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數字化視域下的香云紗虛擬時尚設計

吳 波 金泳萱

清華大學 美術學院，北京 100084

傳統面料香云紗具有厚重的歷史積淀,其質感 與穿著體驗絕佳,染整工藝復雜神秘,十分適合作為 游戲皮膚的設計元素,能增強游戲歷史情景下經典 與時尚對撞的故事張力。香云紗的視覺形象可辨識程度較高，將為游戲賦予“傳統文化內涵”的加持。同時,在游戲角色養成與周邊產品衍生中,與游戲動漫角色融合后的數字化的香云紗,將以一系列虛擬時尚設計賦形,并對其現實生活中的活態傳承與傳播發生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最終在虛擬和現實兩方面刺激消費創造收益。

一、香云紗與虛擬時尚

(一)香云紗

香云紗是以桑蠶絲為底料,用薯莨塊莖的汁液和特定區域的河泥經過繁復染整工序制成的純天然絲織品,香云紗有著雙面異色的特征,被稱為面料中的“軟黃金”,正面為柔亮的烏黑色,反面為棕褐色。2008年香云紗染整技藝被列入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香云紗的應用常見于服飾及紡織品設計,數字化的虛擬時尚設計應用較少。

(二)虛擬時尚

虛擬時尚最早起源于游戲范疇,類比于實體時尚,它指為游戲中的虛擬人物形象更換虛擬數字外觀的文化和產業現象,是時尚和游戲跨界融合的產物[1]96-100。

在中國,從2003年騰訊推出QQ秀開始,虛擬服裝就走進了我們的視野,風格和款式多樣,能滿足不同消費者的裝扮需求,幾乎每個QQ用戶都擁有一套甚至多套QQ秀虛擬服裝。受疫情影響,人們居家時間增加,虛擬技術更加炙手可熱。受“元宇宙”的影響與啟發,許多時尚品牌與藝術家通過NFT(Non-Fungible Token,非同質化通證)等多種數字藝術形式嘗試探索將虛擬技術與時尚結合,用游戲、3D時裝以及虛擬模特形象等來與年輕市場建立緊密聯系。例如2020年Gucci為游戲《模擬人生4》設計了亮橙色品牌背包和漁夫帽(圖1)。2022年3月,虛擬現實平臺Decentraland舉辦了一場虛擬時裝秀“元宇宙時裝周”,吸引了不少實體時尚行業中的公司參與,包括HUGO BOSS、Tommy Hilfiger等品牌[2]。

圖1 GUCCI為游戲《模擬人生4》設計的背包和漁夫帽

虛擬設計賦予了服裝產品更多的價值,服裝可擁有與之對應的數字孿生體,既可以數字虛擬的狀態存在,也可生產出實物用于穿著[3]。在元宇宙時代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面料香云紗擁有了更多創新機會以及跨界應用的可能,虛擬時尚設計可以讓傳統的香云紗面料從中國非遺產業鏈走向更加廣闊的“自由空間”。

二、非遺數字化的應用方式

隨著虛擬現實、數字孿生、云計算等技術的發展以及計算機圖像處理能力的增強,非遺的數字化取得了很大的進展。通過調動線上用戶積極參與體驗當下各類數字化應用,可以讓公眾參與更多創新交互實踐,了解非遺技藝。非遺數字博物館、非遺功能類游戲以及NFT、AR、VR可視化轉換等能起到較好的傳播效果,也帶來了更多的可能性。

非遺數字博物館是目前最常見的非遺數字化傳播方式,可以較好地復原重現非遺手工技藝過程,讓傳統的技藝再現、文化傳播轉化為情感體驗、數字化技藝活化、數字化協同創新等復合方向發展,觀眾足不出戶便能感受和學習非遺技藝及相關文化。

“非遺文化類功能游戲”是非遺文化數字化傳承的新場域,豐富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數字化傳承理論研究視野[4]。當下的電子游戲主要以仙俠、武打格斗或影視題材為主題,鮮有文化類游戲。近年來,市面上逐漸出現非遺文化主題的功能類游戲,將非遺要素融合到游戲內容當中,是非遺文化數字化活態傳承、傳播的新型應用方式,需要添加受年輕人歡迎的全新體驗式設計元素。

NFT加密藝術是當下最熱門的藝術形式之一,藝術作品通過與區塊鏈技術結合,實現藝術品的加密、持有和市場流通[5]。NFT藝術品具有明確的所屬性和唯一性,因此有額外附加值及金融投資屬性,被認定為一種數字資產。近來許多藝術項目都推出了NFT數字產品,以敦煌文化相關作品為例,阿里集團創作的“九色鹿”和“敦煌飛天”NFT,發行量超過300萬份,既大力推廣了敦煌文化,也產生了巨大的經濟效益,可謂雙豐收。

