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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寫本《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考釋

2023-02-03 07:36:12屈直敏
敦煌學(xué)輯刊 2023年4期
關(guān)鍵詞:敦煌

屈直敏

(蘭州大學(xué) 敦煌學(xué)研究所,甘肅 蘭州 730020)

唐中宗李顯御制《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或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下文簡稱《中興序》)是為義凈法師譯經(jīng)撰寫的序文,該序文在敦煌文獻(xiàn)和傳世藏經(jīng)中均有留存,學(xué)界研究義凈法師及其譯經(jīng)的成果極為豐富,(1)黃益《義凈研究在中國——中國學(xué)者對唐三藏義凈法師的研究綜述》,《德州學(xué)院學(xué)報》2019年第5期,第1-13頁。但關(guān)于敦煌寫本《中興序》的研究并不全面,主要有饒宗頤較早論及P.2883號寫卷,(2)饒宗頤《法京所藏敦煌群書及書法題記》,《饒宗頤二十世紀(jì)學(xué)術(shù)文集》卷8《敦煌學(xué)(上)》,北京:中國人民大學(xué)出版社,2009年,第231頁。姜亮夫述及P.2803號寫卷。(3)姜亮夫《姜亮夫全集》卷11《莫高窟年表》,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591-592頁;又《海外敦煌卷子經(jīng)眼錄》,《姜亮夫全集》卷13《敦煌學(xué)論文集(一)》,第31頁。落合俊典介紹了日本久原文庫藏光明皇后天平十二年(740)寫本、敦煌寫本S.462、《房山石經(jīng)》本、《全唐文》本等4個版本。(4)[日]落合俊典《〈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について——義凈出生地再考》,《印度學(xué)佛教學(xué)研究》第27卷第2期,1979年,第624-625頁。陳金華繼落合俊典之后,增加了《御制大藏經(jīng)序跋集》本。(5)陳金華“Another Look at Tang Zhongzong’s(r.684,705-710)Preface to Yijing’s(635-713)Translations: With a Special Reference to Its Date”,《印度哲學(xué)佛教學(xué)研究》第11卷,2004年,第3-27頁;楊增譯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再考:兼論義凈譯經(jīng)以及法藏同薦福寺與崇福寺之關(guān)系》,陳金華《佛教與中外交流》,上海:上海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6年,第203-229頁。楊富學(xué)、王書慶指出從長安傳入敦煌的佛教文獻(xiàn)《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有P.2780、P.2899、P.3127、S.343、S.462、翔50(北8408)、玉92(北8409)共7個寫卷(按:S.343、P.2780、P.3127、玉92等4個寫卷實(shí)為唐太宗李世民御制《大唐三藏圣教序》),(6)楊富學(xué)、王書慶《唐代長安與敦煌佛教文化之關(guān)系》,《98法門寺唐文化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174-181頁;后收入楊富學(xué)《西域敦煌宗教論稿續(xù)編》,蘭州:甘肅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223-235頁。薩仁高娃考述了S.462、S.1177、P.2632、P.2803、P.2883、P.2899、P.3154、Дх.293、Дх.2223、律54(北1439)、制27(北2004)、翔50(北8408)、上圖38(812445)共13個寫卷。(7)薩仁高娃《〈金光明經(jīng)〉版本流變》,最初發(fā)表于中國國家圖書館2006年主辦的《西域文獻(xiàn)座談會》,后刊于《西域歷史語言研究集刊》第2輯,北京:科學(xué)出版社,2009年,第203-214頁。趙鑫綴合考定了Дх.6265、Дх.6599共2個寫卷。(8)趙鑫曄《俄藏敦煌文獻(xiàn)綴合四則》,《文獻(xiàn)》2008年第3期,第85-92頁。馬德、于芹介紹了S.462、翔50(北8408)、玉92(北8409)及山東博物館藏LB.002等4個寫卷,(9)馬德《國內(nèi)散藏敦煌遺書的調(diào)查隨筆》,《敦煌研究》2012年第5期,第46-59頁,該文將LB.002誤作LB.004;于芹《山東博物館藏敦煌遺書敘錄》,《敦煌研究》2012年第5期,第59-69頁。馬德繼而指出敦煌遺書中保存的寫卷有S.462、P.2899、P.3154、Дх.293、律54(北2654)、翔50(北8408)、玉92(北8409)、制27(北7827)、字19(北8019)、LB.002共10個寫卷,并以LB.002為底本錄文和簡要考釋(按:玉92實(shí)為唐太宗李世民御制《大唐三藏圣教序》,于芹、馬德兩文有誤)。(10)馬德《敦煌本唐代“御制經(jīng)序”淺議》,《敦煌學(xué)輯刊》2014年第3期,第25-42頁,該文將LB.002誤作LB.004;《敦煌本唐代“御制經(jīng)序”考察——兼窺饒宗頤先生敦煌學(xué)研究之一角》,鄭煒明主編《饒學(xué)與華學(xué):第二屆饒宗頤與華學(xué)暨香港大學(xué)饒宗頤學(xué)術(shù)館成立十周年慶典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上)》,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6年,第336-347頁,該文將LB.002誤作LB.003、LB.004。吳超考述了P.2899、S.462、Дх.293、翔50(北8408)、玉92(北8409)、LB.002共6個寫卷(按:漏計P.3154,誤計玉92)。(11)吳超《俄藏敦煌Дх.00293號〈三藏圣教序〉文書考》,《陰山學(xué)刊》2015年第3期,第60-64頁。張達(dá)志考述了S.462、P.2899、P.3154、Дх.293、翔50(北8408)、LB.002共6個寫卷,并對改“中興”為“龍興”進(jìn)行了全面考述。(12)張達(dá)志《理異于茲:唐中宗禁言中興的歷史語境》,《中國史研究》2019年第2期,第69-90頁。王衛(wèi)平檢出了S.462、S.1177、P.2632、P.2803、P.2883、P.2899、P.3154、Дx.293、Дx.2223、Дx.6265、Дx.6599、律54(北1439)、制27(北2004)、翔50(北8408)、字19(北8410)、上圖38(812445)、LB.002等共17個敦煌寫卷,以及旅順博物館藏吐魯番文書LM.20-1505-C0680b、LM.20-1511-CB0079、LM.20-1511-CB0086、LM.20-1486-29-10共4個寫卷殘片,并以P.3154為底本進(jìn)行校錄。(13)王衛(wèi)平《關(guān)于〈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兼及旅順博物館藏吐魯番出土〈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殘片略考》,王振芬、榮新江主編《絲綢之路與新疆出土文獻(xiàn):旅順博物館百年紀(jì)念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北京:中華書局,2019年,第255-270頁。李紅揚(yáng)考述了大谷4005、大谷10056、大谷7233、大谷7325共4個吐魯番寫卷,并將其與LM.20-1511-0079、LM.20-1511-0086寫卷綴合。(14)李紅揚(yáng)《〈大谷文書集成〉未命名典籍殘片整理札記》,《西域研究》2020年第1期,第70-78頁。郝春文對S.462進(jìn)行了校錄,(15)郝春文《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xiàn)釋錄》第2卷,北京:社會科學(xué)文獻(xiàn)出版社,2003年,第347-350頁。鐘書林、張磊對P.2883殘存序文進(jìn)行了校錄,(16)鐘書林、張磊《敦煌文研究與校注》,武漢:武漢大學(xué)出版社,2014年,第690-693頁。蕭旭據(jù)S.462寫卷,訂正校補(bǔ)了鐘書林、張磊錄文訛誤27則。(17)蕭旭《P.2883〈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序〉校補(bǔ)》,《古籍研究》2019年第2期,南京:鳳凰出版社,2019年,第123-128頁。筆者結(jié)合前人的考定,共檢得敦煌寫本34件,吐魯番寫本8件,現(xiàn)略作梳理,系統(tǒng)全面敘錄和考述。

