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中
李調元(1734—1803)是清乾嘉時期一個全面發展的文人,“詩人”只是他多種身份里的一種。其著有《童山詩集》四十二卷。羅煥章主編的《李調元詩注》[1]收錄了他的主要詩作一千多首。在這些詩作中,有四十多首是寫傳統節日的。本文便以這一部分詩歌作為討論對象。
李調元詩歌中所寫的節日,主要包括春節、元宵、清明、端午、中秋、重陽等。其中多數節日詩,在題目上直接冠有具體節日名稱;少數雖沒有嵌入節日名稱,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寫的是什么節日,如“三月三日”顯然是指上巳節,“九月九日”當然是指重陽節。還有一種情況則間接一些,比如《游春》,題目與節日無關,但其中有“自因節屆清明近,滿地烏鴉啄紙灰”,可以歸入寫清明的詩。再如《觀錢塘潮歌》,題目里沒有“中秋”和“八月十五”字樣,但開篇第一句“八月十五錢塘潮”便點明了是中秋節;何況錢塘觀潮本就是中秋節重要的傳統民俗活動,所以歸入寫中秋的詩。
李調元的節日詩歌中,寫得最多的節日是春節(包括除夕、元旦及其后幾日),共計十六首。其中,題目叫《除夕》的有兩首;其他分別是《岐山縣元日》《辛卯除夕在行唐縣作》《壬辰元旦發行唐至定州道中》《除夕獄中寄墨莊》《除夕寄唐堯春》《丁未除夕示龍山弟》《己酉除夕》《元旦試筆》《元旦三首》《初一日南村觀捕魚》《癸丑元旦》《初四日攜眷至曹大姑家賀新》《正月初二日題曹大姑壁》《初六日偕何九皋(人鶴)河村觀燈》。
寫元宵節的詩歌也不少,計有七首。也許是古人有懶得在取名字上花功夫的習慣,也許是李調元的隨性而為,七首中竟有四首都叫《元宵》。其余三首,分別是《元宵觀燈二首》《正月十四日至成都是夜觀燈》《十六日夜再觀燈》。
寫上巳、寒食、清明節的詩歌共有八首,分別是《開制軍泰觀風錦江書院賦得四時最好是三月得三字》《三月三日游浮山飛鳴禪院訪柴豹文和張薌圃明府韻》《寒食出城》《寒食姜詩墓觀賽》《清明在成都作》《游春》《和墨莊弟清明詩》《清明偕玉溪礎兒至醒園》《三月初四日清明華陽高君若愚同溫漢臺邀張桐軒、李延亭……至薛濤井并謁其墓……即席得詩十首》。最后一首題目文字太長,說是一篇短文也不為過。因為這三個節在時間上非常靠近,并且在歷史長河中都融入到了清明節,所以將它們歸到一處。
不知什么原因,李調元寫端午節的詩不多,《李調元詩注》里只收了兩首:《端午日在梓州太守徐竹村鎮座上作》《端午英德舟中作》。至于七夕,在古代一直不算一個特別重要的節日,《詩注》里收有一首《七夕在阿城作》。
寫中秋節的詩共七首,分別是:《觀錢塘潮歌》《中秋與唐堯春樂宇看云樓》《和張云谷中秋留別元韻》《桂山和云谷中秋詩有堪笑雨村老居士燭花剪盡尚勾留之句再和答之》《八月中秋同人燕集云谷借樹軒分韻得相字》《中秋芝田以乘槎釣月圖囑余題余即用王夢樓先生辛丑五月題圖韻作四首留別》《中秋風雨示龍山》。
寫重陽節的詩有四首,分別是:《九日陶然亭登高和編修曹習庵仁虎元韻》《九月初八日鳧塘自粵東回里宴集補過亭》《己未重陽二首》《重陽后一日登半天亭》。
除此之外,李調元各有一首寫立春節氣和寒露節氣的詩歌。但不知為何,沒發現他寫冬至的詩歌。冬至在古代、在李調元之時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氣和節日呀!
