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與丑

一

江漢市的冬天今年格外冷。城市上空烏云籠罩，北風呼嘯，寒氣凜冽，大有黑云壓城城欲摧之勢，一場大雪呼之欲出。

俊子劍與新婚妻子楚蘭香走在麗錦小區。俊子劍身穿深藍色呢子大衣，楚蘭香身穿貂皮大衣，圍著鮮紅色全毛圍巾，黑色鱷魚包挎在肩上。兩人正度著蜜月，新婚的甜蜜使兩人形影不離，幸福的笑容掛在臉上。

俊子劍的舅舅就住在這個小區。今天是舅舅、舅媽接俊子劍、楚蘭香兩位新人上門認親的。

倆人親昵地說笑著，走到小區18號樓前，突然聽到18號樓一樓一聲巨響。一單元101房住戶的煤氣管道發生了爆炸，滾滾濃煙從廚房的窗戶直往外躥，隨即火苗隨著濃煙噴出，濃煙又隨著火焰滾向了客廳，點燃了客廳的可燃之物，滾滾濃煙夾帶著火苗從敞開的客廳窗戶向外噴出。

房內傳出大人的呼救聲和幼兒的啼哭聲。

俊子劍一見大勢不好，對楚蘭香道：“趕緊打火警電話！”

俊子劍沒有多想，一個箭步沖向前去，用力撞開了房門，尋著小孩的哭聲而去。室內濃煙滾滾，什么也看不見。俊子劍尋著哭聲在客廳沙發旁的搖籃里找到了小孩，他一把將小孩抱進懷里，順手抓起沙發上的衣服將小孩包裹上。室內火勢越來越大，幾乎要將俊子劍包圍住。他摸著包裹孩子的是羽絨服，易著火，他靈機一動，將小孩放下，迅速脫下他的呢子大衣將小孩包裹住。濃煙把俊子劍嗆得喘不過氣來，火勢已將他的西服點燃，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救出這個小孩。

俊子劍憋著一口氣，頂著烈火的灼燒，快步向窗戶跑去，使出渾身力氣將小孩從窗戶拋出。

楚蘭香在外喊叫著，呼叫著俊子劍的名字。她看到俊子劍從窗戶里拋出小孩，她接住了小孩，又沖著窗戶呼叫著俊子劍的名字。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焦慮著，恐慌著，有的急得直跺腳，有的埋怨著消防車來得太慢。

房內大火已漫延到整個客廳，濃煙、火苗更大了。

俊子劍被濃煙熏嗆著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下。房中的大人早已停止了呼叫。

大火繼續在室內燃燒著，火苗、濃煙向窗外翻滾……

楚蘭香在外面已喊啞了嗓子，她焦急萬分，心里比烈火的灼烤還難受。

消防車的警報聲終于從遠處傳來，圍觀的人群自覺地紛紛閃開了通道。

消防車停靠在房前，車上的消防官兵快速地展開，有的打開消防泵接口，有的快速地打開消防帶；駕駛室的司機掛上了取力器，發動機的動力輸送到消防泵，司機加大了發動機的油門，消防帶迅速鼓起，一股強大的水流從消防帶出口噴出。消防戰士緊握著消防噴口，對準火苗向室內噴著高壓水珠。

一位消防戰士戴著防毒面具，身穿防火服沖進了房內，他關掉了廚房煤氣的總開關。房內的火勢漸漸減小，在高壓水泵的壓制下，大火已被控制。在全體消防官兵的共同努力下，大火終于被撲滅。

消防官兵沖進了房內，用擔架救出了俊子劍和房主。

楚蘭香沖著面目全非的俊子劍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哭嚎著，她看到俊子劍被燒糊的身子，脫下她的貂皮大衣蓋在了俊子劍身上。

