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D-ILD患者外周血清IL-6、TNF-α和IFN-γ的研究*

張丹丹 王君麗 曾華東

間質性肺疾?。╥nterstitial lung disease，ILD）是由不同致病因素引起的免疫病理過程中不同的非腫瘤、非感染性肺彌漫性疾病組[1]。到目前為止，在臨床上發現大約1 000 個ILD 類型[2]。結締組織?。╟onnective tissue disease，CTD）屬于由自身免疫系統異常引起的機體損傷性疾病，其中ILD 是常見的CTD 并發癥之一[3-4]，易導致肺功能衰竭甚至死亡[5]。CTD-ILD 的發病過程表現為逐漸加重，臨床癥狀不典型，所以診斷很困難。肺活檢是診斷ILD 的常用方法，但活檢創傷大，材料有限[6]。高分辨率CT（high resolution CT，HRCT），即HRCT影像學特征早期表現不典型，易誤診[2]。因此，尋找特異性血清標志物對CTD-ILD 的診斷和治療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本研究通過探討CTD-ILD 患者血清肺表面活性物質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及γ 干擾素（interfereron-γ，IFN-γ）水平與正常人的差異，預測ILD 病情，為臨床診斷和治療提供試驗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收集2019 年1 月-2021 年12 月在南方醫科大學深圳醫院風濕免疫門診就診的30 例CTD 患者（CTD 組）和呼吸科、ICU 的30 例CTDILD 患者（CTD-ILD 組）的臨床資料，納入標準：所有患者均在入院第二天行胸部HRCT 檢查；CTD組均符合CTD 的診斷標準；CTD-ILD 組均符合ILD的診斷標準。排除標準：妊娠；合并肺部急性感染；合并肺結核；肺部病灶可能是由環境、物理因素、藥物因素、吸煙等因素引起；伴有其他血液系統、消化系統惡性腫瘤；情感障礙；血液學指標異常。收集同時間段在本院門診就診的30 例健康體檢者為正常對照組。納入標準：既往無ILD 及CTD 病史的健康體檢者。排除標準：妊娠；合并肺部急性感染；合并肺結核；伴有其他血液系統、消化系統惡性腫瘤；情感障礙；血液學指標異常。本研究已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研究對象及其家屬均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方法（1）肺功能檢查：使用耶格MasterSreen全自動肺功能測試儀檢測肺間質病變患者的肺功能，包括通氣功能和彌散功能。收集CTD-ILD 組患者的FEV1占預計值的百分比（FEV1%pred）及DLCO 占與預計值的百分比（DLCO%pred）。（2）影像學檢 查：使GE Discovery CT750 HD 螺 旋CT 做CT 掃描。掃描方向：頭足掃描。掃描范圍：肺尖到肺底。掃描方式：螺旋掃描。CT 掃描參數為120 kV，200 mA。掃描層厚為1 mm，層間距為5 mm，準直寬度40 mm。（3）細胞因子檢測：收集所有患者及正常對照組外周靜脈血5 mL 在EDTA 抗凝管。檢測細胞因子IL-6、TNF-α 及IFN-γ，由本院檢驗科協助完成，采用人Th1/Th2 亞群檢測試劑盒（流式熒光法，江西諾德醫療器械有限公司）進行檢測，具體操作參照產品說明書。

1.3 統計學處理 本研究采用SPSS 21.0 統計軟件進行。計量資料用（）表示，兩組計量數據比較采用t 檢驗，多組數據之間采用單向方差分析；細胞因子與肺功能指標之間采用相關性分析；計數資料以率（%）表示，比較采用χ2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三組臨床資料比較 CTD 組年齡30～58 歲，病 程6 個 月～15 年，其 中7 例類風濕關節 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11 例系統性紅斑狼瘡（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7 例多發性肌炎/皮肌炎（polymyositis/dermatomyositis，PM/DM），5 例燥綜合征（Sjogren’s syndrome，SS）。CTDILD 組年齡27～76 歲，病程1～23 年，其中7 例類風濕關節炎相關間質性肺?。╮heumatoid arthritis associated interstitial lung disease，RA-ILD），8 例系統性紅斑狼瘡相關性間質性肺?。╯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associated interstitial lung disease，SLEILD），10 例多發性肌炎/皮肌炎相關性間質性肺?。╬olymyositis/dermatomyositis associated interstitial lung disease，PM/DM-ILD），5 例干燥綜合征相關性間質性肺?。⊿jogren’s syndrome associated interstitial lung disease，SS-ILD）。三組的性別、年齡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三組性別、年齡比較

2.2 三組血清IL-6、TNF-α 及IFN-γ 水平比較 CTD-ILD 組 和CTD 組的 血清IL-6、TNF-α 及IFN-γ 水平均高于正常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CTD-ILD 組的血 清IL-6 和TNF-α水平均高于CTD 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CTD-ILD 組和CTD 組的IFN-γ 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三組血清IL-6、TNF-α及IFN-γ水平比較[pg/mL，（）]

表2 三組血清IL-6、TNF-α及IFN-γ水平比較[pg/mL，（）]

