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根年,徐 晉,李 寧,劉程軍,胡奕沁
(1.浙江工業大學經濟學院,浙江杭州 310023;2.浙江工業大學之江學院,浙江紹興 312030;3.浙江工業大學管理學院,浙江杭州 310023)
科技創新是提高社會生產力和綜合國力的戰略支撐,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明確指出堅持創新在我國現代化建設全局中的核心地位。隨著我國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科技型初創企業因其具有的創新性和高成長性在時代與研究中備受關注,其對我國產品創新、產業結構的升級、國民經濟的發展以及綜合實力的提升都發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科技企業成為城市經濟最具活力的增長點。近年來,杭州市各級政府出臺了一系列孵化政策,促進了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科技型初創企業在數字經濟浪潮中脫穎而出,創新活力競相迸發[1]。
科技型初創企業是創業者在特定的時空背景下識別利用創業機會的結果,但以往的文獻側重于企業個體的差異性研究[2]。隨著新區域主義的興起,學者也逐漸關注區位環境對創業活動的影響,并形成了創業知識溢出、創業生態系統、區域創業系統三大理論,總體而言,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發達國家及地區[3]??萍籍a業快速發展的同時在城市內部通常伴隨著顯著的區域集聚現象,且集聚規模超過傳統產業集聚區,如中國的北京中關村、英國的劍橋地區等[4-5],早期學者對其進行了大量研究,與傳統產業相比,科技產業具有豐富的創新資源以及發展新企業的潛力,所以能出現集聚分布的狀態,與此同時產生創新溢出效應[6],這種集聚形式提升了產業競爭力,同時推動區域經濟發展,成為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模式。
當前,以往的研究顯示,對于產業區位的相關文獻多集中在省域層面,而城市內部區位的研究較少涉及,不同空間尺度視角下,作用于企業區位選擇的因素不盡相同[7]。學者使用多種方法研究了不同城市內部的空間分布格局,發現企業在城市內部的空間分布存在明顯規律并被特定因素所影響。吳素春[8]深入研究武漢市高新技術企業空間分布,結果表明高新技術企業呈現明顯的內密外疏的圈層模式,并且企業創新成果產出與科技資源密集度存在一致性;劉青等[9]對深圳市2007年認定的高新技術企業進行研究,結果表明企業空間分布與人口、產業園區、創新資源的分布有較強相似性;Zhang等[10]通過研究北京1996—2010年的高新技術企業,發現存在明顯集聚特征,并受政府空間規劃與調控政策影響。
綜上所述,目前研究存在以下不足:(1)在城市內部探討科技企業時空演化與驅動機制的研究仍然欠缺;(2)已有文獻研究科技企業時空演變過程,僅研究政策、企業異質性等單個因素,多種因素影響機制的綜合分析不足,對知識溢出、地方性經濟等要素考慮較少,且缺乏對其影響機制的進一步討論;(3)產業空間格局研究集中于北上廣深等城市,杭州作為迅速崛起的創新型城市,相關研究仍然匱乏;(4)大多研究聚焦宏觀行業,對科技型初創企業關注較小。
基于此,本研究根據杭州市2005—2020年期間新創立的5 414家科技型初創企業樣本數據,采用核密度估計、Ripley'sK函數、條件Logit回歸等計量方法來探討分析科技型初創企業在城市內部的時空演化格局與區位選擇影響因素變化,對未來的定性研究有一定借鑒意義。準確把握城市科技產業及其細分行業集聚的時空演變趨勢以及區位影響因素,其有助于了解科技產業的發展現狀,為制定區域產業發展政策、優化產業空間規劃布局提供科學依據和決策參考。
本研究選擇杭州市區為研究范圍。近年來,杭州堅持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將科技創新作為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隨著一系列政策加持,杭州創業活動頻繁,創新載體不斷豐富,雙創活躍度不斷提高。2020年,杭州R&D研發經費支出達578.8 億元,投入強度3.59 %,穩居省會城市第二。在2021年《國家創新型城市創新能力評價報告》中,杭州位列全國第二,在2021全球創新指數(GII)報告中排名上升至全球第21位,科技創新綜合實力更是穩居全省第一。
本研究數據來源于杭州市科技局網站公布的《科技型初創企業培育工程》認定名單,由于名單認定存在一定年份滯后性,因此以杭州市區內2005—2020年期間創立的科技型企業為研究對象,剔除部分注銷、外遷、地址信息不完整的企業后,共獲得有效樣本數據5 414家。通過愛企查軟件批量獲取名單中企業地址信息,通過地圖坐標定位系統,將企業地址信息轉化為空間經緯度坐標,再精準導入ArcGIS進行空間格局分析。
2.3.1 核密度估計法
核密度估計法是被廣泛應用于對離散點在周邊區域中的密度進行計算的方法,它可以借助于研究區域范圍內的點密度的空間變化來反映其分布特點。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經緯度坐標可以作為空間地圖上的一系列“點”,本文借助ArcGIS軟件中的核密度工具計算集聚強度,進一步分析2010、2015和2020年三個時間點的空間集聚分布情況及演化。公式如下:

