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碳”目標下中國制漿造紙工業綠色循環經濟發展策略

在我國發展改革委、環境部發布的有關《繼續強化塑料污染防治的若干意見》（又稱“新限塑令”）中，又對不能降解的一般材料給出了限制使用條件等新的有關規定。在此背景下，“以紙代塑”作為熱烈探討的新議題和最新發展趨勢，同時，紙與紙板作為塑料等石油基產品的替代產物，更是倍受重視。

新限塑令的上市將給造紙產業提供新的發展契機。新限塑令將使造紙工業增加了850 萬t 代塑紙和紙板消費規模，預計2025 年我國的造紙工業紙和紙板消費需求將為1.2 萬億～1.3萬億t。在新限塑令的背景下，企業制造過程對相應紙制品的要求提高，制漿造紙企業如何提高自身技術水平、做好生產布局及優化生產線，決定著公司如何抓住機遇、迎接挑戰、站穩風口。行業中的中等規模及以上公司，如何依靠企業規模優勢、原料成本優勢和技術創新優勢，提高市場占有率和產業集中度，也成為了行業共同面臨的挑戰之一。

2020 年9 月，我國明確提出“雙碳”目標。中國將通過更為有力的措施和手段，將二氧化碳排放量爭取在2030 年前實現達峰，并極力爭取在2060 年達到全面碳中和。“雙碳”目標提出后，造紙行業同時面臨需求和產能增長的生產現狀與實現“雙碳”目標的考驗。如何在未來保證產量增長，還能實現節能減排和降耗，成為了所有制漿造紙及上下游產業企業共同關注的問題。基于造紙工業的原料基地可匯碳、產品可固碳和循環利用、有機廢棄物可能源化利用等產業固有優勢，具有低碳產業的特征和潛力。

全國造紙聯合會印發《造紙行業“十四五”及中長時期高水平建設綱要》（下文又稱《綱要》）中突出打造“打造低碳環境、可繼續成長的綠色生態紙業”理念，并明確提出了5 項建設目標，即調整原料結構，優化企業內部結構，堅持節能減排，提升品質品種，明確階段目標。充分考慮產業本身的經濟情況與政策，再加上技術作用，我國的造紙工業若要達到“雙碳”的要求，對企業和行業來說都是一個對推動行業高質量增長與健康轉型的重大挑戰。

我國造紙行業原料基地的建設滯后，原料對外依存度較高，行業的碳匯屬性沒有充分發揮。廢紙是目前中國造紙工業最大的原料資源之一，在制漿造紙行業的原料資源組成中約占56.6%。疫情中，國內紙企的主要原料很多都是來源于海外的紙漿和廢紙。而禁止固廢進口等措施的執行，造成了價值約3000 億t 纖維的短缺。目前國內外廢紙供給已達到歷史最大值，行業化纖原材料進口額也達到了歷史高位，但過多依靠木漿、木片的引進，或過多寄希望于擴大國內外廢紙供給，來緩解化纖原材料供求矛盾，既不實際也不不合理。為了填補國外原料供給減少的缺口，造紙公司還需要尋求國外原料的替代品，優化產品結構，提高工藝要求，改革技術研發，提升核心競爭力。

疫情對中國制漿造紙產業的沖擊主要集中于國際市場，在原料供應、生產、銷售市場、供應鏈和物流等方面均受到了較大的影響。2020 年，除第二季度原料進口量明顯回升外，其他3 個月份均同比減少，特別是境外新型冠狀病毒所引發的肺炎病毒影響嚴重，為維護國內安全，大幅度降低了對國外原料的進口。按照中國海關總署的資料，我國外貿進出口在2020年第一季度中下降比較明顯，紙漿和廢紙等原材料進出口也存在著不同幅度的下滑。2020 年，中國制漿造紙制造產業累計進出口1179 億元，其中進口商品達99%，高品質紙制品的進口總額為495 億元，同比增加了40%。除此之外，疫情對于國內造紙市場結構也有一定調整。疫情時期，由于民眾生活習慣有所改善，減少了食堂等的集中現象，因此外賣和速遞業務也成為發展迅猛，食品包裝紙和瓦楞包裝紙盒的供應量迅速增加。但同時，由于部分較小微規模的公司抵御風險能力減弱，受疫病的影響而停工停產，或裁撤人員以減少經營成本，上游公司也無法提供各種原料，造成部分公司的產品生產和營銷發生停滯，嚴重影響了上、中、下游公司的資金鏈。而目前，中國對國外進口貨物的檢驗檢疫非常嚴格，且持續時間較長，物流持續滯港，使物流的配送時效大大延長，公司付出了很大的倉儲時間和物流成本，也加大了公司的經營壓力。同時，隨著疫情的發展以及對醫用紙質品的嚴格要求，也暴露了中國紙企在一些高品質、高附加值紙及紙板的制造與開發上，與海外紙企尚有相當的技術差距，也從側面說明了部分中國紙企的技術研究能力欠缺，資金投入不足。

