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機輔助英語拼讀教學策略研究

張麗明

（人民教育電子音像出版社，北京，100081）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2022 年頒布《義務教育英語課程標準》，其中的語音項目表強調，語音是語言教學的重要內容之一[1]。自然、規范的語音和語調將為有效的口語交際奠定良好的基礎。語音教學應注重語義與語境、語調與語流相結合，要通過有意義的語言輸入，引導學生在感知、理解語言的基礎上，體會語音的表意功能，發現并歸納語音規律。如何遵循新課標要求，提高義務教育階段的語音教學水平，改善學習者的語音質量，應成為教師和教學資源研發者關注的問題。

一、中小學英語拼讀教學存在的問題

作為基本的口語技能，語音在成功交際中扮演重要角色。拼讀屬于產出技能，語言習得研究證明，產出技能習得較晚、過程較難。目前，中小學英語拼讀教學存在的問題突出表現為：傳統重筆試、輕聽說的刻板應試教育模式下，語音課時數很少，不利于開展英語拼讀教學；學生對音素識別、連續爆破、意群停頓、單詞和句子重讀、語音語調等語音基本知識技能掌握欠佳；母語方言的負遷移；學生學習動機、態度、自信心等非智力因素影響純正語音的習得；教師在語音教學方面未得到充分培訓影響自然拼讀教學質量等。

受限于英語學習環境和教學條件，我國英語學習者在語音學習方面面臨困難。目前，計算機技術尚未廣泛運用于語音教學，教師受到語言水平限制不能完全勝任語音教學，導致學習者英語拼讀水平良莠不齊，學習者還需適應不同英語教師發出的非標準化的、各不相同的語音。與其他語言技能相比，語音受到的重視程度不夠。

二、計算機輔助英語拼讀教學的優勢

新版《義務教育英語課程標準》指出：計算機和數字技術為學生個性化學習和自主學習創造了有利條件，為學生提供了適應信息時代所需的新的學習模式[2]。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Computerassisted pronunciation teaching，CAPT）在改善外語學習者語音能力方面能夠發揮重要作用。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軟件，例如“語音大師軟件”（Accent Master Software，AMS），能夠幫助學習者獨立進行英語拼讀學習，尤其是那些覺得被當眾糾正發音很尷尬的學習者。

應用技術的語音訓練，不僅僅扮演傳統的語言實驗室錄音機角色。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尤其是對學習者錯誤進行專門反饋的計算機輔助語言教學軟件，意味著語言學習者現在能夠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進行語音學習。技術的使用給教和學的過程帶來了根本性變化，將成熟的深度學習技術運用到英語語音識別，并構建魯棒性較高的語音評價模型，進行英語發音質量評價，有效促進中國義務教育階段外語語言教學和語言學習的發展[3]。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軟件成為一種先進的技術工具，助力學習者讀寫和研究，激勵他們積極參與真實的對話和互動，更重要的是把基于計算機的材料融入到教育環境中，促進語言學習，讓學習者從被動的接受者轉變為主動的參與者，改善學習者的學習表現。

三、計算機輔助英語拼讀教學可應用的教學項目

1.文本條件轉換器應用

學習英語語音要遵循英語發音習慣，例如，舊的信息常常是非重讀的，因為在發音中，應該弱化和減弱不重要的信息。與此對照，通常應該重讀新的信息。雙音節英語單詞的重音一般都可以從單詞拼寫預測。如果一個單詞首字母位置的輔音字母越多，這個單詞的第一個音節就越有可能重讀；如果一個單詞結尾輔音字母越多，這個單詞的最后一個音節就越有可能重讀。除此之外，英語語音學習還應充分利用現代信息技術手段，采用多模態的手段改善學習者語音水平。