AR、VR也是當下時興的非遺藝術可視化轉化方式,通過虛擬場景、各類傳感器、實景與藝術作品相結合,實現非遺文化的可視化轉化，以及由視覺、聽覺、嗅覺等要素觸發的深度體感模擬體驗。例如2019年，中央電視臺上線VR頻道,播出世界非遺昆曲首部VR紀錄片《昆曲涅槃》，用戶透過VR設備，能夠“親臨”江南的水榭樓臺,在虛擬世界中品味昆曲穿越時空的韻律。這樣的傳播形式受到觀眾的青睞,在帶來新鮮體驗的同時促進了他們對傳統文化的深入理解。

三、游戲IP與香云紗文化、非遺技藝相融合的可行性分析

電子游戲是當下年輕人最喜愛的生活方式之一，往往投入大量的時間、精力以及金錢。數字社區技術迭代,虛擬場景越來越生動逼真，對于消費者而言虛擬皮膚和現實服裝一樣具有裝飾性、審美性和身份標識性，因此游戲通過與各類文化的聯動來創造特定角色營造身臨其境的感覺，也制造話題熱度吸引玩家們的注意，由此設計和售賣不同等級、價位的皮膚以滿足游戲玩家的虛榮心和身份認同,在為穿戴游戲皮膚的玩家提供心理滿足的同時升級游戲中的“社交圈層”。近年來“新中式”風格流行，吸引更多的年輕人喜歡和認可中國傳統文化和中式審美，各類游戲與非遺文化及傳統文化之間各種形式的互動也越來越多。

(一)非遺香云紗+游戲IP=價值強化與形象煥新

當下各類電子游戲是年輕人的主要休閑娛樂方式,也是很多人消耗業余時間相對最長的生活愛好。2021年的全球游戲玩家約有30億人,其中亞太地區游戲玩家人數約16.45億人,占全球總玩家人數的54.6%[6];非遺文化元素如果能恰當植入游戲IP當中,無疑會踏上傳播的高速道。從電子游戲設計的角度出發,游戲需要從不同維度推陳出新,通過游戲情節、游戲角色、場景設計、游戲皮膚設計、異業品牌聯名等方式植入豐富的文化內容,從而穩定老用戶吸引新用戶。這些環節的不斷更新將會提高游戲用戶、目標群體的使用黏性,強化其對游戲IP的認知與忠誠度。非遺香云紗需要傳播平臺,游戲IP需要“經典國風”元素保持熱度,兩者積極互動共同營造內容生態,能夠強化產品價值和煥新形象,并能由此吸引更多用戶打造海量流量池。

(二)文化加持游戲IP提振經濟,香云紗借道媒介平臺高效傳播

時尚和游戲這兩個獨立存在的領域,之所以能跨界融合出“虛擬時尚”,“起源于游戲行業盈利模式的探索,根植于虛擬人格認同的建立,繁榮于虛擬社會的情感認同、感官需求、欲望滿足、符號象征、社交需要等因素的強化”[1]96。游戲皮膚已經成為一種獨特的消費文化,其中聯名IP、節日限定、等級專屬等令人眼花繚亂的特定皮膚更是吸引游戲玩家慷慨解囊,成為許多網游廠商重要的收入來源。網易2020年度財報顯示游戲依然是大疫情背景下網易的主要收入來源,2020年網易全年營收約為736.67億元,其中游戲業務營收546.10億元。而在2021年2月全球最“吸金”游戲排行榜中《夢幻西游》(電腦版)位列第四。由此可見游戲吸金能力之強,用戶消費能力之高。

游戲經濟發達且持續發展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游戲公司通過不斷注入新鮮生活元素和熱門文化現象帶來的良好客戶體驗。例如《夢幻西游》電腦版在2019年開啟了“匠心傳夢·非遺守護”計劃,結合夢幻西游的古風游戲背景和當下時興的非遺熱潮,陸續邀請南京云錦、景德鎮青花瓷、廣靈剪紙等非遺傳承匠人合作,以非遺文化為主題,將特色元素以皮膚設計或道具設計等方式多維度融入游戲當中,讓玩家在游戲內感受和體驗非遺文化,獲取高品質的新鮮感受。