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2 年1～5 月，我國紙及紙板產量為5600 萬t，同比增長0.78%。造紙生產企業中虧損比例超過1/4。2022 年，造紙行業困難仍舊較大，在此情況下，中央各部委出臺了一些相關的激勵政策，對企業生產經營造成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2020 年，國家明確提出了“雙碳”經濟發展目標和科技升級與創新。隨著環境保護政策的進一步升級，夾雜著對全球疫情的不確定性，紙企的生存發展環境日漸復雜。國務院辦公廳發布《國家有關推動形成完整健康綠色生態化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的通知若干建議》中，提到：推進實施鋼材、化工、有色金屬、建筑、紡織、造紙、皮革等產業的綠色轉型；實施產業綠色設計，構筑綠色生產系統。制漿和造紙產業的綠色改造、綠色轉變、低碳循環經濟發展，已成為中國當前處理相關產業和行業的資源環境與生態問題的根源之一。基于綠色改造理論，制漿和造紙產業的綠色轉變是其經濟重塑和蓬勃發展的必須途徑，同時也是企業獲得發展壯大的好機會。

1 制漿造紙行業綠色經濟發展的優劣勢

1.1 產業屬性

造紙工業分為紙漿制造業、造紙業、紙制品工業等三大部分，是中國與國民經濟發展和社會建設息息相關且具備可持續增長能力的主要基本原料工業，中國紙張消費量受整個社會經濟各個領域的直接或間接影響，與國家安全發展密切相關，紙和紙板產品的消費從一定程度上反映國家發展狀況和社會水平。但按照我國經濟“雙循環”發展規劃，以及發達國家的歷史經驗，中國未來造紙產業的消費增量依然很大。造紙工業同時具備原料綠色低碳環保、產物可循環使用、廢棄物資源的可回收和高值化應用、主要工業用化學品可回收使用的優勢，具備得天獨厚的自然環保條件，具有典型的循環經濟產業和可持續發展的特征。

1.2 高污染，高能耗

造紙是資源密集型產業，針對降低造紙工業的水耗、能耗和溫室氣體排放的相關研究也一直被重點關注。2020 年，造紙工業的能源消耗總量約占我國能源消耗總量的1.23%，不屬于高耗能行業。但造紙生產過程的能耗強度較高，如技術先進水平的生活用紙生產線的萬元工業增加值綜合能耗約為2.9 tce，僅次于電力、石化、化工、建材、鋼鐵、有色等高耗能行業的能耗強度。我國造紙工業的能源供給體系中化石能源占比高達80%以上，且化石燃源以煤炭為主，清潔能源占比不到20%。

1.3 科技研究和產業轉化能力不足

企業人員緊缺問題將抑制產業的高質量成長。目前，造紙產業僅通過規模擴大產生的增量仍難以維持，行業存在著部分企業生產結構性和階段性過剩，產業同質化問題突出，差異化、功能化水平不夠，資源對外依存度持續增加，科技創新不高，中小企業規模偏大及資金效率不高、環保水平仍有待提升等問題。

1.4 低碳經濟起步晚

由于中國造紙產業原材料基地的建立相對落后，原材料對外依存度相對較高，產業的低碳匯屬性優勢未能發揮，產業的自然綠色屬性也未能得到充分體現，產業的減少碳排放量也需要政府通過以政策性舉措制約行業生產發展來完成。

