識轉移效率逐步增長，積極促進作用的因素占據主導地位。總體上，知識源、知識受體、轉移媒介和社會網絡的影響因素對于知識轉移的發生起到積極促進作用，轉移的知識特性和項目特性起到阻礙知識轉移發生的作用，轉移情境和網絡關系對于知識轉移的作用較復雜。

通過研究復雜因素對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可以發現：網絡傳播、項目間關系和項目特性等復雜因素對知識轉移效率的影響主要發生在知識轉移中后期（55%～85%），是知識吸收的轉化能力階段，要將新的外部知識與內部已有知識有效地整合，代表著實際知識吸收能力。在知識轉移中后期，強勁的網絡傳播強度，縮小了知識距離，易于發生知識轉移中的閉鎖效應，阻礙了知識轉移的發生，呈現低于穩定狀態的知識轉移效率；更加緊密的項目間關系增加了轉移情境強度，促進了知識轉移效率的增長；較高的項目特性強度使知識轉移效率下降，阻礙知識轉移的發生。

在知識轉移中后期（70%～100%），業務部門間緊密的直接聯系對知識轉移起到阻礙作用，緊密的直接聯系代表著過多地干涉知識轉移過程，對知識轉移效率提高有益的狀態是業務部門間的直接聯系快速下降，呈現著更加松散的聯系，有助于進一步提高這個時間階段的知識吸收和知識轉移效率。

對近年來京津冀地區大氣污染治理項目方案進行梳理，結果表明2010年至今是京津冀大氣污染治理快速發展階段，京津冀及周邊地區大氣污染聯防聯控協作機制不斷完善，借鑒了網絡傳播的優勢，形成聯合協同治理網絡，共同改善區域生態環境，代表著大氣污染治理項目方案中最好的知識轉化水平。

對于項目間學習的知識轉移效率建模和影響因素分析可以看到，影響因素具有極強的時代特征，例如網絡傳播、社會網絡、轉移情境等因素的影響，正確認識積極促進作用因素的影響，削弱阻礙作用因素的影響范圍，在學習過程中更好地把握影響因素的強度有利于形成適于知識轉移的學習和社會交流氛圍，項目知識轉移效率可以得到進一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