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達峰、碳中和目標下草原增匯路徑的思考

摘要：草原是我國重要的生態系統和自然資源，對國家生態安全具有基礎性、戰略性作用。草原興則林草興，林草興則生態興，生態興則文明興。2020年，我國提出了“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的目標?！半p碳”目標的提出，對草原生態保護修復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為全面加強草原治理工作創造了歷史性機遇。為全面服務國家應對氣候變化工作大局，文章分析了當前草原增匯面臨的機遇和存在的問題，提出了大力開展人工種草、加強草原保護修復和管理、持續提升草原生態質量、高質量發展現代草業、強化支撐保障、加大社會宣傳培訓力度等草原增匯路徑，旨在為草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提供參考。

關鍵詞：生態；保護修復；合理利用；碳匯；人工種草

中圖分類號：S812.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7-0435（2023）05-1273-08

Considerations on the Carbon Sink Enhancement in Grasslands for the

Carbon Peaking and Carbon Neutrality Targets

ZHAO Jin-long LIU Yong-jie HAN Feng-ze

（1. Southwest Survey and Planning Institute of National Forestry and Grassland Administration， Kunming， Yunnan Province

650031， China; 2. National Forestry and Grassland Administration， Beijing 100714， China）

Abstract：Grasslands are the important ecosystems and natural resources，which play a fundamental and strategic role in China's ecological security. The thriving prosperity of grasslands shall lead to the prosperity of forests and grasslands，the thriving prosperity of forests and grasslands shall lead to the prosperity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s，and the prosperity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s shall lead to the prosperity of civilization. In 2020，China brought up the goal of achieving carbon emission to peak by 2030 and carbon neutrality by 2060. The “Carbon peaking and carbon neutrality” goal has already put forward the higher requirements to grassland ecological protection and restoration，also created a historic opportunity for comprehensively strengthening grassland managements. In order to fully serve to the overall situations of China's response to climate change，in this paper the opportunities about and problems at grassland sink enhancement were analyzed，and it was proposed some approaches about the grassland sink enhancement，such as bringing artificial plantation of grasses up，strengthening of the grassland protection，restoration and management，continuing the improvements of grassland ecological quality，developing the high-quality modern grassland industry，strengthening of the supports and supply guarantees，and boosting of the social publicity about and training for the grassland sciences. The overall aim in the paper was set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grassland to support the “Carbon peaking and carbon neutrality” goal being in reality.

Key words：Ecology;Protection and restoration;Reasonable utilization;Carbon sink enhancement;Artificial plantation of grasses

目前，減少溫室氣體排放，實現碳達峰、碳中和已成為國際社會關注的焦點?！栋屠鑵f定》要求《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締約方明確國家自主貢獻目標，推動碳排放盡早達到峰值并實現中和［1］。截至2021年底，全球近50個國家和地區已實現碳達峰，130多個國家承諾在21世紀中葉實現碳中和。其中，不丹、蘇里南等少數國家已經實現了碳中和目標，多數發達國家已明確了碳中和時間表，英國、瑞典、法國等國甚至已將碳中和寫入法律。2020年，在第七十五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我國提出了“努力爭取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的目標?！半p碳”目標彰顯了中國積極應對氣候變化，實現綠色高質量發展的決心。

草原是我國面積最大的陸地生態系統，面積位居世界第一，和森林一樣，也具有重要的水庫、錢庫、糧庫、碳庫功能，是綠水青山和金山銀山的主要載體。草原作為廣泛分布的生態系統，能夠通過光合作用吸收大氣中的二氧化碳，將碳固存在生態系統內，具有重要的固碳作用，碳儲量及固碳潛力巨大，在調節全球碳平衡及應對全球氣候變化方面扮演著重要角色。長期以來，草原碳庫和碳匯功能被大眾所忽視，相關研究成果較少。因此，研究如何鞏固和有效提升我國草原碳匯功能，對實現我國“雙碳”目標，推動生態文明建設及草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1草原增匯面臨的機遇