發音錯誤自動檢測（Automatic Pronunciation Error Detection，APED）在語音學習中發揮重要作用。傳統的語音識別發音錯誤自動檢測方法（Automatic Speech Recognition-based APED，ASRbased APED）中，解碼結果與目標文本協同后才能發現錯誤。然而，解碼過程和協同過程都是彼此獨立的，那么先前儲備的有關目標文本的背景知識就得不到充分利用。事實上，目標文本可以作為額外的條件，借助計算機輔助發音訓練，融合目標文本和發音錯誤自動識別任務，成為轉換器處理發音錯誤自動檢測的支柱和核心。文本條件轉換器用于自動發音錯誤檢測，考慮到輸入語音和目標文本之間的關系，以端到端的方式輸出錯誤。同時，當先前的目標文本作為一個條件用于解碼輸入時，推斷階段轉換器工作方式為前饋方式而不是自回歸方式，大大提高了實際部署速度。文本條件轉換器用于自動發音錯誤檢測，錯誤拒絕率和錯誤接受率比較合理，很容易調節發音錯誤自動識別的嚴格程度[4]。

2.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軟件應用

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是計算機輔助語言學習的一個構成部分。隨著現代技術的產生，語音教學經歷了重大變化，消除了一些局限性。英語拼讀教師可以給學習者提供豐富的學習環境[5]，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程序有助于培養個性化的、多樣的、舒適的虛擬學習環境，保證目的語聲音體系的可學習性，改善學習者發音技能[6]。計算機輔助語音學習具有很多優勢，學習者可以借助計算機軟件接觸到無窮無盡語音輸入和個性化的反饋。計算機輔助語音學習軟件高品質的影像效果，讓學習者有機會看到發音過程中的發音動作，讓學習者比較本族語者的發音和自己的發音。計算機輔助語音學習軟件提供了零壓力環境，讓學習者按照自己的節奏積極參與到無限的語音輸入中，并接收到針對個體學習者語音學習的反饋，幫助學習者訓練韻律，提高語音水平。

（1）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軟件

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軟件（Accent master software，AMS）[7]包括英語原聲語音、詞匯和句子，構成不同的音段和超音段課程，聚焦波斯語基本語音和問題發音，提供嘴巴正面和側面的發音動畫，學習者可以利用該軟件練習發音。學習者可以通過觀看每個聲音的動畫嘴型、舌位、下頜位置和唇形，比較自己的發音和原聲發音，聚焦需要掌握的語音，做互動聽說游戲、看每個元音或輔音的原聲發音視頻、通過觀看嘴巴正面和側面發音動畫完善個體發音、觀察波形圖對比本人和原聲發音、觀看每個語音的詳細講解視頻、查閱52 個音標、享受設置個體學習節奏的靈活性、私密地練習、個性化練習、接受到專屬學習者個人的發音反饋。

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可以有效改進學習者產出和覺察不同語音部分的技能。計算機輔助語音學習軟件中，設計了許多發音活動、各種練習，幫助教師和學習者改善他們的語音教學和語音學習，給學習者提供與原聲對比發音、跟蹤發音進展的機會[8]。計算機輔助語音學習軟件不同于傳統學習環境，給學習者提供了互動學習材料和大量教學活動，讓學習者獲得及時的、個性化的反饋。計算機輔助語音學習軟件提供了一個理想化的模型，讓學習者模仿、對照和比較。學習者可以獲得軟件提供的音頻視頻反饋。這些修正性反饋讓學習者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獨立學習，學習者的學習次數不受限制。作為課堂教學的一個補充，計算機輔助語音學習軟件增加了練習時間，成為語音教學系統。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系統中，教師承擔的角色不再是知識輸送者，轉而成為學習引導者。

數字化語音軟件通過使用技術來學習語音系統的切分和超切分特征，讓學習者能夠通過使用技術，個性化地學習真實的語言輸入，并自動獲得個性化的反饋。例如，語音識別技術用于日語音素發音自動檢錯系統，有效地改善了學習者感知、產出和理解語音[9]。與使用傳統方法相比，使用自動語音識別（ASR）技術，例如Rosetta Stone 軟件、Tell me more 軟件、Lingoes 等軟件后，學習者在音節重音、句子重音、語調等語音方面有顯著改善，外語口音明顯降低。中小學英語學習者使用口音減弱軟件和文本—語音軟件，可以大大提高語音水平。學習者使用技術增強口音修正（Technology Enhanced Accent Modification：TEAM）訓練程序，可以從訓練程序獲得的視頻反饋幫助，從而改善語音。例如，運用語音教學工具MyET 軟件，學習者可以練習目標句子切分和超切分特征；小學口語測試（Elementary Speaking Test）軟件通過設計學習者參加三種活動：聽句子并復讀、不聽本族語者朗讀示范時大聲朗讀、聽問題和答案并重復，提升學習者語音水平[10]。

