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裝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與分析

呂 梁

（天津商業大學經濟學院， 天津 300134）

0 引言

裝備制造業作為戰略性新興產業的關鍵一環，裝備制造業的發展對于推動產業結構升級，進而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特殊意義。近年來，我國裝備制造業雖然取得了長足發展，但與世界先進水平相比仍有明顯差距，在日益嚴峻的內外環境下，如何實現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值得深入探究。

1 裝備制造業綠色轉型程度測算

本文采用數據包絡分析方法中的EBM-GML 模型，通過收集整理裝備制造業涵蓋的七大行業2009—2020 年相關數據，求得綠色全要素生產率，以此來衡量我國裝備制造業的綠色轉型程度。EBM-GML 模型免除了綜合評價指標，能夠處理同時具有徑向和非徑向特征的情況，GML 指數具有增加DMU 數量、提高前沿精細度以及計算結果具有傳遞性等優點，適用于利用面板數據求解并考慮非期望產出的情況。本文從投入和產出兩個角度進行改進，非導向EBM 模型的規劃式如式（1）所示，GML 指數計算公式如式（2）所示。

式中：ε 為一個關鍵參數，表示效率值中非徑向部分的重要程度，ε∈［0，1］。當ε＝0 時，EBM模型等同于徑向模型。當ε＝1 時，EBM模型等同于（加權）SBM模型。ω-、ω+為投入和產出的權重。s-、s+為投入和產出的松弛變量。λ 為參考決策單元的相對重要程度，X為投入向量，Y為產出向量，均大于零值。

式中：x、y、b分別為投入、期望產出和非期望產出；bt、bt+1為t期和t+1 期非期望產出。

本文決策單元是指研究對象為中國裝備制造業涵蓋的金屬制品業、通用設備制造業、專用設備制造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儀器儀表制造業及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七大行業，所選取的投入指標包括勞動、資本和能源3 個分指標。勞動投入使用以上七大行業平均用工人數衡量，數據來自于銳思數據。資本投入使用七大行業資產合計衡量，其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和儀器儀表制造業選用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數據來自于銳思數據。能源投入使用各行業能源消費總量（萬t 標準煤）衡量，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

產出指標包括期望產出和非期望產出。期望產出使用各制造業主營業務收入衡量，數據來自于《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和銳思數據。非期望產出采用所選取制造業SO2排放量衡量，數據來源于CSMAR數據庫。

所得的EBM－GML 指數為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而非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本身，還需要進行處理。設2010 年為基期，2010 年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為1。其他年份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為當年GML 指數與前一年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乘積，如式（3）、式（4）所示。

式中：i為行業，i=1，…，7；t為時間，t=2010，…，2020。

2 裝備制造業綠色轉型現狀分析

本研究應用MaxDEA 軟件測算我國裝備制造業2010—2020 年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并從綠色效率和綠色技術兩部分來研究其指標變動，計算結果如表1 所示。

表1 2010—2020 年我國裝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變動及分解

2.1 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及拆分項分析

圖1 所示為2010—2020 年我國裝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GML）增長率及其分解項的變動情況?？梢钥闯觯G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呈現整體上升的趨勢。從分解項來看，除個別年份外，裝備制造業的綠色技術進步指數（TC）均大于綠色效率指數（EC）?？梢钥闯?，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指數可持續增長的驅動力主要來自綠色技術進步。因此，要想保持后續增長動力，只能依靠科學技術的發展進步，這符合大多數學者的結論。并且裝備制造業綠色技術效率指數十分接近1，對于生產率的提升作用有限，這也說明裝備在技術效率方面有待提高，該行業企業的經營管理模式需要創新和改善。

