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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異常資產出售與非標審計意見

2023-01-27 10:46:22李明輝
系統管理學報 2023年1期

孫 婕,李明輝,葉 超

(南京大學 商學院,南京 210093)

近年來,中國上市公司將其持有的房地產、子公司股權等非流動資產對外出售的現象日益普遍。出售非增值性或低盈利水平的資產可以幫助公司達到優化配置資源、突出主營業務等經營目標,但是,在實務中,上市公司的資產出售行為卻常常暗藏“玄機”。2016 年,被實行退市風險警示的上市公司“*ST 寧通B”(股票代碼:200468,簡稱為“寧通信B”)發布公告,稱其計劃出售位于北京西城區的兩套重點小學學區房。這兩處房產在公司持有的12年間增值率高達1 651.68%,該項交易若成功實施,足以彌補公司超過2 000萬元的虧損,令輿論感嘆“忙活一輩子,不如整套房”。2019年,同樣被實行退市風險警示的“*ST 海馬”(股票代碼:000572,簡稱為“海馬汽車”)在汽車主業經營不容樂觀的情況下,接連出售344套旗下房產和2家子公司,終于在當年實現了0.85億元的凈利潤,成功保住殼資源。更有甚者,地產上市公司“陽光股份”(股票代碼:000608)在2015和2017年兩次通過轉讓子公司股權實現“扭虧為盈”,其中,僅2017年通過出售股權獲取的投資收益就高達4.84億元。根據WIND 資訊的數據,在2018年,有127家A 股上市公司資產出售收益對凈利潤的貢獻度大于100%;在2013~2017年期間,此類公司分別有118、100、98、100 和109家,資產出售交易頻率之高、獲利規模之大令人震驚。在實務中,公司可以控制資產出售交易的時間,以調節確認資產出售損益的會計期間,從而將財務業績向著特定的盈余目標進行調整,還可以通過關聯交易等手段操縱資產出售價格,以實現大額“資產處置損益”。實際上,會計損益畸高的資產出售行為以及在敏感時點發生的資產出售行為,往往與盈余操縱或不當關聯交易等機會主義行為相聯系。

從本質上講,基于盈余操縱目的的資產出售,即資產出售操控活動,是真實盈余管理行為的一種手段[1]。對于銷售操控、生產操控和費用操控這3種真實盈余管理行為,文獻已經就審計師的反應進行了研究,并發現其會導致審計師提高審計收費[2-5]、差異化地披露關鍵審計事項[6]、出具非標審計意見[3-4]、更換審計團隊[2]甚至提出辭聘[7]。然而,對于資產出售操控活動,現有文獻的關注程度卻不夠。盡管Greiner等[8]在研究真實盈余管理對審計收費的作用時,將資產出售操控活動融入了真實盈余管理的綜合計算指標中,但其并未單獨討論資產出售操控活動對審計師決策的作用。那么,審計師會如何應對客戶的資產出售操控活動? 進一步,審計師是否能夠識別出機會主義資產出售行為中所蘊含的盈余操縱風險或財務風險,并據此調整其審計決策?事實上,迷惑性和隱蔽性是真實盈余管理行為的重要特征,將真實盈余管理區別于企業正常的生產經營活動是較為困難的[9],對于資產出售而言也是如此。上市公司出售自有資產,既可能是盈余操縱行為,也可能是基于突出主業等目的而進行的正常經營活動,因此,審計師是否會對客戶公司的資產出售行為做出反應,并據此調整其審計決策,是一個需要檢驗的實證問題。審計師應對客戶風險的策略包括增加審計投入、提高審計定價、調整客戶接受以及辭聘等多個方面,而當客戶的機會主義資產出售風險超過了審計師可接受的程度時,出具非標審計意見就成為審計師控制風險的重要途徑。為此,本文從審計意見的角度考察審計師決策,討論審計師是否會通過更多地出具非標審計意見來應對客戶的機會主義資產出售行為。

如果上市公司的資產出售交易不能帶來超額損益,則很難說其與盈余管理或者利益輸送相關;但如果上市公司的資產出售損益明顯超出了正常水平,則往往是盈余操縱或其他機會主義行為的標志。因此,本文借鑒文獻[1,8,10]中的方法計算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利用A 股非金融類上市公司2008~2018年的數據,實證檢驗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審計師非標審計意見出具傾向的影響。結果發現,兩者之間存在顯著正向關聯。這說明,審計師高度關注客戶的異常資產出售行為,并通過審計意見決策的調整來應對客戶的異常資產出售風險。為了探究審計師對不同客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反應是否具有異質性,分別在不同程度盈余操縱嫌疑、不同盈利能力以及不同市場競爭地位的樣本中,檢驗了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審計意見的影響。從盈余質量、未來經營業績和業績波動性的角度,考察了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公司財務報告質量以及經營發展狀況的影響,以分析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影響審計意見決策的機制路徑。此外,本文分別考察了資產出售形成的超額收益與超額損失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并發現異常資產出售收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正向作用僅存在于公司通過資產出售獲得了超額收益的情況。

本文的貢獻在于:

(1) 從資產出售的角度拓展了真實盈余管理行為對審計師決策影響的文獻。在傳統的3類真實盈余管理活動之外,本文從異常資產出售的角度討論了真實盈余管理與審計意見決策的關系,發現審計師會將資產出售操控這項真實盈余管理活動的風險反映在其審計決策中,從而豐富了審計師對上市公司真實盈余管理行為反應的文獻。

(2) 從異常資產出售這一特定風險因素出發,豐富了審計師對客戶風險行為感知與應對的文獻。本文發現,審計師更可能對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較高的公司出具非標審計意見,表明審計師將公司異常的資產出售行為視為一項風險因素,而且有助于理解中國審計師應對客戶機會主義行為的風險決策。

(3) 從獨立審計的角度拓展了中國背景下公司資產出售行為經濟后果的研究。通過考察公司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審計意見決策之間的關系,本文發現,上市公司的異常資產出售行為是審計意見決策的相關影響因素,從而從審計的角度豐富了對資產出售經濟后果的理解。此外,通過考察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公司盈余質量、未來經營業績以及業績波動性之間的關系,揭示了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審計意見決策產生影響的可能機理。

1 文獻綜述

1.1 相關文獻回顧

與本文主題相關的文獻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關于公司資產出售行為動因以及經濟后果的研究,二是圍繞客戶特別風險對審計意見決策影響開展的研究。

