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曉
(蘭州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甘肅 蘭州 730000)
黨的十八大以來,各地區堅持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成效顯著,有力促進國民經濟持續健康發展。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必須優化產業結構,聚集新的增長動能,不斷塑造發展新優勢,確保“經濟實現質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長”。然而,當前我國內部仍然存在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外部環境依然復雜嚴峻且充滿不確定性,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面臨著諸多問題,如何高效促進產業結構升級仍是當前乃至未來一段時間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議題[1]。毋庸置疑,金融發展是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重要因素。然而,隨著中國社會加速向數字時代轉型,傳統金融對實體經濟起到的支撐作用逐漸減弱,市場中部分群體特別是中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等不能得到足夠的金融服務,而數字普惠金融很好地彌補了這一點[2]。數字普惠金融是金融科技與普惠金融深度融合的產物,以信息技術為支持的數字普惠金融打破了傳統金融所存在的“二八原則”,將資質不足的中小微企業、低收入群體等重新納入金融服務的范圍,優化其外部融資環境。數字普惠金融可以降低企業外部融資成本,進而影響產業的發展與技術的進步[3]。此外,數字普惠金融可以通過提升資源配置,支持強化產業鏈和供應鏈的金融供給,為經濟社會發展的關鍵領域和薄弱環節配置更多的金融資源,實現各類企業特別是民營、小微企業金融服務的增量、擴面、提質、增效。由此可見,數字普惠金融在推動產業結構升級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因此,在梳理數字普惠金融與產業結構升級之間關系理論基礎上,使用我國31 個省、自治區、直轄市2011—2021 年的面板數據進行相應的實證分析。
2016 年杭州G20 峰會上首次提出數字普惠金融的概念。根據峰會給出的定義,數字普惠金融指在成本可控的前提下,以數字化技術為實現條件,為社會各階層特別是一些弱勢群體和中小微企業提供平等、全面、方便的金融產品和服務。
關于數字普惠金融與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關系,現有文獻已有很多研究。易行健、周利認為數字普惠金融緩解流動性約束、提高居民支付的便利性,刺激家庭消費需求,多樣化的消費可以有效緩解“有效需求不足”的問題,從需求端促進產業結構升級[4]。Bruhn、Love 認為數字普惠金融通過各種金融科技加持,能夠精準迅速地為產業鏈的各個需求端提供深度契合的數字服務支持,從而提高了金融配置資源的效率,對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具有積極作用[5]。宋曉玲提出隨著大數據、區塊鏈等技術的快速發展,淘寶、京東等電商平臺異軍突起,深刻地改變著消費者的消費習慣,也為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提供有利環境[6]。楊虹、王喬冉從產業結構高級化、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轉型速度三個維度研究了數字普惠金融對產業升級的影響,最終發現,數字普惠金融對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促進效應呈現邊際報酬遞增的趨勢,且數字普惠金融能顯著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合理化,加快產業轉型速度[7]。
為檢驗數字普惠金融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設立如下基準模型:
式中:ISU 為產業結構升級;i為地區;t為時間;DIFI為數字普惠金融指數;Control 為控制變量;β0為截距項;β1為回歸系數;εit為隨機擾動項。
2.2.1 被解釋變量:產業結構升級(ISU)
通過對關于產業結構升級的衡量標準的相關文獻的梳理,使用第三產業增加值/(第一產業增加值+第二產業增加值)作為產業結構升級的衡量指標。
2.2.2 解釋變量:數字普惠金融(DIFI)
使用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發布的《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作為核心解釋變量。同時,該指數包括數字金融覆蓋廣度、數字金融使用深度和普惠金融數字化程度三方面[8]。
2.2.3 控制變量
影響產業結構升級的因素很多,借鑒相關文獻且基于數據的可得性,選取以下控制變量。
1)財政支出:使用“地方政府FE/地區GDP”來衡量產業結構升級過程中的政府作用[9]。
2)城市化水平:使用“城市人口/人口總量”來衡量城市化水平[10]。
3)經濟發展水平:用各省實際人均GDP 的對數值來衡量地區經濟發展水平。
4)對外開放程度:使用“進出口貿易總額/GDP”來衡量對外開放程度[11]。
5)外商投資:用“外商投資企業投資總額的增長率”來衡量FDI 水平。
表1 報告了基準回歸結果,即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及其三個不同維度與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關系。表中的(1)、(3)、(5)和(7)列只加入了核心解釋變量,(2)、(4)、(6)和(8)列則是加入控制變量之后的結果。

表1 數字普惠金融與產業結構升級的關系
根據表1 中(1)列和(2)列的結果,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172 和0.109,且在1%水平上顯著,表明數字普惠金融能夠顯著推動產業結構升級,且在加入控制變量后,結果依舊成立,證明假說1 成立。根據表1 中(3)~(8)的回歸結果,無論是否加入控制變量,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的三個不同維度:數字金融覆蓋廣度、數字金融使用深度和普惠金融數字化程度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三個不同維度均對產業結構升級具有顯著的推動作用,且在這三個維度中,數字金融使用深度的作用最大。
為保證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可信,進行以下穩健性檢驗。
1)更換核心被解釋變量。根據產業結構升級的相關定義,將“第三產業增加值/第二產業的增加值(ISU1)”作為衡量標準[12],實證結果為表2 的第一列,結果為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的回歸系數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證明基準模型的回歸結果穩健可靠;

表2 穩健性檢驗
2)按照2021 年的人均GDP 的高低,將數據樣本分為經濟發展水平較好和較差的兩組,然后兩組分別進行回歸,結果列示在表2 的(2)列和(3)列。根據回歸結果,可以看到,經濟發展較好和較差的省份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195 和0.059 3,且均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但數字普惠金融對經濟水平較高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更大,說明針對不同的區域,數字普惠金融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存在異質性。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證明數字普惠金融能顯著促進產業結構升級,但是產業結構升級之后,地區的數字化水平提高,一定程度上也能促進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由此可見,二者之間可能存在雙向因果問題。因此,采取工具變量法來解決雙向因果引起的內生性問題。通過梳理相關文獻,選取的工具變量為互聯網普及程度,回歸結果列示在表2 的(4)列,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的回歸系數仍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證明基準回歸結果穩健。
基于2011—2021 年我國31 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面板數據全面分析了數字普惠金融和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關系。得出以下研究結論:
1)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能顯著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引入工具變量、更換被解釋變量后,結論依舊成立;
2)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的三個維度:數字金融覆蓋廣度、數字金融使用深度和普惠金融數字化程度均能顯著推動產業結構升級,其中,數字金融使用深度的推動作用最大;
3)數字普惠金融對經濟發展水平不同的地區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存在異質性,其對經濟發展水平較好的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的推動作用較大。
1)更高質量、長效穩健地推進數字普惠金融及其各維度的發展。政府部門必須搶抓“新基建”的發展機遇,加快推動5G、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穩步推進傳統基礎設施的數字智能化升級,同時加快市場主體培育,激發各類主體進行創新基礎設施建設,通過試點示范、合規指引等方式,推進政企協同,推動技術創新、部署建設和融合應用的互促互進[13]。同時,也要針對性發展數字普惠金融的三個維度,使其在推動產業結構升級方面發揮更大作用;
2)因地制宜,培育和激發區域發展動能。根據各地區的比較優勢,不斷釋放其發展潛力,促進當地的產業結構升級,形成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續的區域協調發展新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