一輛120救護車拉著警報開來，穿著白大褂的救護人員急匆匆地下車，簡單地與消防官兵對接了一下，快速將俊子劍、房主抬上了救護車，拉著警報離開了現場，向醫院疾馳。

二

醫院急救室里，房主因傷勢過重，已停止了呼吸，她是孩子的奶奶。

俊子劍燒傷面積達百分之九十，生命垂危。因俊子劍舍身救人，市里通知醫院要不惜一切代價救人。醫生、護士忙進忙出，緊張的氣氛籠罩著醫院。

小孩在俊子劍的施救下死里逃生。

楚蘭香在急救室外的走廊里捶胸頓足，焦急萬分。

醫院請來了部隊著名的燒傷科專家來給俊子劍會診，制定治療方案。市長講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盡百分之百的努力去救治俊子劍，不能讓市民傷心，不能讓俊子劍家人落淚。

經過半個月的緊張搶救治療，俊子劍脫離了生命危險。又經過一年的精心治療，俊子劍基本痊愈。但右手骨頭被燒壞死，被截肢了，后期是漫長的植皮、恢復治療。

俊子劍在治療的同時，醫院請來了心理專家進行心里輔導。俊子劍與楚蘭香及家人終于走出了醫院，他呼吸著室外的新鮮空氣。大街上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路邊花壇中的樹木、鮮花使他賞心悅目，格外親切。他大難不死，他的家人、善良的市民甚感欣慰。

俊子劍在家時間一長，各種煩心事又襲上心頭。他對著鏡子一照，原來一米八的帥小伙，現在是臉上比癩蛤蟆還難看的燒傷。失去了右手，百分之九十的燒傷，汗液無法排泄，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奇丑無比的怪物。更讓他心煩的是自己這么年輕就不能工作了，在家白吃白喝如行尸走肉。比這更煩心的是他不能與楚蘭香過正常的夫妻生活，這使他失去了男人的尊，也讓他無法面對新婚貌美的妻子在醫院心理專家的治療幾乎歸零，俊子劍想死的心都有，他多次想過如何用什么方法結束自己的生命。

楚蘭香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用她的溫存、溫情安撫溫暖著俊子劍，想方設法讓俊子劍振作起來。

俊子劍在家胡思亂想，楚蘭香還年輕，若這樣與蘭香過下去，這對她太不公平了，自己也太殘忍、太自私、太不地道了。他想與楚蘭香離婚。

楚蘭香為了讓俊子劍振作起來，她把俊子劍父母接來一起生活，陪俊子劍說說話，讓俊子劍父母一起做俊子劍的工作。

父母的到來并沒減輕俊子劍的煩惱，反而使他的脾氣越來越大，有時莫名地生氣，摔東西。

吃過晚飯，俊子劍、楚蘭香及父母坐在客廳里，楚蘭香剝了一個香蕉往俊子劍嘴里喂。

俊子劍一把打掉了楚蘭香手里的香蕉：“我不吃，蘭香，咱倆離婚吧！”

楚蘭香眼噙著淚花：“我不！我不！”說著咽咽地哭了起來。

俊子劍看到楚蘭香哭了起來，心又軟了下來：“蘭香，你還年輕，我不能害你一輩子呀！“

楚蘭香忙用手堵住了俊子劍的嘴：“不！我不離婚。”

俊子劍母親聲音低沉而凄涼地道：“蘭香姑娘，這個問題我與子劍爸也考慮好久了，子劍這個樣子，不能老拖累你，我和他爸同意你倆離婚。“

楚蘭香淚水漣漣地道：“爸媽，我與子劍五年戀愛，感情深厚，我怎么舍得子劍呢？”

俊父點燃了一支煙，猛吸了一口：“蘭香姑娘，我們也不想你倆離婚，可子劍這個樣子，我們也不能太自私。子劍有我和他媽照顧，既然子劍同意，你認真考慮考慮吧。”

“蘭香姑娘，我就只有子劍一個，往后我們就把你當姑娘來往。”說著俊母聲音哽咽了。

三

楚蘭香來到濱湖公園。她穿著俊子劍出事那天穿的貂皮大衣，圍著鮮紅的圍巾，一人在公園的沿湖小道上踟躕而行。

大地烏云籠罩，北風呼嘯，直吹得樹梢、電線桿子呼呼作響。雪花飛舞，飄到了楚蘭香的臉上。北風刮到湖水拍岸，嘩嘩直響，湖中幾只野鴨和幾只水鳥迎著北風雪花在湖中尋覓著食物。