式(1)中,n為企業樣本數量,k為ppi之間的距離權重,pi為落在以p點為原點、h為半徑的圓形范圍內的第i個科技型初創企業的位置,p為圓心,h表示半徑[11]。
2.3.2 Ripley's函數分析
本研究借助CrimeStat軟件計算,并使用Origin軟件對2010、2015和2020年三個時間點的Ripley's K函數圖進行繪制,在此基礎上來探究和分析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在不同尺度下空間集聚范圍和集聚強度。公式如下:

式(2)中,A是研究區面積,d為距離尺度,wij(d)為距離d范圍內企業i與企業j之間的距離[12]。
通過對K(d)函數變形,構造判斷觀測點分布狀況的L(d)指標:

式(3)中:L(d)與距離d的關系圖可用來檢測依賴于尺度d的企業空間分布格局。
2.3.3 初創企業區位選擇模型
在企業區位選擇問題中,由McFadden[13]的多項Logit模型衍生而來的條件Logit模型有著非常廣泛的應用空間。其遵循效用最大化原則,假設杭州市每一個科技型初創企業的選址都會有一系列的備選網格,每個網格都存在一定效用值,企業選址會綜合網格的各項屬性,選擇對其效用最大的網格[14]。企業i選擇備選網格j的預期效用為:


此外模型的一個重要假設為獨立不相關(independence of irrelevant alrernatives,IIA),即選擇網格的概率不受其他網格影響,那么企業j選擇網格j的概率為:

式(6)中,s為供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i選擇的網格單元。
從企業分布來看: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數量呈指數級增長,如表1所示,城市中心與外圍的分布差異顯著。2010年,初創企業多位于西湖區的翠苑街道、濱江區的長河街道、錢塘區的白楊街道;2015年,濱江區長河、西興、浦沿街道以及余杭區倉前街道增幅明顯,其中濱江區增勢達到346 %,以678家超越西湖區的630家成為新的最大科技型初創企業集聚區;2020年,余杭區增長率達129 %,并且以1 082家超越西湖區的972家成為新的科技型初創企業集聚區,其他區域增長逐漸變緩。

表1 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分布 單位:家
從企業集聚效應來看。如圖1 所示,2010、2015、2020年三個研究時期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整體的分布特征表現為以主城為中心,從中心向外圍擴張的空間結構,并且空間演化規律存在明顯路徑依賴性,集聚規模隨著時間推移不斷擴大,在2020年逐漸形成三核心的片狀分布格局。


