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因素導致美國天然氣消費下降

□羅佐縣

美國天然氣消費2019年曾一度達到高點，消費規模達到8500億立方米，隨后開始下降，2021年降至8260億立方米。而這一時期美國國內的天然氣產量總體是增長的。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影響，美國國內的油氣投資曾大幅銳減，導致油氣產量一度下降。但在之后經濟恢復及全球能源荒帶來的價格高位運行驅動之下，頁巖油氣產量再次實現增長。新冠肺炎疫情影響雖然不容小覷，且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美國頁巖油氣產業抗外部環境波動沖擊的能力，但頁巖油氣行業在復雜的環境中始終保持強大的生存能力。2021年美國的天然氣產量達到9400億立方米，打破了2019年的高點紀錄。從供需基本面因素看，既然美國國內的天然氣產量是充分的，那么美國國內天然氣消費的下降就不是供應不足所致，而是另有原因：一是2021年氣價的高漲使得美國天然氣消費大戶電力企業用氣量下降，煤電份額增長；二是美國可再生能源大發展增強了新能源對氣電的替代能力；三是美國天然氣出口量實現增長，天然氣行業受利潤驅動轉向出口。這三個方面相互影響，相互依存，相互推動。

當天然氣價格高企時，發電企業所用一次能源通常會從天然氣轉向成本較低的煤炭。2020年天然氣價格達到美國數十年來最低水平，電力企業用電價格僅為2.37美元/百萬英熱單位，天然氣發電份額實現快速增長，份額比例超越煤電。2021年亨利樞紐中心的均價上漲至3.63美元/百萬英國熱單位，漲幅達50%。而2021年美國國內煤炭價格預計漲幅僅為6%，遠低于天然氣價格漲幅，使得煤電比較優勢增強，發電量比上年增長14%。拜登入主白宮之后，大力推行能源新政，美國重返《巴黎協定》助推可再生能源在美國重新走上快速發展軌道。2021年美國可再生能源消費增量折合天然氣220億立方米，煤炭消費增量折合天然氣300億立方米，當年美國電力企業用氣量比上年總體下降將近300億立方米。可再生能源增量及煤炭發電增量降低了發電用氣強度。

美國國內的氣價在2021年的能源荒期間雖然也出現了成倍增長，但美國國內的氣價和亞洲、歐洲的氣價相比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如果能將更多天然氣用于國際貿易，顯然會為油氣企業掙得不菲的利潤，緩解疫情期間需求下降帶來的行業利潤沖擊。實際上，2021年美國的天然氣行業就是遵循這個思路運作的。BP的數據顯示，2021年美國的管道氣出口比上年增長80億立方米，主要流向墨西哥和加拿大；LNG出口比上年增長了300億立方米，出口主要流向是亞太地區和歐洲。氣價上揚一度緩解了疫情發生后美國頁巖油氣行業的投資頹勢，促使頁巖油氣行業再一次呈現復蘇勢頭，美國國內天然氣供應能力因此增強，但增量主要用于出口。比對發電用氣減量數據與天然氣出口增量數據可以發現，二者接近于平衡。

2022年歐洲再次發生氣荒的概率增大，因此歐洲各國勢必在2022年加大從全球各地找氣的步伐。目前歐洲各國正在為尋求替代氣源而在全球奔走，其中地處歐洲近鄰的中東和非洲是其氣源開拓的重點。2022年歐洲從全球“搶氣”的節奏將再次為全球天然氣市場行情推波助瀾，氣價也將隨之水漲船高。雖然經濟形勢在全球疫情反彈之下再次變得不確定，但天然氣的需求短缺始終存在。既然有短缺，就會有氣價的高位。作為歐洲的盟友，美國自然需要為歐洲擺脫能源荒助一臂之力，提供更多的氣源給歐盟各國，這樣的做法也符合美國天然氣行業的利益。總體判斷，美國在2022年的天然氣產量會增長，但在可再生能源繼續發力及天然氣出口增長形勢下，國內天然氣消費出現下降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