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建粵港澳大灣區青年人才的城市人文服務指標體系

羅麗霞 白 晶 陳思伽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道路正在重塑青年與城市發展的關系與實踐邏輯，城市已從過去的產業吸引人才轉為品質吸引人才，而人文服務又是城市品質的重要組成部分。青年是城市雙創的動力源和生力軍，是一個社會最具創新性和創造力的群體。2019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以下簡稱《灣區綱要》），提出要共建人文灣區，改善民生，提高文化軟實力。《灣區綱要》實施三年多來，大灣區對青年人才的吸引力不斷提升，但仍然沒有形成三地文化共同體，人文服務設施還需不斷完善。因此，本文在大灣區融合發展的大背景下，圍繞青年人才對高品質生活的需求，構建面向青年人才的城市人文服務指標體系，分析630個街鎮在人文服務方面的特征與不足，探索粵港澳大灣區人文服務高品質建設的方向與路徑。

一、相關研究綜述

（一）面向青年人才的人文服務設施

新加坡將人文關懷和幸福感建設確定為城市建設三大要點之一。城市之所以能夠吸引青年不斷涌入，源自于其作為“優質公共服務資源集聚地”的地理空間，能夠提供個人和家庭的生活保障。[1][2]同時，區域休閑生活設施與人才根植意愿顯著正相關。[3]休閑可以提高生活滿意度，[4]以娛樂消遣設施、文化設施、消費購物和公共文化活動等為代表的生活設施，是吸引和聚集那些掌握稀缺技術和高學歷人才的必要因素，已成為現代城市發展的重要方面。因此，借鑒《灣區綱要》相關內容，本文討論的面向青年人才的人文服務設施，包括以教育和醫療為代表的公共服務配套，以及與文化交流、文化活動、休閑消費等相關的休閑娛樂設施。

國內外學者對城市人文服務設施供給進行了不同維度的研究。國際上，著重關注少數群體，如紐約有針對兒童照料設施、殘疾人服務設施的評價，東京選取養老設施評價作為其中一個維度。[5]基于中國的發展階段，國內研究大多集中于教育資源、醫療資源、公共文化、公共安全與社會保障等方面，評估指標多和交通可達性相關聯。其中，教育資源主要分析中小學的覆蓋度與均衡性，醫療資源則關注百萬人口醫師數、醫院可達性等，[6]文化資源聚焦博物館、[7][8]文化館、[9]歷史文化資源[10]等，公共安全與社會保障則關注社區服務機構數量、[11]避難場所密度[12]等。

（二）城市人文服務評價體系

國內外學者還圍繞人文服務開展了城市文化競爭力、城市綜合競爭力的研究，構建了多個評價指數與指標體系，涵蓋文化資源、文化影響力、消費魅力、生活宜居、市場效益、社會與政策環境六個層面。這些指數與研究，有些面向單一地區[13][14]，圍繞多個重要領域抓關鍵要素進行評估與戰略謀劃，例如珠海從就業創業、休閑娛樂、公共服務、生活環境、交通出行、人口活力六大維度構建青年友好型城市的發展評價指標體系，[15]還有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城市指數（2021）、成都“公園城市”指數（2020）等；有些著重進行全球城市或地區排名，包括全球城市綜合實力評價指數GPCI、全球城市指數GCI等，涵蓋經濟、社會、人文等多個層面，[16]例如廖青虎等（2017）從文化強度、文化頻度、文化功能、文化勢能4個方面構建城市絲路文化競爭力評價指標體系；[17]還有一些針對文化創意產業[18][19][20][21]、旅游業[22][23]等單一層面進行評價與排名，如中國省市文化產業發展指數、中國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等，力圖探索單一層面的核心影響要素。

二、面向青年人才的城市人文服務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一）指標選取

國內外地區發展經驗與相關研究主要從文化資源、文化影響力、消費魅力、生活宜居、市場效益、社會與政策環境六個層面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圍繞《灣區綱要》提出“打造教育和人才高地、共建人文灣區、構筑休閑灣區”的目標，聚焦人文服務的核心內容，本文重點從生活宜居、文化資源、文化影響力、消費魅力四個方面構建面向青年人才的城市人文服務評價指標體系。