一、寫卷敘錄

敦煌寫本《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寫卷散藏于世界各地,中國國家圖書館10件,俄羅斯科學(xué)院東方文獻(xiàn)研究所13件,英國國家圖書館3件,法國國家圖書館5件,山東博物館、北京大學(xué)圖書館、上海圖書館各1件,龍谷大學(xué)圖書館、旅順博物館藏吐魯番寫本各4件,具體如下:

(一)英國國家圖書館藏

1.S.462(翟5945)

首全尾殘,序文存88行,首題“《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起“蓋聞蒼蒼者天”,訖“致薄俗于淳源。歲稔時和”。(18)《英藏敦煌文獻(xiàn)》第1冊,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197-198頁。寫卷前面抄有《金光明經(jīng)懺悔滅罪傳》(或作《懺悔滅罪金光明經(jīng)傳》《懺悔滅罪金光明經(jīng)冥報驗(yàn)傳記》《金光明經(jīng)冥報驗(yàn)傳記》《金光明經(jīng)傳》)。

2.S.1177(翟1932)

首殘尾全,存序及《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1,序文存80行,起“漲日情塵”,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后接抄“《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序品第一》,三藏法師義凈奉制譯”,末題“《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第一”,后附經(jīng)字音義、太夫人張氏抄經(jīng)題記,題記末題“大唐光化三年庚申歲六月九日寫記”。(19)《英國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19冊,桂林: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13年,第13-23頁。

3.S.2746(翟1934)

首殘尾全,存序及《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1,序文存2行,即“顧以萬機(jī)務(wù)總,四海事殷。爰憑乙夜之余,或贊彌天之德,課虛扣寂,聊題序云”。后接抄“《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第上”,末題“《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第一”,后附經(jīng)字音義。(20)《英國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50冊,桂林: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17年,第144頁。

(二)法國國家圖書館藏

1.P.2632

首全尾缺,序文存6行,首題“《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御制”,起“蓋聞蒼蒼者天”,訖“資法雷之激響;將導(dǎo)”。(21)《法藏敦煌西域文獻(xiàn)》第17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11頁。該序文系卷末倒書,寫卷前面正書《手決》,末題“《手決》一卷,咸通十三年八月廿五日于晉昌郡寫記”,背面抄《五姓宅經(jīng)》。

2.P.2803

首全尾缺,序文存37行,首題“《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起“蓋聞蒼蒼者天”,訖“三藏法師義凈者,范陽人也,俗”。(22)《法藏敦煌西域文獻(xiàn)》第18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305-306頁。該卷原抄《天寶十載敦煌縣差科簿》《天寶九載敦煌郡倉納谷牒》,后在行間雜抄《押衙索大力景福二年?duì)睢贰堆貉脧埩颊鏍睢贰对肝摹贰镀呓^詩》《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布薩唱導(dǎo)文》等。寫卷背面抄《深密解脫要略》。

3.P.2883

首尾并殘,存序及《金光明最勝王》卷1,序文存60行,起“歷千古而暢英聲;至賾流規(guī),周十方而騰茂實(shí)”,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后接抄“《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序品第一》,三藏法師義凈奉制譯”,僅殘存《序品第一》3行。(23)《法藏敦煌西域文獻(xiàn)》第19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270-271頁。

4.P.2899

首全尾殘,卷中多有殘缺,序文存55行,首題“《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第一,《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御制”,起“蓋聞蒼蒼者天”,訖“佛說《法華》,靈峰尚在”。(24)《法藏敦煌西域文獻(xiàn)》第19冊,第361-362頁。

5.P.3154

首全尾殘,序文存89行,首題“《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第一,《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御制”,起“蓋聞蒼蒼者天”,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25)《法藏敦煌西域文獻(xiàn)》第22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48-50頁。

(三)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1.BD.2386(余86:北1462)

首尾俱殘,存序及《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1,序文存82行,起“至若象外之象,獨(dú)稱三界之尊”,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后接抄“《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序品第一》,三藏法師義凈奉制譯”。(26)《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33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6年,第356-358頁。

2.BD.2654(律54:北1439)