減排和固碳是全球公認減少大氣中CO2的兩種主要方式，其中以生態建設為主的國土綠化是固碳的主要方式。Piao等［2］研究表明，中國陸地生態系統固碳在全球陸地碳匯中發揮了重要作用，貢獻了全球陸地碳匯的10%～31%。近年來，我國通過持續推進大規模國土綠化，林草增匯作用日益凸顯。據估測，到2060年，林草碳匯達到15～18億t左右，對國家碳中和貢獻在60%以上［3］。若要如期實現雙碳目標，需持續增加草原碳匯。

1.1國家層面持續推進“雙碳”工作近年來，我國加快推進碳達峰碳中和工作，在頂層設計和政策執行等層面取得積極進展（表1），為我國林草碳匯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特別是印發了《關于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做好碳達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見》和《2030年前碳達峰行動方案》，明確提出持續鞏固提升碳匯能力的重大任務，部署碳匯能力鞏固提升行動。

1.2省級層面積極貫徹落實碳達峰工作近年來，各省區紛紛制定碳達峰實施方案，確保如期實現2030年前碳達峰目標。截至2023年3月，全國已有20余個省區正式印發了碳達峰實施方案。其中有11個省區明確了草原增匯的具體舉措（表2）。

1.3國家林草主管部門重視林草碳匯工作林草碳匯是國際履約的重要支撐，我國林草主管部門積極響應國家應對氣候變化總體部署，主動作為，努力提升林草固碳和碳匯能力，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成立了林草應對氣候變化工作領導小組，以及應對氣候變化專家咨詢委員會和國家林草局碳匯研究院；參與制定碳匯相關制度，逐步完善林草碳匯市場交易與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組織編制了《林業和草原碳匯行動方案（2021—2030年）》《生態系統碳匯能力鞏固提升實施方案（2021—2030年）》，明確生態系統碳匯能力鞏固提升的路徑，著力提升林草生態系統碳匯功能；同時，制定出臺了《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強草原保護修復的若干意見》，要求科學推進草原資源多功能利用，加快發展綠色低碳產業，推動草原地區綠色發展，草原碳匯工作被提上日程。

2草原增匯存在的問題

通過不斷完善草原頂層設計，著力推進林業草原國家公園三位一體融合發展，科學開展草原生態保護，持續實施草原生態修復工程項目，促進草原合理利用，強化草原執法監管，嚴格審核審批草原征占用項目，整體上我國草原植被不斷恢復，草原碳匯功能日益增強，但草原增匯仍面臨以下問題。

2.1草原碳匯功能認識不足增強陸地生態系統碳匯功能是減緩大氣中CO2濃度上升的有效途徑，是實現碳中和目標的關鍵因素［4］。然而，長期以來人們對草原生態功能地位認識不足［5］，提到碳匯時一般僅想到森林碳匯，草原碳匯未能引起社會廣泛關注和重視，普遍認為草原植物均被草食動物所食，沒有生物量的積累，碳匯作用較小。部分人認為草原是碳中性或弱碳匯的生態系統，碳匯功能較小。而不少人則認為草原是碳源，破壞、占用草原對全國陸地碳庫影響不大，進而不合理利用草原，加劇草原碳排放。其實，草原碳匯功能十分強大。我國草原是僅次于森林的第二大碳庫［6］，碳儲量占陸地生態系統碳儲量的40%。相關研究表明，我國草原碳儲量位于254.0～594.7億t之間（表3）。

此外，據方精云等測算，草原碳總儲量占我國陸地生態系統的16.7%，占世界草原生態系統的8%左右［17］。任繼周等［18］認為，我國潛在草地的年碳匯潛力為773.2 Tg C。張英俊等［19］研究發現，我國僅重度退化草地年碳匯潛力就高達12.0 Tg C。而Lu等［20］研究表明，我國實施退牧還草工程的草原碳匯達123.7 Tg C。綜上所述，草原碳匯功能較強，通過長期積累還能形成巨大碳庫，尤其是在高寒草原地區。對草原的任何不重視都可能導致碳排放的增加和草原碳匯功能的喪失。

