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帶著妻女,提著蘋果、軟籽石榴和自己包的餃子,到爸媽家看看,陪老人拉拉家常,讓老人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看著我們一家三口都來了,兩位老人高興得不得了,就連平時少言寡語的老爸也打開了話匣子。無意中,我翻開了老爸桌子上的一本記事本,熟悉、雋永的文字映入我的眼簾。其中一頁老人認真記錄著兒子、孫子回家的時間,精確到了上午、下午和晚上。看著老人的記錄,我的內心受到了震撼,內心深處的神經也被觸動。那個高大、威嚴、不茍言笑的老爸,竟是這樣的兒女情長、心細如絲。我能想象出老人盼孩子回家的心情;我能想象出老人戴著老花鏡,看著記事本,掰著手指頭來回算孩子多長時間沒回家的場景;我能想象出孤獨的老人在陽臺上來回踱步,時而憑窗遠望,時而喃喃自語,時而唉聲嘆氣,時而喜上眉梢,盼孩子回家的那一幕……

盡管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們說:“你們都忙,我們很好,有事給你們打電話,不用來。”但兩位老人對孩子的思念在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老人何嘗不想多看孩子一眼,想讓孩子陪他們說說話、聊聊天,說說陳年往事、家長里短、雞毛蒜皮。這是老人最起碼的愿望、最樸素的要求。
我們要回去了,老人仍意猶未盡、興致盎然。說不完的知心話,道不盡的母子情。媽說:“放假了,多坐會兒唄。”拉著閨女的手依依不舍。送到門口,媽深情地對閨女說:“婷婷,星期天多來看看奶奶,奶奶想你,奶奶給你包餃子吃……”這話是希望,是期盼,是祈求。此時此刻,我的淚水悄然落下。
走到樓下,突然聽見媽在喊我們,抬頭,她趴在陽臺的窗邊,和我們道別。燈光里,月光下,媽滿頭的白發依稀可見。媽老了,已80歲高齡。老人需要關心,需要愛護,需要安慰,就像小時候我們離不開爸媽一樣。有爸媽的孩子,才有那個老屋,才有那個農家小院,才有說不完的童年趣事,才有家。愿時光駐足,地老天荒,父母的愛永遠一往情深。
老爸的記事本,記錄的是愛,記錄的是親情,記錄的是老人的天倫之樂。老爸如實的記錄似初冬暖陽,溫暖、溫馨!
(摘自《牡丹晚報》2022年10月10日,簡寧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