首尾俱全,存序及《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1,序文存90行,首題“《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御制”,起“蓋聞蒼蒼者天”,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后接抄“《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序品第一》,三藏法師義凈奉制譯”。末題“《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第一”,后附經(jīng)字音義。(27)《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36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6年,第244-246頁。

3.BD.6950(翔50:北8408)

首全尾殘,序文存27行,首題“《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御制”,起“蓋聞蒼蒼者天”,訖“傾屬后周膺運(yùn),大扇”。該寫卷為兌廢稿,原卷雜寫有“金剛明”“大唐中興”“懺悔”“勅歸義軍節(jié)”“佛”等字樣。(28)《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94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8年,第263頁。

4.BD.7827(制27:北2004)

首尾俱殘,序文存55行,首題“《金光明最圣王經(jīng)》卷第一,《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御制”,起“蓋聞蒼蒼者天”,訖“佛說《法華》靈峰尚在”。(29)《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99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8年,第69-70頁。

5.BD.8019(字19:北8410)

首尾俱殘,序文存36行,起“故知假名不壞于常名,樂說乃詮于無說”,訖“政行十部,爰祖及父,俱厭俗榮”。《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作“《三藏圣教序》(唐中宗)”(30)《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100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8年,第140頁。。《敦煌遺書總目索引》(31)王重民《敦煌遺書總目索引》,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62年,第100頁。《敦煌遺書最新目錄》(32)黃永武《敦煌遺書最新目錄》,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6年,第619頁。《敦煌遺書總目索引新編》(33)施萍婷《敦煌遺書總目索引新編》,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558頁。均作“義凈三藏法師碑文”。

6.BD.8998(虞19)

首尾及下部俱殘,序文存9行,首題“《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第一,《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御制”。起“蓋聞蒼蒼者天”,訖“獨(dú)稱三界之尊,天中之天”。(34)《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104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8年,第327頁。

7.BD.11425(L.1554)

首尾上部俱殘,序文存16行,起“梵帝乘時,牢籠于萬八千歲”,訖“馬鳴擅美于瓊編”,最后兩行僅存“震”“澄”兩字。(35)《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109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9年,第195頁。

8.BD.11630(L.1759)

首尾下部俱殘,序文存9行,首題“《大唐中興三藏》《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起“蓋聞蒼蒼者天”,訖“樂說乃詮于無說,至若象外之象”。(36)《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109冊,第311頁。

9.BD.11631(L.1760)

首尾上部俱殘,序文存10行,起“上凌巢燧,府視羲軒”,訖“逍遙三徑,含和體素”,第1行僅存“絆”字。(37)《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109冊,第312頁。

10.BD.12216(L.2345)

首尾俱殘,序文存22行,首題“《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御制”,起“蓋聞蒼蒼者天”,訖“世尊則隨類敷演”。(38)《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第110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9年,第330頁。

(四)俄羅斯科學(xué)院東方文獻(xiàn)研究所藏

1.Дх.293

首尾俱殘,存29行,起“數(shù)乃十人,鼓棹升航”,訖“慧炬揚(yáng)輝,澄桂而含影”。《俄藏敦煌文獻(xiàn)》(下文簡稱《俄藏》)作《三藏圣教序》,(39)《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6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201頁。《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下文簡稱“《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40)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蘭州:甘肅教育出版社,2019年,第73頁。

2.Дх.771

首尾俱殘,存37行,起“至王城,佛說《法華》靈峰尚在”,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俄藏》作《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41)《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7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97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42)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107頁。

3.Дх.2223

首尾俱殘,存21行,起“出震膺期,乘干握紀(jì),紹隆為務(wù)”,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俄藏》作《三藏圣教序》,(43)《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9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97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44)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196頁。

4.Дх.2668

首尾上部俱殘,存7行,起“開常樂之門”,訖“播遷于三界之域,納諸品匯”。《俄藏》作“佛經(jīng)”,(45)《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9冊,第325頁。《敘錄》作“殘佛經(jīng)”。(46)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224頁。

5.Дх.4810

首尾俱殘,存10行,起“猶存三道寶階,居然目睹八大靈塔”,訖“匪假于傍求,超漢代之摩騰”。(47)《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11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第327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48)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358頁。

6.Дх.4914

首尾俱殘,存6行,起“崇圣教綱紀(jì),啟含生之耳目”,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49)《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11冊,第357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50)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366頁。

7.Дх.5533+Дх.6265+Дх.6599

Дх.5533首尾俱殘,存8行,起“兼整四眾,虹幡櫘日”,訖“六度冥懷,懸法鏡于心臺”。(51)《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12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173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52)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407頁。

Дх.6265首尾下部俱殘,存14行,起“慈訓(xùn)等譯根本部律”,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53)《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13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66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54)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453頁。

Дх.6599首尾上部俱殘,存14行,起“其大德等莫不四禪凝慮”,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55)《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13冊,第148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56)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475頁。

8.Дх.7095+Дх.7094

Дх.7095首尾上下俱殘,存8行,起“六度冥懷,懸法鏡于心臺”,訖“崇圣教之綱紀(jì)”。(57)《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13冊,第253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58)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506頁。

Дх.7094首尾上部俱殘,存11行,起“翻《花嚴(yán)經(jīng)》,后至大福先寺”,訖“啟含生之耳目”。(59)《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13冊,第253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60)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506頁。

9.Дх.10811

首尾俱殘,存3行,起“方俟后詮”,訖“啟含生之耳目”。(61)《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1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57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62)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702頁。

10.Дх.10834

首尾俱殘,存23行,起“半滿之教區(qū)分,大小之乘并騖”,訖“超漢代之摩騰,跨秦年之羅什”。(63)《俄藏敦煌文獻(xiàn)》第15冊,第65頁。《敘錄》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64)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第704頁。

(五)各地散藏

1.北大D.111

首全尾殘,存26行,首題“《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御制”,起“蓋聞蒼蒼者天”,訖“至賾流規(guī),周十方而騰茂實(shí)”。(65)《北京大學(xué)圖書館藏敦煌文獻(xiàn)》第2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75頁。

