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干預改善認知功能的研究現狀與展望

胡琰茹 武亭亭 溫柔* 王大磊

(1.北京舞蹈學院人文學院 北京 100081;2.蘭州現代職業學院 甘肅蘭州 730300;3.中南大學體育教研部 湖南長沙 410083;4.國防科技大學 湖南長沙 410003)

近年來，隨著《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美育工作的意見》的印發［1］，舞蹈在全國范圍內迅速發展，全社會對于美育工作也越來越重視，人們對舞蹈的認識不斷深入，逐步拓寬了研究的視角與深度，涌現出頗為豐碩的研究成果。

舞蹈是一種以身體及其運動為載體的藝術形式，是一種復雜的人體運動生命現象［2］。與單一的體育運動相比，舞蹈更具有趣味性，因此，它作為一種非醫療健康干預手段，被廣泛運用于多學科。研究表明，舞蹈不僅能夠改善身體形態、促進體質健康［3］，而且在心理和疾病干預方面也具有良好的效果。研究表明，與傳統的有氧運動相比，舞蹈運動對腦的可塑性以及認知功能的影響更大［4-5］。

認知功能是指大腦對外界環境事物的認識和客觀反映，主要包括注意力、記憶力、執行功能、語言和視覺空間能力等［6］。研究表明，舞蹈能夠促進認知功能的發展［7-8］。這主要是由于舞蹈可以激活大腦區域的神經，并加強兩個大腦半球之間的連接，使大腦結構發生有益的變化（如海馬體積、灰質和白質完整性的增加等）［9］。該文運用知識圖譜法，通過梳理該研究領域的的研究現狀、熱點及演化過程，預測未來研究的趨勢和發展方向，為后續研究提供理論依據。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研究所需文獻樣本分別來源于中國知網及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并結合科研實踐中實際使用的專業術語，經過多次檢索對比分析后，最終確定了以下檢索策略。中英文檢索式均有兩部分構成，一部分是“舞蹈”相關詞匯，一部分是“認知功能”相關詞匯。

在Web of Science 中，以“Dancing OR Dance Therapy OR Square Dance OR Hip-Hop Dance OR Jazz Dance OR Dance Sport OR Modern Dance OR Salsa Dancing OR Line Dancing OR Ballet OR Tango OR National Standard Dance OR Waltz OR Latin Dance OR Ballroom Dance OR Aerobic Dancing OR Tap Dance OR Standard Dance”“Cognition OR Cognitive function OR Attention OR Memory OR Executive function OR Intelligence”作為主題詞進行檢索，時間選擇為1999—2021 年（1999 年之前無記錄），語言選擇為English，文獻類型限定為“Article OR Review”，最終檢索得到文獻1703篇。

在中國知網中，以“舞蹈 OR 舞動治療OR 體育舞蹈 OR 拉丁舞 OR 標準舞 OR 摩登舞OR 國標舞 OR 交誼舞 OR 廣場舞 OR 有氧舞蹈 OR 芭蕾 OR 爵士 OR 踢踏舞 OR 探戈 OR 華爾茲”“認知 OR 認知功能 OR 注意力 OR 記憶力 OR 執行功能 OR 智力”作為主題詞進行檢索，時間選擇為1997—2021 年（1997 年之前無記錄），最終檢索得到文獻119篇，剔除不相關文獻68篇，最終納入51 篇。中英文檢索時間均為2021 年11 月13日。

1.2 研究方法

該文通過Excel 軟件進行年度發文量曲線圖的制作，采用CiteSpace軟件對數據進行處理。處理流程為：首先，將獲取的中英文文獻分別以全文本格式和Refworks格式導出，導出的文獻以download_.txt形式命名；其次，將文獻數據導入citeSpace軟件，進行數據格式轉化（英文數據可直接分析，不需要轉化）；最后，WOS 文獻將時間范圍（Time Slicing）選擇為1999—2021 年，時區選擇（Years per slice）設置為3 年，裁剪方式為（Pruning）為pathfinder、Pruning sliced networks 和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其他設置保持不變；CNKI 文獻將Time Slicing 設置為1997—2021 年，由于中文文獻較少，所以適當對圖譜顯示閾值進行調整，其他設置與英文文獻保持一致。依次選擇作者（Author）、機構（Institution）以及關鍵詞（Keyword）等功能按鍵進行可視化分析。

2 結果與分析

2.1 舞蹈干預改善認知功能研究文獻的時空特征

2.1.1 時間分布

文獻數量的歷時性變化情況是衡量某領域發展的重要指標，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該領域研究主題的動態演進過程［10］。該研究領域中英文文獻發文量年度分布如下圖所示（見圖1）。

