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呈現的文明樣態

嚴 慶

（中央民族大學 中國民族理論與民族政策研究院，北京 100081）

在《文明與現代化——2012年俄中會議論文集》的前言中有這樣一段話：“現代化運動就像一場國際馬拉松比賽，在這場比賽中，領先的國家變成了發達國家，其他國家變成了發展中國家，同時文化多樣性存在于時空之中。這兩類國家有可能在幾十年后改變其在這方面的地位。”[1]（ix）這段話中的“改變”無疑正在進行中——中國式現代化正在改變西方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原有地位。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正在推進，中華文化和中華文明正在發展。深刻認知與把握中國式現代化、中華文明、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及其關系，不僅是一個理論問題，也是一個實踐問題。

一、詞義視角的現代化、文化、文明

現代化、文化、文明都是內涵和外延覆蓋面很廣的概念，正是由于三個概念的內涵和外延很廣，也就導致了三者之間的意涵重疊和關系糾纏，甚至一定范圍內的互用。厘定三者的意涵、厘清三者之間的關系，是我們進一步把握三者關系的基本前提。

有學者指出，幾十年來，文化與文明的關系及其異同一直是人文學科爭論的焦點，而世界正在經歷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各個領域的改革與變化使二者之間的關系更加復雜化[2]。相比于現代化，文化和文明是更為久遠的概念和存在。從現代化的視角理解文化和文明似乎是一條捷徑。

（一）現代化是近代以來包括文化變遷在內的社會綜合變遷進程

現代化又被翻譯成近代化，其引發的社會變遷是深刻與廣泛的，涉及科學化、工業化、民主化、世俗化等方方面面，是對傳統社會的革命與革新。現代化是一個描述人類社會從傳統向現代轉型的總體性概念；現代性多用于有關現代化的評價[3]。我們可以把現代化理解為不同于工業革命之前的一種發展道路和發展前景，這也是世界各國都要追求、都要經歷的道路與前景。選擇現代化是一種必然，但關于現代化道路的選擇卻可以多樣。事實表明，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在進入現代化之前——無論是先發內生型現代化還是后發外生型現代化，其既有文化的內容和本質會決定該民族、該國家選擇怎樣的現代化模式與特征。

現代化是一個綜合性的指代，不僅意指生產方式的現代化和物質產品的極大豐富，而且更強調人的現代化，尤其是生活方式的現代化，諸如人的生活質量、活動方式、思想文化素質等。社會主義現代化服務于所有人的整體發展。在很大程度上，經濟建設和文化建設都屬于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內容，生產力的發展、科學技術的進步、物質生活水平的提高，最終都是為了促進人的本質的發展和完善，為了人的素質的全面提高。因此，現代化建設離不開文化建設，它不能在一個文化不發達的社會中實現[4]（245）。文化影響現代化的選擇，被選擇后的現代化又會推動文化的發展，缺乏文化內涵的現代化會失去魂魄與精神。

（二）現代化是文化和文明發展形態中的“一段兒”

簡單地講，文化就是“人化”，是人類有意識或無意識、主動或被動給大自然和人類社會留下的“東西”，這些“東西”包括符號、產品以及直接或間接表達出來的價值、意義和真善美等，存在于物質、制度、精神、技術等方面。文明則是文化中優秀的部分，是具有良善性、進步性、美好性的文化。通俗地講，好的文化內容就是文明。當然，有的學科，如考古學，往往將文化與文明等同，通常會使用“××文明”來指代某個時代、某個群體或某個地域的文化類型，但這并不影響人們以更開闊的視野把握文化與文明的區別和聯系。

從文化與文明的關系來看，文化是屬于社會結構的概念，由特定的符號傳達，包括思想觀念、社會生活和行為規范，是一定的經濟和政治在觀念形態中的存在（因而在不同時代不同民族的文化中，總是包含一些落后的甚至野蠻的東西）[5]（8）。與文化相比，文明是標志社會進步程度的概念，是衡量社會進步的一種尺度。可以說，文明要以文化為基礎，但不等同于文化，而是文化精華之所在[6]（7）。在人類社會的發展進程中，相比于過去的文化和文明，順應歷史趨勢不斷向前，尋求文化發展、文明進步是一種常態。