2.上圖38(812445)

首殘尾全,存8行,起“方俟后詮,五篇之教具明”,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后接抄“《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序品第一》,三藏法師奉制譯”,末題“《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第一”,附經(jīng)字音義。(66)《上海圖書館藏敦煌吐魯番文獻(xiàn)》第1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第269頁。

3.山東博物館LB.002

首尾俱全,存88行,首題“《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御制”,起“蓋聞蒼蒼者天”,訖“課虛扣寂,聊題序云”。(67)據(jù)敦煌研究院馬德先生惠賜寫卷圖版敘錄,特此致謝。參見于芹《山東博物館藏敦煌遺書敘錄》、馬德《敦煌本唐代“御制經(jīng)序”淺議》。

(六)吐魯番寫本

1.大谷4005

殘片,存1行,

(前缺)

(后缺)(68)[日]小田義久《大谷文書集成》卷2,法藏館,1990年,第186頁。

2.大谷7233

殘片,存3行,

(前缺)

(后缺)(69)[日]小田義久《大谷文書集成》卷4,法藏館,2010年,第44頁。

3.大谷7325

殘片,存3行

(前缺)

(后缺)(70)[日]小田義久《大谷文書集成》卷4,第57頁。

4.大谷10056A

殘片,存4行,

(前缺)

(后缺)(71)[日]小田義久《大谷文書集成》卷4,第123頁。

按:4件大谷文書的定名,參見李紅揚(yáng)《〈大谷文書集成〉未命名典籍殘片整理札記》,敘錄據(jù)國際敦煌學(xué)項(xiàng)目IDP數(shù)據(jù)庫圖版及《大谷文書集成》。

5.LM20-1486-29-10

殘片,存2行

(前缺)

(后缺)(72)王振芬、孟憲實(shí)、榮新江《旅順博物館藏新疆出土漢文文獻(xiàn)》下編,第16冊,經(jīng)37,北京:中華書局,2020年,第174頁。

6.LM20-1505-C0680b

殘片,存3行

(前缺)

(后缺)(73)王振芬、孟憲實(shí)、榮新江《旅順博物館藏新疆出土漢文文獻(xiàn)》下編,第23冊,經(jīng)56,第213頁。

7.LM20-1511-CB0079

殘片,存4行

(前缺)

(后缺)(74)王振芬、孟憲實(shí)、榮新江《旅順博物館藏新疆出土漢文文獻(xiàn)》下編,第26冊,經(jīng)62,第223頁。

8.LM20-1511-CB0086

殘片,存4行

(前缺)

(后缺)(75)王振芬、孟憲實(shí)、榮新江《旅順博物館藏新疆出土漢文文獻(xiàn)》下編,第26冊,經(jīng)62,第226頁。

按:4件旅順博物館藏吐魯番文書的定名,參見王衛(wèi)平《關(guān)于〈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兼及旅順博物館藏吐魯番出土〈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殘片略考》。

二、寫卷校錄

本文以P.3154為底本釋錄,以其余寫卷為校本,凡有異文訛誤,均出校記考釋,校記分別標(biāo)以[1][2][3]……置于錄文后。

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 御制[1]

蓋聞蒼蒼[2]者天,列星辰而著象;茫茫者地,奠川岳以成形[3]。仰觀天文,既如彼也,俯循地理,又若斯焉。夫以妙旨幽微,名言之路攸絕;真如湛寂,性[4]相之義都捐[5]。然則發(fā)啟心聾,資法雷之激響;將導(dǎo)[6]迷眾,俟覺首以司[7]方。故知假名不壞于常名,樂說乃詮于無說。至若象外之象,獨(dú)稱三界之尊;天中之天,爰著六通之圣。法王利見,孕育于七[8]十二君;梵帝乘時,牢[9]籠于萬[10]八千歲。周星閟彩,言符降誕之微(征)[11];漢日流祥,載葉通神之夢。故能威楊(揚(yáng))[12]沙劫,化被塵區(qū),玉毫[13]舒耀[14]而除昏,金口弘宣而遣滯。破煩惱之賊,詎藉干戈;壞生死之軍,惟[15]憑惠[16]力。辟圓明之界,廣納于無邊;開常樂之門,普該于有識。縱使浮天欲浪,境風(fēng)息而俄澄;漲日情塵,法雨沾而便廓。歸依者,銷殃而致福;回向者,去危而獲安。可謂巍巍[17]乎其有成功,蕩蕩乎而無能名者矣!但[已]四[18]生蠢蠢,未悟無常;六趣悠悠,俱緾有結(jié)。詎[19]知空花不實(shí),水月非堅(jiān),馳逐于五陰之中,播遷于三界之域。納諸品匯,終俟法門。

自白馬西來,玄言東[20]被,世尊則隨類敷演,眾生乃逐性開迷。馬鳴擅美于瓊偏(編)[21],龍樹騰芳于寶偈。于是遙通震旦,遠(yuǎn)布閻浮,半滿之教區(qū)分,大小之乘并[22]騖。澄安俊德,接武于勝[23]場;琳遠(yuǎn)[24]高人,駢[25]蹤于法宇。遂使微言著范,歷千古而暢英聲;至賾流規(guī),周十方而勝(騰)[26]茂實(shí)。傾[27]屬后周膺運(yùn),大扇魔軍[28],遂使天下招提,咸從毀廢,寰中法侶,并混編甿。嗟[29]乎!閴[30]寂禪居,空留宴坐之處;荒涼慧[31]菀,無復(fù)經(jīng)行之蹤。爰洎[32]開皇,重將修建,旋逢[33]大業(yè),又遇分崩,鬼哭神吟,山鳴海沸[34],既遭涂炭,寧有伽藍(lán)?正法消淪,邪見增長。于是人迷覺路,邅[35]回于苦集之區(qū);俗蔽真宗,羈絆于蓋緾[36]之內(nèi)。我大唐之有天下也,上凌[37]巢燧,府(俯)[38]視義(羲)[39]軒,三圣重光,萬拜(邦)[40]一統(tǒng)。威加有截,澤被無恨(垠)[41],掩坤絡(luò)[42]以還淳,亙乾維而獻(xiàn)款。再懸佛日,重補(bǔ)梵天,龍宣(宮)[43]將八柱齊安,鷲嶺共五峰爭峻。大弘釋教,諒屬皇朝者焉。