2.2草原退化形勢嚴峻上世紀80年代，草原生態狀況總體良好。隨著草原牲畜的無序增長，長期超載過牧使草原得不到休養生息，同時在干旱、風沙、水蝕、鹽堿、內澇、地下水位變化等不利自然因素作用下，以及開墾草原、不合理的利用草原的影響下，草原退化嚴重。目前，全國90%的天然草原存在不同程度的退化，其中30%為中度和嚴重退化［6］。隨著退牧還草、京津風沙源治理、草原生態補獎政策等工程項目的實施，草原退化趨勢減緩，局部地區草原生態有了明顯改善，但總體上草原退化的趨勢還沒有得到根本遏制，草原碳匯仍在損失。

2.3草原面積持續減小在全國范圍內，草原保護與開發利用矛盾依然突出，尤其是其他草地被隨意征占用，草原面積持續減少，草原碳匯持續減損。特別是我國北方干旱半干旱地區，植樹造林、開墾草原等違法違規占用草原的現象依然存在，亂采亂挖等破壞草原資源的行為屢禁不止。同時，國家林草主管部門統計數據表明，近年來全國煤炭保供、基礎設施建設、風電光伏建設等項目增多，征占用草原面積總體上日益增加（圖1）。草原受到擾動破壞，碳排放量隨之增加。

2.4草原生態質量不高全國草原生態質量總體不高，碳匯功能不強。2021年，國土三調范圍內草原綜合植被蓋度50.3%，西藏、內蒙古、新疆、青海、甘肅等草原面積較大的省區綜合植被蓋度均不高，且與之前幾年相比略有下降。全國天然草原鮮草總產量僅有6.0億t，折合干草總產量約1.9億t，草原生產力較往年有所下降，有機碳儲量也隨之下降。同時，全國草原鼠蟲害等危害面積近0.7億hm2，西藏、內蒙古、新疆等六大牧區危害面積超過0.6億hm2，草原擾動破壞面積較大，碳匯持續減少。

2.5草原治理投入不足我國退化草原修復治理任務十分繁重，中度、重度退化草原修復成本較高，普遍存在工程建設標準低、內容單一，資金投入嚴重不足的問題。自2010年以來，國家用于草原治理的資金僅有1 700多億元。中央資金投入較少，目前僅有中央財政的草原生態修復治理補助資金和國家發改委的重點區域生態保護和修復專項兩類資金項目，一些十分迫切的建設項目缺乏資金支持。資金投入不足，及尚未建立多元化投入機制，導致草原治理短期難有顯著成效，草原增匯有限。

2.6草原執法監管力量薄弱2018年以前，草原管理機構隊伍就比較薄弱。機構改革后，雖然國家和省級層面草原行政管理力量得到一定的強化，但市、縣級草原行政管理機構存在明顯弱化。特別是基層各級草原技術推廣機構的力量流失嚴重，草原執法監管機構不完整，草原執法監管隊伍和力量大幅削弱，一些地方草原執法監管尚屬空白，草原受到破壞后碳排放量隨之增加。

3草原增匯的路徑

3.1大力開展人工種草草原是生態文明建設的主戰場，要像重視種樹一樣重視種草，推進草種繁育基地建設，大力開展人工種草，不斷提升草原數量和質量。各級林草部門在推進國土綠化過程中，要彰顯草的力量，以《全國重要生態系統生態保護和修復重大工程總體規劃（2021—2035年）》《“十四五”林業草原保護發展規劃綱要》等確定的種草改良任務，堅持規劃引領，走科學、生態、節儉的綠化之路。要統籌考慮水資源承載能力，以水定需、以水定綠，該種草的地方就種草，探索開展全民義務種草，強化草在生命共同體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多形式多途徑提升草原生態系統碳匯增量。