現代化是指從“前現代”或“傳統社會”向“現代”過渡的模式或邁進的道路。現代化是近代以來人類的“作品”，因而屬于廣義文化的內容。當然，對于政治、經濟、社會發展而言，現代化還包括狹義的文化發展。現代化是人類文明的深刻變革，是18世紀以來的世界性現象和潮流，它不僅包括從傳統到現代的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的巨大變化和轉型，也包括當前人類的一切發展和自然環境的合理保護[1]（ix）。相比于傳統社會，現代化是一種進步，是一種文明，盡管現代化帶來的有些東西可能不夠文明，但整體而言，現代化是一種人類文明形態。不同國別、不同區域的現代化道路和特征不同，相應的文化和文明形態也會有所不同，中國式現代化是當代全新的人類文明形態。

從人類社會發展模式或道路的維度講，現代化是對傳統生產生活模式的革命；從文明發展進程的維度講，現代文明是前現代文明的“升級”。現代化與現代文明是人類社會發展到近代以來形影相隨的兩大成果。現代化強調的是發展道路與經濟社會發展本身，側重于技術、產量、經濟社會面貌等的水平和水準，文明則側重于描述現代化發展的結果，尤其是反映人類社會發展進步的程度。因而現代化的發展過程，同時也是現代文明興起和演進的過程。現代化是一種文明形態，造就了現代文明。工業化、城市化、民主法治、科學技術等都是現代化的成果[7]。從其相互關系來看，一方面，現代化是伴隨現代文明發展起來的，是現代文明的集中體現，現代化的各個方面及其發展均內含著現代文明，是現代文明的具體展現。另一方面，現代文明又是現代化發展的產物，現代文明之所以能夠出現和發展，就是由現代化引發和推動的。現代文明與現代化就是這樣相互交織、融為一體，并且在互動中發展的。今天研究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同樣不能離開中國式現代化，這是研究的基本立足點和出發點[8]。

綜上，現代化是人類作為，它是近代以來的一種文化，是近代以來的一種文明形態，它賦予了近代以來人類文化、人類文明更為豐富的內涵和表征，推動了文化發展、文明進步，只不過在不同的國度，文化發展、文明進步及現代化推進可以有不同的版本、形態和模式。

二、如何正確認知中華民族現代文明

文化和文明均處在不斷發展中，任何一種文化或文明都不可能永遠停留在一個時段、一個水平上。當人類社會的物質生產和精神生產發展到一個新的階段，相應地人們的社會生活就會達到一個新的水平，人類社會文明程度也隨之得到新的提高。農業文明、工業文明、數據文明便是文化和文明發展的階段性描述。中華文化和中華文明觀也處在不斷發展之中，2023年6月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指出：“在新的起點上繼續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我們在新時代新的文化使命。要堅定文化自信、擔當使命、奮發有為，共同努力創造屬于我們這個時代的新文化，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9]顯然，習近平總書記是從文化發展、文化繁榮、文化自信、文化強國的角度闡述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發展路徑，并指出增強時代感、使命感，有效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新時代的發展進程中轉化和發展，服務于中華民族文明新樣態建設。由此，正確認知與把握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或許可以從以下方面著實考慮。

其一，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不斷推動建設的文明樣態。從一般意義上講，制度、技術、文化是體現文明的三個要素，在制度與文明的關系中，一方面，制度為文化、文明發展提供保障，與此同時，文化、文明又會對制度的選擇和發展提供價值和理性遵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不斷創新的技術、中國當代文化一起構成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要素，與以前相比，這些要素均體現了進步性，從而因為要素進步而推動原有文明的新發展。

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從而結出中國化時代化的碩果。一方面，讓中國人民選擇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和制度，另一方面，也在中華文明的發展進程中增加了新的政治文明（包括政治制度）內容，并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和生態文明建設與中華文明的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類型統合起來，從而實現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側重社會形態）、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側重發展路徑和趨勢）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發展提供條件和基礎，發展著的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提供精神動力的互相推動及促進的態勢。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黨領導人民成功走出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拓展了發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的途徑。”[10]（93）中國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在現代化道路選擇和文明進步方面體現了中國特色。正是在此意義上，我們進一步明確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不是建基在以私有制為基礎的資本主義社會制度上的，也不是依托西方現代化道路和發展模式的，而是中國人民從國情出發、從時代出發，在獨立自主地開辟現代化新道路中創造的“新文明”。充分體現自主性、后發的走社會主義道路是中國式現代化的主要特點。其中，自主性體現了中華文明的自我承繼，后發的體現了中華文明對其他文明主體建設現代化的“趕超”力量，中華文明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新生長”成文明新形態——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超越了西方以資本、私有制、技術壟斷為特征的文明特征，體現了人民性、社會主義、共建共享的文明特征。