大福先寺翻經(jīng)三藏法師義凈者,范陽人也,俗姓張氏。五代相韓之后,三臺仕[44]晉之前,朱紫分輝,貂蟬合彩。高祖為東齊郡守,仁風(fēng)逐扇,甘雨隨車,化闡六條,政行十部。爰祖及父,俱厭俗榮,放曠一丘,逍遙三徑[45],含和體素,養(yǎng)志恬神,擿芝秀于東山,挹[46]清流于南澗。可謂幽尋丹嶠,棲偃白云。皋鶴于是吞[47]聲,場駒以之[48]縶影。法師幼[49]挺[50]明晤,夙彰聰敏。才踰辯[51]李之歲,心樂出家;甫過游洛之年,志尋西國。業(yè)該經(jīng)史,學(xué)洞古今,總?cè)刂校饕怀酥畩W義。既而閑居習(xí)靜,息慮安禪,讬彼山林,遠(yuǎn)茲[52]塵累,三十有七,方遂雅懷,以咸亨二年,行至廣府,發(fā)蹤結(jié)契,數(shù)乃十人,鼓掉(棹)[53]升航[54],惟[55]存一己。巡南溟以遐逝,指西域以長驅(qū);歷巖岫之千重,凌[56]波濤之萬里。漸屆天竺,次至王城,佛說《法華》,靈峰[57]尚在,如來成道,圣蠋(躅)[58]仍留。吠[59]舍城中,獻(xiàn)蓋之蹤不泯;給孤園內(nèi),布金之地猶存。三道寶階,居然目睹;八大靈塔,邈矣親觀。所經(jīng)三十余國,凡歷二十余載。菩提樹下,屢攀折[60]以淹留;阿耨池邊,幾濯纓而澡鑒。法師慈悲作室,忍辱為衣,長齋則一食自資,長坐則六時無倦。又古來翻譯之者,莫不先出梵文,后資漢譯,蹠(摭)[61]詞方憑于學(xué)者,銓[62]義別[63]稟于僧徒。今茲法師,不如是矣!既閑五天竺語,又詳[64]二諦幽宗,譯義綴文,咸由于己出[65],指詞定理,匪假于傍求。超漢代之摩騰,跨秦年之羅什。所將梵本經(jīng)近四百部,合五十萬頌,金剛座真容一鋪,舍利三百粒,以證圣元年夏五月,方屆都焉。

校注:

[1]“制”,諸本作“製”,“制”與“製”為古今字,常通用,今簡體作“制”。

[2]“蒼蒼”,LB.002作“倉倉”,“蒼”與“倉”通。

[3]“形”,BD.2654作“刑”,“形”與“刑”古字通用。

[4]“性”,BD.2654作“往”,形近而誤。

[5]“捐”,BD.6950、D.111作“損”,形近而誤。

[6]“導(dǎo)”,BD.2654、BD.6950作“道”。按:“導(dǎo)”繁體作“導(dǎo)”,因形近而誤。

[8]“七”,BD.6950作“三”,誤。

[9]“牢”,S.462、BD.2654、BD.7827、D.111作“窂”,“牢”俗作“窂”。

[10]“萬”,D.111無。

[11]“微”,S.462、BD.6950、BD.7827、BD.12216、BD.11425、D.111、LB.002作“征”。按:“降誕之征”與“通神之夢”相對,“征”繁體作“徵”,與“微”常因形近而誤。

[12]“楊”,BD.2386、BD.2654、BD.6950、BD.7827作“揚(yáng)”,“楊”與“揚(yáng)”通,下同。

[13]“毫”,S.462、LB.002作“豪”,“毫”與“豪”通。

[14]“耀”,BD.2654作“輝”,誤。

[15]“惟”,S.462、P.2889、BD.2654、BD.6950、BD.7827、BD.11425、BD.12216、D.111、LB.002作“唯”,“惟”與“唯”通,下同。

[16]“惠”,S.462、BD.2654、BD.6950、BD.7827、BD.12216、BD.11425、D.111、LB.002作“慧”,“惠”與“慧”通,下同。

[17]“巍巍”,BD.2654、BD.6950作“魏魏”,“魏”古作“巍”,《別雅》卷4“巍郡、魏郡”條:“漢人書巍字,未常有不著山者,或在上,或在下,……楷書既興,然后分有山者為巍高之巍,無山者為魏郡、魏姓之魏,判然二字,二音古實(shí)無是分別也”。

[18]“己四”,BD.7827無,BD.2386作“己”,S.462、S.1177、BD.2654、BD.6950、BD.8019、BD.12216、D.111、LB.002作“四”。按:“四生”與“六趣”相對,“己”疑為衍文,當(dāng)刪。

[19]“詎”,原卷、BD.2386無,據(jù)S.462、S.1177、P.2889、BD.2654、BD.6950、BD.7827、BD.8019、BD.12216、D.111、LB.002補(bǔ)。

[20]“東”,BD.7827無。

[21]“偏”,S.462、S.1177、LB.002作“編”。按:“瓊編”與“寶偈”相對,《一切經(jīng)音義》卷60及《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卷6、11、15、16、17均作“編”,故改作“編”。

[22]“并”,BD.2654無。

[23]“勝”,S.462作“騰”,形近而誤。

[24]“遠(yuǎn)”,BD.2654無。

[25]“駢”,LB.002作“併”。按:“琳遠(yuǎn)”與“駢蹤”相對,《一切經(jīng)音義》卷60及《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卷6、7、11、15、16、17均作“駢”,故當(dāng)作“駢”。

