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夏
字子行,中國美協會員,四川省文聯委員,四川省美協理事,四川省美協中國畫藝委會委員,四川省美協山水畫專委會委員,四川省書協會員,四川省詩書畫院特聘畫師,四川省巴蜀畫派促進會副秘書長,四川省中國畫學會女畫家專委會秘書長,四川西部書畫藝術研究院副院長,四川南絲路中國畫院院長,成都市美協理事,成都山水畫藝委會副主任,第一批巴蜀畫派藝術實力代表人物。先后師從黃純堯、李文信、姚思敏、羅其鑫、彭先誠諸師學習山水;師從謝季筠、何應輝先生學習書法。作品多次榮獲國家級、省級展覽獎項;出版多部個人作品專輯;作品被多家藝術機構及個人收藏。
藝術,在本質上是詩性的,寫實也好,寫意也好,工筆也好,不過是表現形式、手法不同而已,其目的是尋找、發現并表達某種詩意的感覺。這種詩意體現為生命的特點,以及源于生命的感覺方式。
山水畫家孟夏,其人與其藝術都分明洋溢著自然情懷和生命詩意,應該說,她是以女性的生命視角,去叩擊藝術詩性大門的,她的作品不追求自然現象的真實還原,而是傳達其對生命詩意與自然情懷的特定感覺。在孟夏的作品中,山水不為“形役”、徜徉肆意、隨心所欲、以情寓理,因此,畫面中展示的是煙鎖云封、山峰連綿、若隱若現、婉轉曲折之感,其中透示的是畫家獨特的心靈感悟,時間無盡,空間無涯,致廣大與盡精微,滄桑的氣息與含蓄的韻致,總之,在筆墨與圖式的深層,流動的是畫家內心的意緒。
孟夏的山水畫,至少有這樣兩個特點:一、它是感覺性的,在虛實之間,她尤重“虛寫”的效果,而淡化“實寫”的作用;二、以女性的視角去發現山水的生命意義與詩性,在她筆下,山水藝術構建的乃是她的精神家園。因此,一點一劃、一筆一墨,都構思精巧、清麗不俗、感情真摯、氣韻生動,使有限的畫面向無限的詩境延伸,躍動著人文情懷和女性特有的情思。巴蜀山水在畫家那里,是一種“似與不似之間”的心跡流露,是心靈空間圖景的展現,是潛意識的情緒波動,而濃、淡、破、潑、漬、焦、宿等墨法,用于營造詩境與感覺,而不只是物象原型的追求;在筆筆見筆、筆筆生發、意到筆不到與“有形無跡”之中,造成了山勢連綿、危崖重迭、蒼黛其天、煙霧繚繞的水墨效果;這是一種墨與水、線與點、干與濕、濃與淡的曠遠、空濛的書寫,大美含于情懷與詩意之間,縹緲空靈的山水,化為心靈符號,傳達永恒的美感與魅力。
從宋范寬,元黃公望、王蒙,明董其昌,清四王、石濤,到近現代黃賓虹等諸家以來的山水精神,及其筆墨結構、形式、語言都在孟夏作品中有所體現,即以線為主,輔以積點,在似有似無中明顯蛻化為這樣兩個特點:墨色氤氳與化古為今;五代荊浩有云:“不質不華,如飛如動”,進而達到“一片神行”之境。我們從孟夏的《遙遙岑千里》《秋意隨波來眼底》等作品中可以看出,在點、線、水、墨之中,體現出用筆之美、布勢分割之美、枯筆潤筆之美,其妙逸橫生、詩境清新,見出筆墨的自由、豐富性和無限可能性,仔細看去,點線、墨色飛逸灑脫,章法隨筆而成,在一揮得美、讓就虛涵中,造就了理想境界,又超越了此境界,走向彼境界,頗似黃賓虹“落下筆鋒,鋒有八面方向”的奇異情境。
鑒于此,畫家筆下的點、線無不被賦于了風聲雨意的內涵,稍加注意,便可發現,孟夏山水作品仍然以筆線統籌全局,不論圓筆方筆,都外柔內勁,外圓內方,并在“有法與無法”之間形成自我筆墨特點,可謂“筆筆有古人,筆筆有自己”(黃賓虹語),因此,盡管孟夏的作品有師承、有出處,但終掩不住自我真情,以及對生命詩意的眷戀。所以,在不乏八大的筆意、王維的空靈中,在宋元尚法、明清尚意的領悟中,在不亂之亂、有序無序中,她營造的大美處是不變的自然情懷和生命詩意。此情之深,揮灑不去,有此深情,才有了線條的浩蕩圓潤,墨色的氤氳繾綣,有限的空間中才能煥發出無限之大美。
閱讀作品,發現一個明顯的事實是,孟夏以詩意的情懷營造自己的藝術,這也是她的精神家園。她的作品不僅是山水畫而已,還是當代文化視角與女性情懷的表現,它們滲透著畫家的情思、韻致,筆墨的凝重與洗煉、傳神與內斂、書卷氣與自然韻,其節奏力度的自然流暢、悠遠空濛、簡潔鋪陳,都顯示出畫家內在的詩人胸襟與女性情懷,她的山水畫因而做到了寄寓深遠。
山水的境界,就是精神的境界,也是生命境界,它源于畫家對歷史的認知、文化的理解、生命的感悟。可以說,孟夏的山水作品中存在著另一種審美指向。即,借山水意象去表達自己并不復雜的領悟和向往——讓藝術的樸素與單純,變成強大的審美力量,還大美于自然;在一筆一墨中,尋回久違了的真、善、美;讓自我與生命、自然、藝術渾然一體,使作品意象與畫家審美理想同時獲得藝術的力量。
我們注意到,孟夏數年如一日地錘煉著自己的技藝,她孜孜不倦、竭力企及一個精神高度,這是難能可貴的。我們讀她的藝術,仿佛是讀一片澄明的心境和讀一個人的精神圖景,這是因為她把自己的情懷與詩意,都融入到了作品之中,也就是說,畫家以作品去表明對人生、世界的態度,使得她的藝術因而具備了某種不言而喻的品質。
重要的是,孟夏把自然的真實變換為詩性的意象,她對意象密度和思想密度的濃縮、提純使她的作品擺脫了形而下的物性,從而體現了生命精神的詩性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