從李調元的節日詩歌中,我們會發現:兩百多年前的節日習俗非常豐富,尤以春節為最。詩中寫到的不少習俗保留至今,但也有一部分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
有一句老話叫“百節年為首”。年,也就是春節,是中華民族最盛大、最隆重、最具全民性和人文意義的第一大節日。李調元詩歌中寫到的春節祭祖、放鞭炮、貼對聯、拜年、觀燈等民俗活動,至今仍廣為流傳。
放爆竹,是自古就有的春節習俗。李調元在《壬辰元旦發行唐至定州道中》中,有“爆竹聲驚五鼓頭,人情淡薄客難留”之句;在《丁未除夕示龍山弟》中,有“獨有好梅清興在,深防爆竹在林邊”之句;在《己酉除夕》中,有“病軀懶放除妖爆”之句,“除妖爆”,即指爆竹。
拜年是春節期間重要的民俗活動。在《元旦試筆》中,李調元寫到了除夕守歲和初一拜年:“守歲兒童慵未起,賀新賓客早來前。”當時的羅江,初一就拜年嗎?多數地方似乎是從初二開始互相拜年。李調元有兩首詩寫到自己去曹大姑家拜年,《正月初二日題曹大姑壁》說:“今年春興比前超,鑼鼓隨身破寂寥。高親家中啖牛哺,曹姑宅內吃豬腰。”《初四日攜眷至曹大姑家賀新》寫道:“又酌大姑酒,紅爐盡室圍。”
盡管元宵才是盛大的彩燈節,但實際上,春節期間人們早早就開始了掛燈和賞燈的活動。在《初六日偕何九皋(人鶴)河村觀燈》中,李調元便寫到了與友人一同觀燈的快樂。
李調元詩歌中寫到的有些節日習俗,今天已經失傳了,如春節懸掛龜蛇圖鎮宅的習俗。他在《己酉除夕》中寫道:“病軀懶放除妖爆,只把龜蛇鎮宅懸”[2];又在《岐山縣元日》里寫春節送餅、掛門錢、拜壽等:
買餅家家送,門錢戶戶懸。
故鄉兒女好,遙憶拜堂前。
買餅送餅,是因為春節有吃餅的習俗。南宋陳元靚《歲時廣記》五《歲時雜記》云:“元日京師人家多食素餅。”關于門錢,陳元靚《皇朝歲時雜記》云:“元旦以鴉青紙或青絹剪四十九幡,圍一大幡,或以家長年齡戴之;或貼于門楣。”掛門錢,與《成都通覽》里記的“掛掛錢”應該是一回事:“正月,過年,放炮……掛掛錢”[3]。關于拜堂,《歲時廣記》五引《風土記》云:“正元日俗入拜壽,上五辛盤、松柏頌、花椒酒、五熏煉形。”這樣的風俗,從李調元詩歌看,當時大致還有流行,但今天已難覓蹤跡了。
李調元在《除夕寄唐堯春》中有“縱有椒盤鄉味薦,目前誰是可言人”句。椒盤應指春盤。宋《歲時廣記》引唐代《四時寶鏡》載:立春日,春餅生菜號春盤。宋末元初周密在雜史《武林舊事》中說:春前一日,后苑辦造春盤,翠縷紅絲,備極精巧。因為每年春節總在立春前后,所以立春習俗與春節習俗常常融合在一起。
宋代王安石有一首寫春節的詩歌《元日》: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詩中除寫放爆竹外,還說到喝屠蘇酒和換桃符這兩種春節習俗。屠蘇,是一種草名,以此草浸泡的酒稱為屠蘇酒,古人在正月初一有家家飲屠蘇酒的習俗。桃符,是指古時掛在大門上用于辟邪的桃木板或紙,上面畫著門神的形象或寫著門神的名字,每年春節時去舊換新。李調元在《除夕》一詩中,也同時寫到了屠蘇酒和桃符:
屠蘇名雖佳,分明老堪惡。
桃符何必換,轉眼門閥故。
在該詩中,李調元雖然表達了自己不喜歡屠蘇酒和懶得換桃符的心思,但言外之意,當時是流行這兩種習俗的。