（2）基于語音數據庫的語音感知和訓練

建立語音數據庫，用于可視化語音教學，用戶可通過視頻動畫來觀察和模仿發音動作；用于發音動作偏誤檢測，基于發音動作逆推模型，可根據聲音數據來逆推實際的發音動作，并在此基礎上檢測發音動作的偏誤問題；用于語音合成，研發基于發音生理參數的語音合成系統。

中國方言區英語學習者語音數據庫包括十大方言區，每個方言區選取約200 名發音人，合計2000 多人；朗讀內容包括方言、普通話和英語的詞、句、短文等材料，目前已上線195 人的英語語句數據，約23 萬條，110G。語音條目列表可以顯示發音條目及其關聯的文字、聲音、圖片、語音地圖、視頻等內容。可進行在線語音數據分析，未來將增加音段自動切分和標準功能。

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語音研究團隊與中國科技技術大學研究團隊合作開發了英語語調韻律特征自動檢測系統。基于自動檢測出來的語調韻律特征，通過音段切分與對齊、音高重音位置、韻律邊界類型等功能，能夠較好地區分母語者與非母語者的發音數據。中國方言區英語學習者的語調和韻律方面的發音偏誤研究，可訓練相應的發音偏誤檢測模型用于英語教學；用于研究方言語音系統對英語學習的影響，為方言區學習者的發音訓練提供有針對性的教學方案；用于英語語調教學平臺，為學習者提供可供借鑒的發音材料。

可視化語音教學與發音訓練軟件將發音動作可視化，例如，通過聲學元音圖，對比濟南官話區和太原晉語區元音舌位的高低前后，將發音動作可視化。通過五度空間，展示語音的高低、升降、長短，將漢語聲調音高數據的可視化。英語語調和重音數據的可視化，可以采用Daniel Hirst 可視化語調曲線圖，并結合音頻及反饋教學的方式，對中國英語學習者的語調和重音進行訓練。英語語調教學平臺通過采用系統，設計英語語調教學訓練材料、自動檢測韻律邊界與重音類型、語調和重音的可視化展示、基于具體語音數據的教師指導、跟讀對比訓練、語音感知訓練等可視化教學手段，讓學習者進行語音感知訓練和跟讀發音訓練，教師端可綜合評價學習者的發音質量和問題，并可在線反饋、調整訓練方案。常用的語音語料庫錄制工具包括xRecorder，語音感知實驗數據采集工具包括xPerception。

微信小程序“九州音集”，具備語音數據的錄制上傳、在線播放、編輯整理、刪除重錄、記音備注、批量下載、地圖展示、語圖分析、發布分享等一系列功能。該系統注重數據資源平臺的通用性和可擴展性，支持字、詞、句、篇章等不同類型材料的語音數據采集，還具有圖片上傳和短視頻錄制等功能。語音語料庫在線服務平臺提供錄音與播放、轉寫與記音、制作語圖和音高數據圖、展示語音地圖、音段自動切分與標注、篩選查詢各類數據等服務。

四、計算機輔助英語拼讀教學實施策略

中小學常用的、傳統的語音教學策略，包括母語媒介策略、工具策略、指導策略、調節策略、糾錯策略、練習策略、背誦策略、對比策略等?，F代信息技術條件下，計算機輔助英語拼讀教學策略應該在繼承傳統的、行之有效的語音教學策略的基礎上創新發展，將數字化技術手段和互聯網絡海量真實的語音材料充分融貫到教學策略中，充分激發學生的英語學習動機，幫助他們建構自己的語音知識體系，培養其積極探索、主動學習、主動思考的能力。

1.借助現代信息技術，多模態呈現語音

借助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軟件（AMS），技術增強口音修正（TEAM）訓練程序，例如Rosetta Stone軟件、Tell me more 軟件、Lingoes 等自動語音識別（ASR）軟件，多模態呈現語音，自動對比學習者產出的語音和標準語音，幫助學習者直觀地看到本人發音和標準發音在口型、舌位、音高、音長等方面的差異，及時糾正不規范的發音，促進正遷移、減少母語和方言的負遷移，促進學生自我調節，逐步提高語音水平。

