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若 平
在中國共產黨建黨百年華誕的大背景下,“中共黨史黨建”將成為法學門類的一個新的一級學科,這對黨史學界來說是一樁學術盛事,對黨史研究者來說也是一種鼓舞和激勵,對黨史學術期刊從業者來說更是一次莫大的機會與考驗?;厮莅倌陙睃h史研究的學術進展,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黨史研究的飛速發展,可以明顯感覺到,黨史學科知識體系的形成,是黨史學界幾代研究者、黨史知識幾代教育者和黨史期刊及其出版機構通力合作的結果,其中的期待與冷暖,識者自知。就學術期刊在繁榮和推進黨史研究的作用而言,從中央主管單位主辦的黨史學術期刊如《中共黨史研究》,到地方主管單位主辦的黨史學術期刊如《黨史研究與教學》等,都充分體現了支持與推動黨史研究學術發展的陣地意識,在促進黨史研究發揮資政育人的政治功能方面,也體現了當仁不讓的擔當責任。目前,在黨史研究即將成為一級學科的條件下,黨史期刊如何在下一個百年再造新的學術成就,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貢獻學術力量,應該是辦刊人需要認真謀劃與思考的重要問題。筆者在黨史期刊從業30余年,感到黨史期刊應當辦成什么樣學術風格的專業刊物,始終沒有得到很好解決,對此談一些粗淺的看法,以就教于方家。
學術期刊是學界天下的公器,是為學術研究服務的園地,但在一定意義上也發揮著引領學術發展方向的功能。因此,談論黨史期刊未來的發展,并不在于黨史研究是否為一級學科,而在于應當厘清黨史研究作為一門學問的基本性質。只有厘清黨史研究究竟是一門什么樣的學問,黨史期刊才有可能據此推動一系列研究朝著學術規范方向發展,更好地形成刊物與研究的互動關系,從而提升和鞏固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在黨史研究中的主導地位。
實際上,對于黨史研究的學術認知,每個研究者都有自己的歷史視野,能夠被納入分析視野中的歷史現象,自然都有可能生成不同的取舍與判斷。但是,無論分析視野如何變換,大凡發生過并影響現代中國社會發展進程的史事現象,都不能不成為需要觀察和分析的對象,無論這種對象曾經有過多大的變遷起伏,這應該是一個常識。中共的歷史長河已淌過百年,至今還在持續向前奔涌,向著充滿期待的未來進發,希冀在新時代以及未來百年中更上一層樓。對這樣一個百年政黨歷史發生的各種史事展開全面深入的研究,毫無疑義是黨史學界的重要任務。
中共黨史研究作為一門專門研究中共歷史發展變遷的學問,經歷了專業理論建構與知識積累的長期歷史,其中形成的學術經驗規則與理論思想資源,使其具備作為一門嚴格學科的資格,這個定位無論從經驗性的觀察還是從學理性的分析來看,都有知識體系內在演變的邏輯依據。很顯然,既然黨史研究考察的對象是中國共產黨發展變遷的歷史,那么,在史學范疇的學術場域展開研究就無可非議,盡管這種研究是對政黨政治活動史的研究,帶有政治導向性。因此,再度持續爭議學科性質的定位實在無甚意義。但是,無論問題意識還是研究意圖,黨史研究畢竟與一般歷史研究并不完全相同,這是由研究對象的特殊性所決定的。在現實的學術規則運用上,黨史研究還必須擔當政治教育的功能,雖然一般歷史研究也存在教化的意圖,但黨史研究更具有現實政治導向的意義。以此而論,如何在一級學科范疇中,一方面既保持黨史研究業已形成的原有學理共識,守成黨史研究的傳統學科特色,另一方面又可以在因應現實需要的前提下有所開新,涵育黨史研究在新時代的馬克思主義學術氣象,拓展黨史研究的知識疆域,恐怕應該成為黨史研究未來學術建構的目標,也應該成為黨史期刊主動的引導職責。
涵育新時代黨史研究的馬克思主義學術氣象,意味著需要重塑黨史研究的學科風格。“風格”一詞原本是一個藝術概念,是對藝術作品獨特性的典型風貌的描述,其后演化為對某種事物或行為呈現的獨具特色的解釋。學科風格就是一個學科蘊涵的獨特面貌和學術精神。對于黨史研究來說,風格不僅僅體現在撰述形式上——盡管撰述形式很重要,它能導引人們對其的接受,更為重要的是,風格的靈魂在于它的內在精神特質。黨史研究作為一門研討中共歷史發展的學問,它的精神特質應當如何定位,或許不同的研究者會有不同解釋。但是,就中共作為一個現代型政黨的建立而論,它的政治性質,早在中共創建時即已宣布是一個“共產主義組織”,并且“信奉馬克思主義”(1)《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第21、70頁。。對這樣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歷史進程進行敘述與解釋,百年來已形成具有鮮明特征的專門學問,可長期以來一直存在黨史研究到底具有何種學術特質的爭議,盡管其中蘊涵著種種研究考量,卻也因此而持續纏繞著研究者的致思神經。