1.1.1公司資產出售行為動因以及經濟后果的研究 對于公司資產出售行為的動因,學者們提出了不同的理論解釋:“有效配置假說”認為,資產出售實現了公司資產的優化配置,增加了出售方的股東財富[11];“經營集中度假說”則強調處置無關的資產可以使核心業務更有效率[12];“融資假說”認為,管理層會在財務杠桿較高、經營業績較差或其他途徑融資成本較高時,為了低成本融資而銷售資產[13]。Bartov[14]則發現,美國上市公司會基于避免盈余下滑或避免違反債務契約的動機而出售固定資產。換言之,資產出售可以成為公司盈余操控的有效手段,本文稱之為資產出售行為動因的“盈余管理假說”?;谥袊尘暗难芯恳舶l現,公司會通過出售資產來實現避免虧損[6,10,15]、避免利潤下滑[10,15]或平滑盈余[10,16]的目的,處置資產已經成為中國公司利用非經常性損益操控利潤的一種主要手段[17]。Kruse[18]研究了業績不佳公司資產出售行為的影響因素,并發現其與高行業增長率、低負債能力、高管非常規變更以及業績下滑前的收購行為顯著正相關。

關于資產出售行為的經濟后果,已有文獻較多關注了投資者對資產出售事件的反應。Alexander等[19]發現,資產出售交易伴隨著股票市場上正的超額回報,后續研究則分析了資產出售動機[20]以及所獲收入用途[13]等因素對投資者反應的影響。研究表明,當一項資產出售交易以經營戰略調整為動機時,其市場反應是積極的;反之,基于降低財務風險、改善財務狀況或美化報表目的的資產出售交易則造成了消極的市場反應;當資產出售收益支付給了債權人或股東而非留存于公司內部時,其市場反應也是正面的。此外,有學者發現了資產出售行為對公司業績[21]以及投資效率[22]的負面影響。可見,資產出售可能對公司的財務與經營狀況產生作用,但目前較少有研究關注投資者之外的主體會如何看待和應對上市公司的資產出售行為。

1.1.2客戶特別風險對審計意見決策影響的研究

現有文獻從如下方面研究了客戶特別風險對審計師意見決策的影響:

(1) 客戶盈余管理風險對審計意見決策的影響。現有文獻以盈余恰好達標(包括被特別處理或暫停交易的閾值以及股權再融資的業績要求)[23-24]、非經常性損益規模[25]、應計盈余管理程度[26-29]和真實盈余管理程度[3-4]等指標對盈余管理風險進行度量,探討了盈余管理行為與審計意見決策的關系,但結論不盡相同:有研究發現,盈余管理風險會顯著增加審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3-4,26,28];也有研究發現,兩者之間并無顯著關聯[27,29]。

(2) 客戶的其他風險因素對審計意見決策的影響。隨著對審計意見決策影響因素研究的深入,文獻關注的客戶風險特征也日益復雜和細致。研究表明,大額資產減值損失[30]等特定的財務報表項目會顯著增加非標審計意見的出具傾向,年報風險提示[31]以及年報文本信息語調[32]等表外信息也會顯著影響審計意見類型。此外,公司關聯交易[33]、未決訴訟[34]、風險承擔水平[35]、并購業績承諾[36]、對外擔保[37]以及控股股東股權質押[38-39]等交易或事項的風險也會導致審計師出具更加嚴格的審計意見??梢?中國審計師對客戶賬戶層面或交易層面的特別風險具有一定的識別能力,并通過審計意見決策的調整進行風險應對。

1.2 對現有文獻的總結與評價

通過對以往文獻的梳理可以看出,中國上市公司的資產出售行為可以成為其實施盈余操控的手段。然而,現有文獻并未討論對財務報告質量具有鑒證職責的審計師會如何應對客戶的資產出售行為。事實上,審計師的決策受到多種客戶特別風險的影響,尤其是近年來,客戶特定賬戶與交易層面上的風險因素被越來越多地發現,但是審計意見決策會否受到盈余管理行為,特別是真實盈余管理行為的影響,仍然有待進一步厘清。那么,作為一項高風險性的交易活動以及真實盈余管理的可能手段,審計師是否會關注客戶公司資產出售行為的風險,并通過審計意見決策進行風險應對? 根據對主流期刊的檢索,尚未發現有文獻討論這一問題。為此,本文就上市公司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檢驗,試圖從資產出售操控的角度討論真實盈余管理對審計意見決策的影響,進而從新的視角提供客戶特別風險因素影響審計意見決策的經驗證據,同時豐富對中國上市公司資產出售行為經濟后果的研究。

2 理論分析與假說提出

2.1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

理論上,并非所有的資產出售行為都基于機會主義動機。然而,由于數據的限制,甄別上市公司特定資產出售行為的動機是較為困難的。為此,本文計算出上市公司的年度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上市公司的機會主義資產出售行為,并討論其與審計意見決策的關系?,F有研究表明,異常的經營活動會同時提高客戶的經營風險和審計師面臨的風險[7],那么,對于客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所反映的異常資產出售行為,審計師是否會通過審計意見決策的調整進行風險應對? 誠然,正常的資產出售行為可能有助于提高企業績效,進而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審計風險。但如前所述,當公司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較高時,其資產出售行為往往與盈余管理、關聯交易等機會主義行為相聯系,這會提高審計師的風險,進而導致審計師通過更謹慎地出具審計意見等手段進行風險應對。

(1) 上市公司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可能意味著較高的盈余操縱風險。首先,基于中國背景的文獻支持了資產出售行為動機的盈余管理假說[10,15-16],資產出售甚至成為中國上市公司利用非經常性損益操控利潤的一種主要手段[17],在這種情況下所產生的資產出售損益會扭曲公司真實的經營狀況,使企業的報告盈余與真實盈余產生系統性差異,從而提高潛在的財務報告錯報風險,導致審計師所面臨的訴訟風險和聲譽風險增加。這樣,審計師就會更傾向于出具非標審計意見,以降低自身承擔的法律責任[38]。其次,管理層容易利用異常資產出售實施損害財報信息質量的不當行為,例如,在實踐中,許多上市公司利用向關聯方不恰當的高價出售資產,“創造”利潤,這更加容易引致監管部門的關注與調查。此外,公司通過資產出售實施盈余管理的成本往往較高,如果審計師發現了這一行為,他們有理由懷疑公司在進行資產出售操控之前已經采用了其他的盈余管理方式。而且,公司還可能將資產出售操控和“分類轉移”盈余管理配合使用,即把出售資產形成的非經常性損益報告為經常性損益,以增加公司的核心收入或者核心利潤,這進一步加劇了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所蘊含的盈余操縱風險。最后,異常資產出售損益還會影響審計師對管理層誠信與財務報告未發現錯報的評價。真實盈余管理等機會主義的決策會讓審計師質疑客戶管理層的誠信度及其財務報告的可靠性[7],導致由管理層道德瑕疵造成的固有風險增加[3],從而迫使審計師降低檢查風險的最大可接受水平[8],進而增加了財務報告重大錯報被發現的可能,導致審計師對客戶出具標準審計意見的門檻提高[40]。綜上所述,異常資產出售損益中蘊含的盈余操縱風險以及由此造成的對管理層誠信與財務報告質量的懷疑會導致審計師提高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傾向。