游戲玩家和香云紗愛好者本來可能是兩類不同圈層的用戶,可以通過游戲植入香云紗皮膚,并通過游戲設立的榨莨、曬莨、尋泥、過烏等整染過程取得積分和從圖像聲音皮膚配置感受還原穿著體驗中盡享香云紗韻味。游戲IP出品方在收獲話題熱度和增強游戲黏性的同時也完成了將香云紗圈層用戶轉化為游戲新玩家和新增流量,香云紗文化則將大量收獲年輕的游戲圈層香云紗愛好者。游戲IP得到了“非遺文化”的加持,非遺技藝也借道“媒介和平臺”得以高效傳播，最終體現為經濟目標的增長,可謂共贏。

四、香云紗在游戲IP中的虛擬時尚設計應用

(一)香云紗在《天下3》游戲中的設計應用

《天下3》是一款以國風為背景的游戲產品,角色服飾風格是仙氣飄飄的唯美風,款式形制以古裝為主,但不拘泥于某個朝代,而是將不同時期傳統服飾中精美的款式、配色、圖案雜糅在一起創作出屬于《天下3》的獨特風格,很符合當下年輕人追求獨特與個性的審美趨勢(圖2)。

圖2 《天下3》“香云入夢”香云紗系列角色皮膚

2021年筆者團隊與網易游戲《天下3》事業部共同完成了“香云入夢”香云紗系列角色皮膚設計與制作,希望以香云紗的文化內涵賦能游戲造型,以香云紗獨特的質感提升皮膚的美感,用新鮮的非遺文化視角擴展游戲體驗。

我們以精工細作的實體服飾為玩家呈現極具精致奢華感的傳統香云紗之美。“香云入夢”服裝設計以游戲本身的古風審美為基調,采用漢服上衣、齊腰裙與常服混搭的款式,以沉穩大氣的紅色和黑色為主色調,十分貼近玩家們喜愛的“新中式”風格,高貴華美(圖3、圖4)。

圖3 《天下3》“香云入夢”男裝

圖4 《天下3》“香云入夢”女裝

在面料的選用上,以傳統龜紋香云紗為主面料,輔以特殊肌理的雙縐香云紗、真絲綃及蕾絲面料,通過不同肌理質感面料的層疊透露打造服飾的細膩層次感。男女角色的面料用色充分利用了香云紗雙面異色的特點,男生的香云紗衣料正面朝外,黑色帶有柔光,俊朗蘊籍;女生的香云紗衣料反面朝外,紅色秾而不嬌,氣質迫人。這一正一反對應一陰一陽,以中國古代哲學觀闡釋出角色存在邏輯。

在刺繡方面,以傳統圖案“鳳穿牡丹”為主要紋樣,采用潮繡特色的金銀線結合傳統廣繡的針法呈現雅致生動的牡丹圖樣。除此之外還加入了一些西方的服飾元素,如法式釘珠、燙鉆,采用立體裁剪,更加立體地塑造人物與服裝渾然一體的唯美造型,提升游戲玩家的審美品位,營造具體而生動的游戲愉悅感。

在線上,網易游戲團隊將DIY設計機制引入游戲中,玩家可以通過系統對香云紗皮膚進行色彩、透明度、搭配方式等要素的調節,搭配個性化的面部形象、妝容、飾品,自主生成獨特的專屬數字非遺角色(圖5)。

圖5 《天下3》“香云入夢”系列皮膚DIY染色效果(圖片源自網絡)

良好的互動界面將香云紗面料的色彩、肌理、質感、應用方式等要素融入數字化皮膚的個性設計中,呈現出鮮明的國風特色,實現了香云紗形象在游戲角色設計中的創新應用,同時啟動了非遺服飾設計基礎互動體驗系統,從藝術創造維度提升了游戲的文化價值。

(二)香云紗在《夢幻西游》七夕限定錦衣中的設計應用

筆者團隊于2022年同網易游戲夢幻西游事業部開展了非遺文化角色系列設計合作,以非遺香云紗展開跨界聯動,與香云紗技藝傳承人周曉剛一起對香云紗進行創新設計,并應用在2022七夕限定錦衣“水云歸”皮膚當中。夢幻西游擁有著超過3.1億注冊用戶,可見其受歡迎程度之高、傳播范圍之廣。基于這么龐大的受眾體量和活躍的平臺,為了能讓更多的游戲用戶特別是年輕玩家通過限定錦衣對香云紗產生興趣和認知,筆者在錦衣款式和面料搭配上作了許多新嘗試,采取循序漸進的策略讓香云紗以全新的面貌來呈現2022夢幻西游七夕限定錦衣。在整體設計上七夕錦衣不同于《天下3》“香云入夢”的傳統古裝風格。根據巨量算數網站2020年6月24日至2022年2月24日的數據,《夢幻西游》的玩家用戶年齡相比《天下3》更加年輕,24至30歲的玩家占比46.93%。筆者團隊以當下年輕人喜愛的生活裝及生活場景為出發點,拉近游戲皮膚與玩家生活方式的距離,同時也為角色香云在服裝款式設計上進行主題提煉,我們參考和調研了往屆錦衣熱賣的款式、色彩和紋樣等成功元素,決定遵循往屆錦衣短款熱銷的規律,結合《夢幻西游》“輕紗如云,沁爽一夏”的主題,將錦衣款式定為以藍白為主色調的具有夏日海濱氛圍的沙灘短裝(圖6、圖7)。以清透的金屬歐根紗和香云紗為主要面料,同時手工編織勾勒腰帶,點綴披風。整體穿搭更加符合海濱度假的應用場景,沙灘裝的設計也突破了傳統香云紗的應用范圍。