圖1 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空間核密度分布
2010年,科技型初創企業的格局表現為單核單星,主要集中在西湖區,集聚度最高的區域在以翠苑、古蕩街道為核心的文三西路社區,為科技型初創企業提供必要人才市場與技術環境。此外,濱江高新創業區長河街道也具有明顯的集聚現象,該區域擁有濱江高新軟件園為代表的創業基地,可為科技型初創企業的創立提供技術創新支撐。
2015年,科技型初創企業的格局表現為雙核雙星。西湖區科技型初創企業集聚范圍有所縮小,而濱江高新創業區表現相反,集聚范圍、規模明顯擴大,與西湖區形成“雙核心”態勢。同時,錢塘區的金沙湖板塊以杭州經濟技術開發區為中心也有明顯的集聚趨勢;余杭板塊,隨著位于倉前街道的杭州城西夢想小鎮、未來科技城等的建立以及阿里系企業遷往位于余杭區文一西路阿里園區,由此形成了余杭倉前集聚區。
2020年,西湖區集聚范圍逐漸擴大,不斷向余杭區、濱江區延伸,隨著連接帶的不斷拓寬,合并成1個片狀、3個核心區的“T”字形分布結構,分別是西湖集聚區、余杭集聚區以及濱江集聚區。余杭集聚區核心文一西路創業群隨著杭州城西科創大走廊打造,以創業小鎮為依托,成為科技型初創企業的第三大活躍區。
如圖2所示,2010、2015、2020年3個觀測時期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在距離為0~25 km的范圍內集聚,L(d)指數不僅都高于模擬的最大值,同時通過了顯著性檢驗,這些說明了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具有明顯空間集聚的特征。盡管變化態勢均呈現先升后降的倒“U”型,但不同的觀測期峰值以及對應的距離存在一定差異,3個觀測期達到集聚峰值的距離分別為18.29、18.86和19.20 km,對應L(d)峰值分別為14.82、14.48和13.82,該結果顯示集聚峰值對應的距離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不斷擴大,而集聚峰值逐漸下降趨于平穩,這表明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集聚范圍在不斷向外擴張,集聚中心強度趨于飽和,隨著外圍區域的區位條件提升,初創企業可以在更廣的范圍內選址。該分析結果與核密度圖所展示的結果相符。

圖2 2010、2015、2020年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多尺度下空間分布格局
3.3.1 條件Logit回歸模型
采用條件logit回歸模型分析初創企業區位選擇的影響因素,借助ArcGIS軟件將研究空間分割成2 km×2 km的格網,將網格作為研究的基本空間單位,初創企業的區位選擇基于綜合最優效用原則。分別以2010年以前、2011—2015年和2016—2020年三個時期企業選擇網格作為被解釋變量,將解釋變量分為制度、集聚、區位三類要素,建立條件Logit回歸模型,將選擇網格和拒絕網絡分別賦值,前者賦值1,后者賦值0,由于被拒絕網格數量過多,在拒絕網格中隨機抽取5個網格進入模型[15]。最后,三個觀測期分別有 836×6、2 053×6 和 2 525×6 條數據進入回歸模型。
3.3.2 解釋變量
Zhu等[16]、余明桂等[17]認為政府財政政策能夠促進了企業研發投入及產出,吸引更多的企業落戶。政策支持下建立的孵化器、眾創空間等孵化環境對初創企業有顯著的積極影響,能夠給企業入駐提供優質創業資源服務,更好地規避風險[18]。
一定程度上集聚經濟對企業區位選擇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即集聚經濟能夠吸引初創企業的進入。Stuart等[19]認為地方化經濟與城市化經濟均顯著影響著企業的區位選擇,集聚經濟能有效吸引初創企業在集聚區域創立。年猛等[20]認為城市化經濟有利于吸引制造業初創企業的進入。Bade等[21]分析發現高新技術企業空間分布與已有同類企業和高校、研究所相鄰。
區位要素是網格間差異的主要影響方面之一。因此,本文選取地鐵、公交數量、距高速路口的最短距離、公路密度、商業基準地價五個變量來衡量網格區位優勢[22-23]。

表2 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區位選擇解釋變量定義及預期影響
3.3.3 整體模型實證結果分析
本研究使用Stata軟件進行多重共線性診斷,結果顯示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再分別對三個時期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的區位選擇進行條件Logit回歸,分析不同時期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區位選擇的主要影響因素(見表3)。由表3可見,回歸模型調整后的R2分別為0.568,0.602,0.611?;貧w模型整體顯著性均達到 0.000,擬合優度良好,回歸結果可信。