所有的傳統節日,既有莊重嚴肅的一面,更有熱鬧歡騰的一面。如果說春節是家人團圓的節日,那么元宵則是全民歡騰的節日。元宵節的熱鬧,在所有節日中是排在第一位的,堪稱中國的狂歡節。

李調元(1734—1803)畫像(郄博英繪,選自《四川歷史文化名人百人畫傳》)
從李調元諸多的節日詩中,我們會發現這么一個情況:李調元對諸多節日活動的激情其實并不算高,參與興趣也不算濃。但元宵節例外,在七首元宵詩中,都能看到他激動的身影。元宵節的重頭戲當然是觀燈賞燈,李調元似乎對此特別有激情,七首詩里有六首都直接寫到了燈。盡管元宵才是觀燈、賞燈的高潮,但實際上人們早早就開始了掛燈和賞燈的活動。在《初六日偕何九皋(人鶴)河村觀燈》中,李調元這樣寫道:
不到元宵已管弦,況逢狂友更欣然。
雖無寶馬香車逐,都把山猿野鶴牽。
贏得春盤先到口,偷隨年少共摩肩。
明朝定有人傳說,兩個詩翁老欲顛。
李調元曾于元宵前后在成都連續賞燈三夜,每夜都留有一首觀燈詩。我們從中可以看到:十四日夜已經非常熱鬧了,到處燈火通明:“十字樓頭星共燦,萬家門口月初明。”十五夜是元宵節的正日子。清朝時,成都元宵當晚不關城門,任隨龍燈和人流自由出入,將春節和元宵觀燈活動推向高潮:“燭天火樹三千界,照地銀花十二行。”原本應該十五日夜晚燒掉龍燈的,龍燈一燒,意味著元宵節和春節就真正過完了!但成都人或四川人有“過涎皮(臉)年”[4]的習俗,傅崇榘在《成都通覽》中稱為“過厚臉年”[5]。也就是說,要厚著臉皮把正月十五的元宵節過到正月十六才覺過癮。正像李調元十六日夜觀燈時寫的“龍經燒尾猶蟠舞”那樣,生生將燒龍燈的活動放到了十六日夜。但即便如此,不少人依然覺得節興未盡,留戀不舍,無奈之下,只好相約“明歲還邀舊伴來”。
在另一首《元宵》詩中,李調元寫到元宵節吃“糖圓”的民俗:“風雨夜深人盡散,孤燈猶喚賣糖圓。”羅煥章在《李調元詩注》中注釋說:詩中所說的“糖圓”,即今天的湯元。
在古代,與清明節同時并存的,還有上巳節和寒食節。李調元便分別寫有上巳、寒食和清明的詩。我們從李調元的兩首關于上巳節(三月三)的詩中可以發現,清代中期“上巳”這個名稱已基本不用,但三月三郊游、宴飲、驅邪祈福的習俗尚有流傳。他在《開制軍泰觀風錦江書院賦得四時最好是三月得三字》寫道:
韶華傳令序,美景恰幽探。

流觴曲水(在宜賓流杯池公園)
總計時惟四,欣逢月正三。
芳菲遲日麗,淡蕩晚春含。
修禊臨江上,流杯向洛南。
詩中嵌含了“修禊”“流杯”這兩大古代上巳節的民俗活動名稱,雖系有名無實,不過詩歌反映的春游活動卻是實在的。
寒食節(又名禁煙節、熟食日等)時間在冬至后的第一百零五天,隋唐時多將其定在清明節的前兩天。古代寒食節的主要民俗,是禁止生火,只吃冷食。寒食節在唐代屬于全國性的隆重節日,韓翃《寒食》詩曰:“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清煙散入五侯家。”這說的是寒食禁火之后,皇帝親自鉆木取新火賜予百官的情形。唐末時,寒食節影響漸小。到宋代,寒食節的名稱還會被人提起,比如蘇東坡便寫有著名的《寒食帖》。宋以后,幾乎沒有關于改火風俗的記載了。從李調元的兩首寒食節詩歌看,當時還流傳著“寒食”這個節日名稱,不過相關民俗活動內容基本融入進了清明節。李調元在《寒食姜詩墓觀賽》中,既寫到了祭祀,也寫到了游樂。其《寒食出城》則這樣寫道:
出自城北門,踏青人滿路。
處處紙錢飛,烏鴉啼上樹。
云龍山下我先塋,遙憶兒孫奠酒羹。
只有龍鐘老不肖,浪游耽誤兩清明。
踏青,即春日郊游。《舊唐書·代宗本紀》:大歷二年“二月壬午,幸昆明池踏青”。踏青后泛指春游。這首詩,可以說是用了“寒食”名,寫的“清明”實。
1.堅持文人相重以求大同。我在調研中深深感受到,文藝在民間,文藝是歸宿,文藝蘊含喜怒哀樂。因為,文藝通過民間的哺育、參與得以普及、成長。同時,越來越多有閑暇時間的單位人、賦閑者以及離開工作崗位的各類人群,常以“文藝”為精神歸宿,表達或寄托自己的生活幸福感。流行民間的說法“正處副處歸為一處”也可沿用于此。專業從事文藝工作的人士,以文藝為愛好的人士;有文藝成就的人士,僅有業余水平的人士,等等,他們之間互相包容,相互看得上、處得好,和而不同,求同存異,存大同而不計小異,應是文化古城亮出的文藝風景。文化人是需要被捧場的,文化人之間互相捧場,那是更生動的風景。
上巳和寒食這兩個節日在時間上常常重疊,寒食和清明又緊緊相連。所以,三個節日在唐代時便已基本融合在一起了。唐詩中以“清明”為題的作品很多,內容多同時涉及三個節日的民俗活動。宋時上巳節逐漸退隱,寒食節禁火改火的習俗也基本消失,原本并行奔流的三條河水終于合而為一,匯成了清明節這條大江流淌至今。這以后的清明節日,已具有農事節氣和民俗節日的雙重內涵,其民俗活動異常豐富,祭祖和踏青是其中的兩大主題。
我們從李調元的幾首清明詩看,既有寫祭祀活動的,也有寫踏青活動的。《三月初四日清明華陽高君若愚同溫漢臺邀張桐軒、李延亭……至薛濤井并謁其墓……即席得詩十首》中,有“不知風土因何變,今歲焚錢盡阿婆”“不識東庵有何憤,竟思哭倒拜墳前”的句子,就著重寫了清明祭祀先賢和祖宗的民俗活動。
李調元是一個喜愛游山玩水的人,上巳、寒食和清明節正逢仲春和暮春之交,他的游興自然更高。他在《清明在成都作》中寫道:
清明郭外柳鬈鬈,車馬如云有墜簪。
莫向碧雞坊里去,游人多在百花潭。
詩中透露出這樣的信息:當時的成都人有清明游覽百花潭的習俗。碧雞坊,在成都市西南。《漢書·郊祀志》下云:“益州有金馬碧雞之神。”百花潭,北鄰青羊宮,西與杜甫草堂相望,至今仍是成都著名的游覽勝地。
人們通常以為,只有春節和中秋才是思親、團圓的節日。其實不然,思念家鄉、思念親友、期盼團圓,是貫穿所有傳統節日的主題。我們從唐代王維《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中的“每逢佳節倍思親”這一名句,便知九月九日的重陽節也是思親、團圓的佳日。
唐代的王維因重陽思親而寫有著名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一千多年后的李調元也寫有《九月初八日鳧塘自粵東回里宴集補過亭》,其中有“憶弟正遙望,欣聞返故鄉”的句子。“鳧塘”,是李調元的從弟李驥元。李調元在《重陽后一日登半天亭》[6]中,有“一枝藤杖躡云根,前有兒扶后有孫”之句,寫出了重陽節登高活動中兒孫前呼后擁的天倫之樂。