濱湖公園是楚蘭香與俊子劍談戀愛常來的地方，一幕幕甜蜜的回憶向電影一樣在腦海里翻滾。

春天里俊子劍、楚蘭香迎著和煦的春風，在公園的草坪上放著風箏。俊子劍牽著風箏線，楚蘭香追逐著風箏，傳出兩人歡快的笑聲。

俊子劍拉著風箏線，邊跑邊說：“蘭香，你看我倆是不是像這風箏樣一不能分開？”

楚蘭香歡快地答道：“我是線，你是風箏，不管你飛到哪里都逃不過我的手心。”

“你可不要太把線扯緊了，扯緊了線會斷，風箏會吹跑的。” 俊子劍一邊放著線一邊說。

“跑到天邊我也把你拽回來。”說著，臉上的笑容像花壇里盛開的玫瑰花一樣燦爛。

秋天的暖陽照在湖面，輕風一吹微波粼粼，俊子劍坐在岸邊垂釣，楚蘭香坐在岸邊草叢中的帳篷里全神貫注地關注著俊子劍垂釣。俊子劍不斷連桿中魚，楚蘭香在帳篷里欣喜萬分。

突然，一年輕女子撲通一聲跳下了湖。

俊子劍二話沒說，扔下魚桿，跳入水中去搭救落水女子。

楚蘭香急忙從帳篷里鉆出，驚恐萬狀地跑到岸邊呼救著。

女子的家人攆了過來，呼喚著該女子的名字。

俊子劍將該女子救起。女子的家人千恩萬謝地感謝著俊子劍，非要留下俊子劍的電話不可。

俊子劍從濕透的衣兜里掏出手機：“這手機可能報廢了，正好我要換新手機，換新號碼，你們快走，她可能喝了不少水，你們趕快送往醫院搶救吧！”

那次麗錦小區失火，俊子劍奮不顧身地沖入火海，救出了小孩，可將他自己燒成那樣。俊子劍他心地太善良了，可好人有好報嗎？人們常說好人必有好報，是不是從湖中救起的女子陽壽已到，遇上俊子劍救起了該女子，老天爺降罪給子劍呢？

俊子劍是真心想與我離婚嗎？不是！不是！絕對不是！他是怕連累、拖累我才作出的決定。我們真心相愛、結合。我真的與子劍離了婚，我的良心是一輩子得不到安寧的，身上會背著沉重的罪過生活。俊子劍太善良了，這婚我堅決不能離。楚蘭香淚流滿面，風雪打在她的臉上，與淚水交織在一起。婚絕對不能離，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我要與俊子劍共同承擔苦難，共同應對今后生活磨難，我要讓他振作起來。

楚蘭香回家向俊子劍表白了堅決不離婚的決心，并將她母親請來共同作俊子劍的工作。

楚母語重心長地道：“子劍呀，蘭香不同意離婚，你非得堅持離婚，這不是傷蘭香的心嗎？”

“媽，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到我自己照鏡子都惡心，我不能拖累蘭香呀！” 俊子劍傷心地說道。

楚蘭香流著淚道：“子劍，我不嫌你丑，你在我的心目中比誰都美。”

俊子劍垂頭喪氣地：“可是我成了一個廢人……”

楚母道：“孩子，你要振作起來，面對困難。我認識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中醫，他醫術高明，說不定能治好你的病。”

俊母擦著眼淚：“子劍，先治病，別的事以后再說。”

四

俊子劍、楚蘭香在楚母的引導下，與俊母一同來到老中醫家。

老中醫姓郝，人稱郝先生，八十多歲還耳聰目明，鶴發童顏，精神矍鑠。

老中醫和藹可親地說：“我在電視上早看到你火中救人的事跡，我們醫者就是救死扶傷的；走，跟我進里屋我給你檢查一下。”說著，俊子劍跟著老中醫進了里面的檢查室。老中醫與俊子劍走出房間后對俊家人道：“出現這種障礙主要是驚嚇、心悸、憂慮所致，這么好心的人，我會盡全力治療的。不過，由于燒傷面積過大，那個地方創傷嚴重，你們還要到醫院做一次外科手術，然后再到我這里來，我用中醫慢慢調理。”

