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并購引領智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案例研究★
——以美的并購德國庫卡為例

姚曉林， 顧彥凱

（大連東軟信息學院 信息與商務管理學院， 遼寧 大連 116000）

0 引言

隨著全球范圍內新一輪技術和生產變革的深入推進，新一代信息技術的突破以及與先進生產科技的融合，為工業高端化和智能化的發展趨勢帶來了全新的機遇。在這一趨勢下，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高新技術產業將成為未來經濟發展的核心動力。隨著網絡的飛速發展，大數據處理技術已經被廣泛應用于各個領域，全球范圍內掀起了一場科技和產業的革命浪潮。制造業已成為各國戰略博弈中備受關注的領域。我國政府對制造業也加大了投資力度。加強國家與企業之間的緊密合作，以推動技術和產業的蓬勃發展，從而實現產業結構的及時調整和未來發展趨勢的把握。

近年來，隨著全球工業化進程不斷加速，發達國家紛紛出臺政策推動本國工業向智能化、服務化方向轉型升級。經濟全球化是當前世界經濟的重要特征，也是不可阻擋的歷史洪流。隨著時間的推移，企業并購已成為全球經濟的主要戰略領域，同時也是推動現代企業發展的主要手段。黨的十七大報告強調，要把“引進來”與“走出去”有機結合起來，達到互利共贏的目的，最終推動中國“智造”的發展，就是要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的大背景下，形成參與國際經濟合作和競爭的新優勢。因此，本文從“智能制造”這一背景出發，以美的并購德國庫卡為研究對象。作為國內三大家電集團之一的美的集團，它于2015 年提出“雙智”戰略，并宣布進軍機器人產業，因此美的選擇了德國庫卡。通過在美的集團進行跨國并購，可以進一步加強美的集團的機器人產業的布局，利用機器人等智能制造技術，推動家電技術的創新和產品科技的升級迭代，從而為“雙智”戰略注入強勁動力。

1 文獻綜述

并購動因和并購的效應一直是國內外學者關注的熱點。Kim[1]通過研究發現，大多數企業的并購動因是為了實現公司之間的資源互補，從而使公司得以更充分地利用現有優勢來提高風險的防范能力，增加企業的整體價值；張文佳[2]認為我國的企業在進行跨國并購時，主要考慮的是尋求跨國的資源，以實現企業的全球化戰略，通過獲取國外企業先進的核心技術以幫助國內企業實現戰略轉型；曹翠珍、吳生瀛[3]通過調查發現企業并購在短期內能夠實現財務協同效應，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效應會隨逐漸減弱，其原因是大多數企業未能有效整合資源；王艷、何竺虔、汪壽陽[4]通過研究認為企業通過提高資源配置的效率從而實現并購的協同效應，從而實現并購雙方利益的最大化；吳秀敏認為財務共享中心是提高財務管理質量的地方，當下的財務共享中心已經轉為以信息技術為載體，通過財務管理的業務流程為基礎，從而進行管理工作，進而降低管理成本。

結合對國內外文獻的研究、梳理與總結，目前學者們主要以財務共享中心的本質特征、時間維度以及信息技術發展程度等幾個方面為研究視角。國外的相關研究普遍領先我國5～10 年，由此可見國外相關企業的發展程度也領先我國大型企業的發展。我國最早也是從20 世紀80 年代開始就已經開始逐漸研究財務共享領域了，但直到近幾年相關研究才逐步步入更多的研究者的研究領域。在近幾年里如雨后春筍般快速發展，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共享中心的模式研究、構建研究以及架構研究等方面，對業務流程再造、優化研究等方面的研究尚且較少。從實踐應用方面，大多數主要研究零售、銷售、電器行業等大型企業集團財務共享中心的組織架構、流程優化、人才狀況等整體運營情況，而在石油行業少有人針對其業務流程、結合RPA 等技術手段對其業務流程進行整體性的優化提升型研究。

從數字化轉型方面而言，在國家的大力倡導下各行各業逐漸開始進行數字化轉型，由此可見數字化轉型已經成為必然。目前的研究主要針對實現互聯網行業、工業、制造業、商業銀行等的數字化轉型為對象而結合各方面的優化進行研究，少有人認為石油行業也能夠成為數字化轉型方面的研究方向，盡管如此，目前的數字化轉型依舊會受限制于信息技術發展、社會發展需求、管理者格局等主客觀要素影響。

