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鵬程
小荷 尖尖
本以為冬是一個蕭索、死寂、沒有夢的季節。
不是嗎?你看,冬,在我家的小院里靜默著。那些曾經萌發生命的櫻桃、杏樹、葡萄,早已搖落滿身的花絮,抖掉裝飾的果實,摘下片片葉子。它們在冬日的暖陽中靜默無聲,記憶在冷風中慢慢凝結成春花夏果與秋葉。幾棵高大的楊柳,光禿禿的,在陽光的照耀下,再也沒有了春天的婀娜多姿。柵欄邊上的池塘結了一層恰到好處的薄冰,晶瑩著歲月的純潔。冰下,是我心愛的幾尾錦鯉。是怕見人,是怕聽響,還是怕這一池冷水?它們一動不動。唉,冬,真的是一個毫無生機、毫無夢想的季節。我這樣想著。
帶著這樣的心情,我走出庭院,來到村頭的小河畔,我想尋找,尋找一絲冬的夢想。河畔,掌心大的田地被農人耕種出詩情畫意。一叢叢麥苗探著腦袋,用晨霜清洗著面頰,用冬風梳理自己的秀發,用綠色畫著自己的淡妝。它們匍匐在大地的懷抱中,一圈圈漣漪在心內蕩開,噘著嘴,似乎在歌唱冬天的美好。泥土松軟著筋骨,一粒粒砂糖般,小小的空隙期待著霜雪,期待著疾風,期待著一切能讓它酥透的造化。桃樹呢?靜靜地立著粗壯的身軀,伸出健壯的臂膀,迎著寒風,仿佛是在鍛煉自己的骨骼,想讓自己更加強壯。開花固然讓人驚喜,結果固然讓人垂涎,而無花無果的時候,譬如現在,我仿佛看到它的每一只臂膀都在追逐自己的夢想!
一只水鳥啁啾著,在披發的蘆葦間霍然飛出,它可能正在這兒溫存一個冬天的好夢。釣者、游者不經意間擾亂了它的那份安詳,它沖向高空,沖向另一隅神往的圣地,它難道也是冬天里的追夢人?
水,在淺吟;風,在清唱。
這就是冬吧!在小河潺潺的流水中追逐夢想,在田地等待的土壤中追逐夢想……
原來,冬,也是一個追夢的季節。在河畔邊,在麥田上,在泥土中,在每一個看起來光禿禿的枝條上,在每一個你還沒有看到的地方,它們都在唱著一曲追夢的歌。走近冬吧!有些愛,有些夢,就在那兒袒露著,等著你發現,等著你眷顧,等著你流連。
守候冬天,未嘗不是守候一個個夢想!兒時的玩具,少年的學業,青年的壯志,老年的天倫!守候冬天,也是守候一個普通人的夢!
點評
小作者由家庭之景寫到戶外之景,在對比中揭示出冬季追夢的內涵。由景物到人情,條理清晰,感悟深刻,升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