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閃電速度”解讀“閃電速度”
——《（數字化改革之道）省市場監管局“：閃電速度”的背后》采制札記

文_楊川源

楊川源

浙江廣電集團融媒體新聞中心主任助理、首席記者

2021年10月，作為全國數字化改革先行省的浙江，決定把12月作為數字化改革的升級節點，要求各省直機關單位和各市、縣，加速實現數字化改革應用落地。這道加急令的背后正是全省上下正面臨著數字化改革成果落地的瓶頸與焦灼。路徑依賴、本領恐慌帶來的畏難情緒正在成為制約改革推進的“絆腳石”。眼看進入倒計時，破題之路在哪兒？全省急需標桿示范來提供現身說法。就在此時，我接到了蹲點浙江省市場監管局的“加急令”，就是要展現8個月上線11個數字化應用的改革“黑馬”的“閃電速度”，探究潛藏在背后的理念、作風、機制之變。雖然省市場監管局離廣電大院不到200米，但于我卻非常陌生。蹲點第一天對接材料里那些密密麻麻的V字模型、業務協同等，看不懂、說不清卻又目不暇接的專屬名詞，給了我一個“下馬威”。也正是在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以同樣的“閃電速度”追尋改革者的足跡，改視角、改方法、改格局，解讀數字化改革“閃電速度”，打贏這場輿論引領的攻堅戰！

改視角 把改革作為第一視點

數字化改革絕不僅僅表現為矗立在辦事大廳的幾塊大屏，它的根與魂在群眾。要讓群眾“有感有應”，首先要讓“閃電速度”的行動、方法聚焦和回應社會關切。在沉浸式觀察記錄中，我們邁出了理解改革的第一步。

開拍當天，在樓上樓下的排摸中，一場空前規模的“浙江e行在線”督查動員會剛好被我們撞上。“一碼統管”截止日期已經過去兩天，“合體登記”還沒有完成，省市場監管局從局機關緊急抽調各部門的100多位干部，分50路奔赴全省各縣、市、區明察暗訪，全系統倒查問題堵點。那天動員大會的現場擠滿了整裝待發的各路干部，大家專注的眼神，緊迫的心情，手邊的行李，急促的腳步，臺上副局長嗓門兒特別大：這不是下去走馬觀花看一看，直接插到點上去，每個組就是要奔著問題去！緊接著我們一邊多點位跟蹤記錄，查訪發現的112個問題第一時間匯總到數字化平臺，后方迅速召開省市縣三級對接會，直接通報到各地落實整改的全過程；一邊用蹲點調查的視角，走上街頭，隨機采訪了幾十位群眾，客觀收集了社會公眾對電動車管理的真實呼聲。這個24小時的流程跟蹤，從需求視角展開了敘事空間，連接了改革的各環節，一氣呵成，數字化改革的“精氣神”躍出熒屏，撲面而來！

“閃電速度”跑起來，更要乘勢而上，我們順勢舉一反三提煉了當時省市場監管局11個數字化應用落地過程的共性方法——“向著需求走，迎著難題走”的破題之道。我們的報道也正是以快速變化的問題導向為牽引，把表達的“弱勢”，轉化成了展現改革過程、營造改革氛圍的“優勢”。

改方法 處處都有改革勁

傳統的電視專題拍攝周期長，播出體例大，在一切以結果為訴求的融媒傳播賽場上，這樣的“集成式”報道樣態，時效性明顯滯后，已不能適應“及時、高效、精準、貼近”的傳播需求。凝心聚力的受眾渴求時不我待，我們必須快速轉變方法，得捧出熱乎的內容產品，以最快速度變“完成時”為“進行時”，為電視專題做一次瘦身、提速。

