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爍
(石嘴山工貿職業技術學院,寧夏石嘴山 753000)
近年來,隨著大眾旅游需求的不斷增長,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鐘愛新型的休閑旅游形式——鄉村旅游。鄉村旅游既豐富了城市居民的旅游選擇,又帶動了鄉村經濟的發展,為鄉村發展注入新鮮活力。在鄉村振興戰略的引領下,鄉村旅游發展迅速。鄉村旅游人數、鄉村旅游營業收入均呈現持續增長的良好勢頭。在國家政策的支持下,鄉村旅游還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鄉村旅游對居民的生計活動具有重要影響。首先,發展鄉村旅游不僅可以帶動鄉村產業多元化發展,豐富完善產業鏈條,為居民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其次,可以促進農業轉型升級,改善農民經濟條件,助力鄉村振興。再次,鄉村旅游的開發使居民生計模式由單一的農業生產轉變為兼顧農業生產和旅游工作的“兼業型”生計方式,極大地提高了鄉村居民的生計水平,改善了居民生計資本結構,進一步影響著居民生計策略的選擇。因此,研究鄉村振興背景下鄉村旅游發展對居民生計資本的影響具有重要的意義。
寧夏位于黃河中上游,是我國西北地區重要的生態安全屏障,依托獨特的民族民俗風情、神秘的西夏歷史文明、深厚的紅色文化底蘊等豐富多元的西部特色人文資源與優美的自然風景,擁有豐富獨特的旅游資源。因區內大部分的自然風光、民俗風情多分布在鄉村,為當地鄉村旅游的發展賦予了良好的資源稟賦。同時,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為寧夏鄉村旅游發展提供了新的歷史機遇。2021年,寧夏休閑農業和鄉村旅游接待人數達1655萬人次,實現旅游收入11.37億元,同比增長21%和18%。截至2021年11月,全區鄉村旅游人數和旅游收入連續12年保持兩位數增長,鄉村旅游直接從業人員超過1.5萬人,帶動就業10萬余人[1]。隨著當地鄉村旅游業的發展,居民逐漸參與到旅游經營中,生計方式由原來單一的農業生產向兼顧農業生產和旅游工作的“兼業型”生計模式轉變,居民生活水平顯著提升。
本研究在“全國鄉村旅游重點村”名錄中選取了寧夏中衛市沙坡頭區迎水橋鎮北長灘村、銀川市永寧縣閩寧鎮原隆村、固原市隆德縣城關鎮紅崖村、銀川西夏區鎮北堡鎮昊苑村、石嘴山市大武口區長勝街道龍泉村、固原市西吉縣將臺堡鎮毛溝村等6個寧夏鄉村旅游示范村作為案例地,采用隨機抽樣法對6個村子里的居民進行問卷調查,調查內容主要包括居民家庭基本情況、居民主要生計方式以及居民各項生計資本數量。本次調研共發放問卷300份,有效問卷278份,有效率約為92.67%。
本文以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為理論研究基礎[2],對鄉村旅游發展前后當地居民生計資本的變化進行指標性評價和系統性分析。
1.居民生計資本的變量選取與因子分析
本文結合研究區的特點及實地數據獲取的可能性,從自然、物質、金融、社會4個維度選取11個變量,構建案例地居民生計資本指標體系。因在實地預調研時了解到當地居民對于鄉村旅游發展前后人力資本變化無明顯感知,不具備獲取數據的條件,故暫不對人力資本進行統計分析(見表1)。

表1 寧夏居民生計資本衡量維度及總樣本考察變量情況
2.鄉村旅游發展前后生計資本增減變化對比
采用兩配對樣本t檢驗,檢測鄉村旅游發展前后居民各項生計資本因子綜合得分差異,并根據居民的生計方式將其分為“兼業型”居民和“傳統型”居民,運用獨立樣本t檢驗,分析居民是否從事旅游工作與旅游發展前后各項生計資本增減變化的關系。
3.生計資本相關關系分析
基于因子綜合得分,運用Pearson相關系數分析鄉村旅游發展前后居民各項生計資本之間的相關性并比較其變化,從而理解鄉村旅游發展對居民生計資本結構的影響。
對鄉村旅游發展前后居民各項生計資本進行兩兩配對樣本t檢驗(見表2),結果表明:鄉村旅游發展之后,當地居民的物質資本、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顯著大于鄉村旅游發展之前,其中金融資本和物質資本的變化幅度較大,社會資本和自然資本的變化較小,而自然資本在鄉村旅游發展前后則沒有明顯變化。由此可見,鄉村旅游發展增加了當地居民的收入,拓寬其生計資本積累的渠道,為居民物質財富、金融財富的增長帶來了顯著正效應。