*與CTD-ILD 組比較，P＜0.05；#與CTD 組比較，P＜0.05。

2.3 不同原發疾病類型CTD-ILD 患者血清IL-6、TNF-α、IFN-γ 水平和肺功能比較 不同原發疾病類型CTD-ILD 患者血清IL-6、TNF-α、IFN-γ水平和FEV1%pred、DLCO%pred 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不同原發疾病類型CTD-ILD患者血清IL-6、TNF-α及IFN-γ水平和肺功能比較（）

表3 不同原發疾病類型CTD-ILD患者血清IL-6、TNF-α及IFN-γ水平和肺功能比較（）

2.4 CTD-ILD 患者的血清IL-6、TNF-α 及IFN-γ 水平與FEV1%pred、DLCO%pred 的相關 性 CTD-ILD 患者外周血清IL-6、TNF-α 水平與FEV1%pred、DLCO%pred 均呈負相關（P＜0.05）；IFN-γ 水平與FEV1%pred、DLCO%pred 均無相關性（P＞0.05）。見表4。

表4 CTD-ILD患者的血清IL-6、TNF-α及IFN-γ水平與FEV1%pred、DLCO%pred的相關性

3 討論

ILD 是各種CTD 的嚴重肺部并發癥，包括RA和系統性硬化（SSc）等，是引起CTD 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CTD-ILD 的主要表現是肺部炎癥和纖維化，其發病機制尚不清楚。由于CTD-ILD 的原發疾病不同，患者的病理表現多種多樣，RA、SLE 和PM/DM 較為常見[7]。近年來，隨著HRCT 和肺功能檢查的廣泛應用，CTD-ILD 的診斷率顯著提高[3]，但仍存在一定的漏診。因此，探索CTD-ILD 患者的血清標志物對診斷和預測病情具有重要作用。

IL-6 由活化的T 淋巴細胞分泌，是一種典型的多效性細胞因子，在宿主防御中起重要作用。當感染或組織損傷發生時，單核細胞和巨噬細胞會迅速產生IL-6，并通過激活免疫、血液學和急性期反應，幫助清除感染因子和修復受損組織。一旦壓力從宿主身上消除，IL-6 的合成就會結束，但不受控制的過度或持續的IL-6 生成在各種炎癥性疾病和癌癥的發展中起著病理作用，這表明IL-6 對宿主來說是一把雙刃劍[8]。有研究表明，IL-6 與肺間質纖維化及CTD 密切相關[9-12]，本研究中，CTD-ILD 組和CTD 組的血清IL-6 水平均明顯高于正常對照組（P＜0.05），CTD-ILD 組的血清IL-6 水平高于CTD組（P＜0.05）。此外，CTD-ILD 組外周血清IL-6 水平與FEV1%pred、DLCO%pred 均呈負相關（P＜0.05），這表明IL-6 可能參與了CTD 患者ILD 的發生及疾病進展，檢測IL-6 水平有助于了解CTD-ILD 患者的肺泡炎癥的嚴重程度。

TNF-α 是單核吞噬細胞分泌的一種炎性細胞因子，與IL-6 結合可促進吞噬細胞的炎癥反應[13]，TNF-α 和IL-6 的參與是RA 發病的核心[14-15]，從1999 年抗TNF-α 嵌合單克隆抗體英夫利昔單抗開始，抗TNF 藥物是第一批用于RA 治療的生物制劑[16-18]。在本研究中，CTD-ILD 組和CTD 組的血清TNF-α 水平均高于正常對照組，CTD-ILD組的血清TNF-α 水平高于CTD 組（P＜0.05）。表明TNF-α 對判斷CTD 患者是否合并ILD 也有作用。此外，CTD-ILD 患者外周血清TNF-α 水平與FEV1%pred、DLCO%pred 均呈負相關（P＜0.05），這表明與IL-6 相似，TNF-α 也可能參與了CTD 患者ILD 的發生及疾病進展，檢測其水平有助于了解CTD-ILD 患者的肺泡炎癥嚴重程度。

IFN-γ 是經典的Thl 型細胞因子，是誘導Th1活化的關鍵因子，主要由活化的T 細胞和NK 細胞產生，可以抑制Th0 細胞向Th2 轉化，并抑制Th2型細胞因子的合成和分泌。IFN-γ 可增強單核-巨噬細胞的殺傷力，提高抗原呈遞能力，并且可增強NK 細胞的活性，在炎癥反應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同時有證據表明，IFN-γ 作為重要的Th1 型細胞因子，參與了CTD 的發病[19-20]。本研究中發現，在CTD 和CTD-ILD 患者血清IFN-γ 水平均高于正常對照組，但在CTD 和CTD-ILD 患者之間無明顯差異，與肺功能之間也無明顯相關性。這說明，IFN-γ 可能參與了CTD 的發病過程，但對于CTDILD 的疾病進展無提示作用。

綜上所述，檢測IL-6 和TNF-α 水平有助于了解CTD-ILD 患者的肺泡炎癥的嚴重程度，且IL-6和TNF-α 與肺功能密切相關，對判斷和預測CTDILD 病情具有重要的臨床指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