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曼
(中國政法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088)
伴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倡議的提出,中國在促進各國共同發展中發揮著愈加重要的作用。中華文化作為世界上幾大原生文化之一,以其連續性、創新性、統一性、包容性、和平性惠及世界近代文明,影響周邊國家,極大地豐富了世界文明的內涵。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包含著一個與中華文化密切相關的重要理論問題,即如何看待中西文化各自的特性與異同,以及在此基礎上的互鑒和互融[1]。全球化背景下文化的互融互鑒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海外華人作為行走在中西文化之間的群體,他們對中西文化的特性、異同有更多的了解。因此,海外華人可為探討中華文化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關聯性提供很好的研究視角與路徑。基于此,本文通過海外華人這一主體,討論中華文化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的作用,進而闡釋海外華人傳播中華文化、踐行中華文化之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邏輯與現實意義。
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第一次在國際場合系統、全面、深刻地闡述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提出當今人類社會“越來越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2]。2015年9月,在聯合國成立70 周年系列峰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要繼承和弘揚聯合國憲章的宗旨和原則,構建以合作共贏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系,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3]。2017年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日內瓦萬國宮舉行的共商共筑人類命運共同體高級別會議上發表主旨演講,明確提出“中國方案”:“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共贏共享”[4]。縱觀“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從第一次闡釋到明確提出的過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特征不斷具體化,最終和最根本的目標被闡釋為:各國在追求本國利益時兼顧他國合理關切,在謀求本國發展中促進各國共同發展[5]。無論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提出,還是實現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目標,都源于并一定要基于中華文化。
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與中華文化的關系,學者多將中華文化視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論淵源之一。這一理論淵源包含西方共同體思想的合理內核、馬克思主義共同體思想以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其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天下為公”“和而不同”的思想價值觀念,馬克思的“人的本質”“共同體”“世界歷史”思想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的和平共處外交思想,共同構成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論淵源[6]。另一種觀點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理論邏輯根源于馬克思主義共同體思想,其文化邏輯根植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其現實邏輯是對當前國內重大現實問題和國際尖銳復雜局勢的應對[7]。綜上可以看出,雖然學者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論淵源有不同觀點,但有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中華文化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淵源不可缺少的部分。
具體而言,人類命運共同體根植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尤其是在“和合”文化基礎上創新性發展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優秀成果,為解決世界問題提供了一種可行的思路與方案[8]。戴兆國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文化根基可以從傳統儒家文化中獲得[9]。李文君認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理論來源,其蘊含的天人合一、和諧共生的宇宙觀,以民為本、天下為公的政治觀,求同存異、和而不同的交往觀,都是人類命運共同體蘊含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基因[10]。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深深根植于5 000 多年中華文明智慧的土壤,在中華文明“和合”思想基礎上生成,與中華文明倫理有著內在的一致性,都強調整體思維和天下情懷[11]。除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國改革開放后所形成的拼搏、開放、發展、銳意進取的中華文化,通過互聯網、通過一代又一代移居或定居海外的華人傳播到世界各處,展示了中華文化區別于其傳統印象的另一面,為當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發揮著重要影響。