聚焦青年人才對高品質生活的物質需求和精神需求，兼顧數據源獲取及動態更新的便利性，以及粵港澳三地在街鎮尺度數據標準的對應性，生活宜居從醫療、教育、文化、體育4個維度開展評估，文化資源主要圍繞歷史文化資源開展評估，文化影響力通過國際吸引力等國際交往情況進行評估，消費魅力則圍繞青年人的購物休閑場所和文化娛樂活動開展評估。最終，選取醫療設施、教育設施、文化設施、體育設施、歷史資源、國際交往、消費場所、新興活動八個核心指標。考慮到指標體系的均衡度，本文將八個核心指標分為2類因子，分別是優質生活保障和特色文化體驗。

（二）數據來源

人們“就醫難”的問題尚未解決，需要從質量和數量上優化醫療設施布局。由復旦大學醫院管理研究所組織公布的中國最佳醫院排行榜，①中國最佳醫院排行榜，對各大醫院的專科技術水平進行排名，由復旦大學醫院管理研究所組織，來自中華醫學會、中國醫師協會的4879名專家參與評審，每年11月公布上一年度的結果。目前已上榜我國100個醫院，覆蓋42個臨床專科。能客觀反映各街鎮優質醫療資源的分布情況。社區醫療服務設施是人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資源，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更體現出社區醫院、社康中心的重要性。社區醫療服務設施的密度，是反映各街鎮基礎醫療設施服務水平的重要指標。

優質的教育資源是吸引高級人才的重要條件，根據數據的可獲取情況，選取香港專業教育出版社發布的中國最具教育競爭力的國際學校100強排行榜和時代教育網發布的全國中小學排名，反應各街鎮優質教育資源的分布情況。通過百度POI數據中“小學”“初中”“九年一貫制學校”的數據，反應各街鎮的基礎教育設施情況。

縱觀世界三大灣區及世界著名城市，集聚博物館、藝術館、美術館等文化設施是其共同特征。結合《廣東省2020年度博物館事業發展報告》和粵港澳各地文化局官方網站，提取博物館、藝術中心、歌劇院、音樂廳、美術館等大型文化場館數量，以及百度POI數據中各類社區文化娛樂設施的密度，綜合分析各街鎮的文化設施服務水平。

完備的公共體育設施有利于帶動大眾體育健身，推進全民健身事業的持續健康發展。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體育活動空間變得尤為重要。社區級體育活動設施是市民生活鍛煉的重要場所，市場化的健身房等設施則滿足健身人士的專業需求。提取各街鎮進入“中國體育場規模排行榜”的大型體育場館數量，以及百度POI數據中各類社區體育設施與健身房的數量和密度，綜合分析各街鎮的體育設施服務水平。

歷史文化資源是一個地區傳承發展的印記，是文化特色與精神風貌的基礎，是生活方式與傳統習俗的延續，是發展理念與社會價值的體現。通過已認定、已評級的物質與非物質歷史文化資源的數量情況，能反映出各街鎮的歷史文化底蘊和人文旅游魅力。

粵港澳大灣區由于“一國兩制”和開放包容的特征，比國內其他城市群更加國際化。通過境外到訪休閑娛樂人數和國際會議會展數量，能較為客觀地反映各街鎮的國際吸引力與國際化程度。

購物休閑場所被稱為居住、工作空間之外的第三空間，是人們社交的重要場所，包括咖啡館、茶館、酒吧、商業綜合體、餐館等。各式餐飲有不同的服務對象，中餐館主要適配家庭聚餐，也能滿足部分商務聚會的需要；西餐廳主要服務境外人口和高端商務人士；快餐小食店是打工人的標配，尤其是疫情封控期間，成為許多獨居人士的生活剛需；咖啡館更是創新交流、商務接洽、休閑會友的重要場所。

娛樂活動體現了地區內人民的活力和輕松自由的氛圍，圍繞青年人的活動特征，選取以桌游、劇本殺、密室逃脫為代表，包括漢服體驗、live house/音樂節、脫口秀、藝術展、team lab等的豆瓣同城活動數據，反映各街鎮對青年人的吸引力。

（三）權重賦值

當前，針對人文設施服務水平、城市文化競爭力的評價研究，大多采用層次分析法來確定具體的指標權重。延續既有的工作方法，邀請五位專家對各項具體指標的權重進行賦值打分，取算數平均值作為最終的指標權重。