2 構建循環經濟的發展策略

2.1 緊跟國家政策與產業的發展

國務院辦公廳印發《國家有關推動建設健康發展綠化生態建設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的引導若干意見》，明確提出要推進我國紙張生產產業的綠色化轉型，全面推行清潔生產方式。造紙企業應緊跟一系列政策和排放標準的實施，加快環保設施健全，提高環保意識和能力。同時，國家正在大力推進林草碳匯交易實施，將為造紙原料基地建設提供重要的資金渠道，同時也會促進國家相關林草政策的改革。造紙企業應順應我國林紙一體化的發展步伐，加快投入造紙原料基地的建設，并開發產業化利用技術，占據產能擴張的先機。

2.2 調整原料和能源結構

造紙工業是目前世界上規模化利用植物纖維資源最大的產業之一，具有生物質能源利用的成熟技術和基本條件，如制漿廢液堿熱回收、生物質鍋爐、厭氧沼氣發電、生物質燃料等均有成熟的技術。在“雙碳”目標下，造紙企業應注意進行原料和產品結構的調整，加大對林（草）漿一體化項目建設的政策支持加強和擴大非木材纖維制漿造紙的水平和生產范圍；在提高紙漿自給能力的同時，推進造紙原料基地建設，增強碳匯能力；加快提高行業生物質能源應用比例，開發清潔能源利用技術和調整能源結構，支撐進一步節能減碳，促進行業能源結構調整；合理利用廠房和其他設施加強太陽能利用新技術的應用，實施廢棄物資源化利用，進一步節能降碳。

2.3 強化技術研究與培訓工作

疫情使得技術更新較慢的傳統紙企，提高了設備更新和多元化產品的生產速度，也使得傳統紙企在人才的選用上改變了理念。所以，必須加速培育和建立高水平、跨學科、全方位的各級專業技術人員和企業經營人才隊伍和職業化的產業工人團隊。引入現代企業發展思想和現代公司管理制度，提升公司運營、管理、控制水平，完善價值鏈下游產品的開發設計技術，追求公司可持續成長，從而滿足高質量成長需求。以人才、資源、環保等因素為基礎的潛在經濟成長空間明顯下降。

2.4 推進碳排放、碳核查等工作覆蓋

碳排放交易是實現“雙碳”目標的重要手段。2013 年北京、上海等8 個碳排放權交易試點先后啟動，造紙行業被納入其中。2021 年，國家生態環境部將出臺《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試行）》，國內碳交易市場將開始全面上線交易。隨著“雙碳”工作的推進，國內碳市場領域將逐漸涵蓋水力發電、石化、化工、建筑、制鋼、彩色金屬材料、造紙和航空運輸等領域。造紙企業應積極準備和參與碳交易，并進一步建立完善碳管理體系，將碳額度當作一項資源管理，“加快石油化工、造紙等重點行業公司改造提升，建立綠色制造體系”的具體實施目標，通過碳排放交易有效推進工業“雙碳”目標的達成和產業環保提升；打造綠色工廠，引領社會綠色消費；實施綠色紙業化，以發展資源節省與環保友好型產業為主要發展方向，堅持發展中低碳的綠色生產。

3 結語

促進中國制漿造紙術工業的改造提升，推進中國生態文明建設，達到“碳中和”要求，促進中國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是行業發展的必由之路。由于傳統制漿造紙行業具有能耗、污染水平較高等屬性限制，且行業人才培養意識較弱，在新的時代背景下，進行快速產業升級和行業轉型難度較大。但同時，基于行業的原料等可持續資源的先天優勢，構建綠色循環經濟的政策要求也成為了行業的發展機遇。所以，中國造紙行業要抓住機遇，積極迎接新挑戰，充分發揮行業資源優勢，促進傳統產業的高端化、智能化、環保化，積極培育現代服務型社會；革新企業的制造工藝與經營方法，增加生產技術含量；通過跨學科信息技術在生產的運用，解決下游生產的新問題，以滿足多元化、個性化消費市場需要。通過上述手段和策略，加快技術創新，發展綠色金融，從而實現產業綠色轉型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