實際上,中共黨史研究可以從歷史和現實的發展特征考察自身的學術理路,并在中國語境下的學術之林講究自己的學術風格,倒不必糾纏歸類于何種學科性質而不能自拔——這并不是說黨史學科不需要學術歸類或性質定位,而是說在目前雖然黨史研究即將被確定為一級學科的前提下,有關這一學科的學術歸類或性質定位還處于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的情況下,不必過于糾纏它的學術歸類或性質定位。學科風格的重要性在一定意義上恐怕還勝于它的歸類和定位,因為學科風格顯示的是一門學問的獨特性。中共黨史研究的獨特性就在于它是一門研究馬克思主義政黨歷史發展的學問,對這門學問的研究,雖然不應排除各種人文社會科學理論與方法的介入,但它的學術思想底色,應當顯示馬克思主義歷史理論的風格。英國馬克思主義史學家埃里克·霍布斯鮑姆在論及馬克思與歷史學的關系時特別強調:“馬克思對歷史學家——不僅僅是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學家——的影響,主要是在兩個方面,一個是他的綜合理論(歷史唯物主義的思想),以及他所勾畫或暗示出的、人類歷史由原始地方自治主義到資本主義發展的總體形態,一個是他對與過去的特殊方面、特殊時期和特殊問題相關的事物的具體研究?!?2)〔英〕埃里克·霍布斯鮑姆著,馬俊亞、郭英劍譯:《史學家:歷史神話的終結者》,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84頁。顯然,這里概括的馬克思對歷史研究的一個基本觀念,就是強調對歷史問題的研究,應當建立在綜合理論(唯物史觀)主導的基礎上,既進行具體的歷史分析,也進行總體的歷史把握,將二者辯證統一起來進行研究。將這種觀念要素和研究特征融合在黨史研究之中,形成歷史敘事與理論分析的統一整體,正是體現黨史研究的馬克思主義歷史理論的學術風格。
長期以來,黨史研究在學術取向上存在兩種研究觀念的分野:一種研究觀念是將黨史研究當作政治理論的研究,另一種是將其當作一般意義上的歷史研究。這兩種研究觀念實際上都涉及黨史研究作為一門學問的特征。黨史研究的基礎固然屬于歷史學范疇,這是學科意義上的定位,沒有這種歷史學科定位,黨史研究實際上無法展開,即便展開也不屬于研究中共的歷史。既然如此,黨史研究就不能不考察中共歷史上發生過的種種歷史環節,而每一種歷史環節都是“特殊”的存在,這種“特殊”的歷史存在并不能涵括中共歷史的整體性特征,因而,研究中共歷史就不能不對“特殊”環節的歷史邏輯進行綜合把握,以顯示中共歷史發展的總體發展形態。但是,簡單地將黨史研究納入一般歷史學的研究范疇,恐怕也不符合黨史研究長期以來形成的學術傳統。從總體形態上對黨史進行分析,實質上就是將中共歷史置于唯物史觀的觀照下進行綜合理論分析,唯物史觀僅是黨史分析的理論基礎與史觀原則,因而它不是在替代黨史“特殊”環節的具體分析,盡管黨史研究無論如何都不能脫離一般歷史學追求細節考索的基本要求。以唯物史觀為導向的黨史分析,是一種帶有政治意識形態和科學取向的理論分析。就此而論,黨史研究顯然不能回避理論分析的介入,盡管這種研究無論如何都是在歷史分析框架之下展開的研究,應當正確地看待黨史研究與一般歷史研究的辯證關系。
由此可見,既然黨史研究不能不涉及政治理論分析,這就要求黨史研究不能僅僅停留在單純追求細節史事的考察上。具體史事只是黨史研究的一面,充當著黨史敘事的結構要素,并且是黨史整體性結構的構成要素。因此,沒有具體史事的存在,就不可能形成黨史敘事,也就沒有文本意義上的黨史書寫。通常所說的黨史研究屬于歷史學范疇的研究,就是建立在這個認知之上的。黨史研究的另一面,則在于它的理論闡釋,它發揮著對具體歷史敘事的分析與解釋的功能。再真實可靠、生動活潑的歷史敘事,都是歷史語言的分析表征,誠如史學理論家所說:“真正的敘述是以分析為前提的,歷史并不是直接的。”(3)〔法〕J·勒高夫等主編,姚蒙編譯:《新史學》,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年,第91頁。敘事的“史事”并不等于曾經發生的“史事”,銜接雙方的橋梁只能是符合歷史邏輯的理論分析。但是,這方面的問題,并不是黨史研究所要重點關注的關鍵問題。黨史研究的理論分析側重于中共歷史敘事的價值評價與意義判斷,這種側重點使得黨史研究不能不引入相關的歷史理論,才足以滿足理論闡釋的需要。中共作為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對其進行科學的理論闡釋,首要選項必然是馬克思主義的歷史理論,盡管其中并不排斥人類知識史上所創造的歷史哲學遺產。