[26]“勝”,S.462、S.1177、P.2883、P.2889、BD.2654、BD.6950、BD.7827、BD.8019、D.111、LB.002作“騰”。按:“勝”繁體作“勝”,與“騰”因形近而誤,考《史記》卷117《司馬相如列傳》:“俾萬世得激清流,揚(yáng)微波,蜚英聲,騰茂實(shí)”,《楊盈川集》卷8《神道碑·唐右將軍魏哲神道碑》:“建顯號而施尊名,揚(yáng)英聲而騰茂實(shí)”,故改作“騰”。

[27]“傾”,P.2883作“須”,誤。S.462、S.1177、LB.002作“頃”,“傾”與“頃”通。

[28]“軍”,LB.002作“風(fēng)”。

[29]“嗟”,P.2883作“蹉”,形近而誤。

[30]“閴”,P.2883、BD.2386作“聞”,形近而誤。

[31]“慧”,P.2889、BD.2386作“惠”。

[32]“洎”,BD.2654作“泊”,形近而誤。

[33]“逢”,P.2883無。

[34]“沸”,BD.2386作“佛”形近而誤。

[35]“邅”,P.2883作“遭”,形近而誤。

[36]“緾”,P.2883作“縓”,形近而誤。

[37]“凌”,S.1177作“凌”,P.2883作“陵”。按:“凌”與“凌”通,“陵”與“凌”古同,下同。

[38]“府”,LB.002作“俯”,“府”與“府”通。

[39]“義”,S.462、S.1177、BD.2654、BD.7827、BD.8019作“羲”。按:“巢燧”與“羲軒”相對,“義”繁體作“義”,與“羲”常因形近而誤,故改作“羲”。

[40]“拜”,S.462、S.1177、P.2889、BD.2654、BD.7827、BD.8019、Дх.10834、LB.002作“邦”。按:“拜”與“邦”疑因形近而誤,據(jù)文意,當(dāng)作“邦”。

[41]“恨”,S.462、S.1177、P.2889、BD.2654、BD.7827、BD.8019、BD11631、LB.002作“垠”。按:“有截”與“無垠”相對,“恨”與“垠”,形近而誤,《一切經(jīng)音義》卷60及《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卷6、7、11、15、16、17均作“垠”,故據(jù)校本改“垠”。

[42]“絡(luò)”,P.2883作“給”,形近而誤。

[43]“宣”,S.1177、P.2889、BD.2654、BD.7827、BD.8019、Дх.10834、LB.002作“宮”,據(jù)改。按:“龍宮”與“鷲嶺”相對,故當(dāng)作“宮”。

[44]“仕”,P.2889作“仁”,形近而誤。

[45]“徑”,諸寫本或作“俓”,P.2883作“經(jīng)”。按:“俓”同“徑”,今簡體作“徑”,“經(jīng)”繁體作“經(jīng)”,與“俓”常因形近而誤。

[46]“挹”,S.1177、P.2883、BD.2654作“抱”,形近而誤。

[47]“吞”,BD.2386、LB.002作“天”,誤。

[48]“之”,P.2883無。

[51]“辯”,P.2883作“辨”,“辯”與“辨”通。

[52]“茲”,BD.2386作“慈”,“茲”與“慈”古字通用。

[53]“掉”,S.1177、BD.2654、BD.7827、LB.002作“棹”。按:敦煌寫本中偏旁“才”與“木”常混用,故“掉”與“棹”因形近而誤,《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卷6、7、15、17均作“棹”,故據(jù)校改作“棹”。

[55]“惟”,S.462、S.1177、P.2883、P.2889、BD.2386、BD.2654、BD.7827、LB.002作“唯”。

[56]“凌”,S.1177、P.2889作“凌”。

[57]“峰”,P.2883作“峰山”。按:“靈峰”與“圣躅”相對,疑“山”字為衍文,當(dāng)刪。

[58]“蠋”,S.462、S.1177、P.2883、BD.2654、Дх.293、Дх.771、Дх.10834、LB.002作“躅”。按:《一切經(jīng)音義》卷60及《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卷6、7、11、15、16均作“躅”,因形近而誤作“蠋”,故據(jù)校本改作“躅”。

[59]“吠”,LB.002作“伏”,形近而誤。

[60]“折”,P.2883作“祈”,形近而誤。

[61]“蹠”,P.2883作“踱”。按:“蹠”與“跖”同,今簡體作“跖”,意為足下、跳躍。考《干祿字書·入聲》:“蹠跖、摭拓,并正,下亦開拓字”。《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卷7、11、16均作“蹠”,《一切經(jīng)音義》卷60作“摭”,注云:“摭詞,《方言》:‘取也’,拾也,或作柘。《序文》:‘從足,作蹠,非也’”。“摭”同“拓”,意為拾取,據(jù)文意當(dāng)作“摭”。

[62]“銓”,S.1177作“詮”,“銓”與“詮”通,下同。

[63]“別”,S.462、S.1177、P.2883作“則”。

[64]“詳”,據(jù)S.462、S.1177、P.2883、BD.2386、BD.2654、Дх.293、Дх.771、Дх.10834、LB.002補(bǔ)。

[65]“己出”,P.2883作“己”,且諸寫本“己”均誤作“巳”。

[66]“紀(jì)”,P.2883作“絕”,形近而誤。

[68]“吹”,P.2883作“次”,形近而誤。

[69]“煌煌”,BD.2654作“惶惶”,敦煌寫本中“煌”與“惶”常因音同形近而混用,如S.4400《曹延祿鎮(zhèn)宅文》:“意內(nèi)煌(惶)忙”,S.11387《押衙鄧存慶鎮(zhèn)宅文》:“金玉惶惶(煌煌)”。據(jù)文意當(dāng)作“煌”。