2.建構真實、有意義的學習情境，促進英語拼讀教學

借助音頻、視頻模擬真實語境，充分發揮多模態語音教學優勢，協同呈現聲音、圖像、背景音樂等，將枯燥的語音模仿同意義結合起來，進行真實、有意義的學習。意義協商的過程，是促進語言學習的關鍵因素。在語境中指導語音學習，進行有意義的學習，提高英語拼讀教學效率，培養學生的語言能力、學習能力和文化意識。

3.引導學生“做中學、用中學”，激發語音學習興趣和動機

創造輕松愉快的英語拼讀教學環境，寓教于樂，吸引學生積極參與課內外活動，引導他們“做中學、用中學”，在語音學習中積極參與、體驗、互動、合作與交流。例如，借助游戲特色，在游戲闖關和升級中不知不覺地強化肌肉記憶，自然而然地習得語音。結合中小學生的心理特點和認知特點，借助歌謠、音樂、抖音短視頻等，激發語音學習興趣和動機，培養他們的英語節奏、韻律和語音感知。借助語料庫，讓學生從大量的語音語料中觀察重復出現的語音模式，有意識地歸納發音規律，培養他們的語言能力、學習能力和思維品質。

4.建立以學習為中心的英語拼讀任務教學模式

任務教學模式給學生提供足夠的輸入輸出機會，促進語言習得。英語拼讀任務教學模式使用真實語言材料，根據教學要求和學生實際水平設計有挑戰性的語音交際任務，凸顯任務的真實性、連貫性、互動性、合作性、趣味性和可操作性，讓課內語言活動任務盡可能地接近真實的社會語言活動，強調語言本身和學習過程，語音認知和意義建構并重，凸顯學習者的個性化學習和情感體驗。英語拼讀任務型教學模式通過讓學習者關注學習策略，讓他們監控自身學習。學習者在語音學習共同體中，通過交際性活動任務，建構英語拼讀知識體系，習得英語拼讀知識，并盡量融合聽、說、讀、寫等語言技能，提高自身的語音水平和英語綜合素養。

五、計算機輔助英語拼讀教學研究方向

不同于包括抄寫、最小對立體發音操練、大聲朗讀等活動的傳統語音教學方法，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涉及面向流利度和準確性的語音學習活動，給學習者提供了私人的、零壓力的、個性化的語音指導、即時反饋。因此，計算機輔助語音軟件程序能有效地改進學習者的語音技能，對教師、教材開發者等利益相關者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未來可在“統一服務、統一建庫方案、統一采錄技術、統一標注流程、統一編碼標準”的框架下開展廣泛合作，各方力量共同促進語音語言數據資源的共建共享。通過構建各類專業的、大型的語音語料庫，把基礎理論研究的最新成果以數據標簽的形式在語料庫中表達出來，構建有理論基礎、蘊含豐富知識的大型語音語料庫。通過構建各類大型語音數據庫，為開展面向人工智能和語音教學等社會現實需求的基礎理論研究提供數據支撐。在大規模語音語料庫中發現并研究語音語言問題，不僅可在一定程度上保證基礎理論研究成果的可靠性和可用性，更有利于推進基礎理論研究和應用研究融合發展。

計算機輔助語音教學在語音學習方面的作用也存在負面的證據。例如，ASR 技術在闡釋即興的、有口音的外語演說方面，并不成功。軟件程序并不一定能識別學習者產出的語音，進而導致不正確的反饋。并不是所有軟件程序都能針對學習者個體提供明確的反饋。有的軟件系統，只提供可接受或不可接受的評價；有的軟件系統，僅允許學習者錄制自己的聲音與原聲對比，并沒有提供任何特別的反饋；還有的軟件系統，雖然提供了語音視圖，但并未就如何闡釋這些視圖做出指導。未來需要從技術層面，建立青少年兒童語音習得數據庫，開發相應工具，解決上述問題，服務義務教育階段的語音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