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山,他是家喻戶曉的“希望老人”;在江蘇,他是誠實守信的道德模范;在安徽金寨,他是孩子們心心念念的“周爺爺”。在捐資助學的25年里,江蘇省昆山市千燈中心小學退休教師周火生蹬著三輪車幾乎跑遍昆山所有學校義賣圖書,先后100次前往金寨參與助學行動,總行程超過12萬千米……
“作為一名共產黨員,是不應該‘退休’的”
1934年,周火生出生在江蘇省昆山市千燈鎮一個農民家庭,195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退休前,在千燈中心小學任教的他,就時常思考退休后如何發揮余熱。在他看來,“作為一名共產黨員,是不應該‘退休’的”。

1993年,一次偶然的機會,周火生立下志愿:要盡自己所能幫助貧困地區的失學兒童重返校園。從此,他開始了自己的助學人生。
1995年,退休后的周火生第一次走進金寨。他一路輾轉江蘇南京,安徽合肥、六安等地,經過57千米盤山公路的顛簸,最終抵達大別山腹地金寨。當時,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將他刺痛:每間教室僅有兩盞可供照明的日光燈,沒有標準的課桌,一張長凳上坐了六七個孩子,小小的教室里擠著70多名學生;下雨天,許多孩子回不了家,就餓著肚子上課;學校連個像樣的廁所也沒有……最讓他痛惜的是,不少孩子迫于生計,上學沒多久就“消失”了,這讓教了一輩子書的周火生落淚了。
金寨被譽為“將軍的故鄉”。在這片為了革命事業獻出10萬兒女、走出59位共和國將軍的紅色土地上,兒童失學率竟高達30%。“絕對不能讓革命老區的孩子失學!”周火生助學的信念愈發堅定。
當時,周火生與老伴兒一個月的養老金共約400元,雖說不上富裕,但足夠老兩口的日常開銷。“幫助失學兒童,這些錢顯然是杯水車薪,我必須想辦法多籌一些錢。”周火生在心中默默盤算。
周火生籌錢的方法便是義賣圖書。每周兩次,他起早貪黑去上海文廟收購舊圖書,再拉回昆山義賣。六折到七五折買進,八折賣出,平均每本書賺幾毛錢。周火生就這樣一點兒一點兒地“摳”,一滴一滴地“攢”。
“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周火生為了資助希望工程,節衣縮食,對自己可以用“摳門”來形容:外出進書、賣書,三兩個涼饅頭加一杯溫開水就是一天的口糧;每次去金寨走訪助學,他都盡可能挑選晚間時段出行,購買最便宜的火車票。有一次,他到達當地車站時接近凌晨1點,舍不得住旅館的他就用隨身攜帶的衣物蓋著身子,倚著墻角坐到天亮,用省下來的15元住宿費給孩子們買了100支鉛筆。
周火生也有出手“闊綽”的時候:帶著資助的孩子去飯店“開小灶”,每次他都會點一桌子菜,關照孩子們要全部吃完,給他們增加營養。等孩子們吃完回學校了,他才去小商店買一碗方便面充饑。
25年里,周火生的足跡遍布金寨的每一條羊腸小道,每次助學之行他都會去學校和孩子們家里走一走。老伴兒林菊英說:“金寨的孩子就是他的命,他的魂早已被大山牽走了。”
周火生的兒子周志剛曾經無法理解父親的舉動:“他捐了幾十萬元,卻從沒給自己的孫子買過一根冰棍兒。”后來,他陪父親去了一趟金寨,臨走時打算買點兒當地的特產,老板一聽他的口音就說:“你是昆山來的吧?來金寨的昆山人,都是好人!”這讓他感動不已,開始漸漸理解父親。
要讓熊熊燃燒的“希望之火”生生不息
為了一個承諾,周火生25年如一日,把希望帶進山里。昆山到金寨,往返1200多千米,近17小時的車程,幾度春秋,幾經寒暑,他始終奔走在這條助學的希望之路上。
2016年,周火生患上了腦梗。2017年3月,老伴兒林菊英去世。2018年1月,他在義賣圖書時突發疾病,后經緊急搶救才轉危為安。接二連三的打擊,并沒有讓周火生停下腳步。2018年5月,他與志愿者第100次來到金寨,將價值20余萬元的愛心物資交付當地,并走訪、結對幫扶了一批貧困學生。盡管年事已高,步履蹣跚,但他心中熊熊燃燒的“希望之火”從未熄滅。
一個人帶動一座城。周火生的義舉漸漸被人傳頌,也喚醒了許多人潛伏于心中的愛心之火。昆山各界也以多種形式為周火生發起的愛心事業“加油”。
2012年12月,周火生被安徽省文明辦評為“安徽好人”,是當選的12人中唯一的外地人。他還先后被評為“全國關心下一代先進工作者”“感動中國候選人”“最美江蘇教育人”等。2016年,中央電視臺中文國際頻道《記住鄉愁》欄目組采訪了周火生,還特別制作了一期節目,支持他的“愛心長征”。
2022年2月14日,88歲的周火生因病去世。斯人已去,精神長存。雖然“希望老人”已離我們而去,但他點燃的“希望之火”,必將永遠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