其二，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所滋養的中華文明在當代的新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滋養了中華民族古代文明，并通過文化發展滋養文明的不斷發展，實現了中華民族古代文明向近現代文明的邁進。中華文明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上的體現是關于如何看待人與自然、人與人、義與利等關系的主張和原則，充滿了道義，這些主張和原則具體體現在不同時代的經濟社會發展中，同樣體現在新時代的民族關系、區域關系、社會關系、中外關系中，體現在新時代黨和國家發展的戰略布局中。例如，在“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實踐中，傳遞著“天下為公”“民為邦本”的人文思想；在“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不懈追求中，可見“國之稱富者，在乎豐民”的治理理念等[11]。

如果結合社會形態的演進，文明的發展就是由低級文明形態向高級文明形態的不斷進步。學界有關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較早討論有《中國現代文明建設的道路——兼論中華民族精神的特點及現實價值》一文，該文指出，中國現代文明即社會主義現代文明，是人類社會文明發展史上一種先進的文明形態，是現時代世界大文明環境中正在發展著的一種文明形態，它具有對外開放性和歷史繼承性兩種發展特性[12]。此文討論的“中國現代文明”就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并且敏銳地洞察到現代化進程中的中華文明已經成為“先進的文明形態”。從人類文明演進的歷史看中國道路的探索，其實它代表著一種新型文明樣態的產生，是古老中華文明作為“文明—國家”在當代的延續和演進，也代表著非西方原發現代性的社會從傳統文明形態到現代文明進行整體性躍進的另一種可能[13]。

中國的現代化建設包含文化建設的內容，文化建設旨在滿足人民的文化需求。物質富足、精神富有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根本要求。社會主義建設要解決物質與文化（精神）建設的協調發展問題，既體現在量的增加、質的提高方面，也體現在兩者相互促進方面。我們不斷厚植現代化的物質基礎，不斷夯實人民幸福生活的物質條件，同時大力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加強理想信念教育，傳承中華文明，促進物的全面豐富和人的全面發展[14]（17）。正是基于現代化建設要重視文化建設的認知以及文化滋養文明的邏輯，習近平總書記深刻指出：“在新的起點上繼續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我們在新時代新的文化使命。要堅定文化自信、擔當使命、奮發有為，共同努力創造屬于我們這個時代的新文化，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9]。

其三，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呈現于現在，屬于世界，同時承繼、蘊含著中華文明的突出特性。從時空坐標來看，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當代世界文明的中國樣態。時下的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具有古老的中華文明一以貫之的突出特性，即連續性、創新性、統一性、包容性、和平性。中華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沒有中斷、發展至今的文明，而且對中華民族的影響是持久的、穩定的；創新性表明中華文明是不斷發展的，呈現出歷史軌跡與時代性；統一性既體現為中華文明結構上的整全，也體現為組成單元實質上的一致[15]；包容性體現的是中華文明的“氣度”，意指不斷接納、吸收、融合各種文明的養分，兼容眾善、合而成體；和平性體現中華文明的“處世之道”，包括對待文明內部和不同文明的原則和態度。中華文明的突出特性貫穿于中華文明的發展歷程，決定了中華文明是怎樣的文明。

西方文明本質上是個知識建構上的混合詞，可用來進一步為其創造者的利益服務。歷史學家往往從他們喜歡的與西方聯系起來的一些價值著手，然后確定一批似乎享有這些價值的國家，再一本正經地將這些國家與一系列他們認為不享有這些價值的非西方國家對比，再就差異提出一種解釋[16]（32），從而得出價值沖突就是文明沖突的結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現代化被狹隘地理解為西方的現代化，現代化理論也成了后發國家模仿西方國家發展的理論，西方文明被視為燈塔。近代以來崛起的西方國家主導的西方“文明標準”一度成為西方世界按照自己的意志規制非西方世界的“標準”，并且對19—20世紀的世界歷史進程產生過重大影響[17]。冷戰結束后，尤其是21世紀以來，世界政治進入了一個新的格局，抑或“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在變局中，非西方文明不再是西方文明的被迫接受者，而成為與西方一起塑造和推動世界歷史的另一個重要類型[18]（414）。如果文化是“全球公共物品”，那么文明便是全球共同財富，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一種非西方文明的形態，其價值的世界意義正在逐步凸顯。如果一種文明足夠“文明”，那么文明之間就不會沖突，反而能夠互鑒，中華文明始終追求的是凸顯和平與交流互鑒。