將二者結合起來分析的文獻也少之又少，雖然在此之中不乏優秀研究文獻作為研究基礎，但結合中國石油為實踐研究對象，將二者結合起來的方向依然處于空白領域。

綜上，本文將結合數字化轉型與財務共享中心相結合，并以中國石油集團的共享中心的優化發展為實踐研究對象，探索財務共享理論、流程再造理論以及標準化理論對于數字化轉型下財務共享中心的優化升級作用，具有重要意義。

2 智能制造背景下美的集團并購庫卡集團案例介紹

2.1 并購交易過程

美的對庫卡的并購從2015 年開始，在當年的8月，美的通過子公司獲得了庫卡5.43%的股份，并與2016 年3 月增加至10.2%。同年5 月，美的宣布將要以每股115 歐元的價格要約收購德國庫卡，此消息一經公布便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2016 年12 月，美的集團發布公告，宣布美的已經滿足了全部的交割條件，預計在2017 年1 月完成交割工作。

由于庫卡集團的最大股東福伊特的反對，以及美的面臨德國的限制，美的并購庫卡并沒有順利進行。出于對“歐洲核心科技轉移”和“客戶敏感數據泄露”的擔憂，柏林和布魯塞爾均對此次收購提出反對意見。德國的經濟事務部長，為了阻止美的成功收購庫卡，甚至公開要求歐洲建立安全條款，以限制外國企業收購那些掌握戰略技術的公司。從2016 年8 月—2016 年10 月，在此期間美的收購事項通過了來自中國、俄羅斯、巴西、德國、墨西哥和歐盟等的反壟斷審查，以確保市場秩序的穩定。2016 年11 月25 日，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NDRC）提交請求。要求對我國發起的《反壟斷法》修訂案進行調查。2016 年12 月31日，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和國防貿易管制委員會（DTCC）審查并批準了該請求。

最終，庫卡集團接受了來自美的的收購要約。于2017 年1 月6 日美的最終持有庫卡94.55%的股份。而因為本次交易的支付方式以現金要約收購為主，因此將不涉及公司的股權變動，將不會對美的集團的股權結構造成影響。

2.2 并購前美的集團的主要財務狀況

美的集團2014 年的營業收入為1 416.68 億元，同比2013 年增加了17.11%，而在2015 年該指標達到1 384.41 億元，同比2014 年反而下降了2.28%。在基本每股收益上，美的2014 年為2.49 元每股，同比去年上升了43.93%，而在2015 年達到了2.99 元每股，同比去年升高20.08%。由于稀釋后每股收益的數據與基本每股收益一樣，因此本處省略。美的集團2015 年加權平均凈資產收益率29.06%，比去年同比下降0.43%；美的集團2014 年加權平均凈資產收益率29.49%元，比去年同比上升4.62%。美的集團2015年末總資產1 288.42 億元，比去年同比增加7.11%；美的集團2014 年末總資產1 202.92 億元，比去年同比增加24.08%。截至2015 年末，美的集團所持有的上市公司股東凈資產達到492.028 億元，較去年同期增加了24.65%的規模；截至2014 年末，美的集團所屬上市公司股東的凈資產達到394.71 億元，較去年同期增長20.16%。

3 美的集團并購庫卡集團的動因

3.1 《中國制造2025》戰略引領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作為中國未來“創新、轉型和現代化”進程的主戰場，制造業在國民經濟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隨著世界各國對高端產業重視度不斷提高，以及國家政策支持力度加大，智能制造正進入快速發展期。中國已成為制造大國，但與制造強國之間仍有一定的差距，因此，在《中國制造2025》戰略中提到在將中國從一個單一的制造業大國轉型為一個擁有強大制造業的國家。這就要求我國必須要大力發展先進制造業，以實現國家工業轉型升級，推動技術創新和發展；同時還強調要加強工業互聯網建設，推進“三新”企業發展。致力于推進新一代信息技術、機器人以及航空航天裝備等領域的重點發展。然而歐美發達國家已經在制造業中占據了主導地位，而中國還遠遠沒有走在制造業的前沿，所以中國迫切需要一個以創新為導向、經過轉型和現代化的制造業。近年來，我國制造業企業在積極尋求智能制造解決方案，通過實施信息化改造提升生產效率，降低管理成本，增強核心競爭力，從而實現降本增效。此外，美的集團并購庫卡機器人，不僅是為了響應國家的號召，更是為了實施智能化戰略轉型，追求多元化發展。