(2)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可以為審計師提供有關客戶財務風險的增量信息。異常資產出售收益畸高既有可能是公司通過資產出售交易進行盈余管理的結果,也可能是公司在財務困境中為了融資等目的而被迫處置資產的表現。在實際中,這兩種情況經常同時存在,因此,在盈余管理風險之外,異常資產出售損益還可能幫助審計師發現公司融資能力較差、經營業績和財務狀況堪憂等問題。在識別真實盈余管理等行為時,審計師所采取的初步程序能夠同時識別出客戶的財務困境跡象[8],那么,當客戶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更高時,審計師就會實施更加詳細、嚴格的審計程序,也就更可能發現客戶潛在的財務風險與經營風險因素。企業多數的經營風險最終會轉化為財務報告方面的重大懷疑風險,而且較高的財務風險還會提高客戶經營失敗的可能性,進而使得審計師遭受損失[41],因此,異常資產出售損益中所蘊含的高財務風險與經營風險會提高審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在極端情況下,如果企業發生了“變賣家當”“涸澤而漁”式的資產出售,還會引發審計師對其持續經營能力的重大懷疑,從而提高對其出具持續經營審計意見(屬于非標審計意見的一種)的可能。

(3) 異常資產出售行為可能導致公司承擔不必要的成本,甚至加劇企業的經營風險,使公司價值受到損害。Kim 等[7]認為,真實盈余管理行為對企業未來的現金流與業績不利,因為它改變了公司正常的經營狀態,產生了額外的成本并犧牲了公司價值,而異常的資產出售也可能有這種作用:一方面,出售資產的獲利方式難以持續,企業會在無資產可賣時發生負向的業績波動,而較高的盈余波動性與公司價值負相關,并伴隨著較高的破產風險水平和融資成本;另一方面,機會主義的資產出售行為偏離了企業既定的戰略方針,導致公司錯誤地出售不應被處置的長期資產[42],從而被迫承擔這些資產未來盈利價值的機會成本。研究表明,資產出售對企業的經營業績產生負面作用[21],而糟糕的經營業績對企業利益相關者造成的損失可能需要審計師來“買單”[7],客戶經濟狀況在未來發生惡化的可能性是審計師考慮的一項重要風險因素。面臨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反映出的客戶經營風險,出具非標審計意見成為審計師進行風險應對的一種途徑。

綜上所述,公司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可能蘊含著較高的盈余操縱風險以及財務與經營風險,并可能對企業未來經營發展產生不利影響,甚至使管理層的誠信受到懷疑,在極端情況下還會讓審計師對公司的持續經營能力產生疑慮。在這些因素的作用下,審計師可能會更多地對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較高的客戶出具非標審計意見。因此,本文預期,在總體上,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之間存在正向關聯?;谏鲜龇治?提出假說1:

H1其他條件相同時,公司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越大,審計師越可能對其財務報告出具非標審計意見。

2.2 不同程度盈余操縱嫌疑企業中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影響

審計師會關注客戶的異常資產出售行為,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其反映了客戶的盈余管理風險,并反映出或者加劇了客戶公司的財務風險以及經營風險,也就是說,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風險大小很大程度取決于資產出售交易的動機及其反映出的客戶風險水平。因此,考察資產出售公司的特征有助于甄別異常資產出售行為的性質以及風險,進而理解審計師的審計意見決策調整行為。為此,本文從資產出售公司的特征入手,考察其盈余操縱嫌疑、盈利能力以及市場競爭地位是否會影響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審計意見之間的關系。

異常資產出售行為造成的盈余管理風險是導致審計風險提高的重要原因,那么,審計師如何判斷一家公司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產生于其盈余管理行為? 作為一項真實的經營決策,企業很容易美化其出售資產的動機,因此,要甄別客戶出售資產的動機,需要結合公司層面的盈余操縱風險進行考量。Kim 等[7]提出,審計師尤其關注客戶通過異常、激進的經營決策來達到或超過盈余閾值的行為。當公司具有較大的盈余操縱嫌疑時,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就更可能是盈余管理行為的體現,所蘊含的盈余操縱風險也更高,即公司的盈余操縱嫌疑可以幫助審計師評估客戶資產出售行為是否具有較高的盈余管理風險。此外,強烈的盈余管理動機還可能會增加公司利用資產出售實施不當利益輸送行為的可能性,這進一步加劇了審計師的風險。為了降低審計風險,面對高盈余操縱風險客戶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審計師會更嚴格地出具審計意見;相反,在盈余操縱嫌疑較低的公司中,由于公司事前的盈余管理動機較弱,故其通過資產出售來操縱盈余的可能性也較小。此時,即使公司發生了較高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也可能是出自其正常經營需要,而不是盈余管理動機產生的結果。這樣,異常資產出售損益中蘊含的盈余操縱風險就比較小,審計師因盈余操縱風險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傾向也相對較弱。根據上述分析,提出假說2:

H2其他條件不變,公司的盈余操縱嫌疑會強化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審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傾向之間的正向關系。

2.3 不同盈利能力企業中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影響

通常企業機會主義的資產出售行為是為了達到特定的盈利要求,那么,企業自身的盈利能力會如何影響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的關系? 一方面,當公司盈利狀況欠佳時,會更傾向于實施盈余管理行為[43],所以低盈利能力公司發生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審計師而言更為可疑,蘊含的盈余操縱風險更高,這會促使審計師出具更多的非標審計意見報告。相反,盈利能力強的公司實施會計舞弊的可能性較小[23],審計風險也較低[44],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給審計師帶來的增量風險較為有限,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審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另一方面,客戶盈利能力反映了審計師因客戶資不抵債并最終破產而承擔責任的可能性[45]。面臨同等程度的異常資產出售風險,盈利能力強的客戶不太可能陷入財務困境或遭受經營失敗,從而緩解了審計師對其破產風險的擔憂。而且,由于不容易陷入持續經營的重大不確定性中,盈利能力強的客戶也不太可能收到持續經營審計意見。

綜上所述,在客戶公司的盈利能力較強時,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蘊含的機會主義傾向較弱,企業整體的財務風險也較為可控,此時客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應該較弱,故提出假說3:

H3其他條件不變,公司的盈利能力會弱化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審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傾向之間的正向關系。

2.4 不同市場競爭地位企業中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影響

相對于低市場競爭地位的公司而言,高市場競爭地位公司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所反映出的資產出售交易可能具有較為健康的動機和較為良好的后果,從而降低審計師對其風險水平的評估。從資產出售的動機來看,低市場競爭地位的公司應對外部沖擊的能力較弱,經營風險較高,現金流與利潤的不確定性更大。在這種情況下,為了達到企業盈利目標,市場競爭地位較低的公司更可能實施激進的盈余管理行為[46],導致審計師對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投入更多的努力進行審查,從而更容易發現相關的重大錯報;與之相反,較高的市場競爭地位意味著主營業務的比較優勢,那么,公司在盈利目標的完成上就會較少依賴于資產出售等非經常性業務。因此,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蘊含的盈余操縱傾向就相對較小。此外,對于弱勢市場競爭地位的公司而言,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也更容易被審計師解讀為其財務與經營能力的一種消極信號,例如,公司可能因產品銷路不暢的原因而處置長期資產,此時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體現了前期失敗的投資決策。從資產出售的后果來看,高競爭地位的公司在資產出售交易談判中具有較強的議價能力,從而更可能在資產出售交易中占據主動,即使需要通過出售資產達成盈余管理或融資等目標,它們所花費的成本也會相對較低,從而不至于嚴重損害公司價值和未來發展前景。