由圖1可知，該領域外文文獻起步較晚，但發文量在逐年攀升，最高發文量達到241篇，中文文獻雖起步較早，但是發文量較少，最高發文量僅為18 篇；由于2021年統計不完全，所以2021年發文量較低。

圖1 發文量折線圖

2.1.2 空間分布

（1）作者共現分析

使用CiteSpace 軟件，分別繪制中英文文獻的作者共現合作網絡圖譜（見圖2）。作者的發文量與節點大小相關，連線越多表示作者間的合作和聯系越多。圖2中，A 為英文文獻主要作者合作圖譜，其中節點數N=209，連線E=250；B 為中文文獻主要作者合作圖譜，節點數N=85，連線E=100。由此可以看出，中英文文獻的研究作者間分布均較為零散，呈現出碎片化研究格局，只有少量的研究團隊出現，但目前僅各研究團隊間內部有合作，各團隊間合作相對較少。

表1 中英文文獻核心作者發文量Top10統計表

由圖2可以看出，英文文獻發文量在4篇以上的核心作者共有28名，核心作者發文量共計158篇，占總發文量的9.3%；根據普萊斯提出的50%的指標，目前中英文文獻在該研究領域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中文文獻由于發文量過少，無法計算核心作者。

圖2 作者合作網絡共現圖

（2）機構共現分析

根據研究方法的操作過程，分別繪制中英文文獻機構共現合作網絡圖譜（見圖3）。

由圖3 可以看出，該領域英文研究機構文獻網絡節點數N=286，機構間的連線E=277，整體網絡密度Density=0.0068，機構間形成了一定范圍內的合作；中文研究機構文獻網絡節點數N=50，機構間的連線E=15，整體網絡密度Density=0.0122，各機構間合作較少，機構間的合作密度明顯低于英文文獻的機構。

圖3 機構共現網絡圖譜

由于涉及機構數量比較龐大，本文進行了進一步的統計，選擇了發文量前十位的機構進行了深入的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

由表2 可知，英文文獻發文量是Univ Western Sydney，位于榜首，發文量為19 篇，第2、3 名是Univ Sydney 和Univ Illinois，發文量分別為18 和17 篇，其他機構緊隨其后，發文量均大于10 篇；中文文獻發文量第一的機構是北京舞蹈學院，為8篇，其次是南京大學醫學院以及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發文量均為3篇，其他研究機構發文量均僅為1篇。

表2 中英文文獻研究機構發文量前10統計表

2.2 舞蹈干預改善認知功能研究熱點分析

2.2.1 關鍵詞共現分析

運用CiteSpace對該研究領域的相關文獻進行關鍵詞共現分析，分別得到中文和英文文獻的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4）。

圖4 關鍵詞共現圖譜

借助CiteSpace 軟件導出中英文文獻的關鍵詞表，進行進一步統計。由于英文文獻的關鍵詞較多，故對關鍵詞進行分類，見表3；中文文獻的關鍵詞較少，僅有16 位，故將該研究領域中文文獻的關鍵詞按照頻次和中心性進行統計，見表4。

表3對英文文獻中重要的關鍵詞按不同主題進行了分類，其中，研究對象包括老年人、兒童、成年人和青少年（涉及不同年齡的人群）；干預病癥主要有癡呆、帕金森病、阿爾茨海默病和輕度認知障礙；干預措施包括舞蹈和舞動治療；研究方法主要包括隨機對照試驗、功能性磁共振成像和Meta 分析法；研究內容可以分為功能層面與結構層面指標。其中，結構層面相關關鍵詞包括大腦、神經可塑性、神經反饋、大腦激活和額葉皮層等；功能層面相關關鍵詞包括記憶、表現力、感知、認知、注意力、平衡、行為和執行功能等。

表3 英文文獻關鍵詞分類一覽表

綜合中文文獻關鍵詞表和圖（見圖4和表4），首先從高頻關鍵詞來看，中文文獻中出現頻率最高的關鍵詞為舞蹈（7次），排名第2位的是認知功能（6次），排名第3位的是廣場舞（4次）；其次從中心性來看，排名前3的關鍵詞分別是舞蹈（0.03）、認知功能（0.03）、廣場舞（0.03）。

