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新冠疫苗接種率，距離免疫屏障還差多少？

吳斌　阿怡泉　危欣

12月10日，合肥，在瑤海區銅陵路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老年人正在有序接種新冠疫苗。

11月29日，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綜合組發布了《加強老年人新冠病毒疫苗接種工作方案》（下簡稱方案），要求加快提升80歲以上人群接種率，繼續提高60-79歲人群接種率。

方案列出了新冠疫苗全程接種和一劑次加強針接種的總共6種組合方案，明確第一劑次加強免疫與全程接種時間間隔調整為3個月以上。

同時，在以往已經實施的便民措施基礎上，方案提出，各地可以選派診療和接種經驗豐富的醫務人員組建接種小分隊，為失能和半失能的老年人提供上門接種服務。

目前，中國老年人的新冠疫苗接種率距離免疫屏障的形成，還差多少呢？

疫苗接種率的差距

根據國家疾控局在11月28日發布會上公布的數字，截至2022年11月28日，全年齡段，新冠疫苗覆蓋人數和全程接種人數分別占全國總人口的92.54%、90.28%。

60歲以上老年人中，覆蓋人數和全程接種人數分別占老年人口的90.68%和86.42%。60歲以上老年人的加強針接種率大約為68.8%。

80歲以上老年人中，覆蓋人數和全程接種人數分別占80歲以上人口的76.6%、65.8%。80歲以上老人的加強針接種率僅約40%。

老年人比一般人群更需要疫苗的保護，因為老年人是新冠病毒感染后引發重癥的高風險人群。

世界衛生組織疫苗專家KATE O'BRIEN表示，新冠疫苗對于預防重癥是很有效的。很多老年人疫苗接種率高的地區，即使人們感染了，也只有很少的人發展成重癥，需要進ICU治療。

中國的防疫政策未來如何放開懸而未決，但疫苗接種率尤其是高齡老人的疫苗接種率是否能達到高水平是一個關鍵性的指標。

由于過去兩年的防疫環境不同，在不少國家，老年人尤其是高齡老年人是優先接種新冠疫苗的重點對象。而國內則是優先安排社會面接觸更廣的18-59歲人群接種。

在深度老齡化的日本，65歲以上老年人的全程接種已經超過了90%。70-79歲的老年人，全程接種率達到了94%。80-89歲的老年人達到了97%，90歲-99歲的老年人接種率達到了98%。100歲以上的老年人，接種率也有93%。

此外，日本老年人第一劑次加強針的接種率也超過了90%。由于日本引入了第二劑次加強針計劃，老年人接種第二劑次加強針（也就是第4針）的比例也超過了80%。

實際上，日本的全年齡段人群疫苗接種率還不及中國目前的水平。截至11月30日公開的數據，日本打一針的人群占比為81.4%，打了2針的占比為80.4%。打了3針的占比為67%。

德國的60歲以上老年人完成第一、第二劑次以及加強針的接種率達到了90.8%，90%，85.2%。還有36.4%的老年人打了第二劑次的加強針。

此外，美國65歲以上老年人全程接種率為93%，加強針接種率為67%。

香港的前車之鑒

盡管新冠病毒的毒性正在降低，但這并不意味著，人們不再需要疫苗的保護。

自從新冠疫情暴發以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國香港地區的新冠病毒流行率保持在低水平上。然而，由于奧密克戎毒株的流行，今年1月，香港經歷了一波疫情集中暴發。

而在1月的這一波大暴發之前，當時香港70-79歲的老年人2針接種率僅有46%，80歲以上的老年人2針疫苗接種率更是僅有18%。

最后，在這一波疫情中，截至2022年4月15日，一共有超過74萬例實驗室確診病例，超過44萬例快速抗原檢測確診病例，導致了全香港8856人死亡。

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7月在《柳葉刀·傳染病》發表了一篇研究文章，分析了這一波疫情中疫苗的預防作用。

從2021年12月31日至2022年3月16日期間，香港有8875名重癥患者入院，6866人死亡。重癥患者中72.3%的人沒有打疫苗；死亡病例中75.8%的人沒有打疫苗。

按照年齡組和接種的疫苗類型作進一步分析，研究者發現：對于非老年人（20-59歲），無論是滅活疫苗還是mRNA疫苗，兩劑接種都能有效防止病情發展為重癥、死亡。防重癥，2劑BNT疫苗有效性為96.3%，2劑科興滅活疫苗有效性為91.7%；防死亡，2劑BNT疫苗有效性為96.8%，2劑科興疫苗有效性為93.3%。

但對于60歲以上的人來說，2劑科興滅活疫苗的有效性，與BNT疫苗產生了較大的差距。感染者年齡越大，兩種疫苗有效性差距越大。比如，對于預防80歲以上老人感染后死亡，2劑BNT疫苗有效性達到90.3%，但2劑科興疫苗有效性僅為63%。

好在加強針疫苗可以彌補2劑滅活疫苗的不足。在這個研究中，即使是60歲以上的老年人，打3劑科興滅活疫苗的保護效果與3劑BNT疫苗沒有差異，均能高效預防老年人在感染后發生重癥和死亡的風險。

也就是說，通過香港的這個真實世界研究可以發現，對于老年人來說，需要三劑滅活疫苗才能獲得高水平的保護。老年人相比一般成年人而言，更需要打加強針。

而現在，我國內地60歲以上老年人的加強針接種率大約為68.8%。80歲以上老人的加強針接種率大概僅有40%。根據估算，有8200多萬60歲以上老年人還未打加強針；其中2134萬80歲以上老年人還未接種加強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