綜上所述,當客戶的市場競爭地位較高時,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更可能基于正常的經營動機;即便存在機會主義傾向,其資產出售行為對公司經營發展產生的負面后果也會相對較輕。而且,由于公司整體的經營風險較低、應對外部競爭的能力較強,公司不太可能因資產出售而導致經濟狀況的惡化甚至瀕臨破產,故審計師在發表審計意見時會采取較為寬容的態度。因此,提出假說4:

H4其他條件不變,公司的市場競爭地位會弱化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審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傾向之間的正向關系。

3 研究設計

3.1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度量

本文的解釋變量為異常資產出售損益(Abgain),由如下兩種方法計算得到:

(1) 經行業年度中位數調整的資產出售損益(Abgain1)。借鑒王福勝等[10]的研究,以非流動資產出售損益的金額除以期初總資產進行標準化,得到資產出售損益,再以資產出售損益減去其對應行業年度的中位數,得到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第1個度量指標Abgain1。其中,非流動資產出售損益的金額來自財務報表附注中“非經常性損益”項目。

(2) 參考文獻[1]中的模型,使用殘差法估計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Abgain2 和Abgain3)。文獻[1]中對公司正常的資產出售損益分行業、分年度進行估計,以實際的資產出售損益減去正常值,即得到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其估計正常資產出售損益的計算公式為

式中:GainA t為當期資產出售損益金額,符號為正表示收益,為負則表示損失;A t-1為期初總資產;MVt為公司市值的自然對數;Q t為托賓Q值;INTt為公司的內部資金,是公司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的凈利潤、當期研發費用與當期計提的折舊與攤銷費用之和;ASalest為當期出售長期資產的收入;ISalest為當期出售長期投資的收入。

由于中國公司未單獨披露長期資產出售收入(ASalest)和長期投資出售收入(ISalest),故采用如下兩種方法對式(1)進行調整:一是刪除式(1)方程右邊的ASalest/A t-1和ISalest/A t-1兩項;二是使用現金流量表中“處置固定資產、無形資產和其他長期資產收回的現金”(CFSalest)與期初總資產(A t-1)的比值來代替ASalest/A t-1和ISalest/A t-1兩項。此外,由于中國上市公司披露的研發費用數據很不完整,故使用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的凈利潤加當期計提的折舊與攤銷費用計算內部資金(INTt)。上述兩種方法得到的計算公式為:

分別對式(2)、(3)分行業、分年度進行回歸,估計出正常的資產出售損益水平,再以實際的資產出售損益減去估計出的正常值,即得到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另兩個衡量指標Abgain2和Abgain3。

3.2 調節變量的定義

本文中涉及的調節變量包括盈余操縱嫌疑、盈利能力和市場競爭地位,具體定義如下:

(1) 盈余操縱嫌疑的度量。由如下方法定義盈余操縱嫌疑公司:首先,“扭虧”是中國上市公司進行盈余管理的主要動機之一[17],那么,當公司預期在正常經營下無法實現盈利時,就可能利用非經常性的手段來扭轉虧損。本文關注的重點是資產出售行為,借鑒王福勝等[10]的研究,本文界定的第1種高盈余操縱嫌疑為扣除資產出售損益后的利潤為負,即凈利潤減去資產出售損益的值為負。其次,已有研究認為,盈余管理會使得盈余指標剛好“達標”,因為當目標達到后,再向上調利潤只會帶來成本而不會帶來收益[23],所以另兩類盈余操縱嫌疑分別為“當年報告微利”和“當年盈利微增”。具體而言,當企業本年度的ROA 介于[0,1%)時,認為其報告了微利;當企業本期ROA 相比上期的增長幅度處于[0,1%)時,認為其盈利微增。只要企業的盈利狀況符合扣除資產出售損益后的利潤為負、當年報告微利或當年盈利微增中的任何一種或多種,就定義其具有較高的盈余操縱嫌疑,衡量盈余操縱嫌疑的指標EMRisk=1;若3種情況都不符合,則EMRisk=0。

(2) 盈利能力的度量。在檢驗假說3時,以公司扣除資產出售損益后的資產報酬率衡量其盈利能力,其中,

然后,根據RROA 的取值情況定義變量HighRROA:當樣本的RROA 處于該行業年度的中位數以上時,HighRROA 取值為1,表示公司盈利能力較強;否則取值為0,表示公司盈利能力較弱。

(3) 市場競爭地位的度量。以高勒納指數(HighPCM)衡量公司的市場競爭地位。借鑒Peress[47]的做法,

當樣本的PCM 處于該行業年度的中位數以上時,HighPCM 取值為1,表示企業的市場競爭地較高;否則取值為0,表示企業的市場競爭地位較低。

3.3 模型設定與控制變量

采用Logit模型考察公司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其收到的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即

式中:MAOt為當期非標審計意見。若公司當年收到了標準無保留意見,則審計意見類型(MAO)取值為0;若公司當年收到了帶強調事項段的無保留意見、保留意見、否定意見或無法表示意見,則非標審計意見(MAO)取值為1。Abgain表示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3個衡量指標Abgain1~Abgain3。