考慮到優質生活保障的四種類型同等重要，研究采用等權賦值。而特色文化體驗中的四類要素，則重點參考專家意見。結合指標數據情況與權重計算方法，最終形成了2級因子、8個核心指標的評估指標體系（詳見下表）。

人文服務維度指標體系一覽表

三、粵港澳大灣區城市人文服務發展情況分析

（一）青年人口集聚情況分析

世界衛生組織確定的青年（youth）為15至24歲人群，相當于中國的高中生和大學生。而《中國青年人才發展狀況研究報告》①發表于2020年11月，為中國石油大學(北京)馬克思主義學院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2017年重大課題“青年發展規劃與青年政策研究 (課題編號QYZXZDKT2017-2)”階段性成果。對青年人才的年齡界定為25至45歲，包括專業技術人才、高技能人才、管理人才等。在以上兩者的基礎上，結合第七次人口普查中國平均受教育程度、②根據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我國和廣東省人口的受教育程度都集中在初中、小學和高中。其中，全國的初中學歷人口占比34.55%、小學學歷人口占比24.80%、高中學歷人口占比15.05%；廣東的初中學歷人口占比35.48%、小學學歷人口占比20.68%、高中學歷人口占比18.22%。廣東省人口年齡結構、相關學歷的畢業年齡，本文著重探討高中及以上學歷、尚處于打工創業階段的人群需求，因此選取18-34歲人群繪制大灣區青年人群畫像。

分析發現，青年人群大量集中于城市外圍邊界地區，包括深圳中北部地區、廣州中心城區的東部和北部、東莞南部臨深地區、莞惠交界地區、深惠交界地區、廣佛北部交界地區、中珠交界地區、珠海金灣地區、中山與順德交界地區、肇慶懷集縣環縣城地區等等。

（二）優質生活保障情況分析

粵港澳大灣區各市不斷完善基礎公共服務設施配套，逐步推進公服配套城鄉一體化，并以廣州、深圳為代表逐步推行集團化辦學，粵港澳三地也不斷加強在醫療、教育等方面的合作。但是，老牌名校、高品質醫療等優質公共服務資源依然大量集中于廣州主城區、深圳原關內地區、惠州中心區、肇慶中心城區等老城區。

醫療設施方面，灣區三甲醫院醫療資源分布不均現象突出，廣州和香港經過多年的發展，在醫療資源上具有顯著優勢。廣州優質醫療資源多且社區級醫療資源密度高（如廣州華樂、大東、冼村、六榕、建設等街道），廣州的三甲級醫院數量遠超內地其他城市；香港優質醫療多，但設施密度遠不及廣州。從社區醫療資源的數量及密度來看，廣州、澳門、佛山、東莞整體較好。深圳西部街道在數量上聚集，但由于人口規模大整體得分不夠理想。惠州、珠海、肇慶及江門地區，僅有中心地區個別街道醫療條件尚可，如惠州橋西、珠海梅華街道等。

教育設施方面，義務教育設施的數量及人均規模在灣區各地得分較為均勻，但優質教育資源分布有失均衡，大量集中在香港、廣州、深圳、佛山四個城市，其中廣深兩市主要集中在中心城區，香港和佛山分布相對均衡。相對初中而言，小學學校數量及人均規模不均衡性較強，肇慶、江門、珠海及中山西部局部地區最為明顯。澳門和廣州的義務教育設施密度整體都較高。廣州西村與洪橋街道、澳門大堂區、香港九龍塘區等在優質教育資源、義務教育設施密度上都具有明顯優勢。深圳擁有優質教育資源的街道，義務教育設施的人均和地均密度都不高。惠州市大量街鎮人均義務教育設施數量較高，但地均密度、學校排名均不高。

文化設施方面，優質文化設施主要集中在澳門、香港、廣州的中心區以及深圳、佛山的部分區域。廣州擁有較多的大型文化設施和社區級文化設施，社區級文化設施呈組團化分布；社區級文化設施人均數量珠海最高（人口少），地均數量深圳最高（人口密度高）。分項來看，深圳和東莞的圖書館最多；廣州的科學館和美術館最多；廣州的博物館量多且等級高。①廣東省文化和旅游廳發布的《廣東省2020年度博物館事業發展報告》中，灣區九市共收錄200個博物館，其中一級8個（廣州5個）、二級22個（廣州11個、佛山3個、東莞3個）、三級31個（廣州7個、深圳8個、東莞6個、江門3個）。