也許因為李調元是一個追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文人,也許還因為他是一位曾四方為官的官員,我們從他的節日詩歌中還會發現這樣一個情況:似乎好多節日他都是在外地和旅途中度過的。像《岐山縣元日》《辛卯除夕在行唐縣作》《壬辰元旦發行唐至定州道中》《清明在成都作》《開制軍泰觀風錦江書院賦得四時最好是三月得三字》《端午日在梓州太守徐竹村鎮座上作》《端午英德舟中作》《七夕(在阿城作)》《觀錢塘潮歌》《九日陶然亭登高和編修曹習庵仁虎元韻》《九月初八日鳧塘自粵東回里宴集補過亭》等詩作,我們僅從標題就能看出詩人沒在家中過節。甚至還有一首名叫《除夕獄中寄墨莊》的詩,表明那個春節詩人是在獄中度過的。
這么說來,李調元是一個特別喜歡“詩和遠方”、逢年過節經常“不落屋”的人。他在《和墨莊弟清明詩》中這樣寫道:“清明忽動兩眉愁,拋棄家山萬里游。有母有妻懸故里,無衣無食寄他州。”他在《寒食出城》里有“云龍山下我先塋,遙憶兒孫奠酒羹。只有龍鐘老不肖,浪游耽誤兩清明”的句子;在《端午日在梓州太守徐竹村鎮座上作》中有“年年端午日,總是別家筵”之句;還在《三月三日游浮山飛鳴禪院訪柴豹文和張薌圃明府韻》中,這樣總結自己的個性:“好為逍遙游。”在《端午英德舟中作》中,他又做了這樣的歸納:“一年多在路,五月是他鄉。”
李調元因為過節時常常不在家,所以對親人和故鄉的思念之情愈加濃厚,這是正常的邏輯。
不過,我們仔細研讀李調元的節日詩歌,會發現這樣一個有趣的現象:每逢佳節時,他的思念對象并不囿于兒女家人,甚至可以說其主要思念的對象不是家人而是友人。他在《除夕寄唐堯春》中,對唐堯春這位師友倍加思念,有“先生于我似蘇黃”之句。在《三月三日游浮山飛鳴禪院訪柴豹文和張薌圃明府韻》中,他游浮山飛鳴禪院,訪柴豹文和張薌圃明府,發出的是“我友柴豹文,平生所傾蓋”這樣的感慨。在《中秋芝田以乘槎釣月圖囑余題余即用王夢樓先生辛丑五月題圖韻作四首留別》中,他開篇即抒發了對王夢樓先生的思念之情:“與君別徐州,相思道阻遏。今我來大梁,又覺清興發。開圖又見君,恰屆中秋月。”接著又發出了人生難相見的感慨和對再次相逢的期盼之情:“人世苦參商,撫景嗟華發。何時共泛舟,相濡如魚沫。”參商,是兩個星名,它們在宇宙中各有運行軌跡,參在東,商在西,永不相見。
這種情況該怎么解釋呢?也許就是名人和常人的一種區別?也許因為李調元是一個心懷天下的灑脫之人?或者說他是一個特別看重朋友之情的人?
兩百多年前人們是怎么過節的呢?兩百多年前的李調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李調元當真是一個不常回家看看、視友情重過親情的人嗎?我們通過研讀李調元的節日詩歌,可以窺一窺究竟。
注釋:
[1]羅煥章主編《李調元詩注》,巴蜀書社1993年版。
[2]《周禮·春官·司常》注:“龜蛇,象其捍難避害也。”
[3]傅崇榘:《成都通覽》之“成都之民情風俗”部分,巴蜀書社1987年版,第202頁。
[4]參見江玉祥等:《中國傳統歲時節俗》,四川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33頁。
[5]傅崇榘:《成都通覽》(上),巴蜀書社1987年版,第202頁:“十六日……游百病……過厚臉年。”
[6]為什么重陽節第二日才登高?李調元自注云:“今年雨水較多,自七月至九月,重陽后一日始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