被救小孩的父母來到俊子劍家，男主人叫歐陽嘉玉，女主人叫林丹丹，林丹丹已身懷六甲。俊子劍住院期間歐陽嘉玉多次到醫院看望，早就認識。

楚蘭香忙著接待，倒茶、讓座。

歐陽嘉玉夫婦倆坐下后，歐陽嘉玉道：“子劍老弟，我們都是同年代的人，客氣話我就不說了，我有件事要與你們商量。今天我與丹丹是特意來的。”

楚蘭香瞅了一眼歐陽嘉玉夫婦一眼：“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盡管講。”

歐陽嘉玉道：“我與丹丹早就商量好了，我們聽醫生講了，子劍老弟為了救孩子，可能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們將我們家的小孩送給你。”

俊子劍忙說：“不行！不行！你們的骨肉，我們怎么能接受呢？”

“我家小孩不是你救早就沒命了，這叫緣分吧，他應該屬于你們。”歐陽嘉玉解釋道。

“這孩子我們養不得，要送人。你們救了他的命，跟著你們也許這是天意。”林丹丹聲音低沉而傷感地說道。

“孩子不是用來隨便送人的，小孩怎么能離開父母呢？”俊子劍說道。

“我們是認真的，為此我們已作了準備，你看，丹丹不是又懷上了嘛，我們年輕，還可以生。”歐陽嘉玉指著丹丹的肚子說道。

“這是我與嘉玉考慮很久的意見。我們往后可結拜成親兄弟姊妹，常來常往，有個小孩在身邊可以增添無窮的樂趣。”林丹丹真誠地說道。

楚蘭香默默地流著淚，思緒萬千，她怎么不想小孩呢？

“我那小孩聰明伶俐，你們就是他再生父母，只是隔層肚皮。”林丹丹眼噙著淚花道。

“丹丹到醫院做了B超，醫生說是雙胞胎。”歐陽嘉玉說道。

楚蘭香流著淚道：“只要哥嫂舍得……”

“子劍老弟為救他差點把命都搭上了，我們舍得，這事就這樣定了。”歐陽嘉玉用幾乎毋庸置疑的口吻道。

歐陽嘉玉、林丹丹送走了兒子，兩人回到家中，林丹丹情緒低落，歐陽嘉玉忙將林丹丹扶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歐陽嘉玉忙問道：“怎么了？哪不舒服？”

林丹丹眼瞅著天花板，眼噙著淚花長嘆了一聲。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們的兒子？”

“怎么說兒子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呀。”

“要不是子劍沖進火海去救，兒子早就沒命了，也許兒子是投錯了胎，他與子劍有緣，這是天意。”

“是呀！我早已想開了，不然我是不會同意送走了，這孩子命硬。”

“我們往后多去看看。”

“那是萬萬使不得的，去多了總斷不了念想，牽掛的腸子永遠也扯不斷。”

俊子劍有了小孩在身邊，開心多了，俊家當寶貝疙瘩撫養。幾乎像天意樣，兩歲多的孩子，來到俊家不哭不鬧，乖巧粘人，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叫得人心甜醉。俊子劍不愿將小孩改姓，他認真給孩子取名叫歐陽楚俊，將三家的姓連在一起。歐陽楚俊萌噠噠的憨態，使俊家充滿歡樂和笑聲。

五

俊子劍按照老中醫的醫囑，到醫院做了外科手術。醫院非常重視這次手術，請來了國內頂尖的專家；專家經過精心手術，手術非常成功。

俊子劍出院后，吃著老中醫精心配制的中藥。經過半年的調養治療，奇跡發生了，楚蘭香懷孕了。

俊子劍、楚蘭香靠在寬大的兩米床上，楚蘭香懷抱著歐陽楚俊，楚俊在楚蘭香懷里盡情地玩著變形金剛。

俊子劍望著妻子笑著說：“蘭香，那個老中醫真神奇。”