3.2加強草原保護修復和管理

3.2.1構建完善草原自然保護地體系構建以保護自然保護地內草原資源為重點，將草原納入自然保護地、生態保護紅線、基本草原［5］、其他草地等不同類別中，實行差別化管控措施的草原保護體系。要加快構建完善以國家公園為主體的草原類自然保護地體系建設，有效協調草原生態保護和生產利用的矛盾，提升草原固碳能力［21］。優先把青藏高原、長江流域、黃河流域等國家主要生態安全屏障區和重點生態功能區天然草原劃入自然保護地，嚴格限制開發利用，實行重點保護，減少草原碳排放。

3.2.2嚴格審核審批草原征占用全面落實天然草原保護制度，加大草原執法監管力度，依法查處各種破壞草原資源和生態環境的違法行為。強化草原資源用途管制，依法從嚴審核礦藏開采、工程建設征占用草原，確保草原面積不大幅減少。嚴格按照《草原法》《行政許可法》等法律法規，加強征占用草原行政許可委托監管。強化事中事后監管，采取“雙隨機、一公開”檢查和專項抽查等方式，對占用草原建設項目進行全過程監管，發現違法違規審批、少批多占、擅自改變審批地點等行為，依法嚴肅查處。通過嚴格審核審批草原征占用項目，減少草原碳匯損失。

3.2.3加強其他草地管理國土三調數據顯示，全國草地面積2.6億hm2，其他草地面積0.5億hm2，約占全國草地面積的20%。全國20個省區其他草地面積占比超過80%，14個省區超過98%。由于各地對其他草地的用途管制政策認識不一致，導致管理混亂。因此，需加強其他草地管理，嚴禁隨意征占用。鑒于當前《土地利用現狀分類》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管理法》等法律規定相沖突矛盾，建議國家林草主管部門盡快印發通知，按照法律效力高于國標的原則，明確其他草地按農用地管理，嚴禁未批占用，并提升其生態質量，以鞏固和提高其他草地碳匯功能。

3.2.4加強草原生態修復退耕還林還草、退牧還草、京津風沙源治理等國家重點生態保護修復工程已取得較好成效。現階段，應根據《全國重要生態系統保護和修復重大工程總體規劃（2021—2035年）》，實施好青藏高原生態屏障區、黃河重點生態區、長江重點生態區、東北森林帶、北方防沙帶草原生態修復工程，加快退化草原修復，推行草原休養生息，提升草原碳匯功能。同時，嚴格落實第三輪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切實做好草原禁牧和草畜平衡工作，優化調整草原禁牧和草畜平衡區，科學劃定禁牧區，推動退化和沙化草原列入禁牧范圍。扎實推進草畜平衡制度落實，做好草畜平衡監管，遏制超載過牧行為，減少不合理利用草原導致的碳排放。

3.2.5加快推進國有草場建設國有草場是指國有企事業單位管理和經營的草場［22］。國有草場是創新草原保護修復利用模式，構建“責、權、利”相統一和“建、管、用”相結合的草原生態保護修復和利用長效機制，在有效保護草原基礎上積極發展綠色生態產業的重要載體。目前，我國已在內蒙古烏拉蓋等18處國有草場開展試點建設，面積超過50萬hm2。下一步，要在全國范圍內加快建立更多國有草場，發揮國有草場體制機制、集約化管理，資源優化配置等優勢，吸引多方參與草原保護修復，提升生態治理能力，使其成為草原增匯重要力量。

3.2.6科學劃定及保護基本草原科學規范劃定基本草原，把維護國家生態安全、保障草原畜牧業健康發展最基本最重要的草原劃定為基本草原，實施更加嚴格的保護和管理［23］。推進完善基本草原保護制度，進一步明確基本草原征用占用的條件，嚴控基本草原的征占用，確?；静菰娣e不減少、質量不下降、用途不改變。通過嚴格保護管理基本草原，大幅提高草原碳匯增量。

