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苗
浮士德式精神和儒家的進取精神,初看皆為昂揚向上的感情基調,然而細品下來,又是各有千秋。
首先還是感情上的細微差異。浮士德式精神,我愿稱之為高歌猛進,其近乎偏執的激昂,與“朝聞道,夕死可矣”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儒家的進取精神之中,仍是蘊含了中國傳統的中庸思想。與浮士德式的熱情奔放相比,進取精神稍顯保守,但積極依舊是其主色調。
這種感情上的差異主要源自于對生活、生命的理解不同。就如《鄉土中國》所說,浮士德式精神將生命視作阻礙的克服,把前途看成無盡的創造過程。他們將人類原始的野心極致發揮,從滿足征服欲中獲得快感,依于此來感知自己生命的存在。值得一提的是,盡管有著浮士德式精神的人們或許克服的是來自各個領域的沖突,但其所作所為有著濃烈的個人主義色彩。也就是說,他們一直在征服自我、挑戰自我、改變自我,至死方休。
而儒家的進取精神,更多可以理解為對“仁”的追求,以及對社會、對天下的責任感。“仁”作為儒家的核心思想,多數理論都圍繞其展開。不斷完善自身以求仁,胸懷天下,是為儒家進取精神之世界觀。
由此看來,儒家思想(包括進取精神)都沾染上了理想主義的色彩。至于其追求,也當之無愧“任重而道遠”這五個字。就從孟子的“達則兼濟天下”來看,這對個人的要求是極高的。從物質和精神兩個層面出發,既需要發達成功之身,又需要胸懷天下之心。“以仁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于是,看似單一的進取精神,越發厚重了。除了史上有名的圣人,我想如韓愈,也是這種進取精神的代表。
反觀浮士德式精神的追求,相較于儒家之進取精神,還是更側重于自我挑戰,追求新突破、新高度。這對于人的意志力和實踐能力要求還是極高的,但于道德和胸懷的追求相對弱化了。藝術創造,科學研究,少了此番精神是萬不可得。
總的來說,兩種精神我認為并無好壞高低之分,你可以兼著浮士德式精神,噴薄明麗的色彩,展露耀眼的鋒芒;也可以胸懷儒家之進取,閃爍人性的光輝;若要取其中,那也再好不過。唯一需做的,是請隨著自己心臟的跳動而運動,不允許生命輕易止息。
(編輯:王冠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