參照以往文獻[48-49],本文控制了如下可能影響非標審計意見的因素:①資產規模(Size)。大公司往往經營更加穩定,內控體系更加完善[50],抗風險能力更強[23]。因此,本文控制資產規模并預期其系數符號為負。②資產負債率(LEV)。用于衡量公司的財務風險。高杠桿的公司更可能收到非標審計意見[23]。因此,本文預期LEV 的系數為正。③流動比率(CATA)。流動比率高表明企業短期償債能力較強,但也有可能反映出企業擁有較多變現能力差的流動資產,因而流動比率高或低,財務風險都有可能較高。因此,本文控制流動比率的影響,但不對其系數符號做出預期。④資產報酬率(ROA)。用于衡量公司的盈利能力。盈利能力反映了審計師因客戶資不抵債并最終破產而承擔責任的可能性[45],且業績差的公司更傾向于實施盈余管理行為[43],從而具有較高的審計風險;相反,盈利能力強的公司實施會計舞弊的可能性較小[23],審計風險較低[44]。因此,本文預測ROA 的系數為負。⑤當期報告虧損(Loss)。在客戶公司發生虧損的年度,審計師的訴訟風險也會提高[51]。因此,本文預期Loss與非標審計意見的出具正相關,即其系數符號為正。⑥應收賬款比重(REC)和存貨比重(INV)。用于控制客戶額外的風險與業務復雜度[33]?;卺槍χ袊鴶祿难芯拷Y果并不統一,故不對其系數符號做出確定的預測。⑦成長性(Growth)。由于受到未來任意投資支出的影響,審計師不易對高成長性的公司實施監督,從而這類公司伴隨著較高的審計風險,但是公司高速增長也可能是財務與經營狀況的積極信號。因此,本文不預期其系數符號。⑧產權性質(SOE)。產權性質會影響組織的代理成本和風險[41]。國有企業在面臨財務困境時可以獲得政府的補助,具有較低的破產風險;相較于非國有企業,國有企業由于其特定的所有者結構和代理關系,實施盈余操縱的動機相對較弱[52]。因此,本文預期SOE的系數為負。⑨股權集中度(CR1)。一方面,大股東的存在能夠減少股東與管理層之間的代理問題;另一方面,大股東有動機和能力實施會計舞弊,侵占小股東利益,形成“隧道效應”。因此,本文控制CR1的影響,但不預測其系數符號。⑩上市時間(Age)。公司在耗盡IPO 所籌集的資金后更可能陷入財務困境,上市時間短的公司較不容易收到非標審計意見[50]。因此,本文預期Age的系數符號為正?!?可操控性應計(Absda)。應計盈余管理是一種風險性較高的盈余管理行為,而發表非標審計意見是審計師降低風險的一種途徑[28]。因此,本文預期Absda的系數符號為正?!?2事務所規模(Big4)。Chen等[52]發現,中國的“大所”更傾向于出具非標審計意見,但Firth等[53]則認為,“大所”審計質量的優越性僅存在于投資者保護較強的發達國家。因此,本文控制Big4 的作用,但不預期其系數符號。○13上期審計意見(LMAO)。審計意見有延續上期的趨勢[34,50],因此,在研究本期審計意見時,需要控制上期審計意見的影響,本文預期其系數為正。此外,式(4)還控制了年度(Year)和行業(Industry)虛擬變量。為了檢驗假說2~假說4,分別以公司的盈余操縱嫌疑、盈利能力以及市場競爭地位為分組依據,并在不同的組別中對式(4)重新進行回歸,以檢驗在客戶公司不同程度的機會主義傾向以及不同的財務與經營狀況下,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作用是否存在差異。

相關變量的定義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定義

3.4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從中國企業會計準則對非流動資產出售損益的報告要求來看,在2007~2013年的年報期間,企業僅需在“營業外支出”下單獨報告非流動資產出售損失的金額,而無需單獨報告非流動資產出售收益的金額。自2014年年報起,企業開始同時報告非流動資產出售利得及損失金額,但是長期股權投資與投資性房地產等的出售損益等并不體現在上述項目中(長期股權投資的處置損益計入投資收益,投資性房地產的處置損益計入其他業務收入/其他業務支出)。2017年,會計準則對資產出售損益的列報要求再次發生變更,部分在營業外支出中核算的內容被歸集到利潤表中的線上項目“資產處置收益”中,成為營業利潤的組成部分??梢?財務報表表內數據難以反映資產出售損益的全貌,且其列報規則變化頻繁,不利于數據口徑的統一。

2007年,證監會頒布了《公開發行證券的公司信息披露規范問答第1號——非經常性損益(2007年修訂)》,要求上市公司在財務報表附注中披露包括非流動資產處置損益在內的15項非經常性損益,其中,非流動資產處置損益包括處置固定資產、無形資產、長期投資以及其他非流動資產形成的損益,從而較為全面地涵蓋了各類非流動資產的處置形成的會計損益。2008年,證監會進一步將非經常性損益的項目擴展至21項,但非流動資產處置損益的披露口徑并未發生變化。因此,本文以企業財務報表附注中“非經常性損益”項目的數據為基礎計算異常資產出售損益。

考慮到資產出售損益數據的可得性以及財務數據口徑的統一性,在計算有關變量時選取了2007~2018年的數據,在回歸分析中使用了2008~2018年的數據。其中,證監會行業分類數據來自CSMAR 數據庫,公司產權性質數據來自CCER 數據庫,其他數據均來自Wind資訊金融終端。使用Stata15.1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并對所有連續變量在1%和99%分位上進行了縮尾處理,以減小極端值的影響。

樣本篩選過程如表2所示。初始樣本有27 892個,在剔除了539個金融行業樣本、2 037個上市當年的樣本和3 427個數據缺失的樣本后,最終得到21 889個觀測值用于回歸分析。

表2 樣本篩選過程

4 實證檢驗結果與分析

4.1 描述性統計

表3給出了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由表3中Panel A 可見,MAO 的均值為0.035,表明約有3.5%的公司年度在當期收到了非標審計意見;LMAO 的均值為0.031,表明在上年收到非標審計意見的樣本約有3.1%。Abgain1~Abgain3 的中位數分別為0、-0.002 和-0.001,均值分別為0.003、-0.000和-0.000,中位數和均值的絕對值都較小,這與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估計方法有關,并與現有文獻結果接近[10]。在控制變量方面,可操控性應計(Absda)的中位數為0.040,均值為0.059。事務所規模(Big4)的均值為0.058,表示聘用“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樣本占比5.8%。

表3中Panel B按照審計師出具的審計意見類型分組進行了差異性檢驗。由表3可知,相對于取得標準審計意見的公司而言,收到非標審計意見公司的Abgain1 和Abgain2 均值都顯著較大,但Abgain3的均值在兩組間沒有顯著差異。此外,各控制變量的均值都具有顯著差異,表明收到非標審計意見的公司和收到標準審計意見的公司在多項特征上具有明顯區別。

表3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4.2 相關性分析

表4給出了本文研究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由表4可見,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各衡量指標與非標審計意見的相關性分析結果并不一致:Abgain1與MAO 的Pearson 系數(0.083)、Abgain2 與MAO的Pearson系數(0.016)以及Abgain1 與MAO 的Spearman系數(0.019)在5%或更高的水平上顯著為 正,但Abgain2 與 MAO 的Spearman 系數(-0.071)以 及Abgain3 與MAO 的Spearman 系數(-0.063)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Abgain3與MAO 的Pearson 系數(-0.001)則不顯著。上述結果可能是由于沒有加入控制變量造成的。

表4 主要變量的相關系數矩陣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3個衡量指標互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正相關,相關系數最小的為Abgain1 和 Abgain3之間的Spearman 系數(0.431),最大的為Abgain1 和Abgain2 之間的Pearson系數(0.941),表明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各指標相關性較強,但由于計算方法的不同,也存在一定的差異。自變量中,相關系數絕對值最高的為流動比率(CATA)與資產負債率(LEV)之間的Spearman系數(-0.769),小于通常認為的臨界值0.8。并且,模型中所有變量的VIF 值均小于5,表明本文的回歸模型不存在明顯的多重共線性問題。

