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發展與兒童保護
——論空間設計如何保護兒童

楊子杰

（Royal College of Art-City Design，英國 倫敦 SW7 2EU）

1 介紹

兒童保護一直是一個流行的社會話題。如今，幾乎每個文明國家都將兒童保護納入政府和公眾的關注范圍。保護兒童是為了保護兒童免受暴力、剝削、虐待和忽視。

聯合國國際兒童緊急情況基金將兒童保護制度定義為：

“兒童保護高于所有社會保護，特別是在社會福利、教育、衛生、安全和司法所需的一套法律、政策、法規和服務中，這樣的加強用于支持預防和應對與兒童保護相關的風險。以上提到的這些制度是社會保護的一部分，但強調兒童保護必須高于社會保護。在預防層面，包括加強對家庭的監管，減少社會排斥，降低分居、暴力和剝削的風險。而肩負監督職責的通常是各個政府機構。由地方當局、非國家提供者和社區團體提供服務，部門和級別之間進行協調，以達到社會保護以及兒童保護的目的。”

根據上述所說，政府的干預是改善兒童保護的核心措施。但除了政策法規，是否有其他因素也在為兒童保護做出改變呢？那就是現代建筑和空間，在兒童保護不斷完善的同時，建筑和空間領域對于兒童保護的思考也從未停止。本文旨在通過分析現代當代西方兒童保護的歷史以及影響兒童保護的建筑和城市設計案例，研究城市建筑設計如何在空間上幫助兒童保護。

2 兒童保護的歷史

以美國為例，現代兒童保護史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兒童保護的第一個分水嶺是在1875 年，世界上出現了第一個完全為保護兒童而建立的組織，被稱為紐約防止虐待兒童協會（NYSPCC）。它標志著沒有兒童保護組織的社會終結了。要知道在1875 年以前，對于保護兒童的干預是零星的，甚至沒有法律或組織對兒童或者這些零星的干預負責。

第二階段是在19 世紀60—70 年代之間。紐約防止虐待兒童協會成立后，政府終于也參與進來了。隨著非政府性質的兒童保護協會的興起，美國政府創建的一項叫做少年法庭的重要兒童保護政策出現了。芝加哥少年法庭是世界上第一個少年法庭，成立于1899 年。在20 世紀20 年代，美國幾乎所有的州都有少年法庭。與此同時，一系列法律的頒布在保護兒童方面變得越來越重要。隨著政府介入，小型私人兒童保護組織開始消失，政府接管了這些協會，到20 世紀60 年代，美國幾乎沒有非政府的兒童保護組織了。

從20 世紀60 年代開始，美國已經建立了一個相對完整的制度來保護兒童，包括少年法庭、兒童福利服務和兒童醫療設施，以及一系列的法律和政策。同時，兒童保護的范圍也擴大到農村和小城鎮。

3 建筑空間與城市空間對兒童保護的影響

回看現代兒童保護的發展進程，不難發現它主要是靠法律、政府政策，以及相關機構的建立去不斷完善自身。這些也是每個國家針對兒童保護的核心措施。但還有其他因素會對兒童保護產生影響嗎？隨著現代意識和保護兒童的措施不斷進步，人們對建筑和空間是否能與兒童保護產生融合開始了思考。

3.1 1851 年模范住宅

19 世紀中期的英國，羅伯特·埃文斯[1]向我們展示了倫敦這個城市在經歷了工業革命后早期城市化住宅的構思。在這個強大的歐洲核心地帶，工廠需要大量的廉價勞動力，所以人們聚集在城市里，幾十個人住在一個小房子里。住在小房子里的人可能是一個家庭也可能是幾個家庭，他們的吃喝拉撒只能在那些黑暗的小房間里。

很明顯，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一個孩子甚至不被認為是一個孩子，他們只是年輕勞動力。

孩子們作為勞動力，和成年人生活在擁擠骯臟的貧民窟中，他們可能隨時受到身體傷害或虐待。在這樣的環境下，保護兒童只是個笑話。但在社會的道德需求逐漸上升后，人們發現，貧民窟這類問題可能出在眾多人口和隨意使用房間上。于是，在新的改造后，建筑可以通過指定和規劃房間的功能來改善這種混亂現象。