3.2.7加強草原執法監管加快完善草原法律法規體系，強化草原行政執法和司法監督。加快推進《草原法》修訂，積極推進《基本草原保護條例》和地方性法規的制修訂工作。嚴格保護和合理利用草原資源，開展草原資源保護常態化監管，采用高分辨率遙感影像、現地核實、檔案核實等方式，全面掌握草原資源變化情況，及時發現問題，依法及時查處、嚴厲打擊各種破壞草原資源和生態環境的違法違規行為，建立和完善草原監督管理隊伍，不斷加大草原執法監管力度，守住草原生態安全的邊界和底線，減少因過度利用及人為破壞活動導致的草原碳排放。

3.2.8加強草原火災防控全面加強草原防滅火，根據《關于加強森林草原防火網格化管理的意見》嚴格落實防火責任，實行網格化管理，提高監測、預警預報和應急處置能力，加強趨勢會商研判和檢查督導，強化基礎設施及草原防滅火專業隊伍建設，提升草原火險重點區域綜合防控水平，保護草原資源安全，減少因火災導致的草原碳庫損失［1］。

3.2.9加強草原生物災害防控加強科技創新，大力推進先進監測技術應用，強化草原有害生物常態化監測、精準化預報，及時發布災情預警信息。做好草原有害生物普查工作，根據本地區草原有害生物危害特點和防治工作實際需要，嚴格執行草原生物災害綠色防治計劃，及時修訂應急預案，優化防治方案，優先推廣生物制劑、植物源農藥、天敵調控、人工物理和生態治理等綠色防治措施，落實各項綠色防治任務。組織實施好鼠蟲害、病蟲害等草原生物災害防控、預警預報和應急處置管理，全力遏制東亞飛蝗等外來有害生物擴散蔓延態勢，減少因生物災害破壞草原資源造成的碳排放。

3.3持續提升草原生態質量實施草原生態質量精準提升工程，實現“上圖入庫”，實行精確化、標準化管理。針對不同區域、不同類型和不同退化程度的草原，采取有針對性的修復治理及增匯措施。在超載過牧嚴重的地區，加大禁牧休牧力度，實施退牧還草工程，輔以免耕補播草種、松土施肥、鼠蟲害防治等措施，促進草原休養生息和植被恢復。對已墾草原，扎實做好退耕還草任務落實和成果鞏固工作。在立地條件較好的地區，尤其是廣大南方地區，適度發展人工草地建設，減輕天然草原放牧壓力。建立健全草原資源管理制度體系，持續提高草原整體生態質量和穩定性，不斷增強草原碳匯功能。

3.4高質量發展現代草業高質量發展現代草業是促進綠水青山不斷轉化為金山銀山的必由之路，也是有效增加草原碳匯的重要途徑。要實施“富民興草”戰略，提高草原生產力，在“藏糧于地、藏糧于技”的基礎上，進一步做到“藏糧于草”。要根據草牧業發展和當地水熱資源實際，確定飼草種植發展方向，因地制宜推進飼草種植業［5］。大力發展草種業，加強優良草種，特別是優質鄉土草種選育、擴繁和推廣利用，不斷提高草種自給率，滿足草原生態修復用種需要［23］。加快發展羊草、菌草產業，擴大全國種植規模，提升草原生產力水平和碳匯功能。探索光伏草業新路徑，推進“草光互補”試點建設，加強沙漠、荒漠及戈壁地區草原修復，提升草原固碳能力。引導草坪業健康發展，推廣建植低耗水、抗病蟲害、耐踩踏、節土節肥型草坪，提高草坪碳匯增量。

3.5強化支撐保障

3.5.1全面落實推進林（草）長制大力推行林（草）長制，壓實地方黨委政府主體責任和屬地責任，落實部門責任，加大草原監管力度，把草原保護修復工作擺在與森林資源保護管理、國家公園等自然保護地建設同等重要的位置，統籌研究，整體部署，協同推進。明確草原保護修復與利用相關考核指標，將考核結果作為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獎懲和使用的重要參考，做到定責、履責、督責、問責環環相扣，形成閉環［5］。通過推行林（草）長制強化草原保護，實現草原碳匯穩步增長。