顯然,黨史學科的學術底色,應當是歷史敘事與理論分析相結合的統一體。黨史學科的這種學術特征,既是守成的,也是開新的。說“守成”,是因為它保留了黨史研究傳統的史事敘事與理論分析的特色;說“開新”,是因為黨史研究的學科特征,應當體現馬克思主義歷史理論的分析特征,在史事敘事與理論闡釋的整體研究中,建構起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的學術風格。如此一來,作為一級學科的黨史學科建構,就可以在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標識下,發展出既符合黨史研究歷史敘事的學術屬性,又符合馬克思主義歷史理論闡釋特征的知識形態,這是一種在守成與開新的統一體中形成的新知識形態,即體現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知識形態。
賦予黨史學科以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并非源自黨史研究需要理論支持的外在力量,而是取決于馬克思主義歷史理論對馬克思主義政黨歷史研究的指導性意義。所謂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當然要體現馬克思主義歷史理論的精神風貌,這種精神風貌涵括了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哲學觀念、歷史政治意識、歷史觀察視野等諸多方面。對于這些方面的總體哲學基礎,馬克思這樣強調:“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4)《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2頁。恩格斯則補充說,對于一切歷史科學來說,馬克思的這個“唯物主義歷史觀”,“是一個具有革命意義的發現”,因為它揭示了“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5)《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第38頁;《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7頁。。但這不能被孤立地理解為經濟決定論,馬克思和恩格斯對此也都做過辨析(6)參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41—342頁;《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95—697頁。,既承認歷史發展不存在單一的方向與路線,也承認社會上層建筑所有方面同樣對歷史進程發揮特定的作用。因此,正如史學理論家分析的那樣,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在歷史研究中的地位與作用,就在于“它使我們能夠提出問題和假設,而不是作為提供現成答案的工具”(7)〔美〕S.H.里格比著,吳英譯:《馬克思主義與歷史學》,譯文出版社,2012年,第356頁。。
唯物史觀是馬克思主義歷史理論的核心原則,黨史研究堅持這個核心原則,體現的正是馬克思主義的學術風格。具體而論,在研究中共黨史的過程中,無論是事件史研究抑或思想史研究,都不應舍棄或忽略中共歷史賴以生成的中國近現代社會生產方式的實踐作用;無論是綜合性的歷史述論抑或是個別性的史事分析,都不能撇開中共歷史的整體性發展趨勢而生產獨立結論;無論是從本土經驗出發的研究抑或借助域外分析模式的研究,都應當充分考慮賦予研究對象的適用性與可能性;無論是文化現象層面的考察抑或是符號表征層面的研究,都應將其視為由社會實踐構成的歷史存在;等等。諸如此類問題,都是處在“互為”關系之中,共同左右著中共歷史的變化,這種歷史變化的動力來源,依恩格斯的說法,就是唯物史觀強調的“平行四邊形”的歷史合力(8)《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697頁。。