表4 中文文獻高頻關鍵詞前10統計表

2.2.2 關鍵詞聚類分析

通過標簽（LLR）方法對關鍵詞進行聚類，共得到節點74個，連線87條，密度為0.0322，模塊值（Modularity Q）為0.7596，位于0～1之間，且＞0.3，表明網絡模塊結構較為顯著，聚類良好［12］，平均輪廓值（Mean Silhouette）為0.6208，大于0.5，且接近于1，說明聚類合理可信［13］。共得到如圖5所示的8個聚類，以上8個聚類代表該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通過Citespace導出聚類中的關鍵詞，由于聚類3～8成員數量小于10，表明聚類效果較差，故不做分析，將聚類0～2的節點數、聚類標簽以及關鍵詞整理歸類形成聚類成員列表，見表5。

表5 英文文獻主要聚類及其包含關鍵詞前3統計表

圖5 英文文獻的關鍵詞聚類圖譜

2.2.3 關鍵詞突顯分析

對關鍵詞進行突顯分析，能夠發現某一年份突增的研究熱點，并且可以看出該熱點持續的年份［14］。該研究領域中，在英文文獻關鍵詞共現圖譜的基礎上，把術語類型設置為突現詞（Burst Term），其他設置默認不變，運行得到英文文獻突現強度關鍵詞一覽圖（見圖6）。相同參數設置下中文文獻未見突現詞出現。

圖6 英文文獻突現強度關鍵詞一覽圖

該研究領域在研究初期，學者們的研究焦點主要集中在舞蹈對成年人行為、溝通、情感和壓力等方面的研究，2017 年以后，研究焦點集中在了舞蹈對風險、治療、音樂療法以及運動等方面，據推測，未來舞蹈治療與康復將會成為該領域的研究熱點。

3 討論

3.1 舞蹈干預改善認知功能的研究發展較快

從時間分布來看，外文文獻發文晚于中文文獻，但是外文文獻數量以階段性線性的方式增加，具體劃分為3個階段：1999—2008年為起步階段，發文量在50篇以下，2009—2014 年為初步發展階段，發文量在50～100 篇；2015—2020 年為高速發展階段，發文量最高達到了241篇；中文文獻研究雖起步較早，但是到目前為止，該研究仍處于起步階段，發文量最高為18篇。

從空間分布來看，中英文文獻該研究領域還沒有形成核心作者群，作為新興的領域，該研究領域的核心作者仍在不斷發展，隨著越來越多學者關注該領域的發展，該研究領域的隊伍將不斷擴大；外文文獻研究機構以高校為主，各機構間形成了一定范圍內的合作；中文文獻研究機構以北京舞蹈學院和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為主，各機構間合作較少，表明中英文文獻研究機構及作者間尚未形成成熟的合作網絡，直接影響了該研究領域的質量，未來該領域的研究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3.2 舞蹈干預能夠有效改善認知功能

從關鍵詞、聚類以及凸顯詞可以看出，首先，關于舞蹈干預可以改善認知功能的研究關注到的人群范圍較廣，且對所關注人群的認知功能均有良好的干預效果；有研究表明，舞動治療能夠通過增強大腦活動改善發育性小腦異常兒童的認知功能［15］；且舞蹈療法對智障青少年的認知功能也具有改善作用［16］，Meta 分析結果表明，舞蹈療法對患有慢性病的老年人以及健康老年人的認知功能均有良好的干預效果［17-19］。其次，舞蹈治療干預的病癥主要是一些慢性病，研究表明，舞動療法能夠通過促進雙側額顳葉、內嗅、前扣帶回和海馬旁皮質等腦區的功能激活［20-21］以及提高扣帶束雙側扣帶回、扣帶束左側海馬、左側上縱束等白質纖維束的各向異性分數（fractional anisotropy，FA）值［22］，來改善輕度認知障礙患者認知功能的發展［23-28］，且舞動治療對帕金森患者［29-30］、代謝綜合征患者［31］、腦癱［32-34］和中風［35］患者的認知功能具有同樣的改善作用。

此外，磁共振成像（MRI）掃描研究發現，舞動治療還可以通過增加大腦容量、增強腦的可塑性［36］（如增加海馬體積［5］，增加左中央前灰質體積、激活海馬旁回［4］和保持白質完整性［37］以及提高血漿中BDNF 的水平［4，37］），來提高認知功能的發展［38-39］。有研究通過腦靜息態功能磁共振掃描（fMRI）觀察舞動療法對認知功能腦區結構的影響，得出舞動療法能夠通過激活雙側額顳葉、內嗅、前扣帶回和海馬旁皮質等腦區的功能［20-21］，促進認知功能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