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的實踐與探索

江西省司法廳

實現鄉村治理法治化，是鄉村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推進法治鄉村建設的有力抓手和重要環節。農村“法律明白人”作為社會力量參與基層社會治理的一支“主力軍”，依托其血緣、親緣、地緣“三緣”優勢，利用鄉情、親情、友情“三情”資源，在掌握實情、化解矛盾、深度融入、群眾接受等方面具有天然優勢，在政策法規宣傳、法律服務引導、矛盾糾紛化解、社會治理參與中發揮了示范引領作用，為推進法治鄉村建設營造了濃厚的法治氛圍。

一、時代背景

2015年以前，江西省撫州市崇仁縣的“兩宗”（宗教、宗族）問題突出，群眾“信訪不信法”“講蠻不講法”“三堵五鬧”等問題比較普遍，集體訪、赴京訪、赴省訪數量居高不下，再加上一些干部的處理方式不妥，使得矛盾不斷激化，問題長期得不到解決。問題倒逼基層社會治理創新，崇仁縣委、縣政府針對實際問題，在禮陂鎮黃壽孫工作室的基礎上，大膽創新基層社會治理機制，在全縣探索實施“一戶一位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取得了良好實效。據統計，截至2017年年底，全縣以鬧取利案件、非正常上訪人次、各類發案數量同比分別下降71%、23%、15.6%。在及時總結崇仁縣“一戶一位法律明白人”工作經驗的基礎上，江西省積極探索，精心組織，有效部署，2018年5月，省委辦公廳、省政府辦公廳印發《關于在全省農村實施“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的意見》，在全省各地深入實施推廣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打通普法依法治理“最后一公里”。之后，“法律明白人”工作在江西各地大力推進，成效顯著，“法律明白人”工作經驗也被推廣到全國各地。

二、主要做法及成效

截至目前，江西省共遴選出農村“法律明白人”634.19萬人，其中農村“法律明白人”骨干93.97萬人；已頒證上崗“法律明白人”617.65萬人，其中頒證上崗骨干92.06萬人。“法律明白人”已參與法治宣傳和法治實踐344.3萬件次，化解矛盾糾紛30.1萬件次，參與社會事務28.2萬件次，引導法律服務37.2萬件次。

（一）精心組織謀劃、周密部署，著力將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打造成引領基層法治社會建設的示范工程。江西省把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作為深入推進法治鄉村建設、保障推進鄉村振興的強勁引擎，堅持高起點謀劃、高標準起步、高質量推進，推動培養工程落地生效，為深入推進基層法治社會建設“強基固本”。一是堅持高位啟動，強化有序推進。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視組織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把在農村普遍推廣“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作為推進法治江西建設的重要舉措；2018年4月，省法治江西建設領導小組第四次會議審議通過《關于在全省農村實施“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的意見》（下文簡稱《意見》）；2018年5月，省委辦公廳、省政府辦公廳印發《意見》。之后，陸續制定下發《貫徹落實〈關于在全省實施“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的意見〉工作責任分工方案》《關于建立實施全省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推進機制的通知》等，進一步落實工作責任，健全推進機制。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先后寫入省委常委會2018年、2019年工作要點，納入省政府工作報告和省委、省政府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意見重要內容。2019年6月，省委全面依法治省委員會在撫州市召開全省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現場推進會，進一步總結推廣撫州崇仁經驗。2021年8月，中共江西省委全面依法治省委員會印發《關于在全省進一步鞏固做實提升“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的指導意見》，根據新形勢及時調整工作部署，明確“十四五”時期培養工程新目標、新任務。二是明確目標任務，細化責任分工。始終圍繞提升農民群眾法治素養，培養農民群眾身邊法律“田教授”“土專家”，引導農民群眾“心中有法、遇事找法”的總體目標，遵循培養力度、推進速度和使用程度相協調的原則，分階段實施年度推進計劃，細化階段性工作目標和推進時間表，確保培養工程扎實推進。截至目前，江西省已全面完成“農村各行政村每10戶至少培養1名農村‘法律明白人’骨干，且有農村‘法律明白人’的戶數占農戶總戶數50%以上”的階段性目標。三是明確工作職責，壓實壓緊責任。2020年3月，江西省出臺《江西省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作規范（試行）》，成立省、市、縣、鄉四級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領導小組及辦公室，負責統籌推進培養工程實施，并明確市縣兩級黨委、政府承擔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的主體責任，鄉（鎮、街道）黨委、政府履行具體組織實施職責，各級司法、執法等有關部門結合各自職能，承擔共育職責，著力構建黨政領導、多部門協同配合、社會力量共同參與的協同推進工作格局。同時，通過采取定期實地督導和書面調研檢查相結合的方式，加強對“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的日常督查和定期檢查，切實鞏固工作成效。

