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鳴鳴
十年前,我任湘潭市作協副主席時,主席交給我一項任務:新辦的《湘潭文學》雜志,散文欄目歸你組稿!行呀,我爽快地答道,努力編好,不負重托!
該雜志屬季刊,每期散文僅7至8篇,打不得“馬虎眼”,選稿好比“花籃里選花”,需挑揀賞心悅目、撼動魂靈的花朵。
全市近400名會員,寫散文的占“半壁江山”,加之非會員撰稿,以及山呼海嘯般涌來的外地作品,稿源充足。組稿之前,我會對充斥郵箱的海量稿件,或“走馬觀花”,或“下馬看花”,或“聞香識花”,一一過目。凡讓我眼睛一亮或心頭一喜的,當即下載到電腦桌面,以免被源源不斷的來稿淹沒。除編發熟人稿件外,亦重視陌生人、生面孔,以避免“同質化”“狹窄性”,使用稿更具廣泛性、新穎性、獨特性。《湘潭文學》雖屬內刊,稿酬微薄,然它究系280萬民眾的一本純文學刊物,屬精神文明百花園中美好獨特的花叢。作為編輯,我有義務和責任澆灌、培植它,讓其鮮艷奪目、釋放美好。為此,除精挑細揀外,我也約請省內名家如省作協副主席謝宗玉、萬寧,省散文學會副會長何漂等人賜稿;有時,文稿已大致敲定,過細審核或準備提交時,發現個別的離審美要求仍有差距,需以更優作品替代它。于是,我便打電話或發微信給其他熟識且具文字功力的作者,請他們在存稿中,挑選滿意之作給我,替補棄稿。
以質量論稿,編好稿、優稿,不用差稿——即便作者熟識,甚或關系親密也不行。選稿就是選花,我專挑那些嬌美動人、生機勃發的花朵,擯棄那些耷拉腦袋、氣息奄奄的殘花敗朵,以達啟迪心智、愉悅靈魂、向善向上的目標!這,便是我選稿的不變初衷和鄭重承諾。
編稿10年,散文欄目成了諸多文朋詩友的“心儀之所”。
任市作協副主席的同時,我擔綱了雨湖區作協主席,區作協亦承辦了有40余年歷史的《雨湖》雜志。該雜志原系本市文化館的館刊,后交由市文聯主辦,成為本埠作者成長的搖籃。21世紀初,它歸屬雨湖區文聯。2011年區作協承辦時,撥款不足,湊齊印刷費,又缺稿酬,我內心隱約不安,深感對不起作者。2014年上半年某天,區委新任宣傳部長剛上班履職,我約上區文聯主席,一道去部長辦公室,向他匯報了作協工作及雜志情形,順帶請示能否下撥作協經費及雜志稿酬?他沉思片刻后,說,困難的確要解決!這樣吧,自今年起,每年撥給區文聯所屬各協會5000元工作經費,歸宣傳部向財政申請解決;稿費發放,從宣傳工作經費中列支!部長口氣堅定,道,創作艱辛,作品是嘔心瀝血,乃至“八小時外”加班加點熬出來的啊!他一錘定音,兩項“口糧”,均得以發放。
為不負組織關切,提升《雨湖》境界,我向區文聯所屬的繪畫、書法、盆景、攝影、音樂等兄弟協會征集作品,雜志漸變充盈、雅致,如同萎靡不振的花朵,逐漸舒展。
然“天有不測風云”。2018年,機關整頓清理報刊。區清理整頓辦認為,宣傳部有本《雨湖視窗》,文聯、作協再編《雨湖》雜志,純屬“多余”,浪費資源,建議停辦。
咋辦?
聞聽此事,我跟文聯主席說,前者是轉載新聞的雜志,后者是刊登文藝作品的刊物,兩碼事,不可同日而語。他答道,確實,用途不同!我倆達成一致意見,一道向區清理整頓辦匯報:《雨湖》雜志,歷史悠久,培養和見證了幾代湘潭作家,包括雨湖區作者的成長進步,是一份影響不菲、品位高雅的文藝內刊,是培育我區文藝花朵的一方凈土,若是停辦,文藝愛好者從情感上難以接受!
一番懇切言辭,說動了對方,他們取消了停辦《雨湖》的打算。
歷經艱辛的《雨湖》雜志,從此無有障礙、闊步行進。
前年,文聯來了新主席。她格外看重該雜志。先前內容、版式等均歸作協做主,文聯牢把政治關。新任主席見識到它的魅力及其愈加廣泛的影響,要求雜志“更上一層樓”。自此,每期版式,她先期過問,與我等商量定奪;每期慎重考慮,優先推出影響大、成就高的藝術家及作品。不但如此,區文聯、區作協聯手相關部門舉辦的文學采風、征文活動,其采風稿件、征文獲獎作品等,均頻頻亮相于該雜志。為適應不同往日的新要求,我安排兩位富辦刊經驗的作者編撰,自己一如既往地對文字從嚴把關,且不時斟酌、調優稿件,力求質量上乘;認真審閱每一行每一字,乃至標點符號,力爭不出紕漏。用心編刊,成效顯著,雜志文稿有如一朵朵、一叢叢相繼盛開的鮮花,嗅聞于文藝工作者的敏銳鼻孔、映射進他們的挑剔眼簾,不時從他們嘴中傳遞出驚喜、贊美之聲。區領導及各單位、各部門的負責人,雜志到手,亦爭相閱覽,一睹為快。
隨著文聯和作協的傾情、聯手打造,我有理由相信:《雨湖》將辦成享譽本市,乃至全省的一份耀眼內刊,定會綻放出更加姹紫嫣紅、光彩奪目的文藝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