中共黨史研究如果要開出新的研究格局,形成新的學科風格,吸納中外優秀學術傳統固然很有必要,這是繼承與開新的必要資源。但是,已有的黨史研究學術傳統,雖然將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作為研究的指導思想,可是并沒有在學科范疇層面真正建構起學科意義上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以至于在政治學或歷史學范疇中爭執學術疆域。這似乎到了該變換思維方式的時候了,尤其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以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來創新黨史研究的學術體系、學術話語、學術范式,顯然是黨史一級學科發展的急迫需要。
建構黨史學科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當然需要培養一批具有馬克思主義歷史理論基礎、具有馬克思主義史學研究觀念的黨史研究專業人才,這在“中共黨史黨建”立為一級學科之際,顯得更具緊迫感。但更為重要的是,應當建立推動和保障建構黨史學科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學術機制。機制性的推動,是黨史學科形成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關鍵性力量。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各級黨校等無疑是學術機制得以運轉的制度載體,各種類型的課題設置也具有發揮研究指南的功能,但最能引導學術風向的載體,恐怕專業學術期刊具有不可替代的功能。黨史研究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養成,需要以上幾個方面共同發揮合力作用。唯有如此,才能夠使黨史學科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形成具有了制度性的推動與保障。
黨史期刊承擔著刊載黨史研究成果的任務,具有發揮正確政治導向和規范學術規則的功能。尤其像《中共黨史研究》這樣的權威性期刊,更具引領全國范圍內黨史研究學術風向的作用。長期以來,《中共黨史研究》發表了大量高質量的黨史研究學術成果,幾乎覆蓋了中共歷史發展的方方面面,為黨史研究和學科建設的健康發展作出了積極的貢獻。在通常情況下,人們都會認為,黨史學術成果必須進入學術共同體以接受檢驗,必須在學術領域傳播以擴大知識的影響力,必須轉化成為現實服務以體現資政育人的作用,這就對黨史期刊提供了引領學術走向的機遇。如何建構具有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黨史研究范式,從理論高度發揮黨史研究的學術功能和資政育人的作用,《中共黨史研究》顯然可以在其中發揮引領學風的作用。盡管作為一份刊載黨史研究學術成果的重要期刊,并不能也無須左右黨史學界選擇的學術問題,但能夠標識自身辦刊的學術意圖和學風趨向,倡導黨史研究體現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塑造期刊的馬克思主義學術氣象。對此,該刊長期以來在這些方面顯然已有不菲的建樹,如設置“馬克思主義史學史研究”欄目,反映了追蹤中共黨史研究中馬克思主義史觀運用的歷史軌跡;設置“‘中國近現代史綱要’教學的學術邏輯和文化意蘊”欄目,試圖在學科機制上,將黨史研究與馬克思主義學科進行融合,探究馬克思主義理論與黨史研究的內在學理關系。還有許多具體研究實例,此處不遑舉證,但馬克思主義關于歷史研究的總體觀、求實觀、辯證觀等,都已在刊物中得到顯著體現。尤其是整體性地把握黨史的全景發展受到特別的關注,該刊試圖提示,如何辯證地、整體地考察與分析黨史,是避免黨史研究出現片面性、落入碎片化的認識論基礎。正如該刊曾刊文強調的那樣:“‘整體性’的研究思維實際上主張將特定黨史問題的基本歷史內容及其評價等回置于所處的全部脈絡和體系當中,著力發現和構筑與其相關的所有歷史元素的整體性認知框架?!?9)吳志軍:《實證史學理念的鞏固、強化與中共黨史研究的學術化進展(1983—1985)》,《中共黨史研究》2020年第1期。正確的黨史觀,就是一種建立在整體性辯證理解黨史基礎上的歷史觀。