[70]“末”,S.462、P.2883作“未”,形近而誤。

[71]“惠”,S.462、S.01177、P.2883、BD.02654、Дх.293、Дх.771、Дх.2223、Дх.5533作“慧”。

[72]“惠”,S.462、S.1177、P.2883、BD.2654、Дх.293、Дх.771、Дх.2223、Дх.6599、LB.002作“慧”。

[73]“楊”,S.1177、P.2883、BD.2386、Дх.293、Дх.771、Дх.2223、Дх.6599作“揚(yáng)”。

[74]“含”,Дх.771、Дх.6265、LB.002作“合”,形近而誤。

[75]“璞”,BD.2654作“漢”,形近而誤。

[76]“詮”,S.462、P.2883作“銓”。

[77]“俱”,P.2883作“且”,形近而誤。

[78]“明”,Дх.10811作“名”,誤。

[79]“珠”,BD.2654作“洙”,形近而誤。

[80]“傷”,BD.2654作“復(fù)”,形近而誤。

[81]“紀(jì)”,P.2883作“絕”,形近而誤。

[82]“課”,BD.2654作“果”,誤。

三、序名考辨

敦煌寫本34個寫卷中,其中P.2632、P.2803、BD.6950、BD.11630、LB.002共5個寫卷僅存序文,序名題作《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S.462、S.1177、P.2899、P.3154、BD.2654、BD.7827、BD.8998、BD.12216、D.111共9個寫卷是序文置于《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首,序名題作《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S.2746、P.2883、BD.2386、上圖38共4個寫卷是序文與《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連抄,序文無題名,其余16個敦煌寫卷及8個吐魯番寫卷,多為殘片,殘存序文均無題名。

據(jù)《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載,義凈于咸亨二年(671)從廣州出發(fā),經(jīng)海路前往印度求法,巡禮佛教圣跡,前后歷時20余年,于證圣元年(695)五月回到東都洛陽,先后在授記寺、大福先寺翻譯佛經(jīng)。唐智升《續(xù)古今譯經(jīng)圖紀(jì)》載:義凈于久視元年(700)至長安三年(703)先后譯出《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入定不定印經(jīng)》《彌勒下生成佛經(jīng)》《曼殊室利菩薩咒藏中一字咒王經(jīng)》《莊嚴(yán)王陀羅尼咒經(jīng)》《善夜經(jīng)》《大乘流轉(zhuǎn)諸有經(jīng)》《妙色王因緣經(jīng)》《無常經(jīng)》《八無暇有暇經(jīng)》《長爪梵志請問經(jīng)》《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根本薩婆多部律攝》《根本說一切有部尼陀那目得迦》《根本說一切有部百一羯磨》《掌中論》《取因假設(shè)論》《六門教授習(xí)定論》《龍樹菩薩勸誡王頌》等,“天后制新翻圣教序,令標(biāo)經(jīng)首”。神龍?jiān)?705)譯出《大孔雀咒王經(jīng)》《佛為勝光天子說王法經(jīng)》《香王菩薩陀羅尼咒經(jīng)》《一切功德莊嚴(yán)王經(jīng)》等,“和帝心崇釋典,制序褒揚(yáng),號為《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帝御洛城西門宣示群辟,凈所新翻,并令標(biāo)引”。(76)[唐]智升《續(xù)古今譯經(jīng)圖紀(jì)·大唐傳譯之余》,《大正藏》第55冊,第370頁b欄1-27行。此外,唐智升《開元釋教錄》、(77)[唐]智升《開元釋教錄》卷9《總括群經(jīng)錄上之九·大唐傳譯之余》,《大正藏》第55冊,第568頁b欄22行-c欄22行。唐圓照《貞元新定釋教目錄》、(78)[唐]圓照《貞元新定釋教目錄》卷13《總集群經(jīng)錄上之十三》,《大正藏》第55冊,第869頁a欄27行-b欄27行。宋贊寧等《宋高僧傳》(79)[宋]贊寧《宋高僧傳》卷1《譯經(jīng)篇第一·唐京兆大薦福寺義凈傳》,《大正藏》第50冊,第710頁b欄23行-c欄18行。等所載基本相同。據(jù)此,唐中宗為義凈譯經(jīng)御制序文撰成于神龍?jiān)?705)。

慧琳《一切經(jīng)音義》(簡稱慧琳《音義》)、可洪《新集藏經(jīng)音義隨函錄》(簡稱可洪《音義》)、玄逸《大唐開元釋教廣品歷章》(簡稱《廣品歷章》)等傳世文獻(xiàn)也有留存部分詞條及題名,但其序名隨經(jīng)名而各有不同。詳見下表:

義凈譯經(jīng)存唐中宗御制序表

此外,色川誠一《御制大藏經(jīng)序跋集》(80)[日]高楠順次郎等編《昭和法寶總目錄》第3冊,東京:大藏出版株式會社,1934年,第1421b-1422b頁。作《三藏圣教序》,日本光明皇后天平十二年(740)抄《根本說一切有部尼陀那》卷首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御制”。(81)[日]和田干男《古寫經(jīng)大觀》,東京:精藝出版合資會社,1920年,第32-36頁。河北唐山豐潤區(qū)天宮寺塔出土的佛經(jīng)《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卷首作《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82)王瑩《天宮寺塔出土文物初考》,《科學(xué)與財富》2018年第10期,第191頁。趙明誠《金石錄》作《唐龍興圣教序》《唐中興圣教序》,(83)[宋]趙明誠撰,劉曉東、崔燕南點(diǎn)校《金石錄》卷5《目錄五·偽周唐》及卷25《跋尾十五·唐偽周》,濟(jì)南:齊魯書社,2009年,第37-38、211頁。董浩《全唐文》、(84)[清]董誥《全唐文》卷17《中宗皇帝》,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210-212頁。周紹良《全唐文新編》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御制”。(85)周紹良《全唐文新編》卷17《中宗二》,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年,第231-233頁。從上表可知,慧琳《音義》僅存1則,作《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可洪《音義》均簡稱“序文”,《廣品歷章》中有二則題作“《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四則題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