體育設施方面，優質資源集中在廣州、深圳、東莞多地。大型體育賽事的舉辦，能推動地區的經濟發展，提升城區的形象風貌，因此，灣區各地都積極建設大型體育場館，組織大型體育賽事。社區級體育設施方面，廣州各街道都具有較明顯的優勢，其次是深圳。未來，隨著各地中小學、高校逐步開放運動場館，居民可使用的活動場所將不斷增加。

城市邊界地區存在明顯的青年人口與生活服務配套“剪刀差”。由于長期的行政、經濟、人口等資源集聚，老城區更有條件提供均等化的基本公共服務保障，營造“幼有善育、學有優教、病有良醫”的公共服務環境。高速城鎮化之下，部分地區（如深圳原關外、東莞外圍部分街鎮）人文服務短板得到大量補齊。但在品質方面，相比廣州、港澳等地區，仍有較大的差距。隨著城鎮化、互聯網的快速發展，青年人大量集聚在環境較優質的城市邊界地區，如廣佛北部、莞深西部、東莞臨深（鳳崗—清溪）、珠中交界等。但是，這些地區遠離新、老中心城區，公共服務配套并沒有跟上人口的快速流入，形成了明顯的青年人口與生活服務配套的“剪刀差”。

（三）特色文化體驗情況分析

粵港澳大灣區隸屬嶺南地區，基于獨特的地理環境和歷史條件，以農業文化和海洋文化為源頭，融合海絲貿易、近現代革命、國際交流、殖民影響等因素，形成了以粵語、傳統習俗為紐帶的多元、開放、包容的“雞尾酒”文化。早在2006年粵港澳三地就成功將“涼茶”申請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11年又聯合申報“粵劇”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近年來，以粵菜點心、功夫、醒獅、龍舟等為代表的嶺南特色文化不斷吸引外國人關注，嶺南文化在社交平臺上廣泛傳播，陳皮、六堡茶等嶺南特色商品也因此得到消費者的追捧。[24]但是，受文化教育和思想差異的影響，部分人士依然難以融入“一國兩制”的政治與社會環境，未能形成真正的大灣區文化共同體。

歷史資源方面，大灣區各地的歷史文化資源與珠江水網深度吻合，結合山水條件形成若干簇群，包括江門開平碉樓簇群、廣州歷史城區簇群、佛山南海簇群、惠州秋長鎮簇群、廣州北部太平鎮簇群、中山南朗鎮簇群等等。不論是歷史文化資源數量，還是文化資源活化利用情況，珠江西岸都明顯優于珠江東岸。

國際交往方面，港澳地區占據龍頭地區，深圳福田臨港地區和南山高新園周邊、廣州天河及琶洲地區屬于第二梯隊，東莞濱海地區、珠海中心城區與西南部、中山中心城區、佛山北滘與龍江鎮等位列第三梯隊。珠三角地區與港澳相比，在教育、藝術、演出賽事等方面與國際接軌的程度和國際化服務的完備程度上仍然相差甚遠。

消費場所方面，香港、東莞、佛山尤為出色。綜合飲品店、餐館、商圈、星級旅店的特色消費體驗資源，主要集中在廣州、香港、東莞、深圳、佛山、澳門的中心城區。香港各區的咖啡館數量占絕對優勢，同時餐館總數也較多，各類餐館數量都較為均衡，能滿足不同人群的消費需求。東莞和佛山的街鎮，中餐館和快餐廳數量多，反映出以本地家庭和外來打工者為主的人群特色。

新興活動方面，以桌游、劇本殺、密室逃脫等為代表，主要集中在深圳、廣州的中心城區和深圳西北部，與青年人集聚情況相吻合。其中，深圳沙河街道、廣州琶洲街道、廣州大東街道、廣州天河南街道、深圳沙頭街道、深圳粵海街道的新興文化活動最為豐富。