中國式現代化賦予中華文明新的現代力量，中華民族的“現代性”不斷增量，中華文明從而發展為中華民族現代文明。

三、如何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

文明是詮釋和判別一個社會的根本視角，文明是一個社會的靈魂，是一個社會的精氣神。不同的文明具有不同的價值維度，并且體現在社會的不同領域。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與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相伴隨的人類文明新形態，是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的合一，應該依托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推進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遵循中華文化建設路徑。

（一）現代化是一種文明樣態，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

西方國家的現代化側重于創造與迎合有利于西方資本主義生產擴張的欲望，一些發展中國家效仿西方，跟進的是空洞、無根的現代化，甚至是失敗的現代化，有的只能向傳統社會回歸。

中國探索和開辟現代化的道路始于近代，經歷了艱難而曲折的歷程。從洋務運動經過維新派，再到革命派，表現了探尋現代化道路和文明新形態的起步與轉折，即在學習西方資本主義的現代化及其文明的同時，把目光開始轉向社會主義；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次飛躍中，探索中國現代化道路、人類文明新形態已經與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及其歷史使命、以社會主義為前途、堅定的人民立場緊密地、實質性地聯系在一起；中華人民共和國誕生后，在改革開放前后的兩個時期，馬克思主義在同中國實際的“第二次結合”中，探索社會主義的現代化和文明新形態經過曲折而產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新飛躍，把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開創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人類文明新形態聯成一體[19]。

與西方資本主義現代化相比，中國式現代化以社會主義為本質屬性，以獨立自主為鮮明特征，以人民民主為突出優勢[20]。克服了西方現代化固有的資本與勞動之間的對立、物的現代化與人的現代化的對立，從而成為充滿希望的現代化，成為新的文明形態。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歷久彌新的中華民族文明進入新時代的樣態（從中華文明自身發展的進程來看），是當代文明的中國本土樣態（從全球現代文明的國度分布來看）。中國式現代化是一種全新的人類文明形態。一是因為中國式現代化的五個基本特性體現著文明的光芒。二是因為中國式現代化具有自身的文明發展底蘊，也即中國式現代化的創造與拓展源自中華民族的文明精髓、源自馬克思主義的文明理論、源自中國共產黨的文明擔當。堅定不移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是當代中國的歷史選擇，展現了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在推陳出新中為人類社會探索現代化道路的卓越文明創造[21]。

綜上，按照黨的二十大的整體部署，立足不同區域、不同領域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統籌做好教育、科技、人才工作，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推進法治中國建設，大力推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增進民生福祉，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建設，促進世界和平與發展等，既是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也是在推進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

（二）文化滋養文明，不斷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

在一定意義上，文明是文化的優秀部分，亦即一種文化的優秀成分越多，這一文化就越接近于文明。中華民族現代文明需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滋養，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是推進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的基本要求。

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首先要堅定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決定文化發展能走多遠，文化進步能登多高，文化價值能探多深。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還要堅持開放包容、守正創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是當代的中華文化，并且處于世界文化的宏大體系之中，發展中華文化要堅持文化包容，善于吸收世界文化中的優秀成分，通過文化互鑒實現文化發展。回顧中華文化發展的歷程，總結中華文化發展的經驗，開放性、世界眼光是中華文化在數千年的歷史中長盛不衰、持續發展、永葆旺盛生命力的內在動力，是中華文明的一個基本品格[22]（18）。發展中華文化還要堅持文化開放，在對外的文化表達和文化傳播方面，善于用中華文化講清道理、總結中國經驗、凝煉中國理論、升華中國精神。

守正，是指文化發展要遵照既定方向，恪守既定價值；創新，是指文化的內容、形式等要與時俱進，不創新就沒有發展。講仁愛、重民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核心思想理念，其所囊括的價值、倫理、操守等連同中華傳統美德和人文精神不會過時，但要與新的發展場域嵌合，生成新的表達方式和行為方式。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實質是人民文化，具有不斷奮斗、創造、進取的品質，凝聚著斗爭精神、拼搏精神，是推動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和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的重要力量。

四、結 語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的使命任務是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全國各族人民要緊緊圍繞中國式現代化的特征與特色，貫徹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牢牢把握重大原則，齊心協力高質量推進現代化建設。現代性被視為現代社會和工業文明的縮寫語，是現代化的本質屬性，表現為一個國家經濟、政治、社會和文化的轉型與發展。閱讀文明史，我們可以在歷史的長河中了解一些文明的起源、生長、衰落、解體，也可以了解中華文明經久不息、從未間斷，跟隨時代不斷進步發展。新時代中國的現代性是由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和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所形塑的。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和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是同一進程、不同側重的呈現，“兩個建設”發生在中國，又屬于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