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

張彧

窗外，明艷的陽光透過樹隙，斑駁的光影映到地面上，風吹樹搖，光影閃爍，熟悉的味道就這樣在不經意間悄然而至。

黃橋老街上有一家早點店，很老舊，幾十年間，已翻修過了好幾次。

然而，從我記事起，每天早上都有很多身影在這家店匆匆進出，每天清晨都有炊煙在此升起，就像每天的太陽照常升起一樣。對此，黃橋古鎮的食客們已習以為常，而我也是光顧這家店的眾多食客中的一分子！

清晨，天剛蒙蒙亮，經營這家店的夫婦就起床了。老板娘和面，老板生爐起鍋熱油，還有一個老奶奶幫襯著打下手，相互配合默契，不一會工夫，炸油條的準備工作就張羅完畢，這家店要開啟新一天的營業啦……

一眨眼，一個顧客走了進來，“老板，一碗豆漿，三根油條！”

隨即，老板娘吆喝著：“好咧，里邊就座！”聲音清亮細長，聽慣了就覺得好親切。到了這時，小店的全班人馬就要滿足這位饕客的需求了，但他們沒什么后廚，也沒有條件安置一個后廚，所以，在門店口擺攤。

老板將已搓揉好的面劑子，手拿兩端，輕擰一下，將其落入油鍋。隨后，老奶奶熟練地拿起一根鐵鉗，不停地撥動面劑子，讓它在油鍋中不斷翻滾，防止面劑子在高溫的油鍋中炸焦了。當面劑子觸碰到滾燙的油時，它便開始迅速膨脹，在內部膨出一些疏松的孔洞，撐大整個面體。當面劑炸至金黃，撈出不帶一點油光，還能在壓板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時，一根脆脆的油條就神奇般地誕生了。

油條酥脆香濃，內部蓬松柔軟，外表香脆如鎏金，佐以豆漿或豆腐腦，別有一番風味。

油條就緒，老板吆喝一聲，躺在旁邊椅子上的老爺爺心領神會，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將目光轉向豆漿桶。桶蓋打開，一股豆子特有的香味兒散出。老爺爺年紀雖大，但打起豆漿時卻不手抖，那細膩又順滑的豆漿，總是盛上來滿當當的一碗，可甜可咸。

打豆腐腦，也是老爺爺的職責。

將豆漿送給客人之后，他就開始打豆腐腦。豆腐腦是內酯豆腐，老爺爺只取最嫩的精華部位做豆腦。豆腦片入碗后，勾上一碗芡湯，以保證咸潤粘稠的口感，再依次灑上脆脆的榨菜、鮮香的紫菜和玉色的蝦皮，最后淋上明亮的紅油和碧綠的蔥花香菜，一碗誘人的豆腦就大功告成了。此時的豆腐腦，正如當地人的生活一樣，平淡中夾雜著一絲絲精彩！

太陽升高了，小店的人氣也更旺了，門前的炊煙裊裊，飄向蔚藍的天空……這平凡而又真實的煙火，是古鎮擁有塵世間一切美好幸福的寫照，竟讓我如此著迷……

（指導老師：陳桂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