4.3 多元回歸分析

4.3.1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

表5給出了式(4)的檢驗結果。由表5可見,在控制了相關影響因素后,Abgain1~Abgain3均在1%的水平上與審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傾向顯著正相關,這與本文假說1的預期一致。該結果表明,審計師的確會將客戶公司通過資產出售交易獲取非正常損益的行為視為一項風險。相應地,他們會通過提高非標審計意見的出具概率來應對這種風險。

表5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的回歸結果

在控制變量方面,資產負債率(LEV)、當期報告虧損(Loss)、上市時間(Age)、可操控性應計(Absda)以及上期審計意見(LMAO)與非標審計意見的出具傾向顯著正相關,資產規模(Size)、資產報酬率(ROA)、應收賬款比重(REC)、存貨比重(INV)、產權性質(SOE)和股權集中度(CR1)與非標審計意見的出具傾向顯著負相關。CR1 的系數顯著為負,這體現了大股東對第1類代理問題的緩解作用,并與尚兆燕等[48]的結果一致。事務所規模(Big4)的系數不顯著,可能是“四大”的審計質量不存在明顯的優越性,或者是選擇“四大”事務所的公司財務報告質量較高,故與其他事務所客戶相比沒有獲得更多的非標審計意見。

4.3.2異質性檢驗:不同程度盈余操縱嫌疑的影響 為探討公司盈余操縱嫌疑對Abgain與MAO關系的影響,本文將樣本分為“低盈余操縱嫌疑”與“高盈余操縱嫌疑”兩組,并分別檢驗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的關系,結果如表6所示。

由表6左3列可見,當公司盈余操縱嫌疑較小時,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系數都不顯著;由表6右3列可見,當公司盈余操縱嫌疑較大時,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各指標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表6的檢驗結果表明,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正向作用僅存在于具有高盈余操縱嫌疑的公司樣本中,而在盈余操縱嫌疑較小的樣本中,兩者沒有顯著關聯。進一步說明,盈余操縱嫌疑提高了非標審計意見對客戶異常資產出售風險的敏感性,與本文假說2的預期一致。其原因在于,當發生資產出售交易的公司處于高盈余管理風險的狀況時,資產出售行為更可能是公司采取的盈余管理手段,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蘊含的盈余操縱風險更高,感知到該風險的審計師在審計意見決策中反映出了這一風險因素。在盈余管理傾向較弱的公司中,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沒有顯著影響,說明審計師可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因客戶的異常資產出售而更多地出具非標審計意見,這也反映出資產出售的盈余操縱風險是審計師評估及應對資產出售行為時所考慮的重要因素。

表6 不同程度盈余操縱嫌疑下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的回歸結果

4.3.3異質性檢驗:不同盈利能力的影響 根據公司扣除資產出售損益后的資產報酬率(RROA)是否位于其所在行業年度的中位數以上,本文將樣本分為“高盈利能力”與“低盈利能力”兩組,并檢驗當公司的盈利能力不同時,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作用是否也會有所不同,回歸結果如表7所示。

由表7左3列可知,當公司的盈利能力較弱時,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各指標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由表7右3列可知,當公司的盈利能力較強時,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系數都不顯著。即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正向影響僅存在于盈利能力較弱的公司年度中。這些結果符合本文假說3的預期,表明公司的盈利能力弱化了審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風險應對行為:當客戶盈利能力較弱時,不僅資產出售的盈余操縱風險更高,公司在出售資產后的財務狀況也更加不確定,所以審計師會將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視為高風險的標志,并提高對這些客戶發表非標審計意見的概率。

表7 不同盈利能力下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的回歸結果

4.3.4異質性檢驗:不同市場競爭地位的影響 表8給出了在不同的公司市場競爭地位下,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的回歸結果。

由表8可見,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顯著正向影響僅在低市場競爭地位樣本中存在,而在高市場競爭地位樣本中,兩者沒有顯著關聯。上述結果支持了本文假說4的預期,表明審計師在評估客戶資產出售損益蘊含的風險時,會考量其在產品市場的表現。對于那些在產品市場表現優異的客戶,審計師更加相信他們能夠根據自身發展需要合理地進行資產出售決策,并能夠更有效地控制與資產出售相關的成本與風險,因而不會輕易地對他們出具非標審計意見。

表8 不同市場競爭地位下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的回歸結果

由假說2~假說4的檢驗結果可見,從審計師的角度而言,客戶的高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并不是“動輒得咎”,只有當客戶自身風險較高或能力較弱,導致其異常資產出售行為具有較高的風險時,審計師才會以發表非標審計意見的方式進行風險應對。

4.4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作用機理

前文研究表明,審計師會對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較高的客戶更多地出具非標審計意見,那么,審計師究竟為什么會對客戶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做出反應? 本文認為,審計師之所以在審計意見決策中考慮客戶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既在于異常資產出售行為可能與盈余管理行為以及低盈余質量密切相關,還在于其可能伴隨著較高的財務風險和經營風險,甚至對公司的未來財務與經營狀況產生消極影響。為此,本文考察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公司盈余質量、未來經營業績以及業績波動性的影響,對此問題的探討有助于理解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影響審計意見決策的機制路徑。

4.4.1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盈余質量的影響 通過控制資產出售的時機與規模來取得超額收益,經營者可以實現特定的業績目標,同時,基于盈余管理動機的資產出售行為可能會對公司盈余信息的真實度與可信度產生負面影響,導致盈余質量下降。這樣,公司異常資產出售行為所導致的盈余質量風險就被體現在了異常資產出售收益中。研究表明,具有盈余管理動機的公司更有可能確認資產出售收益[10,16],且資產出售收益的報告有助于公司實現“扭虧為盈”或實現盈余增長[10,15]。本文以可操控性應計(Absda)衡量公司的盈余質量,考察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當期盈余信息質量的影響,并控制了可操控性應計的相關影響因素,回歸結果如表9所示。

由表9可見,Abgain的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會顯著降低公司的盈余質量,而較低的盈余質量會增加會計信息的“噪音”,是審計師予以關注的重要問題。因此,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盈余質量的損害是其導致審計師更多出具非標意見的一項重要機制。

表9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盈余質量的回歸結果

4.4.2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未來經營業績的影響 基于機會主義動機的資產出售行為偏離了企業既定的戰略方針,導致公司出售不應被處置的長期資產,從而被迫承擔這些資產未來盈利價值的機會成本,過多的資產出售可能會對公司業績產生負面作用。為此,本文以扣除資產出售損益后的下期資產報酬率(FRROA)為因變量,實證檢驗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公司未來經營業績的關系,結果如表10所示。

由表10可知,Abgain與FRROA 具有顯著的負向關聯。而且,未列示的結果顯示,當以扣除資產出售損益后的未來2期以及未來3期資產報酬率作為因變量時,Abgain1~Abgain3 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其絕對值逐年減小。換言之,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至少會對公司未來3年的經營業績產生負面影響(盡管這種影響會隨著時間削弱)。而公司的經營業績與盈利能力是審計師需要考慮的因素:一方面,業績差的公司更傾向于實施盈余管理行為[43],經營業績越差,審計師面臨的風險越高[45];另一方面,根據審計的保險假說,當客戶盈利能力較差時,審計師更可能因客戶的破產而承擔責任[45]。因此,異常資產出售所導致的公司業績下降會給審計師造成額外的風險,從而導致審計師在審計意見決策中更為謹慎。