改革者是觀察改革報道進行時的主體。緊緊抓住改革者，展現改革精神，需要構建“人人都是改革者”的互動共鳴。報道中我們采訪了這場數字化改革的總工程師、從迷茫走向堅定的普通人、“浙江e行在線”的專班等，讓人物講實話，講心里話，在“小我”的“轉變”中觀改革氣象變化：數字化改革對政府效能建設做出的重要突破也是最大難點就是“拆圍墻”，拆掉部門與部門之間的藩籬，打破利益邊界。報道挖掘了11個平臺中業務涉及最多、辦事流程最長的“浙江企業在線”。在負責人王青和另外樓層同一專班市場合同處處長鄭偉明的互動中，“求同存異”的“拆墻”法一目了然；經常加班的處長韓洪祥，當我拿起窗臺上的各種改革攻堅獎狀時，他講起妻子也在朋友圈經常轉發他的突破和進步，眼里閃現著成就感；既興奮又害怕掉隊的食品安全協調處處長程浩，變坐在辦公室為三天兩頭往下跑……原本生硬的數字化改革在他們身上接上了地氣，帶上了溫度，體現出速度。

改格局 人人都是改革者

改革既是推動浙江高質量發展的強大動力，也是新時代浙江“走在前列”的突出亮點與底色。建設“數字中國”是當前重要的國家戰略決策。數字化改革推進中的艱難，又何嘗只在浙江。可借鑒性決定了改革的價值。我們要讓浙江“一號工程”賽場上的這匹“黑馬”給全國帶來什么啟示？每時每刻這樣的使命都在倒逼我們跳出個體看個體，抓住共性挖價值。

在蹲點中我們觀察到了一個現象：每天都有大量來自全省各地上門取經的市縣團隊。在一場偶然碰到的衢州調研團交流會上，基層干部們開門見山：三張清單我帶了，領導那天跟我說“穿透力”不夠、“改革味”不濃。基層困惑怎么辦？會后，總工程師劉璇的回答直抵痛處：業務和技術難融合。我們干脆鎖定“穿透力不夠”“部門協同難”作為剖析改革之道的突破口，推開了破題回溯的大門：改革之初，一站集成核心業務的改革理念，也讓市場監管局很多人摸不著頭腦。我們隨機走進各個科室，提到當時的感受，很多年輕人脫口而出：什么？三張清單是什么東西？這就是當時我們的第一感受，一開始肯定還是有點難度的，沒難度就不用再做下去了。我們進一步鎖定創建“三張清單”模式的關鍵人物——“浙江公平在線”專班負責人金翔，一上來，他就把當時的狀態比作是打一個上甘嶺這樣的硬仗。在他的電腦里，至今保留著這樣經過反復修改的“三張清單”——需求清單、場景清單和改革清單的各個版本，讓我們清楚地看到一份改革成果步步完善的進化過程，更真切感受到改革者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他們正是一批埋頭苦干的人，拼命硬干的人，奮力向前的人。

從“不可能”到“可能”，新時代里我們人人都是改革者，作為記者，我們在記錄別人的同時，更應看到自己。在融合傳播變革的當下，作為新型主流媒體的記者，每天，我們都會面對蛻變的不安，前進的膽怯，出發的猶豫。連續三年獲得中國新聞獎一等獎，提示我的是方向，轉變的是方法，呼喚的是理念，鼓勵的是作風，帶動的是隊伍。用“新方法”展現“新改革”，用“閃電速度”呼應“閃電速度”。浙江衛視“蹲點工作室”正在探索以優化采編流程改革為牽引，在全省91個縣市區凝聚起一支由骨干記者、基層干部、群眾共同組成的大宣傳團隊，用“在一起”的理念和方法，團結發力，在“深蹲”中提升基層宣傳隊伍“四力”。只有扎根基層，以人民之心為吾心，敢于自我革命，我們的作品才有底氣、有價值、有能量，有溫度、有力度、有速度，我們把這樣的信念也寫入了報道的標題：越難越有價值，想清楚更要干到底。

（《（數字化改革之道）省市場監管局：“閃電速度”的背后》獲得第三十二屆中國新聞獎一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