圖6 2022年《夢幻西游》(電腦版)七夕限定錦衣“水云歸”效果圖

圖7 《夢幻西游》(電腦版)七夕限定錦衣“水云歸”在不同游戲角色中的穿著效果

在面料上,我們在傳統香云紗的基礎之上煥新香云紗的色彩,使用了金屬鍍覆香云紗。在色彩的表現上更加光彩奪目,波光粼粼。此次選用的金屬鍍覆香云紗是將銀金屬、不銹鋼金屬和鈦金屬納米顆粒鍍覆在傳統香云紗的黑面,形成具有金屬質感的冰藍色表面,一改往日香云紗黑沉的舊貌(圖8)。極具光感的冰藍色表面更是與低明度、低飽和度的傳統藍色香云紗形成反差,煥發出極具科技感的視覺感受,更加符合虛擬時尚的設計調性。金屬鍍覆香云紗即使在創新應用的過程中運用了化工金屬材料,但其整體制作加工技藝符合當下綠色、可持續的環保理念。金屬納米鍍覆面料工藝是以電為能源在密閉空間中進行的,顛覆了傳統染整工藝以水為媒介的方式,生產過程不用一滴水,不產生工業廢物,沒有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的排放,節能減排[7](圖9)。

圖8 筆者團隊委托廣東欣豐科技公司定制生產的彩色金屬鍍覆香云紗

圖9 廣東欣豐科技公司的大型卷繞磁控濺射紡織鍍覆生產系統(2016年)

筆者團隊將金屬鍍覆香云紗和傳統香云紗相輔相成,與輕薄的真絲綃搭配,與藍白底色相見成型,勾勒出輕盈靚麗的海邊錦衣,營造出飄逸、輕盈的舒暢感,賦予“水云歸”錦衣輕云弱水間的美感。

在制作工藝上,筆者團隊采用了“非遺n次方”的設計思路,利用非遺廣繡與香云紗相結合,相互賦能。在圖案的表達上,用刺繡配合珠繡及數碼印花工藝打造虛實結合的層次感,織造祥瑞魚鱗紋,使用套針、戧針、疊鱗針、長短針、接針等近十種刺繡針法結合十余種精致珠片連綴,反復試驗比較呈現不同的視覺效果,力求綜合材料工藝運用后的豐富紋樣肌理能完美地呈現出盛夏的清涼感(圖10～圖13)。

圖10 《夢幻西游》2022年七夕限定錦衣“水云歸”刺繡細節

圖11 《夢幻西游》(電腦版)“水云歸”七夕限定錦衣手工釘珠圖12 《夢幻西游》(電腦版)“水云歸”七夕限定錦衣編制香云紗腰帶圖13 《夢幻西游》(電腦版)七夕限定錦衣“水云歸”成衣及細節展示

在數字化深度融合非遺創新中，香云紗的推廣應用仍有巨大發展空間。首先，在傳播方式上，當前的香云紗推廣媒介依然以網頁、視頻、游戲登陸彈窗等形式呈現，沒有與“夢幻西游”游戲的核心內容展開聯動，如夢幻西游非遺數字博物館等內容可適度植入游戲空間的建構中，形成更為直接，更為整體的文化傳播方式(圖14)。例如由河南省文化和旅游廳、騰訊文旅為河南的非遺資源聯合打造的“非遺地圖”和“全景博物館”趣味互動體驗板塊。通過小程序可拉大縮小近距離觀賞河南黃河流域1市8縣的博物館中的非遺館藏品，觀看傳承人的精彩動態、短視頻，國家級、省級、市級非遺傳承人名片及生動故事，對河南非遺文化起到了較好的宣傳推廣效果。未來或許可以在“夢幻西游”中打造香云紗染整的游戲場景，玩家可以在場景中完成采摘薯莨、攤曬布匹等一系列游戲動作，全方位沉浸式的感受香云紗文化。