城市中心地帶及周邊環境優越、交通較便利的地區，應青年人需求配套了較多的特色文化服務，對青年人才的吸引力大，包括深圳南（粵海—沙頭）、廣州新軸線（天河南—琶洲）、廣州越秀區、澳門半島、佛山東（獅山—祖廟—石灣）、香港新界北部、香港島、東莞松山湖等地區。但是，部分地區依然未能跟上人口的集聚情況，缺乏適宜的特色文化服務，例如廣州科學城及周邊（白云—黃埔）、深莞西部（東莞濱海組團—深圳西鄉）、惠州高新區（仲愷—鎮隆）、深莞中部（塘廈—鳳崗—觀瀾—觀湖—平湖）、肇慶西北（閘崗—大崗—橋頭—詩洞）等等。

（四）人文服務水平綜合測評

綜合來看，高品質街鎮主要分布在香港、澳門以及廣州、深圳的中心城區，但是廣州和深圳同樣有中低品質的區域，如廣州的從化呂田鎮、花都梯面鎮、南沙龍穴街以及深圳的坪山石井街、大鵬葵涌街、光明新湖街、坪山碧玲街和坑梓街等外圍街鎮。以廣州和深圳為代表，多個城市人文服務水平嚴重不均衡，僅佛山、中山兩市整體較為均衡，且以中高水平為主。

港澳的國際化優勢不可替代，對人才的吸引度高。相比內地城市，港澳地區擁有多所國際學校以及多家具有國際先進技術的一流醫院，致力于培養國際化人才，與國際教育接軌。港澳地區居民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國際會展、國際賽事等國際文化資源，珠三角地區在國際化元素豐富度、國際文化影響力和會展國際關注度等方面均不及香港，在教育的國際接軌上還有較大的差距。

優質城鎮生活圈集中在大城市的中心城區，最能吸引青年人創業與定居。包括香港、澳門、廣州越秀區、廣州中軸線（天河—琶洲）、深圳南部臨港（福田—沙頭—園嶺—翠竹街道）、東莞中西部地區（虎門—南城）、佛山中南部地區（祖廟—獅山—大瀝—桂城街道）、深圳西南部（招商—寶中）、中山東區街道、佛山荷城街道、佛山樂從街道、惠州江北街道、珠海梅華街道等等。

優質人文服務與青年人集聚區存在錯配現象。通過人口畫像發現，外來青年人最活躍地區主要為城市外圍與邊界地區（如深莞、莞惠、深惠、廣佛北部等），其次是景觀環境優越、配套設施較為完善的地區（如大城市新興城區等），與優質生活配套資源和特色文化活動大量集聚在中心城區的特征相背離。城市公共服務對青年人才的根植意愿產生顯著影響，應當建立符合人才流動特點的公共服務投入機制，在人才集聚區域建設公共服務提升工程，高標準配建教育設施和醫療設施，把城郊創新活力地帶的公共服務“洼地”打造成產城融合、公共服務一流的人才高地。[25]

四、對策與結語

根據對粵港澳大灣區630個街鎮的分析，本文提出三個策略建議： 重點完善深圳西北（沙井—航城）、東莞臨深（鳳崗—清溪）、廣州白云—黃埔（人和—太和—聯和）等青年人活力地區的人文服務設施建設和文化活動組織，提升設施的密度與質量； 面向港澳進一步加強政策開放度，鼓勵人文服務相關行業的人才到內地輪崗學習或就業創業，提升香港人對內地制度的接受度，逐步實現價值認同； 創意賦能、非遺轉化，圍繞美食、商貿、武術、疍家等特色資源，發揮各地力量，整合梳理文化產業鏈條，培育具有大灣區代表性的特色文化品牌，以港深、廣佛、莞深、澳珠中4片為示范建設世界級人文活力灣區。

人才總是尋找最適宜的地區居住和工作，會綜合考慮就業機會、公共服務水平、政府辦事效率、休閑娛樂體驗、創新創業氛圍及城市文化包容度等因素。一個城市要吸引人才并長久留住人才，就要提供高品質的居住生活環境、開放包容的就業與創業環境，在教育、醫療、住房等領域做好與人才政策配套的服務，提供豐富多樣的娛樂消費空間與文化休閑活動，基于傳統文化特色培育兼容并蓄的城市文化特質。希望通過對青年人才（尤其是港澳人才）的吸引，真正實現粵港澳三地融合發展，助力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成為比肩紐約灣、東京灣和舊金山灣的世界級灣區。

2022年粵港澳大灣區青年人才人文服務排名前50街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