海外華人作為住在國的中華文化象征,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怎樣的關系呢?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提出在促進中華文化傳播的同時,對于全球華人的文化自信也產生了重要的推動作用。該理念是基于當今國際秩序整體轉型的大背景所進行的一種批判性反思,源于對國際新秩序的美好愿景與國家交往關系的合理設計[12]。通過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化解地方性和全球性矛盾的嘗試”,中華文化在全球層面發揮了重要作用[13]。在全球化時代,通過對現代性內涵的豐富與拓展,中華文化自信越發堅實[14],深深地影響了全球華人。
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與西方話語體系相對的一套完整話語,是中國對“全球參與”和“全球共享”提供的一種中國方案。既然涉及“全球參與”和“全球共享”,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就需要具有全球意識[15],而中華文化本身是一種極具開放包容特征的文化,具備中華文化底蘊與海外文化熏陶背景的海外華人無疑是一個具有全球視野的群體。在全球視野下,中華文化的輸出、回應、表達、融入以及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更加立體和完整。同時,海外華人作為參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主體,有意或無意間推動了全球文化的交流。海外華人具備這樣一種能力,可以打破“祖居國認同”和“移居國認同”二者之間的靜態邊界,進而在日常生活中將二者融合成“能夠突破國族框架的復合型認同”。林含章認為,這種能力根源于中華文化,是在歷久彌新的長時段中形成的“中國”與“天下”的意識[16]。因此,具備這一能力的海外華人也就具備了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潛力。
西方國家傾向于將國家的不同發展方向描繪成所謂的“文明沖突”,但事實上這是一種帶有西方中心主義視角的定性,對于國際社會而言,不同文明之間的和平發展才是主流,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我們“應該推動不同文明相互尊重、和諧共處”[17],進而才可以實現“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文明互鑒超越文明沖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優越”[18](59)。能夠尊重不同文化并在異文化環境中與其他文化和諧共處,正是海外華人與生俱來的文化基因,因為中華文化本身就強調融合與包容,這一特質使得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形成決不是一句空話,而具有這一文化基因的海外華人就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實踐者。
在不同文化交流的背景下,海外華人依舊保留著中華文化的基因。即便如印尼群島的“博拉納坎”、新馬地區的“峇峇娘惹”、菲律賓的“美斯蒂佐”等華人群體,雖然融入了住在國的各種文化并不斷創新文化形式,但還是保存了一些中華傳統文化。以語言文字為例,雖然在日常生活中,他們多使用以當地語言為主的混合語,書面語以英語為主,但是在祖宗祭祀、婚喪嫁娶、刻碑懸匾等一些重要的儀式或活動中仍用漢字,并多依照中華傳統古制舉行。
應該看到,這一文化基因的傳承得益于一代又一代移民海外的華人群體的努力。中華文化在新馬地區與當地文化融合的過程中,涌現了一大批以林連玉、陳嘉庚、李光前等為代表的優秀華僑華人,他們堅持用“多元共生”的理念和策略處理中華文化與住在國文化的關系,“在斗爭與妥協中傳播中華文化,形成了豐富生動的多元共生文化格局”[19](79)。需要注意的是,文化共生不僅意味著文化并存,還包含了競爭和沖突,只有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才能更好地發展,并擴大共享領域[20],進而朝著“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方向前進[21]。尊重文化的多元性,才能超越二元對立思維和分離主義的認知缺陷,才能真正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從而以更加開放包容的姿態看待民族文化在全球的傳播。
進入新時代,中華文化的傳承與發展更需要新生代海外華人的努力。海外華人一方面保留了“中國性”,這呈現在日常生活、家庭倫理和語言之中,另一方面又融入了另一個國家的政治制度和生活環境,“中國性”里嵌入了“他國性”。對于海外華人而言,“政治與文化似乎不是一回事,文化認同并不能取代政治認同,也許對制度的認同、對久居鄉土的習慣、對同樣生活在他鄉的親族的依賴,更容易讓異鄉成故鄉”[22](序4~5)。另外,文化具有本土性與民族性的特質,與特定的民族歷史記憶和社會共同經驗息息相關[23]。這種民族的歷史記憶與社會共同經驗在家庭教育中可以有效傳承,在新生代海外華人的童年時期就已通過潛移默化的方式融入其生命之中。需要看到的是,個體對群體的認同并不完全是由共享的文化與血緣等產生的原生依附[24](307~308),外部環境同樣制約著個體的認同。華人對當地文化的適應未必導致同化,還可能產生混合型文化,既保留中華文化,又大量接受當地文化。這種融不同文化于一身的包容性恰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所倡導的,海外華人對中華文化的傳承與發展并不局限于中華文化,而是以中華文化為基礎,在現實生活中秉持包容的態度,吸收其他文化的優秀之處,成為具有多元文化屬性的當地公民。
移民群體在住在國保留自身文化基因,傳承和發展本民族文化的過程中總會遭遇現實的文化沖突,尤其在日常生活層面,海外華人也不例外。中華文化同其他習得文化一樣融合一體,共同影響著個人的文化主體性。雖然海外華人深受家庭的熏陶與文化基因的影響,但是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過程中仍面臨諸多困境。
