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 銳,王何斌,李 勁,楊茂輝,馮 燕,徐 杰
攀枝花學院附屬醫院肝膽科,四川攀枝花 617000
肝細胞癌作為我國最常見的原發性肝癌組織學類型,約占原發性肝癌的85%~90%,同時也是造成癌癥相關死亡的第三大原因[1]。因此,為了降低病死率,早期診斷、早期預防至關重要。隨著生命醫學的發展和進步,外周血腫瘤相關抗原自身抗體與腫瘤發病的關系逐漸受到重視。凋亡抑制因子(BIRC5)作為凋亡抑制因子基因家族成員,具有促進癌細胞生長及抑制細胞凋亡等作用[2];膜聯蛋白A1(ANXA-1)是一種在細胞增殖和分化、凋亡細胞吞噬清除等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的因子[3]。相關研究顯示,BIRC5、ANXA-1在癌組織中異常表達可導致自身抗體產生[4-5],而血液中自身抗體的檢測能夠為腫瘤早期診斷提供依據。有研究表明,肺癌患者的血液中能檢測出BIRC5、ANXA-1抗體[6-7],但這兩種抗體表達與肝細胞癌預后的關系尚不清楚。因此,本研究主要探討肝細胞癌患者血漿BIRC5、ANXA-1抗體水平及在臨床預后判斷中的意義,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7年5月至2019年5月在本院進行治療的121例肝細胞癌患者作為患者組,男72例、女49例,年齡35~73歲、平均(56.69±6.45)歲,分期:Ⅰ期、Ⅱ期、Ⅲ期、Ⅳ期分別31例、40例、30例、20例。納入標準:(1)符合《原發性肝癌診療規范》中關于肝細胞癌診斷標準[8],并經病理學檢查確診;(2)簽署知情同意書;(3)意識清楚。排除標準:(1)伴重要臟器功能障礙者;(2)伴其他惡性腫瘤者;(3)既往進行放化療或手術治療者;(4)臨床資料不完整或中途退出者。另外,選取同期健康體檢者97例為對照組,男60例、女37例;年齡36~74歲,平均(56.88±6.74)歲。所有患者出院后通過電話、上門等方式進行3年隨訪,截止時間為2022年5月31日。本研究已獲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1.2血漿BIRC5、ANXA-1抗體檢測 入院后采用枸櫞酸鈉抗凝管抽取納入研究者清晨空腹外周靜脈血5 mL,3 000 r/min離心10 min后取上層血漿,置于-60 ℃冰箱內保存。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ELISA)進行BIRC5、ANXA-1 IgG抗體檢測[試劑盒購自吉爾生化(上海)有限公司]。采用0.1% PBST溶液洗滌微孔板2次,將血漿標本用0.5%小牛血清清蛋白稀釋100倍后每孔加樣50 μL,室溫孵育1.5 h,按1∶50 000稀釋的過氧化物酶標記的羊抗人IgG抗體50 μL(艾柏森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室溫下孵育1 h,洗板3次后顯色,并在室溫下避光顯色25 min,再加入25 μL終止液,15 min內采用自動酶標儀檢測450 nm標準波長和620 nm參考波長處吸光度(A)。每板同時設陽性對照、陰性對照,各標本均設復孔,測定2次。以特異性結合指數(SBR)表示血漿BIRC5、ANXA-1抗體水平,SBR=(A樣品-A陰性對照)/(A陽性對照-A陰性對照)。

2.1患者組、對照組血漿BIRC5、ANXA-1抗體水平比較 患者組血漿BIRC5a、ANXA-1抗體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兩組血漿BIRC5b抗體水平比較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血漿BIRC5、ANXA-1抗體水平比較
2.2血漿BIRC5、ANXA-1抗體水平與肝細胞癌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 肝細胞癌患者血漿BIRC5a、ANXA-1抗體水平與年齡、性別、腫瘤最大徑均無明顯關系(P>0.05),但與臨床分期、遠處淋巴結轉移、門靜脈侵犯有關(P<0.05),而肝細胞癌患者血漿BIRC5b抗體水平與年齡、性別、腫瘤最大徑、臨床分期、遠處淋巴結轉移、門靜脈侵犯均無明顯關系(P>0.05),見表2。

表2 血漿BIRC5、ANXA-1抗體與肝細胞癌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
2.3按截斷值分組 經ROC曲線分析,確定用于診斷肝細胞癌患者的血漿BIRC5、ANXA-1抗體水平截斷值分別為1.23、1.01。分為BIRC5抗體高表達組(BIRC5抗體水平>1.23,42例)和BIRC5抗體低表達組(BIRC5抗體水平≤1.23,79例)與ANXA-1抗體高表達組(ANXA-1抗體>1.01,43例)、ANXA-1抗體低表達組(ANXA-1抗體水平≤1.01,78例),見圖1。