表2 鄉村旅游發展前后各項生計資本兩配對樣本t檢驗
對居民是否從事旅游工作與鄉村旅游發展前后各項生計資本變化的關系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分析(見表3)。結果顯示:鄉村旅游發展之后,居民的物質資本、金融資本、社會資本3個維度的P值都低于0.05,只有自然資本維度高于0.05,說明除了自然資本,其他資本與居民是否從事旅游工作存在顯著關系。

表3 居民是否從事旅游業對生計資本變化感知的影響分析
鄉村旅游發展后,居民是否從事旅游工作對其物質資本、金融資本具有顯著影響。從事旅游工作的居民物質資本、金融資本明顯高于未從事旅游工作的居民。實地調研發現,從事旅游工作的居民生計方式和收入來源更加多樣,而未從事旅游工作的居民收入來源僅依靠傳統農牧業或打工,生計方式單一導致家庭資本累計較少。兩類居民生計方式和收入渠道的多少直接導致二者之間的物質資本和金融資本存在明顯差異。旅游業作為服務業,相比較傳統的農業種植,需要更多的社會資源,從事旅游工作的居民也在多樣化的旅游經營活動中擴大了自己的人脈,擁有更多的社會資本。
通過對比鄉村旅游發展前后的資本指標值發現,自然資本與物質資本以及旅游發展之后的社會資本不具有相關性,與金融資本和旅游發展之前的社會資本相關性較低。由于前文所提到的自然資本在一定時期內數量、收成具有相對穩定性,因此與其他資本增減變化相關性較小。無論是鄉村旅游發展前還是鄉村旅游發展后,物質資本、社會資本、金融資本這三項生計指標兩兩相關,且三對變量的相關系數都在鄉村旅游發展后明顯增加。這說明在發展旅游業后,物質資本、社會資本、金融資本的緊密性提高,意味鄉村旅游給當地居民帶來了一定的經濟收入,同時對改善居民物質生活、人際關系的作用也愈加明顯(見表4)。

表4 鄉村旅游發展前后各項生計資本組內Pearson相關性變化
本文運用居民可持續生計研究框架,結合實地調研與數據分析,得出以下結論:①鄉村旅游發展后,居民生計資本總指數增加,其中物質資本、金融資本、社會資本均顯著增加,自然資本指數無顯著變化,說明自然資本在一定時期內具有穩定性;②從事旅游業的居民在鄉村旅游發展之后,其物質資本、金融資本、社會資本明顯高于未從事旅游業的居民,說明旅游“兼業型”居民的生計資本優于單一的農業生產;③鄉村旅游發展后,當地居民生計資本的結構發生了顯著變化,物質資本、社會資本、金融資本兩兩之間的緊密性提高,且明顯增長于鄉村旅游發展前,這意味鄉村旅游給當地居民帶來了一定的經濟收入和物質實惠,同時居民也在多樣化的旅游經營活動中拓展了自己的人脈和社會關系,擁有了更多的社會資本。可見,在鄉村振興背景下兼顧農業生產和旅游工作的“兼業型”生計模式有效提升了研究區居民生計水平,在有效保護和合理利用生態資源的前提下提高了當地居民生計和福利水平,是適合西部脆弱生態區兼顧環境效益、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可持續旅游發展路徑。
雖然一些研究指出,相比于旅游“兼業型”生計模式,旅游主導的專業化生計模式更具有發展優勢[3],但在一些偏遠地區,旅游業通常是補充而不是取代了原有的生計方式[4],尤其是像寧夏這樣的旅游季節性特征明顯的西部偏遠旅游目的地,采用“兼業型”的生計模式能夠使當地居民合理有效安排勞動時間,拓寬收入渠道,從而減輕旅游季節性的影響和居民生計資本的脆弱性[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