3.5.2強化草原科技與政策支撐能力繼續推動設立草原重大科技專項，加強草種選育、擴繁及規?；a、退化草原修復、草原有害生物防治等關鍵技術和裝備的研發。加強草原重點實驗室、長期科研基地、定位觀測站等平臺建設，構建產學研推協同機制，提高草業科技成果轉化效率。加強草原學科體系建設和高素質專業人才培養，加大對草原專業人才招收和引進，建立專業高效的基層機構隊伍。進一步制定草原碳匯發展規劃和方案，完善相關政策制度，健全機制措施。加強草原碳匯理論、碳匯市場、碳匯產業等研究，制定草原碳匯計量監測標準和規程，建設草原碳匯計量監測評價網絡體系［24］，充分挖掘草原固碳潛力，為應對氣候變化、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作出貢獻。

3.5.3提高草原法治與監管保障能力加快推進《草原法》修訂，積極推進《基本草原保護條例》、部門規章和地方性法規的制修訂工作。加強草原管理機構及管護隊伍建設，進一步完善草原監管網絡體系。開展草原資源保護和執法監督培訓，提升草原執法監管人員履職能力［5］。開展草原執法監管專項檢查督查，打擊開墾草原和非法征占用草原等違法行為，保護草原生態。組織開展好每年草原普法宣傳月活動，創新普法宣傳方式，擴大宣傳的覆蓋面，推動形成上下聯動、整體推進的草原宣傳工作格局，營造全社會依法保護草原、關心支持草原事業發展的良好氛圍。通過提高草原法治與監管保障能力，有效保護草原，穩固提升草原碳匯。

3.5.4加大草原保護修復資金投入力度持續完善草原生態保護修復政策，健全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支持政策［1］。逐步建立地方財政對草原生態保護修復的投入保障機制和草原生態保護補償機制。鼓勵金融機構創新金融產品和服務方式，支持社會資本參與草原碳匯行動，建立多元化的投入機制。通過加大草原資金投入，全面保護修復好草原，著力提升草原碳匯。

3.6加大社會宣傳培訓力度充分利用各種媒體，采取多種形式開展草原知識及其碳匯功能宣傳，讓社會大眾充分認識到草原作為我國面積最大的碳庫，植被和土壤擁有巨大固碳潛力，在應對全球氣候變化中發揮著重要作用的事實，全力營造全社會關注草原，重視草原生態保護修復，支持草原工作的良好氛圍。積極組織開展培訓，闡釋草原碳匯工作實踐與成效，做好相關政策解讀，提升相關人員專業素養和行動力，激勵社會各界積極投身碳匯行動，推動草原地區綠色發展和我國雙碳整體目標的實現。

4小結

草原是世界上植被分布最廣的生態系統，與森林一樣，草原也具有強大碳匯功能，在應對全球氣候變化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應予高度重視。針對當前草原面積減少、生態脆弱，但固碳潛力巨大的現狀，應以完善草原保護修復制度、推進草原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為主線，加強草原保護管理，推進草原生態修復，促進草原合理利用。要認真落實生態文明建設各項制度，進一步完善草原保護政策，加大生態補償力度，建立有利于草原可持續發展的長效機制。要全面統籌山水林田湖草沙整體保護、系統修復、綜合治理，促進草原生態系統良性循環。牢固樹立“綠水青山必有草，金山銀山草為先”的保護修復理念，科學編制草原保護修復利用總體規劃，科學布局和組織實施草原生態修復工程項目，著力提升草原生態系統自我修復能力，改善草原生態系統質量，穩定和提升草原生態系統功能。要積極引導草原科學合理利用，保持草原生態系統健康穩定，有效減少因人為和自然因素干擾導致的碳排放。要不斷強化草原執法監管，查處和打擊各類違法、違規征占用草原、破壞草原植被的行為，確保草原面積不減少，用途不改變，質量不斷提高，生態功能持續增強。此外，還要積極參與全球草原治理，加強交流合作，為解決全球性草原退化問題，實現雙碳目標，以及推動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提供中國經驗和中國方案。