3.2 美的集團“智慧家居+智能制造”戰略

美的集團于2015 年8 月正式啟動“智慧家居+智能制造”戰略，簡稱“雙智”戰略，其目的是為消費者提供更加智能化的家居環境。美的的“雙智”戰略專注于服務機器人和工業機器人，打造美的機器人產業新優勢，將有助于更好地滿足消費群體的需求，消費者需求的增長會刺激機器人業務需求，更好地落實公司的“雙智”戰略。此外，加速機器人業務會使得生產成本會隨之降低，隨之帶來生產效率的提高，相應利潤會得到增加。通過“智能制造+機器人”的模式，美的可以構建并逐步完善美的家電生態，解決主要的消費痛點，為用戶提供更加便捷、高效的生活方式。

德國庫卡集團是一家總部位于德國奧格斯堡的機器人公司，該公司致力于研發與生產具有高度靈活性、可靠性及安全性的產品。庫卡集團的核心業務包括庫卡系統、庫卡機器人技術和Swisslog 三大板塊，這些板塊共同構成了庫卡集團的核心業務。庫卡系統板塊是其核心業務之一。庫卡機器人技術板塊在其所有業務板塊中最為突出，憑借其卓越的表現和在行業中的領先地位，使得庫卡機器人能夠在全球范圍內脫穎而出。

4 美的集團并購庫卡集團的績效分析

4.1 財務績效分析

美的集團2013—2021 年盈利能力如表1 所示。在2013—2016 年，美的集團的銷售凈利潤逐年穩步上漲，其中在2016 年的漲幅較緩，表明美的在這4 年內的盈利能力在穩步增強。然而該指標在2017 年卻大幅度下降，究其原因美的在2017 年收購庫卡集團、東芝時產生的一些成本和原材料成本增加。但在2017年之后該指標迎來了上升，預計未來該指標仍然呈現上升趨勢。總資產報酬率在2013—2015 年上升，表明美的盈利能力有所增強，但是在2015 年之后，該指標呈現下降趨勢，其原因是美的在2015 年提出并購庫卡集團，并在2017 完成并購。最為顯著的就是其資產規模迎來了迅速增長，然而完成并購后實現的凈利潤增長的幅度卻遠低于平均資產總額增長的幅度，使得總資產報酬率不增反降。最后企業的凈資產收益率在2013—2014 年有顯著增長之外，之后迎來了連續4年的下降，這表明其財務狀況出現了不利的變化。但該指標一直處在23%～29%這一區間內，屬于合理的范圍，因此整體來看美的集團的盈利能力還是較為穩定的。

表1 美的集團盈利能力指標表

4.2 創新績效分析

美的集團2022 年智慧家居發明專利有2 732件，全球排名第二。如表2 所示，美的集團著重強調創新研發成果的轉化，以37 100 項發明專利數位列中國企業500 強的第三名。2015—2016 年，美的正在處于并購庫卡時期，其研發投入狀況增幅較小。而在2017 年美的完成對庫卡的并購之后，其研發人員的數量及占比、研發投入的金額和申請專利數量均得到大幅上升。由此可以看出，并購的完成激發了美的在研發方面的投資，從而帶來了顯著的技術創新產出效應和促進效應。除此以外，美的完成對庫卡的并購后，在機器人業務上，美的的機器人營業收入達到歷史最高水平。而庫卡繼續保持研發投入，其自主研發的軟件平臺KUKA Connect 大大提高了美的的生產性能和效率。綜上所述，美的集團對庫卡的并購使其創新能力大幅增強，且位于行業領先的地位。

表2 2015—2019 年美的研發投入情況表

4.3 美的集團并購庫卡集團的短期效應分析

本文選擇估計窗口期為2016 年1 月1 日到2016 年5 月3 日。由于存在非交易日，因此剔除非交易日后，本文的估計窗口期共80 天。而在事件窗口期的選擇上，本文以美的集團發布公告的當天作為事件日，即2016 年5 月18 日。定義該日為事件中心，前后10 個交易日，即[-10，+10]為窗口期。因此本文案例并購事件窗口期為2016 年5 月4 日到2016 年6 月16日。通過回歸分析，可以得到估計期內美的的預期收益率方程和散點圖。具體見圖1。