唐中宗李顯為義凈譯經(jīng)所撰譯經(jīng)序,《房山石經(jīng)》《磧砂藏》《趙金城藏》《永樂北藏》《乾隆大藏經(jīng)》《高麗藏》《中華大藏經(jīng)》《大正藏》等歷代大藏經(jīng)均有收錄,其中《中華大藏經(jīng)》以《趙金城藏》為底本,以《房山石經(jīng)》《資福藏》《磧砂藏》《普寧藏》《永樂南藏》《嘉興藏》《乾隆大藏經(jīng)》《高麗藏》等8種藏經(jīng)為校本,所收日照譯經(jīng)中有9部存序文,其中4部題作《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5部題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詳見下表:

歷代藏經(jīng)存唐中宗御制序表

從上表可知,傳世藏經(jīng)中10部義凈所譯經(jīng),存唐中宗李顯御制序文36則,其中1則序文殘缺,無序名、撰者。12則作《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18則作《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3則作《唐龍興三藏圣教序》,2則作《三藏圣教序》,25則撰者均作“御制”,4則撰者作“唐中宗皇帝制”,3則撰者作“應(yīng)天神龍皇帝御制”,2則撰者作“中宗皇帝制”,1則撰者作“中宗孝皇帝制”。顯然,在歷代藏經(jīng)的傳抄刻印過程中,序文、撰者題名屢有改易。

據(jù)《舊唐書》載,神龍?jiān)?705)正月,唐中宗李顯復(fù)位,上天后尊號為則天大圣皇帝。二月,復(fù)國號唐,令天下諸州置寺、觀一所,以“中興”為名。(86)[后晉]劉昫撰《舊唐書》卷7《中宗本紀(jì)》,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136-137頁。《冊府元龜》亦載:“中宗神龍?jiān)甓拢铺煜轮T州各置寺觀一所,咸以大唐中興為名”。(87)[宋]王欽若等撰《冊府元龜》卷51《帝王部·崇釋氏一》,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第574-575頁。唐中宗李顯光復(fù)唐祚,被奉為“中興之君”,朝廷內(nèi)外,盛言中興,為尊崇佛道,令天下寺觀冠以“大唐中興”之名,因此,唐中宗李顯于神龍?jiān)隇榱x凈譯經(jīng)御制序文亦冠以“大唐中興”之名,稱《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

神龍?jiān)?705)十一月,武則天遺制,去帝號,稱則天大圣皇后,隨即崩于洛陽仙居殿,賜謚號大圣則天皇后。(88)[后晉]劉昫撰《舊唐書》卷6《則天皇后本紀(jì)》,第132頁;[宋]王溥《唐會要》卷3《皇后》,北京:中華書局,第24頁。神龍三年(707)二月,右補(bǔ)闕張景源上疏建言:“況唐運(yùn)自崇,周親撫政,母子成業(yè),周替唐興,雖紹三朝,而化侔一統(tǒng)。況承顧復(fù),非謂中興。夫言中興者,中有阻間,不承統(tǒng)歷。既奉成周之業(yè),實(shí)揚(yáng)先圣之資,君親臨之,厚莫之重,中興立號,未益前規(guī),以臣愚見,所置大唐中興寺觀及圖史并出制誥,咸請除中興之字,直以唐龍興為名。庶望前后君親,俱承正統(tǒng),周唐寶歷,共葉神聰”。(89)[宋]王溥《唐會要》卷48《議釋教下》,第847頁。唐中宗采納張景源的建議,頒布《不許言中興敕》,稱:“朕所以撫璇璣,握金鏡,事惟繼體,義即纘戎。豈若文叔之起舂陵,少康之因陶正。中興之號,理異于茲,宜革前非,以歸事實(shí)。自今以后,更不得言中興,其天下大唐中興寺觀,宜改為龍興寺觀。諸如此例,并即令改”。(90)[宋]宋敏求《唐大詔令集》卷114《政事·雜錄》,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59年,第598頁。《舊唐書》載:“改中興寺、觀為龍興,內(nèi)外不得言中興”。(91)[后晉]劉昫撰《舊唐書》卷7《中宗本紀(jì)》,第143-144頁。《新唐書》亦載:“補(bǔ)闕張景源建言:‘母子承業(yè),不可言中興,所下制書皆除之’。于是天下名祠改唐興、龍興云”。(92)[宋]歐陽修、宋祁撰《新唐書》卷206《外戚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5841頁。顯然,武則天去世之后,唐中宗李顯對“中興”的觀念發(fā)生了變化,在張景源的建議下,最終決定改“中興”為“龍興”,且內(nèi)外禁言“中興”,甚至除去“制書”中“中興”之字,因而唐中宗李顯為義凈譯經(jīng)御制序文遂改為《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

綜上所述,唐中宗李顯神龍年間,經(jīng)歷了從盛言到禁言“中興”的轉(zhuǎn)變,故其御制譯經(jīng)序《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也隨之改為《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然而,敦煌寫本中共14個寫卷所存序文均題作《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趙明誠《金石錄》著錄神龍?jiān)晗嗤趵畹┧鶗淖鳌短讫埮d圣教序》,神龍三年(707)唐奉一所書碑文作《唐中興圣教序》。傳世藏經(jīng)及佛教文獻(xiàn)中,義凈譯經(jīng)中所存序文題名《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有長安三年(703)譯出的《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根本說一切有部百一羯磨》、神龍?jiān)?705)譯出的《大孔雀咒王經(jīng)》、神龍三年譯出的《藥師瑠璃光七佛本愿功德經(jīng)》,題名《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的有大足元年(701)譯出的《八無睱有睱經(jīng)》、長安三年譯出的《根本說一切有部尼陀那目得迦》、景龍四年(710)譯出的《根本說一切有部苾芻尼毘奈耶》《成唯識寶生論》《觀所緣論釋》《三轉(zhuǎn)法輪經(jīng)》,長安三年譯出的《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則《大唐中興三藏圣教序》《大唐龍興三藏圣教序》并存。顯然,該篇序文在后世流傳過程,序文題名并未因禁言“中興”而全面改為“龍興”,這有可能是民間抄經(jīng)貫徹禁言“中興”的敕令并不徹底,傳世藏經(jīng)及佛教文獻(xiàn)在著錄傳抄過程中回改未盡等原因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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