（二）抓好關鍵環節、強化激勵，著力將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打造成推進基層社會治理法治化的樣板工程。江西省把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作為健全黨委領導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鄉村治理體系，實現鄉村依法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舉措，通過規范遴選、強化培訓、正面激勵等，推動培養工程提檔升級，為深入推進基層法治社會建設“強筋健體”。一是規范工作程序，提升遴選質量。嚴格制定了村民自薦、村組指定、組織遴選、考核上崗、頒發證書、上崗宣誓、簽字承諾、登記造冊“八大工作流程”，推動遴選程序進一步規范化、標準化。同時，注重從村組干部、村婦女干部、農村黨員、致富能手、大學生村官、農村“五老”人員和綜治“網格員”、人民調解員、人民陪審員中，分批次、有條件地遴選“法律明白人”骨干，進一步做大做強“法律明白人”隊伍。二是加大培訓力度，強化日常管理。采取集中系統輔導、現場觀摩教學、遠程網絡培訓、法治文化熏陶等方式，加大“法律明白人”培訓力度。組織編寫《江西省農村“法律明白人”培訓指導大綱》，成立全省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專家指導委員會。同時，上線運行“法律明白人”網校微信公眾號，開發線上“法律明白人”的管理、教育、考核、服務等功能。特別是在疫情期間，各地運用線上網校開展疫情防控相關知識宣傳，取得了良好成效。截至目前，已有280余萬名農村“法律明白人”入駐網校。三是強化正向激勵，激活內生動力。建立科學配套的農村“法律明白人”及其骨干考核評價機制，將遵紀守法、業務培訓、盡職盡責等納入考核評價的重要內容，實行量化計分考核。同時，積極在農村“法律明白人”及其骨干隊伍中發展和培養黨員、村組干部，并在涉農貸款、技術幫扶等方面予以支持。截至目前，全省共有19472名表現突出的農村“法律明白人”被吸收為中共黨員，18212名被推薦進村“兩委”班子，為農村“法律明白人”發放涉農貸款3412.3萬元，提供技術幫扶27828人次。

（三）注重法治實踐、凸顯成效，著力將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打造成共建基層平安法治社會的標桿工程。江西省把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作為滿足新時代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法治需求，增進人民群眾法治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的基礎工程，通過發揮農村“法律明白人”在政策法規宣傳、法律服務引導、矛盾糾紛化解、社會治理參與方面的示范引領作用，完善優化“法律明白人”相關職能，為深入推進基層法治社會建設“強效賦能”。一是強化融合發展，形成共育合力。將培養工程融入鄉村振興、區域社會治理現代化試點和基層社會各項事業中。注重在基層法治建設一線培養、鍛煉、檢驗農村“法律明白人”隊伍，積極引導“法律明白人”參與村務管理、開展“村民說事”等，夯實鄉村依法治理基礎。同時，廣泛開展“五個一”實踐基地達標創建活動，為農村“法律明白人”履職盡責搭建平臺。截至目前，全省85%以上的農村“法律明白人”骨干擔任了村民代表大會代表、村民理事會理事，活躍在農村依法治理一線。二是加大普法力度，營造濃厚法治氛圍。依托“法律明白人”培養基地、新時代文明實踐中心等，引導“法律明白人”積極參與法治作品創作以及開展群眾性法治文化活動，普法山歌、普法采茶戲等大量涌現。充分發揮農村“法律明白人”的言傳身教作用，用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開展法治宣傳290余萬次，推動農村社會形成辦事依法、遇事找法、解決問題用法、化解矛盾靠法的濃厚氛圍，讓普法宣傳方式更符合農村實際，普法宣傳內容更契合農民群眾生產生活需求。針對當前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高發勢頭，2022年1月，江西省積極開展“發揮‘法律明白人’作用，筑牢預防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第一道防線”主題實踐活動，引領農村“法律明白人”開展全方位、廣覆蓋、深層次的反電詐法治宣傳教育，推動形成全民參與、全民反詐的工作格局。三是化解矛盾糾紛，維護和諧穩定。充分發揮農村“法律明白人”血緣、親緣、地緣“三緣”優勢，利用鄉情、親情、友情“三情”資源，當好“社情民意信息員”“政策法規宣傳員”“矛盾糾紛調解員”，及時向黨委政府預警社會治理風險，強化矛盾糾紛源頭依法治理；及時教育引導群眾，在法治軌道、運用法律武器化解矛盾糾紛、維護自身合法權益。截至目前，全省農村“法律明白人”共化解矛盾糾紛28.5萬件次，參與社會事務27.9萬件次，引導法律服務35.2萬件次，涌現出“楊慧芝群眾工作室”“黃壽孫工作室”等一批先進典型。

三、經驗啟示

江西省實施推進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培育打造了一支來自群眾、依靠群眾、服務群眾的基層法治帶頭人，引導在廣大農村形成辦事依法、遇事找法、解決問題用法、化解矛盾靠法的良好風氣，穩步推進法治鄉村建設，切實提高基層干部群眾的法治素養和基層社會治理法治化水平。

（一）堅持服務黨委、政府中心工作是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助推法治鄉村建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江西省各級黨委、政府高度重視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將培養工程作為實現全面建設“六個江西”、打造“五個全國一流”目標的基礎工程，在投入了大量的“人”“財”“物”的同時，推進培養工程與鄉村振興戰略、新農村建設、農村精神文明建設、綜治中心實體化建設等中心工作深度融合、同向發力，推動“法律明白人”與基層網格信息員、人民陪審員、人民調解員、農村“特邀法官”培養一體推進、協同發力。

（二）堅持以人民為中心是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助推法治鄉村建設的價值導向。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是推進法治鄉村建設的重要舉措和有力抓手，與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民主、法治、公平、正義、安全、環境等方面需求高度契合，為構建基層社會共建共治共享的治理格局夯實基礎。堅持和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是“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的題中應有之義。江西省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之所以取得成功，不僅得益于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視，更由于其源于人民群眾的大力支持和廣泛參與。

（三）堅持問題導向、目標導向和效果導向是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助推法治鄉村建設的路徑追求。江西省實施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在助推新時代普法依法治理工作轉型升級，匯聚基層矛盾糾紛化解“閉環式”合力，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社會治理格局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是堅持問題導向、目標導向和效果導向的生動實踐。

江西省在鞏固取得的豐碩工作成果的基礎上，將進一步加強調度指導，完善制度細節，持續深化農村“法律明白人”培養工作，推動“法律明白人”培養工程向城市社區拓展，實現培養工程全覆蓋，為深入推進法治鄉村建設，實現法治可信賴、權利有保障、義務必履行、道德得遵守的法治社會建設生動局面貢獻江西智慧、提供江西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