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峰的崛起源自億萬年前
遠古大陸與大陸板塊之間熱對流的引力
廣闊的海洋阻隔不了地球內部野性的撞擊
炙熱的太陽撫摸殘缺的大陸
目睹她解體并緩緩漂移
原始的羌塘、拉薩跨過赤道泊入北半球
亞歐板塊印度板塊在交界地帶俯沖搏擊
接受造山運動一千次斧砍
一萬次劍伐的洗禮
地殼運動讓大陸的板塊斷裂得如此決絕
倒下的山脈如孕婦的肚子高高隆起
那是人類繁衍最早的子宮
也是億萬年前海洋生物最后的墳塋
在一次次震蕩與煅燒中
時間將地殼積累的壓力抬升變形
珠穆朗瑪峰滿身傷痕入世
褶皺是歲月賜予她深深的烙印
千年的冰萬年的雪
清瘦的山峰日漸豐腴
赤紅的月亮從此被染成
雪山之上永恒的晶瑩
珠穆朗瑪峰地球上最高的山峰
在西藏與尼泊爾的傳說中
珠穆朗瑪峰將喜馬拉雅山脈女神日夜守護
噢,珠穆朗瑪峰
在漢語與藏語的發音里都是唇瓣上的呢喃
向孩子呼喚母親
長著翅膀自由飛翔的風
2019年9月底北京某影院
首映電影《攀登者》座無虛席
我買到最后一張票
第一排右邊靠墻的那個位子
數著時間的節點我于仰望中仰望攀登者
拜謁三十年來坎坷登珠峰的人
坐在第一排我忍不住伸手
去接命懸一線從珠峰跌落懸崖的人
我在第一臺階焦灼我在第二個臺階上等待
我的情緒在第三臺階旁的深淵提心吊膽
我的眼淚一邊在洶涌一邊在結冰
隨后它們如冰碴靜靜沉入眼眸的谷底
《攀登者》的作者是阿來
他是從阿壩州走向世界的藏族作家
他撰寫的新英雄主義的力作
展示中國登山隊首次從北坡登頂珠峰的壯舉
膠片之外的1975年
中國登山隊再次進行綜合科考
負責拍攝電影及登頂照片的突擊隊
隊長鄔宗岳為尋找一個最佳的角度,
稍退一步,他就從海拔8450米的懸崖滑落
還有一位可敬的北大教授,
他想要采集海底的生物化石
來證明珠峰的形成
結果在海拔7000米的地方犧牲
有些人的手指在登珠峰時被凍掉了
有的人鞋子一脫,半個腳也沒了
多少無畏者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時
依然深情與珠峰回眸
時光沒有因海拔的風暴黯淡了英雄
每寸鋒芒里有光每寸冰霜里有火
每一步的攀爬中都有信仰與執著!
依然是2019年農歷十月初一
那天是羌歷年我在北京中央民族學院
邂逅了《珠峰隊長》蘇拉王平
他生長在阿壩州黑水縣的三奧雪山下
高達5210米的三奧雪山
是他從小就用眼睛和腳步丈量過的山峰
2019年6月他與隊友成為當年
全球第一支登上珠峰平安歸來的隊伍
那年在歡度羌年的晚會上
我在臺下與眾多阿壩人聽他細細講述
大山與大山之子的珠峰電影夢
幻燈片里的珠峰潔白而巍峨
山巒疊嶂群峰林立氣勢磅礴
白色沙漠與茫茫森林的地貌交錯
山頂的風俊朗且鋒利
畫面美到震撼與啞然
每一幀如魔幻的畫面都令我不想錯過
我聽見拍攝者急促地呼吸
我聽見攀登者怦怦地心跳
我聽見耳邊刮來獵獵的寒風
雪山之上的路是肩膀肩膀之上的有雪峰
無畏的英雄你的源頭叫光明
你將自己兌換成雪釘在巖石間跋涉
“為什么要登山山就在那里
活著就必須選擇攀登”蘇拉王平語出鏗鏘
穿過茫茫霧海,太陽的影子在攢動
登8848米是從平凡到不平凡的超越
在海拔8848米的珠峰之巔
唱起給他們以力量的《納里西莫》古歌
是對一首母語歌最高的致敬!
從1935年6月到1936年8月
中國工農紅軍翻越阿壩雪山草地
留下光輝悲壯的足跡革命的火種已將無畏進行到底
從《珠峰隊長》到《攀登者》
那是征服險阻知難而進的阿壩人
有紅色基因的傳承輝煌壯麗七十周年
阿壩八十多萬藏羌漢回各族兒女感恩奮進
將堅韌不拔的民族精神寫進史冊
永不言敗的阿壩人與時俱進
新長征路上我們砥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