作為文化研究的分析工具,身份經常被用來考察移民這一在明顯不同“文化歷史設定”裂縫之間漂移的“主體”[25]。在身份需求方面,可以看到早期的華文媒體能滿足第一代華人移民的信息和文化需求,特別是在“闡明內部身份和促進他們的橋梁作用方面”,因為這些內容話語敘述與輸出是在特定的歷史和地緣政治背景下對該群體的“情感結構”闡釋[26]。當身份需求與文化相連接時,一代又一代海外華人用不同的文化符號表明自身,由此出現了以唐人街、舞龍、舞獅、牌坊等物化表達到以詩歌、美術、歌舞等新式表達,再到個人媒體、網絡短視頻等數字表達的更替。“海外華人”一詞本身就凸顯了文化身份的重新建構,即他文化與中華文化在個體層面的融合。在此過程中,新時代海外華人與初代海外華人相比,在個體層面已經完成了自洽,即將中華文化與住在國文化統合于一身。然而在社會層面,作為住在國公民,他們依舊受困于不同文化傾向的張力。中華文化的基因在身份需求方面可以內置,但在公民實踐中,其中華文化基因則是外顯的,并且這種張力在海外華人參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過程中會更加凸顯。
文化傳播的強勢與弱勢影響著中華文化的區域傳播,在文化傳播較為強勢的區域,基于政治目的、現實利益或文化沖突等原因,一些海外輿論對中華文化的海外傳播持保留態度,甚至故意抹黑。“西方媒體在國際傳播中占有極大的優勢地位,它們對中國的國際形象的塑造制作帶有極大的影響力”,他們的報道明顯帶有偏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與中華文化傳播都“必須要考慮如何掌握自己的形象制造權問題”,進而“打破西方媒體在制造中國國際形象方面的思想模式和話語霸權的壟斷”[27]。而在文化傳播較弱的地區,如南亞、東南亞地區,華文教育、華文媒體與社團的共同努力使得該區域的文化傳承和傳播有更為扎實的基礎和多元的途徑,加之這些區域呈現明顯的多元文化交流交融特征,中華文化在此傳播更為順暢。有學者認為,新馬地區屬于“第三漢文化圈”,深受道家、法家及儒學的影響[28]。新馬地區的華人把中國視為自己的“根”,華文學校則被視為維護母語的堡壘[29]。近年來,伴隨著政策的不斷變化,新生代華人融入住在國的程度加深,中華文化在該區域的傳播也面臨一些新問題,新生代華人雖然在族群身份上認同華裔,但語言和生活方式的當地化程度較深,他們在價值觀念和文化取向方面存在困惑[30]。
人類命運共同體包含的文化平等理念對奉行文化霸權的國家來說無疑是挑戰,國外對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還存在錯誤認知。在國際話語權的掌握和運用方面,我們是生手,西方長期掌握著“文化霸權”并進行宣傳鼓動,當代中國價值觀念存在太多被扭曲的解釋、被屏蔽的真相、被顛倒的事實[31](199~203)。一些國外學者對人類命運共同體存在認識偏差,他們認為中國傳統文化與所有前現代文化一樣并不堅持文化相對主義,而是標榜自己的文明是優越的[32]。對于普通民眾而言,他們對中華文化缺乏足夠的認識,甚至還有誤解和排斥心理[33]。在文化傳播過程中,傳播的方式、傳播者對文化的理解至關重要。中華文化在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中不斷發展,不斷吸收外來文化,從而“使整個文化系統保持旺盛的生命力”[34]。中國經濟的發展令世人矚目,但中華文化并未展現出與之相匹配的影響力。林堅在分析中華文化海外影響力受限的原因時指出,“在海外傳播環節上缺乏既了解海外市場又了解中華文化、熟悉海外文化傳播事務的人才”[34]。
雖然面臨種種困境,但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過程中,海外華人仍將發揮重要作用,因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符合海外華人的文化需求,他們基于文化自信與文化認同的文化實踐將有力地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本文并不對海外華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文化實踐作具體闡釋,諸如在推動進程中凸顯“大統戰”“大文化”的概念,強調文化的力量,在塑造共同體意識、共同價值觀方面給予關注;在宣傳語傳播視角上,做到兼具傳統與當代,對當代中國精神予以總結和宣傳等。本文聚焦與海外華人生活息息相關的內容,力求解釋他們在文化層面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發生前提、推動因素及呈現特征。
當今世界多元文化共存,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本身蘊含的中華文化為海外華人提供了很好的“背書”。與西方文化強調個體的競爭性文明不同,中華文化是以“意欲自為調和、持中為其根本精神”[35](63)的非競爭性文明[36]。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提出基于對中西文化的精準理解,既保持了對人類的關切與關注,也強調了作為整體的發展,可以說,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基于重塑世界秩序的需要與人類社會進步的需要。人類命運共同體就是“每個民族、每個國家的前途命運都緊緊地聯系在一起,應該風雨同舟,榮辱與共,努力把我們生于斯、長于斯的這個星球建成一個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國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變成現實”[3]。費孝通先生提出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文明秩序觀前瞻性契合,勾勒出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藍圖[37]。
海外華人雖然深受住在國文化的影響,但中華文化無疑是其文化構成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與其他文化共同滿足了海外華人的文化需求。在過去國弱民窮的時代,海外華人個體的文化需求包含著更多的文化象征意義,“體現了移民社群在異質文明擠壓之下對于社會身體治療的內在硬度”,海外華人聚集的公共空間實際上成為其“命運共同體”的承載,不僅滿足了他們的社群歸屬感,還延續了原鄉文化傳統乃至祖國認同的需求[38]。隨著時代的變遷,海外華人逐漸融入當地,中華文化與他文化發生碰撞交流后在他們身上完成了自洽,海外華人成為一個具有復合型文化背景的群體。