表3 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區位選擇驅動因素模型估計結果
財政政策變量僅在2016—2020年期間在1 %的置信水平下顯著,且為負相關,隨著杭州市各區協同發展,主城區與余杭、蕭山等區差距逐漸減小,城西科創大走廊的打造,企業也傾向于余杭集聚區入駐,這與核密度的結果相符。孵化環境變量對三個時期內科技型初創企業的區位選擇均在1%的置信水平下表現出顯著正向影響,系數分別為0.148、0.157、0.072,表明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對孵化政策紅利的需求較高,在區位選擇上與政策扶持下孵化器、雙創空間、高新技術園等孵化空間的分布表現出了一致性??萍夹统鮿撈髽I空間分布格局的形成依賴于原有同類企業,三個時期內地方化經濟變量均在1%的置信水平下顯著,表現出顯著的正向影響,系數分別為0.491、0.152、0.063, 說明科技型企業之間具有明顯的正向關聯效應,技術、規模、知識溢出等有利于吸引初創企業的入駐。2016—2020年期間地鐵變量在1%的置信水平下由過去的顯著負相關轉化為顯著正相關,說明初創企業逐漸重視辦公環境所在區域的交通配套設施。在三個觀測時期內高速路口最短距離,公路密度,基準地價等區位因素均在1%的置信水平下顯著,說明科技型初創企業對于傳統區位的要求依然重視,證明科技型企業更傾向于中心地區。
3.3.4 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區位選擇的企業異質性分析
上文可以發現,整體模型中部分因素在三個時期表現出相反的相關性,進一步基于初創企業中主要的4種細分行業設置4個子模型(I-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II-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III-零售批發業,IV-制造業),分別探討不同細分行業科技型初創企業空間的形成機制,獲得如下回歸結果(見表4)。同樣,對所有解釋變量進行多重共線性診斷,結果表明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回歸模型調整后的R2分別為0.625、0.694、0.550、0.371,回歸模型整體顯著性均達到0.000,回歸結果可信。

