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在大劇院聽《菊次郎的夏天》協奏曲

◆ 張小末

總是經歷幾場暴雨

夏天才會降臨

鄉下小鎮，蟲子鳴叫

雨滴在植物的枝葉上奔跑

聲音有不同的狀態，時而凝固

時而流動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

和一個小男孩的陌生旅程

我聽見一小塊悲傷，一小塊

善意的玩笑，一小塊對陌生和未知的渴望

在冬夜，我與孩子們一次次

為這小小的歡樂鼓掌

仿佛我們所渴望的即將來臨

（選自本刊2022年第4期“江南風”）

盧山品讀：

張小末的詩歌我多有讀過，語言細膩優美，情感克制堅忍，善于透過庸常的生活表象，抵達詩歌和情感的深處腹地。《菊次郎的夏天》我們耳熟能詳，這首詩講述了“這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小男孩的陌生旅程”。“鄉下小鎮，蟲子鳴叫/雨滴在植物的枝葉上奔跑”，暴雨后的一片祥和、動人的自然場景。“我聽見一小塊悲傷，一小塊/善意的玩笑，一小塊對陌生和未知的渴望”，從音樂里流淌出的畫面感，又隱藏著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孩子的微妙關系。悲傷和快樂交織著，這命運饋贈的美好遇見，這僅有的歡樂時刻，所帶來的力量，足以帶領我們穿越冬夜，“仿佛我們所渴望的即將來臨”。如一位詩友對張小末的詩歌評價“綿軟的哲學”，她擅于通過對生活細節的敏感捕捉，在“生活的修辭學”的修煉中，提取人性的閃光。如她在另外一首詩《生活研究》里所寫：“仿佛他們才是生活的真諦：平靜卻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