楚蘭香會心地一笑：“是呀，生下后，楚俊好有個伴。”

俊子劍一臉認真地說：“蘭香，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說。”

“我想跟老中醫學醫。”

“人家同意收你嗎？”

“我們去找他看看，我看他會同意的。”

俊子劍、楚蘭香帶著歐陽楚俊，提著禮物來到老中醫家。

老中醫滿面紅光，高興地接待著俊子劍、楚蘭香。

俊子劍放下手里的禮物，坐下后與老中醫寒暄起來。

老中醫問道：“懷上了。”

楚蘭香的臉一下子紅了，臉上滿是幸福。

俊子劍：“我們就是來感謝您老的。”

老中醫微笑著瞅了楚蘭香一眼：“來，我跟你號個脈，看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

楚蘭香伸出了右手：“老人家，生個女孩就好了，一兒一女多好。”

老中醫號著脈相道：“嗯，現在國家鼓勵生三胎，還可以生嘛。”老中醫認真品著脈，眉頭稍皺了一下：“脈相比較強，八成是個男孩。”

俊子劍興奮地道：“男女都一樣。”

老中醫松開了號脈的手：“要注意休息，適量運動。”

俊子劍看到老中醫閑了下來，他壯著膽子說：“老前輩，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老同意不同意？”

老中醫忙回答道：“你說，你說。”

“老前輩，我想跟著您老學醫，專治不孕不育的。”俊子劍把他的想法給老中醫講了。

老中醫娓娓道來：“中醫與西醫治病是截然不同的，中醫講究望，聞，問，切，講究治本，講究平衡，里面蘊含著許多哲學道理，還要臨床積累，不是一年兩年能學會的。你見義勇為，國家不是對你照顧得很好嗎？”

老中醫答應了收俊子劍為關門弟子。老中醫讓家人弄了一桌子好菜，就著俊子劍提來的五糧液，師徒二人推杯換盞，談笑甚歡。

俊子劍回家后，他按照師傅的交待買了好多中醫書籍。他從基礎理論學起，從認中藥植物學起，他背湯頭，學理論，跟著師傅學實踐。俊子劍的鉆勁大，干什么都有股拼勁，他的生活緊張而充實的。

三年后，俊子劍已單獨治愈了幾起不孕不育患者。他自己簡直比患者還高興，巨大的成就感幸福感掛在了臉上。

老中醫對俊子劍的進步甚感欣慰。老中醫的幾個兒女都在外地大城市工作，他正愁著沒有接班人呢。這下好了，俊子劍可以接他的班，后繼有人了。

老中醫請來了當地著名書法家，寫了“救死扶傷，治病救人”八個大字掛在了他中醫診室的中堂上。這也是老中醫傳給俊子劍他一生行醫的精髓。

老中醫指著“救死扶傷，治病救人”八個大字，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俊子劍，語重心長地說：“子劍呀，我行醫一生，你看我也沒發財，醫者人道，你是老天爺賜給我的徒弟，我相信你比我做得更好……”

尾聲

俊子劍領著歐陽楚俊報名上學。歐陽楚俊一手牽著俊子劍的手，興奮得像一只歡快的小鳥。

俊子劍領著孩子上學，他也高興：“楚俊呀，你看爸爸這么丑到你們學校不會丟你的臉吧？”

歐陽楚俊看了爸爸一眼，邁著歡快的步子說：“爸爸，你不丑，我看你是世上最美的爸爸。”

“你可能是天天看爸爸看習慣了。”

“不是。”

“楚俊，你上學后一定要好好讀書。”

“爸爸，您放心，我一定裝一肚子文化，把世界所有文化都裝在肚子里。”歐陽楚俊說著，用他的小手拍打著他的肚皮。

俊子劍聽完歐陽楚俊的話，看著他憨態可掬的樣子，幸福的笑容掛在了臉上，發出了朗朗的開懷大笑聲……

俊子劍、歐陽楚俊父子倆手牽著手伴隨著歡快的笑聲走進了校園。

責任編輯/王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