圖1 血漿BIRC5、ANXA-1抗體水平診斷肝細胞癌患者的ROC曲線
2.4肝細胞癌患者總體生存情況 肝細胞癌患者3年總生存率為42.98%(52/121),其中BIRC5抗體高表達組、抗體低表達組3年生存率分別為69.05%(29/42)、29.11%(23/79),ANXA-1抗體高表達組、抗體低表達組3年生存率分別為62.12%(28/43)、30.77%(24/78)。BIRC5、ANXA-1抗體高表達組3年生存率均明顯高于BIRC5、ANXA-1抗體低表達組3年生存率(χ2=17.844、14.734,均P<0.001)。
2.5肝細胞癌患者預后的多因素Cox回歸分析 多因素Cox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臨床分期、遠處轉移、門靜脈侵犯均能夠作為影響肝細胞癌患者TACE治療預后的危險因素(P<0.05),而BIRC5抗體(HR=0.35,95%CI:0.17~0.72)、ANXA-1抗體(HR=0.29,95%CI:0.16~0.53)可作為肝細胞癌患者預后的獨立保護因素(P<0.05),見表3。

表3 肝細胞癌患者預后多因素Cox回歸分析
肝細胞癌是我國常見的消化系統惡性腫瘤之一,根據統計發現,我國肝細胞癌發病率位居癌癥的第4位,同時也是全世界第3大癌癥死亡原因[9]。該疾病起病隱匿,多數患者早期臨床癥狀不明顯,因此一旦確診多為疾病晚期,而晚期肝細胞癌術后5年內的復發率高達70%[10]。肝細胞癌發生、發展是一個復雜的過程。有研究發現,自身免疫功能在肝細胞癌發生、發展中發揮重要作用。腫瘤相關自身抗體(TAAb)是機體對腫瘤相關抗原進行體液免疫應答的產物,不僅具有腫瘤特異性,還與疾病的早期診斷及預后有關[11]。目前已有研究發現,癌組織中的外周血生物指標的異常表達可導致血漿中出現相應抗體,并且在無癥狀前即可被檢測,可能有助于腫瘤的早期診斷和腫瘤進展的監測[12]。BIRC5是一種相對分子質量15×103、基因位于染色體17q25的Survivin蛋白,其表達與促進細胞增殖和抑制細胞凋亡有關,并且在許多惡性腫瘤中過表達[13-14]。ANXA-1是鈣離子依賴性磷脂結合蛋白超家族成員中第一個被發現的成員,不僅具有抗炎活性,同時可通過抑制免疫細胞聚集、遷移及活性削弱機體免疫監視功能[15]。既往研究顯示,ANXA-1在腫瘤中表達失調,并且與腫瘤的發生、轉移、多重耐藥密切相關[16]。
本研究結果顯示,患者組血漿BIRC5a、ANXA-1抗體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且與肝細胞癌患者臨床分期、遠處淋巴結轉移、門靜脈侵犯有關(P<0.05),而兩組血漿BIRC5b抗體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血漿BIRC5、ANXA-1抗體在肝細胞癌患者血漿中升高,并且可能參與疾病發展。其中BIRC5a、BIRC5b是根據BIRC5蛋白結構不同抗原表位設計并合成的抗原多肽,而本研究BIRC5a、BIRC5b抗體在患者血漿中水平的差異是由于不同抗原表位的免疫原性不同而激發機體產生的免疫應答的能力也不同。既往研究顯示,胃癌患者血清ANXA1水平升高,與患者TNM分期、腫瘤大小、分化程度及淋巴結轉移有一定聯系[17]。有研究顯示,BIRC5表達在腎透明細胞癌中呈現上升趨勢,且可作為早期診斷及不良預后指標[18]。進一步經ROC曲線確定了診斷肝細胞癌的血漿BIRC5、ANXA-1抗體水平截斷值,并根據截斷值分為高表達組與低表達組。對不同組別患者的預后比較發現,BIRC5、ANXA-1抗體高表達組3年生存率分別高于BIRC5、ANXA-1抗體低表達組(P<0.05),說明血漿BIRC5、ANXA-1抗體水平與肝細胞癌患者預后存在密切關系,推測其抗體過度表達可能抑制腫瘤發生、發展。可能是由于肝細胞癌的發展過程中能夠導致血漿BIRC5、ANXA-1表達上調,但隨著其水平逐漸增多可刺激機體免疫系統產生相應抗體。同時多因素Cox回歸分析結果顯示,BIRC5抗體、ANXA-1抗體均可作為肝細胞癌患者預后的獨立保護因素,由此推測BIRC5、ANXA-1抗體參與肝細胞癌發生、發展,可作為評估肝細胞癌預后的有效指標。BIRC5、ANXA-1在腫瘤組織中過度表達可抑制腫瘤細胞凋亡,促進細胞增殖[19-20],而BIRC5、ANXA-1抗體作為機體抗腫瘤體液免疫應答的產物,其表達升高說明是機體機體免疫系統對腫瘤的抵抗,因此BIRC5、ANXA-1抗體表達升高能夠達到清除肝細胞癌患者機體中的BIRC5、ANXA-1蛋白,進而抑制BIRC5、ANXA-1蛋白促進肝細胞癌患者進展。
綜上所述,血漿BIRC5、ANXA-1抗體水平在肝細胞癌患者中均升高,且二者抗體高水平的患者3年生存率更高,可作為預測肝細胞癌患者預后的有效生物標志物。但本研究仍需大規模前瞻性研究的進一步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