圖1 我國裝備制造業綠色生產率增長率變化情況

從圖1 中可以看出，2010—2020 年裝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變化率圍繞1 上下波動，但大多數年份大于1。2010—2020 年裝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變化率為1.0267。整體上，我國裝備制造業綠色轉型程度呈上升態勢，但轉型速度逐漸放緩，其增長過程具有階段性特征，具體表現為：2011—2015 年裝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逼近1，變化微小，其原因在于我國過去傳統粗放式生產模式的調整需要時間，綠色技術的應用以及環境整治的落實存在時滯效應。但過去傳統粗放式生產方式已經不適用于可持續發展的要求，節能減排工作不斷取得進展，增長率幅度緩慢增進，并在2015—2016 年出現明顯增長。2016—2019 年，增長率出現下降，由于2016 年作為“十三五”規劃開局之年，穩增長、強調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成為重中之重，國家隨之出臺一系列重要舉措，著重化解傳統制造業所面臨的產能過剩、高污染和高排放等問題，這也使得眾多傳統制造業盈利空間被壓縮，面臨被淘汰的邊緣。在這一時期我國裝備制造業的發展模式從過去的重視產能、產量向綠色、低碳、可持續發展方向轉變。2019—2020 年，增長率出現明顯增長，由于對傳統制造業的調整出現明顯成效，產業結構得到了優化，生產工藝、技術得到了升級，裝備制造業更好地適應了綠色發展理念。

我國裝備制造業綠色生產率增長率的行業差異。由表1 可知，在2010—2020 年間，綠色技術進步指數均大于綠色技術效率指數。其中，通用設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最快，并且綠色技術效率指數和綠色技術進步指數差值最大，說明動力來源主要在綠色技術效率的增長。其次是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相對其他行業而言，該行業綠色技術效率指數和綠色技術進步指數比較接近，說明綠色技術效率的增長和綠色技術進步對該行有明顯的共同促進作用。但是，綠色技術進步的促進作用要大于綠色技術效率。在七大行業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的綠色生產率增長率最低，這與國家環境規制逐漸加強，各地對生態環境問題的重視程度逐漸提高密切相關[1-3]。

2.2 裝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分析

通過對裝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進行處理得到真正的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如圖2 所示。裝備制造業的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在2010—2016 年逐年上升，在2016—2019 年出現了連年下降。但是，裝備制造業的綠色全要素生產率仍大于1，表明轉型受阻但仍在不斷發展。2019—2020 年，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又出現增長。經過幾年的調整，綠色全要素生產率逐步回升，這說明企業逐漸適應環境規制，一定程度上也表明，政府的環境規制政策是合理的，可見改革的陣痛會帶來更長遠的綠色發展，這一發展趨勢也更好地印證了上述分析。極大地沖擊了我國裝備制造業的發展模式，短期內對我國裝備制造業企業帶來了不利影響，尤其是對一些發展模式較為落后的企業，更是帶來了毀滅性打擊。在這一時期，我國裝備制造業的發展模式從過去的重視產能、產量轉變為更加注重綠色、低碳、可持續發展。

圖2 2010—2020 年裝備制造業綠色轉型程度

3 研究結論與啟示

在日益強調綠色轉型發展的背景下，本文對裝備制造業如何科學有效地提升綠色全要素生產率進行研究，得出如下結論：

1）我國裝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整體上保持上升趨勢，增長速度呈現出明顯的階段性特征，且與環境政策出臺的時間節點相吻合。

2）綠色技術進步效應是促進我國裝備制造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主要因素。綠色技術進步指數大于綠色效率指數，表明在我國技術進步是推動裝備制造業發展的主要動力。但在綠色效率方面還存在不足，需要采取相關措施進行彌補。

基于上述結論，得出如下政策啟示：

1）推進“新基建”建設步伐。緊跟綠色數字化轉型大背景，加快通信網絡基礎設施、新技術基礎設施、算力基礎設施等“新基建”建設步伐，增強信息基礎設施支撐能力。以“新基建”為契機，開展5G、工業互聯網和人工智能的場景化應用，促進裝備制造業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2）提升裝備制造業的自主創新能力。加大對先進裝備制造業引導支持與戰略投資，充分發揮高端制造業在推動裝備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中的引領作用。

3）加快裝備制造業綠色化發展。加大對制造業綠色轉型與綠色改造的鼓勵支持力度，推進先進裝備制造業、戰略性新興產業與綠色發展的深度融合。

4）進一步增強政府決策的科學性。政府的方針政策對裝備制造業的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具有重要影響，要充分發揮政府在裝備制造業綠色轉型推進過程中的干預作用，制定差異化行業高質量發展政策，推動裝備制造業實現綠色、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