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東西方文化碰撞的鹿

田榮華

【古文】

鹿照水

有鹿飲于溪邊，自照水影，見其兩角崢嶸，甚為自樂，惟恨四足輕小，頗不相稱，甚不滿意。正嘆恨間，忽聞獵者帶犬自遠而來，鹿急為奔避，幸得四足輕捷，獵犬追至，鹿則逃入竹林，奈被兩角阻撓竹上，欲進不能，卒之為犬所捕。鹿悔曰：“我尚恨其腳小，而夸其角長，不知救吾命者，腳也；喪吾命者，角也！”

——選自蒙昧先生《意拾喻言》

★注釋 【崢嶸】形容鹿角大而高聳。【尚】還。

【參考閱讀人民教育出版社義務教育教科書三年級下冊P.21《鹿角和鹿腿》一文。】

《鹿照水》是一篇非常值得一讀的小古文，短短百來字，描繪出一場沖突激烈的戲劇，優美、凝練的語言，不動聲色地講述了一個有關生死考量的故事，動人心弦，引人深思。

首先呈現出來的是語言的張力。作者以極簡練、通俗的語言，敘述一只鹿的戲劇化“鹿”生，全文沒有一個稍顯生僻的詞語，也幾乎沒有一個多余的字，僅僅憑借精準的系列動詞，諸如“飲”“照”“恨”“聞”“奔”“逃”“悔”等詞語，便生動描繪出鹿先前自得轉而懊悔的心理變化，言有盡而意無窮，給讀者留下豐富的想象空間。文章以四字句和六字句為主，讀起來朗朗上口、錯落有致，在音韻上也極易讓人親近。好讀和有趣，為孩子們走近文言文、領略古漢語之美、激發傳統文化興趣，打開了一條“秘密”通道，順著它，讀者便能不自覺地陶醉其間。

其次是對比手法的運用。文中有一實一虛兩處對比：實的方面，鹿角高聳美麗，四足輕小細瘦；虛的方面是鹿前后的心靈獨白。借助輕靈的語言，我們眼前浮現出鹿豐富的內心世界。清澈的溪水邊，一頭鹿臨水照鏡，顧影自得，為擁有美麗的鹿角而快樂，遺憾四足過于輕小與之不配；當兇狠的獵犬尾隨而來，鹿憑借輕小的四足逃進竹林，卻因高聳的鹿角被竹子卡住而為獵犬所捕獲，自覺命不久矣，才悔悟自己認知的錯誤。虛實兩處對比，以無比緊湊的節奏，將悲與喜的特定場景生動呈現，無須作者再發議論，故事的寓意已呼之而出，這正是對比的妙用。

這篇小古文之所以值得推薦，還有一層特殊的意義，那便是，它不是原創，而是選自《伊索寓言》的漢譯本《意拾喻言》。英國駐華議員羅伯聃（Robert Thom）和他的中文老師蒙昧先生合作翻譯了《伊索寓言》，1840年在澳門出版后，受到中國讀者、來華傳教士和西方漢學家的一致歡迎——古希臘的故事與中國的文言碰撞出奇妙的世界！文言之美，美在音韻，美在溫文爾雅，美在跨越國界與信仰；小古文之趣，勝在凝練，勝在片言居要，察一葉而見春秋，觀滴水可知滄海。

對比教材，獵犬與獅子，古文和現代文，讓我們感受到不同版本、不同語言形式的獨特魅力。讓我們一起愛上“小古文”吧！

阿光的快樂生活

成語新解

語文老師知道阿光上課沒認真聽，特地提問：“今天我們學習了‘笑里藏刀’這個成語。阿光，你理解了嗎？”

阿光：“老師，我理解了。”

語文老師一臉驚訝地問：“這么厲害？那你來給大家解釋解釋。”

阿光：“哈哈哈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