參考文獻

［1］劉世榮. 提升林草碳匯潛力，助力碳達峰碳中和目標實現［J］. 經濟管理文摘，2021（22）：3-6

［2］PIAO S，HE Y，WANG X，et al. Estimation of China’s terrestrial ecosystem carbon sink：Methods，progress `and prospects［J］. Science China Earth Sciences，2022，65（4）：641-651

［3］新華網. 發揮林草碳匯優勢助力“雙碳”愿景實現［EB/OL］. http：//www.xinhuanet.com/science/2022-11/17/c_1310677560.html，2022-11-17/2023-01-16

［4］YANG Y H，SHI Y，SUN W J，et al. Terrestrial carbon sinks in China and around the world and their contribution to carbon neutrality［J］. Science China Life Sciences，2022，65（5）：861-895

［5］唐芳林，楊智，王卓然，等. 生態文明視域下草原治理體系構建研究［J］. 草地學報，2021，29（11）：2381-2390

［6］唐芳林. 完善草原治理體系推進生態文明建設［J］. 中國黨政干部論壇，2021，391（6）：71-78

［7］NI J. Carbon storage in terrestrial ecosystems of China：estimates at different spatial resolutions and their responses to climate change［J］. Climatic Change，2001，49：339-358

［8］Ni J. Carbon storage in grasslands of China［J］. Journal of Arid Environments，2002，50（2）：205-218

［9］方精云，郭兆迪，樸世龍，等. 1981～2000年中國陸地植被碳匯的估算［J］. 中國科學：D輯，2007，37（6）：804-812

［10］方精云，楊元合，馬文紅，等. 中國草地生態系統碳庫及其變化［J］. 中國科學：生命科學，2010，40（7）：566-576

［11］楊婷婷，吳新宏，王加亭，等. 中國草地生態系統碳儲量估算［J］. 干旱區資源與環境，2012，26（3）：127-130

［12］衛草源. 中國草原碳匯和碳排放權交易研究［J］. 中國畜牧業，2016（24）：68-69

［13］張利，周廣勝，汲玉河，等. 中國草地碳儲量時空動態模擬研究［J］. 中國科學：地球科學，2016，46（10）：1392-1405

［14］白永飛，陳世蘋. 中國草地生態系統固碳現狀，速率和潛力研究［J］. 植物生態學報，2018，42（3）：261-264

［15］TANG X，ZHAO X，BAI Y，et al. Carbon pools in China's terrestrial ecosystems：New estimates based on an intensive field survey［J］.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2018，115（16）：4021-4026

［16］王穗子，樊江文，劉帥. 中國草地碳庫估算差異性綜合分析［J］. 草地學報，2017，25（5）：905-913

［17］中國綠色碳匯網.草地：不容忽視的優質“碳庫”［EB/OL］. http：//www.zglsth.com/news/shownews.php？id=1646amp;lang=cn，2022-09-17/2023-03-21

［18］任繼周，梁天剛，林慧龍，等. 草地對全球氣候變化的響應及其碳匯潛勢研究［J］. 草業學報，2011，20（2）：1-22

［19］張英俊，楊高文，劉楠，等. 草原碳匯管理對策［J］. 草業學報，2013，22（2）：290-299

［20］LU F，HU H，SUN W，et al. Effects of national ecological restoration projects on carbon sequestration in China from 2001 to 2010［J］.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2018，115（16）：4039-4044

［21］國家林業和草原局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 “十四五”林業草原保護發展規劃綱要［M］. 北京：中國林業出版社，2021：1-79

［22］唐芳林，宋中山，孫暖，等.關于國有草場建設的思考［J］. 草地學報，2021，29（5）：861-865

［23］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辦公廳. 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強草原保護修復的若干意見［EB/OL］. 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21-03/30/content_5596791.htm，2021-03-12/2021-08-18

［24］劉加文.重視和發揮草原的碳匯功能［EB/OL］. http：//www.forestry.gov.cn/main/72/20181206/110033750701384.html，2018-12-06/2022-08-14

（責任編輯 閔芝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