1851 年，一套新版本的三居室住宅出現了，由亨利·羅伯茨設計，在埃德溫·查德威克的影響下，以及在沙夫茨伯里勛爵和阿爾伯特親王的贊助下[2]。這個新住宅打破了以前混合的大房間，把父母和孩子分到不同的房間，特別是男孩和女孩根據性別分成不同的兩個房間。

首先，很明顯，新型住宅是以家庭單位為基礎的。孩子們有了自我發展的空間，其次，它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護兒童，免受陌生人的接觸。此外，如果陌生人想去孩子們的房間，他們必須穿過走廊且穿過父母的房間才能到達，而不是進入住宅就能直接接觸，這也確保了孩子們的隱私和安全，并且不影響父母照看他們的孩子。這個新設計可以說是跨時代的，是現代住宅的胚胎。雖然當時的人們并沒有很好地利用這種新興的建筑形式，但在接下來的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里，這個新住宅成為主流。

3.2 栗子屋，一個小型的兒童福利機構

21 世紀，一個名為栗子之屋的日本兒童福利機構出現了。作為發達國家之一，日本早在20 世紀中期就開始實施現代兒童保護改革。栗子屋中大多數孩子來自受虐待的家庭，或者是父母沒有時間照顧的孩子[3]。在盧克·T·羅素、喬納森·貝克邁耶和蘇拉斯爾·張的研究中發現，遭受原始家庭傷害或忽視的兒童最有可能產生身體和心理疾病。這些孩子非常需要一個家庭，或者一個像一個家庭一樣的地方。在這個項目中，設計者創建了一個小空間（約30 個兒童）來模擬家庭環境，并提供更好的兒童保護服務。30 名兒童被分成六組，住在5 個獨立但相似的房子里，由三名成年人隨從照顧。他們一起吃飯、睡覺和洗衣服，就像他們在一個真正的家庭里一樣。一起做飯吃飯一起生活，通過空間限制和行為矯正，讓孩子們在栗子屋中被治愈。栗子屋這一公共設施看似平凡但針對性地為這些特殊孩子考慮。只是該設計因為成本的原因難以廣泛推廣，但不妨礙它為保護兒童提供了一種新的設想。

3.3 克里安卡·法拉項目

該項目不再局限于建筑或特定空間的內部。而是出現在城市中分散的公共空間，讓孩子們參與到城市中被認為是危險的公共空間中來。在巴西圣保羅的一個貧困地區，兒童很少外出，因為公共街道和貧民窟的條件對他們來說太危險了。但克里安卡·法拉項目通過游戲和藝術改變了公共空間，鼓勵孩子們出去把街道變成可以創造藝術和設計的地方，并鼓勵成年人傾聽孩子們的聲音。這個想法讓孩子們通過了解更多關于城市的知識來打破對城市的恐懼。這增加了兒童和城市空間之間的互動，而且這種想法可以在其他社區重復出現。

4 結論

通過以往的分析，在整個西方發達國家兒童保護體系的發展過程中，建筑和城市空間一直在進行改革和進步。一個新的政策或概念通常需要空間來幫助它實現。19 世紀現代住宅的出現，以及新的現代兒童福利屋和城市公共空間的設計，表明空間在保護兒童方面發揮著積極的作用。隨著當今兒童保護的日益成熟，我們真正需要的不僅是具有兒童保護功能的建筑，而是具有更全面、針對兒童本身的城市。就像世界經濟論壇的創始人兼執行主席克勞斯·施瓦布教授說：

“我們生活在一個日益城市化的世界里，越來越多的孩子在城市中長大。因此，我們必須設計和建設滿足兒童需求的城市：在設計過程中為他們提供玩耍和教育的機會，并促進孩子們的社會和城市文化進一步融合。”

只提供安全的環境和設施是滿足兒童保護的第一步，但這只是基本，很難滿足接下來城市的發展。建設一個新型的兒童友好型城市將是下一個目標。兒童保護不僅會存在家庭住宅、兒童福利設施的設計或避開汽車的城市道路設計中，它將無處不在，需要包含健康、教育和自然。可以預測，一個對兒童友好的城市將成為一種新的城市形式，將兒童的個人權利和愿望與城市更緊密地聯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