表4 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區位選擇驅動因素的子模型估計結果
首先,細分行業中各企業數量占比相差較大。2020年杭州市初創企業中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占比最大,為41.58 %,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以及零售批發業占比分別為38.12 %、5.56 %。制造業占比僅7.54%,而上海市制造業占科技型企業比例達到62.9 %[24],這與地區支持以及地區資源存在較大關聯。
總體而言,4個子模型地方化經濟、高速路口距離、公路密度以及基準地價等變量表現均為顯著,與整體模型結果一致。而對于財政政策、孵化環境、城市化經濟、技術環境、公交、地鐵等變量,4個子模型細分行業的空間選址偏好各有不同,進一步印證了整體模型不同時期的差異性。
具體而言,地方化經濟對4個細分行業均表現為顯著正相關,這與科技型初創企業整體模型的結果一致,說明原有科技型企業對區位選擇有指導作用,但是相關系數較小,這可能由于區域同類型企業競爭激烈,企業集聚的門檻效應導致集聚產生負向影響,企業在區位選擇時會主動規避所在行業中專業化程度較高的地區入駐,這也驗證了整體模型在2016—2020年期間的地方化經濟相關系數表現為降低。孵化器僅對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的影響顯著,說明相對孵化政策,科技型企業對集聚要素的重視度更高。城市化經濟對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以及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表現出顯著的負相關,表明區域多種產業結構的集聚導致區域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并伴隨著各項資源的競爭,進一步驗證了在整體模型中2016—2020年期間城市化經濟表現為顯著的負相關。技術環境對制造業以及零售批發業為負相關,這與科技型初創企業整體模型的結果一致,而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以及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表現為正相關,兩者更需要獲取區域內的知識和技術溢出效應來激發創新創業潛能。公路密度、高速路口距離、基準地價對4個細分行業均表現為顯著,與整體模型結果一致,科技型企業為保證服務質量以及時效要求,并得益于產品、服務的高附加值,企業擁有較強的空間競租能力,地價租金對其影響較小,因此更傾向于城市中心,而制造業其本身的固定成本屬性,并沒有與受到租金的影響,表現出應有的逆中心化,可能是隨著數字化轉型對產業升級的正向作用,杭州科技型制造業主要集中在計算機設備、特種設備制造等高端領域,而傳統制造業已逐漸向臨安、建德等地轉移。
本研究使用杭州市2005—2020年科技型初創企業數據,借助核密度估計法、Ripley'sK函數以及條件Logit回歸模型等方法,在分析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時空演化格局和集聚效應的基礎上,并基于網格空間尺度的視角,研究影響科技型初創企業以及其細分行業在區位選擇的因素,結果如下:
第一,從時空演化格局來看,觀測期內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存在顯著的空間集聚現象,且集聚范圍逐年擴大。在空間集聚強度上,Ripley'sK函數分析結果表明,大約在25 km范圍內出現明顯集聚,但集聚中心強度趨于飽和。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的空間分布格局從 2010年競爭割裂的塊狀分散逐漸演變為2020年的片狀集聚分布格局。2016—2020年期間,初創企業由西湖區(翠苑、古蕩等街道)往西向余杭集聚區(倉前、五常等街道)延展,往東南向濱江集聚區(長河、西興等街道)延展形成三大核心區域,而位于錢塘區的杭州經濟技術開發區形成次一級的集聚區。分析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的空間演化特征發現,其區位的主要選擇仍舊是集中于城市的主城區域及其周邊,表明技術密集型行業與城市中心的選址有關,技術要求越高的行業越喜歡把選址放在城市中心。
第二,網格尺度下政策要素、集聚要素和區位要素均是杭州科技型初創企業區位選擇的重要影響因素,但不同時期有較大差異。三個研究時期杭州市科技型初創企業都受到孵化環境、地方化經濟、高速路口最短距離、公路密度、基準地價五大因素的顯著影響且相關性一致。觀測期內科技型初創企業在區位選擇上受政策影響較大,與政策制定下孵化空間的分布表現出一致性,因此政府導向對科技型初創企業區位選擇的重要手段在于雙創空間、高新技術園的建立。此外,相對于孵化環境、地方化經濟等影響因素,公交、地鐵等公共交通因素并沒有表現出連續的顯著正相關,表明公共交通因素并不是科技型初創企業區位選擇時重點考慮的因素,這與早前學者的研究結論存在明顯差異,表明在不同區域之間科技型初創企業區位選擇時的主要影響因素存在較大差異,體現了科技型初創企業在區位選擇上的特殊性。
第三,進一步基于初創企業占比較大的四個細分行業設置4個子模型(I-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II-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III-零售批發業,IV-制造業),分別探討不同行業科技型初創企業空間的形成機制。研究發現在4個子模型中,各行業的空間選址偏好各有不同。孵化器僅對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的影響顯著,表明相對孵化環境,科技型企業對集聚要素的重視度更高,更需要獲取區域內的知識和技術溢出效應來激發創新創業潛能。而城市化經濟、技術環境變量對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與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表現的相關性與制造業以及零售批發業的相關性均表現為相反,進一步驗證了科技型初創企業不同細分行業下區位選擇的異質性。制造業并沒有與受到租金的影響,表現出應有的逆中心化,主要因為杭州聚焦于互聯網+、生命醫藥、新材料三大高地,在數字經濟助推產業轉型升級的正向作用下,科技型制造業主要集中在計算機設備、特種設備制造等高端領域。
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科技自立自強是國家發展的戰略支撐。面對日益復雜的國際發展環境以及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機遇,政府在加快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促進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時,可以考慮以下建議:一方面,科技型初創企業創新環境的建設非常重要,需要持續優化區域創新環境,孵化器作為初創企業的港灣,有專業服務、規避風險等益處,因此孵化空間的建立是政府引導科技型初創企業區位選擇的重要抓手,在引導初創企業入駐時,政府需要因勢利導,充分考慮區域集聚要素,合理配置資源,選擇合適的創新投入強度、最優化的資源利用效率,整合推進孵化區域內的資本、技術、人才、服務等資源,加強政策扶持以及財政補貼,打造一個要素高度集聚、配套設施先進、功能完備的孵化空間;另一方面,需要根據科技型產業及其細分行業集聚的發展趨勢,結合企業的異質性,有針對性地制定政策支持,對于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以及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應加強科技研發投入,促進區域內專業化程度,提升企業技術創新溢出效應;對于零售批發業和制造業,應重視服務體系建設,建立多元化的市場運行機制,促進區域內產業的多樣性,在數字經濟的加持下,加速產業轉型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