表10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未來經營業績的回歸結果

4.4.3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業績波動性的影響 在對公司業績產生負面作用的同時,異常資產出售損益還可能會增加公司的業績波動性:一方面,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往往體現了非經營動機的資產出售行為,導致有用資產的流失,而有用資產的流失會增加未來經營的不確定性,致使業績波動性提高;另一方面,對于通過資產出售實施盈余管理(包括利用關聯方高價收購公司資產)而取得異常資產出售收益的公司而言,由于可供出售的資產有限,且這種行為容易引發相關部門的調查,導致通過出售資產獲利的方式很難持續,造成業績的高低波動。本文以企業扣除資產出售損益后的資產報酬率(RROA)在當年以及未來兩年的標準差衡量業績波動性,考察了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企業業績波動性(EV)的影響,表11給出了這一結果。由表11可見,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業績波動性顯著正相關。公司業績的波動反映了企業經營業績和盈利能力的變化,從而增加了審計師面臨的不確定性[54],這會促使他們實施更加嚴格的審計程序,并增大發現重大錯報的可能性,進而導致審計師更多地出具非標意見。

表11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業績波動性的回歸結果

4.5 進一步檢驗:考察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方向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既包括資產出售交易取得的超額收益,也包括其產生的超額損失。異常資產出售收益(Abgain>0)意味著資產出售損益高于正常水平,這可能是公司采取資產出售交易進行向上盈余管理的結果,或者是企業在財務困境中出于融資目的被迫出售資產的表現;相反,異常資產出售損失(Abgain<0)意味著公司通過資產出售行為獲取的會計損益低于正常水平,這可能與向下的盈余操控行為有關,也存在因現金流枯竭而不得不“賤賣”資產的可能性。那么,不同方向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作用是否會有所不同? 為了回答這一問題,本文分別考察異常資產出售收益與異常資產出售損失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并在此基礎上對不同盈余操縱嫌疑、盈利能力和市場競爭地位的公司樣本進行異質性檢驗。

4.5.1不同方向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 本節采用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絕對值Abs Abgain作為解釋變量,以便于解釋回歸的系數方向。分別考察異常資產出售收益以及異常資產出售損失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影響,結果如表12所示。

表12 不同方向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非標審計意見的回歸結果

由表12左3列可知,異常資產出售收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由表12 右3 列可知,異常資產出售損失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回歸系數均不顯著。上述結果表明,當公司沒有從資產出售交易中獲得超額收益時,審計師可能不會改變其審計意見決策;只有當公司通過資產出售取得了超額收益時,審計師才會更多地對其出具非標審計意見。

對此,可能的解釋是:①基于盈余管理目的的資產出售更可能體現為異常資產出售收益。當公司僅利用應計盈余管理無法達到短期利潤目標時,出售資產是其快速取得會計收益的一種手段,這就會形成資產出售收益,因而畸高的資產出售收益會引發審計師的關注,提高審計師對客戶風險的評估;相反,如果公司具有向下操控盈余的動機,他們更可能采用賬面處理等手段來實現平滑盈余、隱藏利潤的目的,而選擇“賤賣”固定資產來調低利潤的可能是很小的,因為這樣做需要很高的成本。②在實際中,公司在財務困境中為了短期融資而低價變賣資產、進而形成較大資產出售損失的情況不太可能發生。在正常情況下,公司不會希望以降低當期利潤的代價獲取現金,即使需要以處置資產的形式進行融資,也會優先實施能夠產生收益的資產出售交易。因此,這種極端情形對于大樣本回歸分析結果的影響可能較弱。

4.5.2在不同方向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中進行異質性檢驗 接下來,分別在不同盈余操縱嫌疑、盈利能力以及市場競爭地位的公司樣本中,實證檢驗了異常資產出售收益對審計意見的影響,回歸結果如表13~表15所示。

表13 異常資產出售收益樣本中盈余操縱嫌疑的影響

表14 異常資產出售收益樣本中盈利能力的影響

表15 異常資產出售收益樣本中市場競爭地位的影響

由表13可以看出,異常資產出售收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回歸系數僅在高盈余操縱嫌疑樣本中顯著為正,而在低盈余操縱嫌疑樣本中不顯著。這說明,審計師會在高盈余操縱嫌疑客戶發生畸高的資產出售收益時做出較強的反應,出具更多的非標審計意見。未列示的結果表明,無論公司盈余操縱嫌疑如何,異常資產出售損失都不會對其收到的審計意見造成顯著影響。由表14、15可以看出,異常資產出售收益的回歸系數僅在低盈利能力樣本以及低市場競爭地位的樣本中顯著為正,而在高盈利能力樣本以及高市場競爭地位的樣本中不顯著??梢?低盈利能力以及低市場競爭地位公司的異常資產出售收益具有更高的風險,審計師會將該項風險反映在其審計意見決策中,而強盈利能力或強市場競爭地位公司的異常資產出售收益則不足以顯著影響審計師發布的審計意見類型。未列示的檢驗結果表明,當公司發生了異常資產出售損失時,無論其盈利能力或市場競爭地位如何,Abgain的系數都不顯著。

4.6 穩健性檢驗

4.6.1內生性問題的考慮 理論上,公司當年的資產出售決策不太可能受到其審計意見類型的影響,因此,本文的實證檢驗不太可能存在反向因果問題。但是,本文的實證模型可能存在遺漏變量問題,例如,如果某些不易觀測的公司風險因素同時對公司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和審計意見決策造成影響,就可能導致回歸結果產生偏誤。為此,分別使用固定效應模型和兩階段工具變量回歸降低內生性問題的可能影響。

(1) 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在式(4)中加入公司個體固定效應,并重新進行回歸,結果如表16所示。由表16可知,Abgain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表明,在控制了隨公司個體變化的不可觀測因素后,本文的回歸結果仍然是穩健的。在表16中,回歸樣本量較主檢驗大幅減少,這是由于固定效應模型對于那些審計意見類型在樣本期間始終保持不變的公司無法做出估計。