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從文化層面更加符合海外華人的多元文化背景,更加強調文化交流交融,更加強調文化認同,避免了海外華人在政治認同方面的矛盾與潛在沖突。基于對中華文化基因的傳承與發展,海外華人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認同隨著新時代的發展而逐漸增強,這種增強的態勢影響了海外華人的文化實踐,不斷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
新生代海外華人在文化自信和文化傳播上都有強于先輩的優勢。有人認為,新生代海外華人無論從外貌特征還是融入其血液的中華文化傳統意識,都使之難以徹底融入當地文化,并因此產生民族認同疲憊、文化認同困惑及精神迷惘與痛苦[39](185)。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種文化認同困惑與迷惘恰恰體現了中華文化的影響力及其融入血液中的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正是文化自信讓海外華人在異文化環境中也能大方展示自己的文化屬性,傳播中華文化,讓更多的人了解中華文化。這一過程恰恰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文化實踐。
要實現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可持續建構,必須基于中華文化共識[40]。在中華文化“走出去”的過程中,要增強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詮釋,激發民間力量,擴大民間影響。如今,傳統文化“走出去”的時間與空間模式已經改變,可充分利用自媒體等流行且高效的傳播方式。傳播方式的改變,一方面,打破了西方國家壟斷式的國家文化輸出,故意抹黑的文化解讀和話語輸出受到更多質疑,另一方面,海外華人有了更多接觸不同文化的機會與選擇,文化認同呈現出多元共存的特征。海外華人作為跨文化的觀察者和實踐者,可將中華文化與當代中國風采有機結合,找尋不同文化之間能夠引起共情的價值理念,從而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2023年9月26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布《攜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國的倡議與行動》白皮書指出,“在信息化日新月異的今天,互聯網、大數據、量子計算、人工智能迅猛發展。人類交往的世界性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深入、更廣泛,各國相互聯系和彼此依存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頻繁、更緊密。全球化不是選擇,而是現實,甚至成為一種生活方式”[41]。面對此趨勢,海外華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文化實踐也呈現出融于日常且更加生活化的特征。
在抖音、快手、B站、WeChat、YouTube等新媒體上,海外華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文化實踐主要有兩種路徑。一種是以推動中華文化“走出去”為主。海外華人扮演著搬運視頻、翻譯視頻、解釋視頻、回答評論等角色,也會在中外文化交流出現不暢時發揮作用。海外華人或以開通自媒體等主動的方式參與,或以隨機的方式參與。另一種是以中西文化討論為主。海外華人從中外文化介紹、文化異同分析等角度進行創作,或從青年關注的熱點話題切入,或關注家庭瑣事,或對他國文化進行闡釋等。以上實踐是海外華人將文化異同用“有趣”“有力度”“有觀點”等不同需求吸引目標網絡用戶,從而將抽象內容具化為日常實踐。這種文化實踐方式能產生大眾化影響力,從而避免了海外華人在住在國面臨的“身份需求”與“公民實踐”的壓力,同時也避免了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過程中的文化政治化傾向。
海外華人在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進程中傳承和發展了追求交流互鑒且具有突出和平性特征的中華文化,而中華文化的傳播推進了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海外華人從家庭之中獲得中華文化基因,在社會中通過華人社團、華文教育與華文媒體等多元渠道形成了一定的行為習慣與文化經驗。重視海外華人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進程中的作用,并不是用中華文化去同化他文化,而是秉持中華文化中有利于形成共同體的部分,為人類的共同發展作出貢獻。海外華人作為一個跨文化群體,對中外文化的特性、異同有更多的了解,并且其自身就融合了多元文化,因此,透過海外華人這一主體,可以更好地闡釋中華文化與人類命運共同體之間的關聯性。
海外華人是溝通中華文化與他文化的橋梁,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進程中發揮著獨特而重要的作用。本文對海外華人在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進程中面臨的文化困境進行分析,解釋了他們在文化層面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踐的發生前提、推動因素與呈現特征,尤其是海外華人在網絡時代的文化實踐很好地實現了對中華文化的表達與傳播。回顧歷史,海外華人在中華文化傳播方面持續發揮了獨特的作用,進入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時代,特別是在以中華文化為理論根源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提出之后,海外華人必將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發展進程中發揮切實有效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