為了建構黨史學科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中共黨史研究》有必要加強刊發與之相關的理論問題探討文章,特別是在研究方法方面,應當著重刊發引導分析思維和研究路徑的研究成果,這樣才有益于黨史學界投入建構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學術實踐。在中共下一個百年的歷史發展進程中,《中共黨史研究》既要守成又要開新。守成就是要保持早已形成并且持續發展的黨史研究優良傳統,這種傳統既是已被證明具有研究功效的理論思維和分析方法,也是黨史研究今天與今后得以持續拓展的知識規范性基礎;而開新則是在黨史研究已有知識積累傳統基礎上,呼應新時代理論發展的要求,開發具有中國學術特色的黨史研究新境界,尤其是要開出體現馬克思主義理論風格的黨史研究新氣象,助力黨史一級學科新的理論與方法的建構。
從《中共黨史研究》的學術功能來說,對黨史研究及其學科建構的新境界和新氣象的學術追求,可以成為今后辦刊持續關注的方向,其中的頂層設計關注如下問題也許恰切:第一,考慮到建構黨史一級學科體現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復雜性,應當加大刊載探索馬克思主義史觀與黨史研究理論及其方法內在關系研究成果的力度,為推進黨史學科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形成提供元典理論知識基礎;第二,從強化學術研究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層面出發,刊載能夠體現中國話語特色的黨史研究成果,“中國化”特征應當成為黨史學科建構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關鍵要素;第三,從黨史研究學術史角度出發,刊載黨史領域蘊含馬克思主義理論精神的學術史研究成果,將其轉化為黨史學術體系構型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知識資源;第四,從學術交融的需要出發,刊載能夠吸收中西方現代史學發展的最新成果,并且將其置于馬克思主義理論框架之下進行分析性批判與吸納,從多學科層面豐富黨史學科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內涵。以上諸方面,主要是針對黨史研究及其學科建構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基礎要素而論,掛一漏萬,有待通盤思考。顯然,一種學術風格的發展成型,無論在理論觀念還是在研究技藝上,尚有諸多具體學理細節需要長期討論,《中共黨史研究》有必要給予關注。
當然,如何從黨史一級學科建設要求出發,真正建構黨史研究的多樣化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至少到目前為止,尚處于探索與討論的階段,應當引起黨史學界的持續關注。顯然,憑借《中共黨史研究》這樣一份重要期刊單槍匹馬地努力,或許不易在黨史研究領域廣泛地促成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形成。因此,有必要倡導地方性黨史期刊也加入這一理論工程中來,共同建構黨史研究及其學科體系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思想氛圍和文化格局,無論在研究導向與學術觀念方面,或在具體研究實踐方面,共同倡導黨史研究體現以馬克思主義理論思想為主導的學術實踐,共同倡導建構體現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黨史一級學科體系,在繼承黨史研究的優良學術傳統基礎上,開出黨史研究的馬克思主義學術風格的新氣象,踐履習近平總書記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強調的“學史明理、學史增信、學史崇德、學史力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