表16 固定效應模型回歸結果

(2) 使用工具變量法。選取如下兩個指標作為異常資產出售損益(Abgain)的工具變量:第1個指標為債務擔保能力(Tang),以固定資產凈值與總資產的比值衡量[55]。企業的有形資產占比越高,債務擔保能力越強,越容易從銀行等融資渠道獲取資金,就會減少基于融資動機發生的資產出售行為。因此,預期企業的債務擔保能力與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呈負向關系。第2個指標為企業生命周期(Life)。借鑒現金流組合法[56],依據所對應的現金流屬性,將企業的生命周期階段劃分為成長期、成熟期和衰退期(見表17),并對應將Life賦值為0、1和2。在企業的不同生命周期階段,其經營策略也不盡相同,進而導致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大小不同:在成長期,企業大量購置非流動資產以擴張生產能力,較少發生大規模的資產出售;在成熟期,企業放緩擴張速度,出于調整經營業務重點或整合資源的需要,可能會處置盈利水平不高的資產;在衰退期,尤其當經營萎縮或陷入財務困境時,企業更傾向于拋售非流動資產、增加流動資產的比重,以增強財務靈活性。綜上所述,本文預期,企業生命周期與異常資產出售損益之間存在正向關系。從工具變量外生性的角度分析,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固定資產占比或企業生命周期與非標審計意見之間存在必然的關聯。

表17 企業各生命周期階段的現金流特征組合

利用Tang和Life作為Abgain的工具變量,對式(4)進行兩階段最小二乘估計,第1和第2階段的回歸結果分別如表18和表19所示。

由表18 可知,與預期一致,固定資產占比(Tang)與Abgain1~Abgain3均呈顯著負向關系,企業生命周期(Life)則與之呈顯著正向關系。各模型中,Sanderson-Windmeijer卡方(SW Chi2)均顯著為正,F統計量均大于10,初步表明,工具變量對內生變量具有較強的解釋力。由表19可知,在工具變量第2階段回歸中,Abgain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與MAO 顯著正相關。而且,未列示的檢驗結果拒絕了所選工具變量為弱工具變量的假設。這說明,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正向影響在工具變量回歸方法下是穩健的。

表18 工具變量第1階段回歸結果

表19 工具變量第2階段回歸結果

4.6.2改變非標審計意見的衡量方式 本部分檢驗以不同的指標對非標審計意見進行衡量。第1種方法是以原始審計意見類型(Opinion)度量非標審計意見。具體而言,公司當年的財務報告收到標準無保留意見時,Opinion=0;收到帶強調事項段的無保留意見時,Opinion=1;收到保留意見時,Opinion=2;收到否定意見或無法表示意見時,Opinion=3。然后,以Opinion作為式(4)的因變量,對其進行有序邏輯回歸,檢驗結果如表20所示。第2種方法是采用審計報告激進度(ARAgg)對非標審計意見進行度量。借鑒Gul等[57]的思路,將MAO 設置為因變量,將Size、LEV、CATA、ROA、Loss、REC、INV和Age設置為自變量,分年度估計出審計師預期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傾向,再計算該傾向與實際審計意見(MAO)之間的差值,即為ARAgg。ARAgg的取值越大,表示審計意見決策越不謹慎。然后,將ARAgg作為式(4)的因變量,對其進行最小二乘回歸,檢驗結果如表21所示。

表20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原始審計意見類型的回歸結果

由表20的結果顯示,當以Opinion作為模型的因變量時,Abgain的系數仍顯著為正,與主檢驗的結果一致。由表21的結果顯示,Abgain的系數均顯著為負。這表明,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越大時,審計報告激進度越低,審計意見決策越謹慎,符合本文的理論預期。上述結果說明,本文的實證結果對于非標審計意見的不同度量方法而言是穩健的。

表21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與審計報告激進度的回歸結果

5 結論

利用滬深兩市A股非金融上市公司2008~2018年的數據,檢驗了公司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審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傾向的影響,得出如下結論:

(1) 上市公司的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會顯著提高審計師出具非標審計意見的傾向。這表明,總體而言,審計師會將異常資產出售行為視為風險的標志且積極應對,并未將其視為公司突出主營業務、降低經營風險的正常決策。而且,在中國,發布非標審計意見可能會讓審計師承擔客戶流失的后果,上市公司取得非標審計意見的情況是比較少的。在這種背景下,本文仍然發現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審計意見而言是決策相關的。這說明,上市公司的機會主義資產出售行為對于審計師而言蘊含著較高的風險。

(2) 對于不同的客戶公司,審計師對其異常資產出售損益的反應有所不同。實證結果發現,異常資產出售損益對非標審計意見的作用僅存在于那些盈余操縱嫌疑較大、盈利能力較弱以及市場競爭地位較低的公司中。這說明,在評估客戶的異常資產出售風險時,審計師不僅會關注異常資產出售損益,還會考慮出售公司在會計信息質量、財務狀況以及經營狀況等方面的特征,并做出差異化的應對。這也表明,并非所有的資產出售行為都是消極或危險的,從理論上講,只有基于機會主義動因的資產出售行為才會導致審計風險的提高和非標審計意見的增加。

(3) 異常資產出售損益會損害公司的盈余質量、降低其未來經營業績并提高業績波動性。這表明,異常資產出售行為會對公司的會計信息質量產生負面影響,還會削弱其盈利能力和風險抵御能力,對公司經營產生真實的成本。對于審計師而言,客戶的會計信息質量、盈利能力以及業績平穩性都是需要重點關注的問題,因此,上述結果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異常資產出售行為影響審計意見決策的機制路徑。

(4) 異常資產出售收益會顯著提高非標審計意見的出具傾向,而異常資產出售損失則沒有這一作用。該結果表明,通過出售資產形成的超額收益與超額損失具有不同的風險性質:相較于超額損失,超額收益更可能是企業盈余管理行為的結果。需要說明的是,上述分析并不能說明出售資產形成的超額損失不存在風險,只是就審計師而言,其風險沒有達到顯著影響審計意見決策的程度。

上述結論說明,通過更為謹慎地出具審計意見,審計師能夠為防范與限制上市公司的機會主義資產出售行為發揮作用。近年來,除了審計師之外,證監會等監管機構以及證券交易所等自律性組織也在通過出臺相關規定、發布問詢函件的手段不斷規范上市公司的資產出售行為、減少機會主義資產出售的發生,本文的研究表明,審計師正在與這些主體形成外部監督合力,共同對上市公司的機會主義資產出售行為進行“糾偏”。

本文對于監管部門監督上市公司的資產出售交易亦有一定借鑒意義:

(1) 機會主義資產出售活動會引發一系列消極的經濟后果,因此,監管部門應加強公司資產出售交易的事前審核,甄別其是否具有合理的商業邏輯、是否出于正常的經營動機,從而在源頭上減少資產出售交易中的投機行為。

(2) 監管部門應該追蹤公司資產出售交易的會計后果,對于資產出售損益明顯偏離行業整體水平、背離公司實際經營狀態、與特定盈余目標的實現相關等情況,監管部門應該予以重視并要求公司做出說明。

(3) 與審計師相比,投資者等利益相關者很可能在資產出售交易相關信息的獲取和處理上處于弱勢地位。因此,監管部門應該進一步加強對公司資產出售交易的信息披露要求,如在臨時公告中完善對公司財務與經營狀況、資產出售交易動機以及商業合理性的說明,在年報中披露資產出售損益對公司當年利潤的影響程度等,以便于利益相關者能夠謹慎評估和有效應對公司資產出售行為中可能蘊含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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