圖1 回歸方程散點

由于美的集團于2016 年5 月18 日停牌，故本文選取了2016 年5 月4 日至2016 年6 月16 日，共20天的相關數據以計算超額累積收益率，即事件窗口期為[-10，+10]，相關數據如圖2 所示。

圖2 超額收益率AR 與超額累積收益率CAR 趨勢

美的集團的超額收益率和超額累積收益率變化幅度較大，特別是在停牌結束后的第一天，超額收益率達到1.53%，此時美的集團個股收益率為7.07%，達到最高。整體來看，累計收益率和超額累積收益率有著較強的正相關，超額收益率一直處在零線上下持續波動，而超額累積收益率一直小于零，因此美的集團的股東并沒有在并購期間增加自身的利潤。因此，通過短期效應分析，可以得出在并購期間，公眾對于此次并購并未呈現看好的趨勢。

5 美的集團并購庫卡集團的風險分析

5.1 跨國并購文化整合風險

當美的對庫卡進行收購時，德國商人和政治家表示反對，他們擔心庫卡的核心技術會落入中國制造商的手中，并可能對德國公司產生不利影響。然而，美的集團董事長多次前往歐洲，承諾美的集團將保證庫卡集團的獨立性和員工的穩定性。因此，并購交易雙方一定要認識到公司文化與員工隊伍并重，才能保證并購交易能夠很好地融合在一起。

5.2 智能技術整合風險

庫卡于2016 年被美的收購之后，其營業總收入連續三年在下滑，這從側面說明了美的集團本身無法給庫卡帶來收入方面的正向影響。究其原因，美的集團花了很多資金進行研究和開發，但因產業技術差別較大，所以在短期內不能對美的家電產業造成很大實質性改善，在技術上消化尚需時日，所以美的要加速技術吸收和整合，循序漸進才能獲得預期回報。在并購過程中，美的面臨財務整合風險，因為它通過外部借款支付了大量現金，但也面臨著巨大的債務償還的壓力。因此，對美的來說，繼續開展并購后的活動、創造利潤和償還巨額債務成為一個重大挑戰。此外，美的集團還將會面臨著經營上的與文化上的整合風險，在對美的的營運能力分析時，得出結論為美的集團營運能力在并購后出現了下降的趨勢。另外，并購過程中，文化融合是一項具有挑戰性的任務。并購雙方由于目標企業不同，其管理模式和戰略都不相同。在并購的早期階段，如果兩個團隊的管理理念存在差異，可能會導致相互抵觸的局面。因此，對于一個企業來說，如何協調好各方面關系顯得尤為重要。

5.3 融資風險

美的集團在進行庫卡收購時，面臨著巨大的融資風險，因為其主要采用現金要約支付的方式，雖然這種支付方式方便快捷，可以加速并購進程，但可能會給企業帶來經營上的挑戰，大量的負債會帶來過大的財務負擔。在我國企業并購領域中，現金支付方式已成為主流，企業如果選擇該方式來收購，那么企業面臨財務風險的概率會大大增加，導致資金流動更加緊張，從而對其未來的經營活動產生不利影響。此外，現金支付還可能給并購方帶來一些潛在的法律問題，如被收購者的反避稅義務以及現金支付的安全保障問題。因此，為了降低跨境交易的風險和成本，國內企業應當避免采用現金支付的方式進行跨國收購，以確保交易的安全性和可持續性。因此本文認為，可以通過采用股票支付，債券支付以及股權與債券相結合的三種支付方式，以降低現金流對系統的影響。

6 結語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可以預見到美的集團在智能制造領域的優勢將不斷增強，美的集團的目標是到2025 年成為世界前列的智能制造解決方案供應商。同時，隨著智能家居市場的不斷擴大和消費升級的加速，美的集團也將有更多機會在這個領域實現增長。在庫卡機器人技術的整合上，美的集團還需要加強與庫卡機器人技術的融合，以實現更好的效益。此外，公司的經營表現可能會受到市場競爭加劇、貿易摩擦升級等不確定因素的影響，這些因素可能會對公司的經營風險產生負面影響。因此，為了確保業務的穩健發展，公司需要在經營過程中加強風險管理。總之，美的集團具備強大的創新能力和領先的市場份額，在借助庫卡機器人技術推進智能制造戰略的同時，還需加強風險管理和技術融合，以實現長期可持續發展。