(三)反思與展望

據悉“水云歸”系列錦衣的銷售額截至停售日(2022年9月14日)已超過2億元人民幣,香云紗“水云歸”非遺視頻播放量突破百萬,不僅廣受游戲玩家好評(表1),也促進了香云紗的推廣,在商業價值提升與非遺文化推廣兩方面均取得了一定成功。

表1 《夢幻西游》(電腦版)玩家在官方微博對“水云歸”七夕錦衣的真實反饋

在數字化深度融合非遺創新中,香云紗的推廣應用仍有巨大的發展空間。一是在傳播方式上,當前的香云紗推廣媒介依然以網頁、視頻、游戲登陸彈窗等形式呈現,沒有與《夢幻西游》游戲的核心內容展開聯動。可考慮將《夢幻西游》非遺數字博物館等內容適度植入游戲空間的建構中,形成更為直接、更為整體的文化傳播方式。例如由河南省文化和旅游廳、騰訊文旅為河南的非遺資源聯合打造的“非遺地圖”和“全景博物館”趣味互動體驗版塊。通過小程序可拉大縮小近距離觀賞河南黃河流域一市八縣的博物館中的非遺館藏品,觀看傳承人的精彩動態、短視頻,國家級、省級、市級非遺傳承人名片及生動故事,對河南非遺文化起到了較好的宣傳推廣作用。未來或許可以在《夢幻西游》中打造香云紗染整的游戲場景,玩家可以在場景中完成采摘薯莨、攤曬布匹等一系列游戲動作,全方位沉浸式地感受香云紗文化。

圖14 《夢幻西游》非遺文化線上數字博物館

二是在發展階段上,本次《夢幻西游》七夕錦衣的虛擬設計帶來的香云紗文化游戲體驗設計仍處于初級階段,未來可以展開更加深入的游戲開發。可考慮通過在游戲劇情、玩法、關卡、限定獎勵等環節進行具體形象的設置,一步步加強玩家對非遺技藝的了解,提供更為理想的非遺體驗。例如《榫卯》和《折扇》這兩個游戲都以非遺手工技藝的重現和體驗為游戲主線。《榫卯》游戲通關設計以完成榫卯結構裝置拆分及安裝為標準,《折扇》游戲則是以學習傳統制作技藝并成功重建折扇來標志游戲的結束。《夢幻西游》或許可以在未來的設定中,將云錦、香云紗等非遺技藝制作過程融入到游戲關卡中,如完成“榨薯莨汁”和“過莨水”才能獲得挖取“特殊河泥”的工具再進行涂泥完成香云紗的染整等。游戲玩家在這類游戲的通關過程中可以深刻地領悟學習到非遺技藝的歷史、原理和技藝要點,獲得愉悅的學習體驗。

本次香云紗與游戲結合的虛擬時尚設計的成功給非遺文化傳承與應用方式提供了新的思路。將香云紗元素植入到游戲內容當中,進行延續傳統脈絡的創新,比較容易吸引年輕人的注意,潛移默化地將非遺文化滲入到年輕人的生活方式當中,從而得到絕佳的活態傳承和高效傳播效果。但僅僅將香云紗元素限制停留在視覺層面是不夠的,應該通過與游戲內容更加深層次的聯動來實現對香云紗文化的傳播。應突破游戲皮膚的局限,從視覺化的呈現拓展到游戲的整個界面設計和周邊衍生品質感體現當中,提升整體氛圍感,給游戲玩家一個更加沉浸式的非遺體驗,從而讓游戲與香云紗等非遺文化的聯動走向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實現交互賦能的跨界成功。

五、結語

在非遺數字化的視域下,將非遺香云紗以虛擬時尚的形式呈現在大眾視野之中,不但豐富了電子游戲的文化內涵,促進游戲經濟高速發展,還讓香云紗文化潛移默化地融入了年輕人的生活,實現了游戲虛擬時尚與非遺香云紗現實產業的雙重煥新與傳播雙贏。

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數字信息科技結合是打破圈層壁壘的創新之舉,各類數字化模式與技術讓非遺文化的傳承與傳播有了更多的形式與受眾。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不應只執著于技藝層面的傳承,更應該著重于最新技術、藝術結合后產生的多元文化生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數字化符合信息時代發展趨勢,是新時代社會繁榮文化發展背景下產生的新文化景觀,是對當下國潮盛行新中式生活方式流行的中國社會需要的具體回應,體現出中華傳統文化歷久彌新的生命力和強大的文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